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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白墨笑了笑。谁知，身边的小护士倒是开了口：“白医生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谁料，陈主任脸色一板：“谁叫他自己不吃的，活该饿死他。”

每次去一个地方，她几乎是刻意绕开母校的那条路，甚至跟白墨去过的地方，她都有些抵触。

白墨单身在医院是众所周知的，父母双亡这件事也被医院里的八卦护士打听到了。但这丝毫不影响白墨的人气，从入院开始直接晋升话题榜n.1。

“谁担心你了。”秦凉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还是落进了他的耳里。白墨似乎毫不在意地低笑一声：“真的吗？”

陈主任哼了声，没好气道：“我来看看你死没？”

小护士依依不舍地被陈主任扯了出去，病房内又只剩下两人。白墨冲她淡淡一笑，“吃西餐还是吃中餐？”

步入社会才知道，生活真的很辛苦，大学那四年似乎是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日子。

小护士拼了命地想要拉起倒地的白墨,可他此刻却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季延明的病房又是顶层的高级单人间,这一层几乎就只有他一人住。小护士着急向一边干站着的秦凉求助：“小姐，帮忙扶一下白医生好吗？”

她刚想转身走出去，谁知被白墨一把拉住：“晚上一起吃饭吧？”

小护士叫来的是主任医师，是白墨的恩师，也是他带白墨进了这家医院。这老头虽然平日对白墨声色俱厉的，但谁都知道主任的意思。

秦凉一愣，随后答：“是啊，没钱呗。”

小护士说起白医生的时候目光含羞，傻子都能瞅出其中的含义，“能者多劳https://m.hetushu.com.com嘛，白医生中午刚走到食堂就接到电话是个急诊，家属点名要他主刀，白医生饭也没吃就直接赶过去了，这才刚忙完。”

记得白墨刚走那会儿，秦凉每天都缠着王榆阳，就想从他嘴里套点什么出来，可王榆阳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生生挨了秦凉好几下打。

白墨这几年面对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但听到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

白墨笑地毫不介意：“你答不答应有区别？”

现在想起来的一幕幕都觉得心酸。

王榆阳站在人群外笑望着他们，一如往日大男孩模样。他跟白墨也只是同了几次电话，后来白墨走了，秦凉崩溃，王榆阳更是不敢见秦凉。

酒意上头，王榆阳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上学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几个奇葩同学会成为往后同学会里的笑料，每次聚会不得不提。

“谢谢你，麻烦帮忙看一下，我去叫医生。”小护士礼貌地道完谢就跑出去了。

最多的时间基本就是耗在这家小饭馆，所以老板娘很熟悉他们。

“是你们呐？”果不其然，老板娘讶异的喊道，引得整个饭馆的人频频侧目。

王榆阳一愣，多少还是能听出点儿话里的意思，见白墨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转头问秦凉：“裸婚？”

恰逢周末，川大几乎比平日里更热闹。因为一到周末便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去川大的篮球场打球，川大没有禁止外人不得入内。

白墨会意地点点头。

自从白墨离开之后，秦凉换了号码，www.hetushu.com.com换了qq，什么都换了，就再也没见过王榆阳他们。北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也是一次都没遇见过王榆阳。

天色渐黑，饭店的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寥寥无几。王榆阳叫了一箱又一箱啤酒，老板娘更是热情的一箱一箱打开，他们直接叫老板跟老板娘坐下一起喝了。

“晚上有个讲座啦，听说是个海龟，给这些学生讲什么创业的故事。”老板娘正说着，突然惊道：“呐，那不是你们朋友么？”

一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你总算回来了。这是我老婆，前年刚结婚，那时候你在国外，凉凉电话打不通，我就没请你们。”

白墨点了点头，轻轻扯了扯嘴角：“没事，老毛病了。”

她有些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站着更不是。过了一会儿，小护士终于注意到她了，缱绻地目光终于从白墨的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小姐，你还有事儿嘛？”

秦凉尴尬的立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就在秦凉迟疑之际，小护士居然嘀咕了一句：“没良心。”

一般都是白墨请一顿，她负责下一顿那种。秦凉也不太乱花钱，花的最厉害的一个月大概也就是白墨过生日的时候，她会透支。

秦凉笑回：“那时不懂事儿呗，噢，我也结婚了。因为没举办婚礼，所以我就谁都没请。”

陈主任一进门瞧见秦凉微微一怔，狐疑地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就被白墨打断了：“陈老师，您怎么来了？”

王榆阳冲秦凉笑：“还怪我不？”

小饭馆还开着，老板娘也依旧是当年热情似火和图书的模样。

秦凉微微蹙起眉，尴尬地立在一边，淡淡道：“我答应了？”

王榆阳也是一愣，晚饭的高峰期，又是周末，小饭店熙熙攘攘的全是学生。不过王榆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那耀眼的一双人。

