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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陪陪双眼一闭：“提着。”

阿季看见美美红肿的侧脸，一愣，下意识一抬手，想要去碰，但又颤抖了一下手指，将手收了回去，随即他眉头一皱，好像起了点怒意，一转头，瞪向屋内要找“凶手”，可……

除了一脸无望的我和一直严肃克制的卫无常。

陪陪和卫无常出去时，门还没关，我看见阿季下了楼来，站在李怼怼屋外门边，一言不发。

我瑟缩的坐在沙发角落，垂着头, 一脸生无可恋。卫无常站在一旁，满目正直，除了我们俩, 李猪猪面前跪坐着的一排，是刚刚不知死活嘲笑了李怼怼的家伙们……

李怼怼目光转到了老巫婆身上：“你让我秘书去海外开会的时候，帮你代购些你们巫协总部的东西。”

香猪发号施令：

李怼怼以实力告诉我们，房东就是房东，不以他的形态改变而转变催租的姿态。

他们……不是眼角青一块, 就是嘴角黑一坨。

他瞥了我一眼，即便是一双猪的眼睛，也带着满满的嫌弃：“你还能做什么？”他说，和_图_书“今天先帮我把之前工作上没处理完的事结个尾，之后的事情有于邵帮我做，明天开始，再专心的找解决这个状况的办法。”

“都、滚。”

我们在他是人的时候，欠他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在他做猪的时候，依旧欠他钱，依旧抬不起头来。而且说出去还更不好听了我们连只猪的债都还不起。

李猪猪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他……也不知道。

“呃……你就让我帮你做这些吗？”

美美小声拉着他往楼上走：“走了走了，回去说回去说。”于是阿季再也没有注意屋子里的事情。

李怼怼说什么我做什么，一点也不反驳，知道被奴役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李怼怼，这并不是在折腾我，而是……让我成为他的双手，帮他工作。

我立即起身照做，帮李怼怼把电脑抱了出来。

他蹄子僵了僵。

“那在下便放手了。”

茶几之前就已经被打烂掉被拖出去扔了, 现在沙发前一片空地。

李猪猪表和*图*书情很严肃，声音也非常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精神都很好啊。”他说，“房租都交清了？”

没人说话。

面膜笑裂了的老巫婆嘴角被鞭子抽红了；小狼额头被打出了一个大包，大包上周围一圈炸出了一些狼毛，仿佛他脑袋里住了个河童；减了一些肥的美美笑得太大声，左边脸被抽成了以前的样子；于邵和李陪陪带的头，所以两人鼻青脸肿到让我认不出他们。

我能怎么办？

老巫婆也垂下了头。

躺在地上的李陪陪睁了一只眼睛，看见大家都在往外面走，也心急的想往外面爬，但姿势实在难看，旁边站着的卫无常仿佛是看不下去了，在路过陪陪身边的时候，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拎着她就出门了。

黑狗也跟着大部队走了出去。

“知道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然后，于邵开始咳嗽，美美开始打哈欠，老巫婆拉着的睡衣衣领假装自己气闷，小狼左顾右盼打了个饱嗝出来，陪陪大概是没辙了，呻叹一声，双眼一闭，花样扭腰，倒和*图*书在地上假装自己死了。

李猪猪的蹄子在沙发上敲了两下，当然，闷闷的“噗噗”两声，没什么气势，但他的架势却摆足了：“听到了吗？”

但因为都是非人类, 这点皮肉伤, 估计明天早上起来, 就不见影子了。

“这几天，我不想再在公寓里听到这么杂乱无章的动静。”

“哎呀，人家错了嘛……”

我不得不说，李陪陪这戏，真的是要多假有多假，演尸体都敢睁眼说话。也得亏是李怼怼现在心累不想和他们计较了，才能这样放过去。

房间陷入了沉寂之中，李猪猪坐在沙发上, 屁股蹲落在地上, 两条短短的前腿直挺挺的撑在沙发上，即便是做猪, 他也在以一个骄傲的姿态做猪。

李怼怼家的门终于“咔哒”一声关上了。

“怎么找？”

李猪猪再问：“都知道错了？”

阿季很生气，仿佛要进来找我讨说法，美美连忙将他手拽了，阿季一愣，垂头看着美美握住他手腕的手。

于邵和老巫婆勉强还能翘点脑袋：“我可是都交清了。”老和图书巫婆说得很骄傲，“还预交了后面三个月的呢。”

“错了？”

所有人都被李怼怼打了。

老巫婆浑身一僵。

以李陪陪为首的拖租四天王的我，小狼，美美，都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听到了。”大家声音答得软软绵绵，七零八落，但逼迫大家把承诺说出了口，李猪猪宛如小学的教导主任一样，满意的点了下头，点完头，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前蹄，看动作，似乎是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但是却一蹄子戳到了自己胖胖的下，将自己脸上的肉怼得一抖。

我瞥了眼李猪猪的脸，他的脸很黑，真的黑，因为他脸上有香猪特有的黑皮，但此时他身上冒出的气息更黑，比黑皮更黑。

于邵立即低头：“我错了，哥。”

“哦。”李猪猪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你在外面招惹的那些女人，给他们注射记忆混乱的药物，大概是你押金的二十倍，这么一直欠着也不是办法，我找你们赶尸匠协会讨回来，怎么样？”

“错了。”

我……

可李怼怼是只猪啊！阿季当然不会想到这和_图_书些人都是被猪打了，所以他只瞪到了我。

挨了打的人都垂头丧气的点头。

而我这么生无可恋，是因为, 我见识了刚才金鞭的光影交错，我可不是非人类，我不知道，在大家离开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喘气。

“打开，密码112233，打开这个文档，打字……”

“我也没欠你租啊。”于邵说，“我还给你交了押金的。”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李怼怼，和我这个罪魁祸首了。

还有黑狗也在地上蹲着, 摸着屁股，老老实实的没再吭声，屋里到底也算清静下来了。

众人如获大赦，连忙起身，鱼贯而出。

李陪陪嘀嘀咕咕的小声骂他：“你就不能轻点？”

下面坐着的一群脸上都还带伤的非人类，大家明明都垂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头顶都长了眼睛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重了一下……

“有的，是不许在国内销售的，你该知道吧？”

李猪猪站了起来，他转向了我，我紧张无比的看着他。他抬了抬前蹄：“你，去把我工作电脑抱出来。”

我只有垂头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