退出阅读

南风知我意2

作者:七微
南风知我意2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十三章 夏花不觉秋意浓,相思心如地下河 第二节

第十三章 夏花不觉秋意浓,相思心如地下河

第二节

周知知走进来,说:“你怎么样?陈秘书说你最近都坐轮椅上下班,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养?”
周知知说:“我听说,你最近老是加班,是因为你遇到了些问题。云深,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太操劳,需要好好休养,偏这么拼命。你遇到的难题,让我帮你,好不好?我可以帮到你的。”
他握着手机,一边再次前后检阅信封信纸,确定她真的没有留下地址。
Leo说:“我试试联系下她吧。”
云深,那一刻,我真的太难过、太难过了。
十天前,医院的营养中心来了一个叫阿默德的小男孩,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他被父亲抱在怀里,用毛毯与纱布裹着,露出两只大眼睛。他的父亲把他轻轻地放在长椅上(病床已经被占用完了),掀开毛毯,让我为他检查。他枯瘦如柴,皮肤破损,浑身长满了水泡。这是典型的恶性营养不良,由于人体血液中缺乏蛋白质,液体积聚在组织里,令患者身体肿胀,皮肤因受压破裂,全身皮肤都出现裂痕。
他问:“知知,你要跟我讲什么?”
“没有什么事,只是最近工作忙,时常加班,假肢戴久了不舒服。”
在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医院,同事就跑来告诉我:昨天晚上,阿默德去世了。我一下子就懵了,很久没有反应过来。我走到停尸间,却没有看到阿默德,同事告诉我,他的父亲一大早就带他离开了。和图书
云深:
他取过手机,也不管时差,立即拨Leo的电话。
“云深,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非要有事情才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她半真半假的伤心语气。
他忐忑担忧好多天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只要她平安无事,通不通话,并不那么重要。他知道她的志向所在,他虽然会为她担忧,但不会劝她离开那片危险的土地。
周知知开心地说:“也别走太远了,我看你们公司二楼就有个餐厅。”
他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说:“我只是想确定她是否安全,她写给我的信,是二十天之前发出的。”
有一天,我们为他换了药,他忽然用土话喃喃说着什么话,太长太快,我不太听得明白,我的本地同事翻译给我听:他想回学校去上课,他想念他的老师与同学。
祝好。
“你能帮我联系到她吗?”
他握着洁白www.hetushu.com.com的信纸,眉头微蹙,神色里有一丝悲伤,仿佛正感知到她心里的那种难过。
“总有人喜欢。”他将信纸叠好,塞进信封里,轻轻压平。
他把信件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深深呼吸,手指缓缓握紧。她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去那个正发生着内乱的国度医疗服务了。他回想着信件上的那一字一句,微微闭眼,仿佛看见了那片天空下,浓烟四起,爆炸声与枪击声打破宁静的夜。
直至此刻,想起那个小男孩的脸,我都无法平静地握住笔。那么,就此搁笔罢。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他抬头,便看见周知知站在门口。
就算那个人离开了他的生活,她依旧无处不在。
阿默德是个乖巧又很有礼貌的孩子,虽然每次换纱布、换药的时候他很痛苦,但他总会用土语对我说谢谢,然后对我笑。我很喜欢他。
想念你。
“你怎么来了?”他讶异地问,她极少来他工作的地方。
傅云深并不喜欢西餐,以前他倒是无所谓,后来为朱旧做了三年的中餐,也就随她一样,对西餐碰都不碰。
她松口气,“那就好。咦,你在看信?这年头谁还hetushu.com.com手写信?”她微微讶异地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信封信纸。
“我知道,她去之前给我发了封邮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估计那边网络使用也不是很方便。”
二楼原先是家大型健身会所,最近改成了一个西餐厅,装修得很有气氛,细节处处用心,一看就是女孩们喜欢的约会场地。周知知四处看看,忍不住赞赏道:“这地方真不错。”
她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是浪费。”
周知知却非常热爱西餐,餐前、正餐、餐后甜点,她点齐了全套,而傅云深只要了一份意面。
Leo正在睡觉,声音里是浓重的被打扰的起床气:“我刚刚结束一台大手术,才睡下一个小时,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啊,傅云深!”
我从停尸间慢慢走回办公室,我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汹涌而出。
他笑笑,喝水不说话。
朱旧
见信如晤。
“傅云深,我可记得,是你警告我,不准我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Leo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瞬间就变冷了,他说:“听说?听谁说的?听我妈说的吧!周知知,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别把心思与www.hetushu.com.com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周知知忽然便明白了过来,能让他这样珍重对待的信件,她知道只可能来自一个人,朱旧。
周知知说:“云深,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介意。不管你还要接受几次手术,有多大风险,不管你心里有谁,我都不介意。我只是想尽我自己的心,陪在你身边。”
一个多月后,他收到了她第二封信。这一次比第一封信件送达的时间要短一点,半个月就到了。
他看了下腕表,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点头。
Leo说过,电话是比较难打进去,但让他放心,朱旧平安。
他说:“我妈告诉你我的继承人地位遭到威胁,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我即将再次接受一次手术,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她敛了敛神,说:“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你讲。”
如果是别的心愿,也许我还能有机会帮他实现,可听到他这样说,我久久说不出话来。在这里,千千万万个“阿默德”被迫背井离乡,远离自己的故乡,离开学校,没有人能告诉他们,何时能重返家园,何时能重回课堂。
阿默德的父亲说,他们一家因为战乱,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被迫逃离家园,安身在边境的难民营里。我去过他说的那个难民营,一顶顶紧挨的帐篷,就建在漫漫黄土地上,夏日里忍受暴烈的阳光,冬日要承受寒风凛冽。晴天时,风一吹,或者车子经过,就会扬起漫天的灰尘。一旦下雨,整个片区泞泥不堪。而每个简陋的帐篷里,都挤满了人,等待着被派发压根无法果腹的微薄食物。难民营的卫生条件非常差,时有蝎子虫蚁出没,因为人多,空气流通很不好,有人生着病,得不到最基本的医疗保障,就用脏破的被子裹着身体,奄奄一息地等待奇迹或者死亡。和图书
不用她回答,她惊讶的神色已经给出了他答案,显然,姜淑宁是不会将这种信息透露给周家的。
过了几天,Leo要到了她所在的医院的电话,他拨过去,却怎么也拨不通。线路是忙的。
阿默德在医院里住下后,他的父亲日夜陪伴,他以前有三个孩子,现在只剩下这唯一的一个。当护士替阿默德包扎伤口时,当他叫痛,他的父亲总是在旁边轻声安慰他,又常常耐心地哄他喝营养奶。有个晚上我路过病房,听到有轻轻的歌声响起,是阿默德的父亲在为他唱安眠曲,他用的是阿拉伯语,我听不懂,但那歌声,却令我无比感动。
他说:“朱旧去了叙利亚,你知道吗?她跟你联系过吗?有留电话给你吗?”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