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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

“呵呵，我见大门口有人找她偿命呢，这样的医生，你还敢留？”

她没在病房停留太久，离开时对他说：“云深，这件事情，你别插手。”

她想起傅云深出事那天，母亲正好来找过自己，她送她下楼时，在住院部大厅，碰到了蒙蒙父母揪扯着朱旧在闹事儿。还有，负责这次医疗诉讼的律师是这方面很厉害的，收费十分昂贵，不是那对年轻夫妻能承担得起的。

“你以为我想管吗？还不是你不争气，尽让我们操心！”

她坐在车里，没有立即发动引擎。她伏在方向盘上，久久的。

他怀念从前那个她，更心疼现在这样的她。

他挂掉电话，微微发呆，我知道她不会介意，可我介意。

见他不点头，她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他肯定会管的。

她回到家时，周母正在厨房煲汤，见到她诧异地问：“女儿，你今天不是中班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李主任说：“淑宁，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它都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是你告诉那对夫妻，说他们的孩子死去，是因为ｗｗw.heｔusｈｕ.ｃｏｍ.cｏｍ朱旧用错了药？是你告诉他们，你听你做护士的女儿讲的？”她语气咄咄。

下午，朱旧如往常一样来病房看他。他看见她依旧穿着白大褂，脸上不露一点痕迹，他心里微微苦涩，他想起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性子直爽，一点慌都撒不来，脸上也藏不住心事。

周知知见她这样说，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了，专业的医疗诉讼律师，肯定是姜淑宁提供的。

她抬头望着他，语气轻松地说：“咳，别担心。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呢！查就查吧！就当休假，正好陪陪我奶奶。”见他盯着她的白大褂瞧，她扯扯衣服：“哦，这个啊，没换下工作服，我是怕奶奶多想，你知道的，她现在的情况，可不能再为我操心了。”

周知知捂着脸，看着周母，眼神里有失望与难过：“妈妈，医疗事故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胡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云深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因为你，有人刚失去女儿又被关在警察局；因为你，一个医和_图_书生将面临着医疗诉讼，损失了名誉，甚至可能失去工作……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视别人的生命？”

“啪！”

只是，这么多的舍不得，她最大的舍不得，是明知无望，却依旧舍不得放手。

她转身离开。

她刚走，傅云深就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李主任起先什么都不肯说，警告他现在别管其他，必须好好养伤。结果他说，李伯伯，我日夜忧思这事儿，怎么好好养伤？李主任气得将他骂了一通，末了叹口气说，云深，既然这么放不下，又何苦分开呢！朱旧是不会介意你的身体状况的。

“是你做的？”周知知盯着母亲。

朱旧微愣，随即笑道：“你知道了？哎，你好好养伤，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来，我帮你看看伤口。”她俯身掀他的衣服。

“妈妈！”周知知叫道，“你怎么这么卑鄙！”

周知知笑了，却是难看的笑容：“妈妈，我求你了，以后别再插手我跟云深的事！”

“什么狗屁事实，我是不会让那个女人接近我儿子的！”

李主任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火花，听医院里的护士说的……护士……周知知ｈｅｔｕsｈｕ.coｍ.ｃom……为蒙蒙父母担任这次医疗诉讼的名律师……

周母没有回答，只是警告说：“周知知，你最好什么也别做，如果你真的想跟傅云深在一起，这事儿你就别傻兮兮地跑去告诉他。”

周母皱了皱眉，很不满女儿的质问语气，抬了抬下巴说：“是，是我！”

“淑宁，这些年，云深过得有多不快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而这几个月，因为朱旧，他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这是她的痛苦。

他给陈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调查这件事情。

前因后果稍稍一深想，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仔细想了想李主任的话，脑海中也浮起了一张面孔，周知知……可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

她唰地站起来，冲出护士站。

他抓住她的手，“朱旧……”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是是非非的变故，才练就一张遇事不露声色的面孔。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快乐？那也先得有命，才能谈快乐不快乐！老李，云深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他那个身体，和_图_书经得起几刀刺？”姜淑宁说：“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招进来的，想必你也有权力赶走她。”

“胡说什么！”李主任微微不快。

她想起之前姜淑宁怒气冲冲地找到她，责怪她隐瞒了朱旧的事。听到她说是因为答应过云深时，她还记得姜淑宁脸上淡淡嘲讽的表情，她说，知知，这么多年了，你对云深这么好，却得不到他的心，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你太没用了，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有时候，就要用点手段，该争取的就要不顾一切去争取，你这样傻傻地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最后不过一场空！

周知知很快就听闻了外科楼发生的事情。

他猛地站起，提高声音道：“姜淑宁，不会是你……”

姜淑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片刻，她忽然说：“老李，你曾经问过我，当年云深在海德堡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跟你说，是意外。”她咬牙恨恨道：“哪里是什么意外，是因为那个女人！都是她害的！我的儿子，差一点就死掉了。因为那场事故，他的身体才变得这么差，这几年，他承受过多少次手术的痛苦，他今ｍ•ｈｅｔusｈｕ•ｃｏm•cｏm后能活多久还……”她深深呼吸，指尖紧紧掐着掌心，“所以，我死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再跟云深有牵扯！快乐？对我来说，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比什么快乐都重要。”

周母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姜淑宁说她没用，她的母亲也说她没用，这么多年连个男人都追不到。可是，在她心里，爱情并不是这样的，真正爱一个人，是舍不得欺骗他，舍不得对他用一丝一毫的手段计谋，舍不得伤害他，舍不得他难过。

“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周知知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医院收到医疗诉讼的第二天，就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来了，事情愈演愈烈。院方也立即成立了调查小组，朱旧被停职调查。

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云深知道这件事时，已是第三天，他虽然在病房里养伤，但护士小姑娘们的八卦之心浓厚。

“我们？”周知知心思一转，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傅伯母也有份？”

周母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周知知的脸颊上，周母愤怒地说：“你这是为谁抱不平呢，没大没小，辱骂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