秦凉黑直长发已经到了腰际，柔柔顺顺地垂着，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身长裙，露出臂腕处白|嫩的肌肤。白墨白衬衫黑西裤，帅气英挺。

老板娘笑盈盈地迎上去：“王老师，来了？”

两人齐齐转头望去，果然，是王榆阳带着一个女孩子往这边走来。

秦凉只记得那天几人的最后一句干杯致辞：“祝友谊长存。”

那时候，王榆阳那群人，别提多感谢秦凉了。每次在学校里看见秦凉；乐的跟花儿似的，嫂子嫂子地喊着。

球场是开放式的，但是要收门票钱。尽管是这样，也还是有很多家长愿意在晚上的时候带着孩子去球场锻炼。

其实粗粗那么一看，有点情侣装的感觉，依旧那么登对。

秦凉有些窘迫地站在前台，脸色红红地，而白墨则大方的冲老板娘打了一声招呼。老板娘热络地领着他们寻了处座位说：“今天人多，老位置被人坐了，你们先坐这儿。我刚刚还跟老头说门口那两人看着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偌大宽敞的单人间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白墨皱着眉，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额头。

秦凉微微蹙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今天回母校去看看？”白墨有些感慨：“回来这么久，我都没回过母校，也不知道以前那家常去的饭馆还在不在。对了，榆阳结婚了，对象似乎是他学校的女辅导员。你还不知道吧？m.hetushu.com.com榆阳考了硕士，毕业留校任教了。”

白墨笑着接过菜单道谢：“谢谢，毕业之后都挺忙的。对了，榆阳应该常来吧？”

不管怎么说，跟老朋友重聚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榆木脑袋总算开窍了。”反倒一边的陈主任倒是颇有些欣慰的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药瓶子抛给白墨，没好气道：“把这个吃了，不然，吃饭都没力气……还约会！”

秦凉没再开口，病房的气氛陷入一阵尴尬。

毕竟白墨是个15的男人，她跟小护士一人一边驾着他还是有些吃力,就近找了一间病房将他放在床上。

“胃痛？”秦凉声音很低，一如多年前软软的嗓音挠着他的心窝。

秦凉是毕业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川大附近的建筑变化不大，只是宾馆似乎比以前多了。他们念书那会儿，学校附近就开了几家小旅馆。现在倒是开了许多大型的连锁店。

王榆阳，是白墨为数不多的大学室友加基友之一。

秦凉跟白墨那时候生活费都不算宽裕，白墨稍微比她宽裕一点，但秦凉每次吃饭还都是坚持aa制，当然也不是一毛一角都算的很清楚的那种。

时间的长河里，我们都是河底浩渺的沙砾.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我们会遇上什么样的风景。怀缅过去的岁月里，总有一些人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过秦凉基本不跟家里伸手要钱，她的经济来源基本奖学金加偶尔做家教挣来的。白墨一到周末就把自己关在解剖室，两人其实也没什么时间去约会。

秦凉此刻完完全全被忽略了，仿佛置身异世，周遭的事物都与自己无关。

白墨瞥了眼窗外，随口问了句：“今和-图-书天怎么这么多人？”

老板娘一笑：“你说以前常跟着你们屁股后头那小子吧？是啊，经常来我这儿吃饭，听说现在都结婚了呢。”老板娘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现在结婚了吧？有孩子没？”

身边的小护士气的不轻，她才离开这么会儿，这女的都对她的白医生做了些什么？！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白墨居然会邀请女人共进晚餐！

秦凉跟白墨脸色俱是一僵，气氛竟陷入一阵尴尬，老板娘一下子也愣了，不知道接什么好。

秦凉突然觉得，白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语气跟季长风出奇的像，一想到下午的那个画面她身子都还在微微发颤。

王榆阳剃了个寸头，原先就瘦尖的脸显得有些尖嘴猴腮，几年不见倒是更稳重了。谁也想不到，当年跟在他们身后不靠谱的小电灯泡，现在竟也是个老师。

“噢，对了，你们不知道吧，王教授去世了……胃癌晚期。出殡的时候差不多他教过几个班的同学都来了，就你个没良心的。”王榆阳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叹了一口气。

当年，秦凉追白墨的时候，王榆阳也帮了不少忙。寝室里四个人，自从搞定白墨的终身大事之后，基友们才敢放心大胆地去追女孩子。不然，每次追一个女孩子吃一回饭，魂就被白墨勾走了。

谁也没想过，再次重逢竟会是这一幕。

王教授大学的时候最得意的门生算是白墨，经常带着他参加各市区的比赛，搬回的奖杯也是一座座的。顺带连着秦凉也熟识起来，每次一见到秦凉就会说：“小姑娘要多读书啊。”

小护士羡慕嫉妒恨啊，小眼神咻咻咻地瞪着秦凉。

也许是她自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