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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何惜惜已经上班，她已经找好房子，比学校附近的这一间要便宜许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三人终于走到了岔路口。

我去机场那天，是江海开车送的我。我的行李比刚刚来美国时多了许多，又什么都舍不得扔，只好办理托运，机场工作人员被我吓得瞠目结舌。

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我捂住和-图-书脸号啕大哭起来。我可以计算出最复杂的数学题，我可以背出成百上千条公式定理，可是我依然不知道在这个六十亿人的星球上，相爱的几率是多少。

可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他向我道歉，我向他道别。

我们身后的机场播放航班信息的大屏幕不停地变动，红色和绿色交替着显和图书示出这个世界的匆忙和拥挤。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段友情，我想，无论我去到多远的地方，我都永远不会忘记她们。

我依然不知道，那些平静蔚蓝的河水，究竟会流向哪一片海。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他：“因为喜欢金门大桥，喜欢加州阳光的那个人，一直都只是你而已。”

旧金山机场hｔtps://ｗww.ｈｅtushｕ•cｏm.ｃom人来人往，江海给我买了一块蛋糕和一杯热牛奶，我们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相顾无言。

他终于问出一个我等待已久的问题，他问我：“姜河，你为什么要离开？”

七月底的时候，我在旧金山的房租到期，我不得不提前前往波士顿。

我一直以为，我同江海，能够这样默契地走和-图-书完一辈子。我甚至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他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我，我久久地凝视他的双眸，眼泪一下子忍不住奔涌出来。我泣不成声：“江海，我喜欢你啊，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喜欢你啊。”

我们从来不向对方说抱歉。他拿世界冠军的时候，我放弃保送名额的时候；他在深夜喝着咖啡写程ｍ•ｈｅtushu.coｍ.coｍ序的时候，我在凌晨打着哈欠分析数据的时候；我们在辩论赛上针锋相对的时候，我们在跑马场一较高低的时候……九年来，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沉默得像是一部黑白默片，无论风雨都一起前行，我们从来没有向对方说过抱歉。

江海的黑眸沉沉地看着我，有震惊、有不解、有慌乱、有难过，隔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说：“姜河，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