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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随后听见啪的一声响，估计是那女孩子打了她男朋友一下，“放心吧，就算我有啥想法，经理还能看上我这样的？少瞎操心了。”

环城。

白墨一愣，万万没想到季长风会这么说，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秦凉为什么会嫁给季长风，面对昔日的情敌能这么淡定临危不乱的告诉他，自己的老婆在梦里叫过他的名字，这样的男人，内心该有多强大。

睡梦中的人似是被什么惊醒，倏然睁开双眼，却被床前身姿笔挺的男人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那可不一定，反正关了灯啥也看不见。”

小姑娘高兴的点了点头，说：“谢谢季总，您真的不用吃宵夜？我男朋友买了宵夜在楼下等我，我让他给您拿点上来？”

檀木桌上的香烛已经快燃烬了，底座是一潭黏糊的烛液，两人坐了很久，天边晨曦微露，泛着鱼肚白，也依旧没人来催他们。

清晨，空气中带着薄薄的雾气，季长风站在门口，抽完一包烟，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门进去。站在两人的卧室外瞧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便沉着脸进了浴室。

白墨随手掏出一支雪茄问，“抽么？”

门外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季长风蹙了蹙眉，淡淡开口：“进来。”

楼层里的员工都几乎走的差不多了，季长风办公室的灯还依旧亮着，办公椅上的男人疲倦的阖和*图*书着眼闭目养神，晕黄的台灯印着他俊逸的轮廓，熨帖合身的衬衫胸前两颗扣子大敞着，微微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胸膛，慵懒的气质尽显无疑。

季长风重重的吐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眉角，说：“明天上午不用来了，放你半天假，你回去吧。”

季长风微微一怔，说：“不用，你们自己吃吧。”

摔倒在路边哭得歇斯底里的那位姑娘，他也是在不久前派人去调查，才发现，那就是秦凉，那时候，一生从不信命他的竟开始相信命中注定。

“回家了。”季长风慢条斯理的在他面前坐下,淡淡地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女孩子大概是恼了：“滚！想吃巴掌就直说！”

季长风蹙眉罢手，“凉凉不喜欢。”

小姑娘倒也不管不顾，继续说：“我看您桌子上都备着胃药，晚上忙太晚又不吃点东西会饿的，我让他拿上来，我跟他去街上吃去。”

“她从没跟你提过我？”白墨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季长风点了点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那盒水晶虾饺终究还是没有吃，几乎是同一时间关了灯回家。

两人似乎都很客气，可那周身散发的寒意，连不远处的服务员都能察觉的出来。

洗完澡，季长风没有在家里停留便径自去了公司，秦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她呆呆的坐起来坐在床ｈｅtｕsｈｕ•ｃｏm•coｍ沿发了会儿呆。

季长风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只得道谢：“谢谢。”

整层楼都依稀可以感觉到经理办公室散发出的丝丝寒意，即使是邹铭也只是在门外盘桓了片刻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女员工们凑在邹铭的耳侧，低声打探着问:“今儿个怎么了？啧啧啧……这都第几个了？”

白墨淡笑着将雪茄放回盒里，说：“是么？”

小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她是新来的实习生，本想着把陈姐交代的文件整理完再回去，结果才发现经理也还没走，她就傻傻的等在外面一直等到现在。

没一会儿，门外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的男生长的很憨厚，两人在门口磨蹭了一阵，话语全数落尽季长风耳里。

邹铭不习惯在人前说老板的八卦，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道：“不想成为下一个，就赶紧回去把手头的工作做完，省的挨批。”

这些事情他想了很多遍，所以每个细节都记得。

深夜，中环一路驶过去车辆都寥寥无几，他右脚使劲儿踩下油门，车窗大敞，连天窗都开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没想过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偏偏命运总是爱与他们开玩笑，兜兜转转，走来走去，遇见的不就是这么几个人。

“我先回去了，凉凉晚上会踢被子。”

女孩子有些胆怯，站在门口不敢往前小声的问www.hetushu.com.com道：“季总，十一点了，您要不要吃点宵夜？”

然后，小姑娘红着脸将宵夜拿给季长风：“经理，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女孩子红扑扑的脸有点像苹果，旗下的女员工那么多，季长风一时也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只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事？”

……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白墨的离开，让她彻底崩溃。

说完便拿起挂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起身离开，而白墨，则低着头，淹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男孩子哄道：“快送去吧，爷不吃巴掌，爷想吃宵夜。”

季长风没有不耐烦，静静的听他说完，听到有些地方会蹙一蹙眉，比如，两人第一次接吻，是秦凉主动的。但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

白墨说了很多，季长风只是安静的听着，都是些陈年旧事。

又比如每年白墨过生日的时候两人请了一大帮同学去吃饭唱歌，过了学校的门禁点儿，便跟他们男生翻宿舍大门。

季长风一愣，明显也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随手拿起边上的手机扫了眼，屏幕显示着23：11，界面干净的很，没有一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心突觉一阵窒息。

比如大学的时候，秦凉追他到男寝室，那时候的秦凉人小胆子倒大，也活泼，跟班里的男生处的比女生好。

偌大的办公室，一整天，季长风桌上的文件始终都是那一份，他突然想起，和图书五年前大雨滂沱的那天。

季长风很难受，心里很难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他的心，一点一点，将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却还不肯放过他。又仿佛，有根银针轻轻的刺进他的心里，拔出，又刺进，循环往复，没有人问他疼不疼，也罢，是他自己不问后果，一头扎进去的。

在他转身的瞬间，秦凉发现他的额角竟有一块乌青，便脱口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她在梦里叫过你的名字，就在前几天。”低沉黯哑的男声，却叫人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嗯，准备要孩子。”

深棕色的檀香实木桌上，亮着摇曳的烛火，散发出暗淡的幽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季长风仰靠着椅背，双手交叠，一手搭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好似在思忖，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提过。”

那时候的他，坐在车里，静静的注视着街边的她，在想：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让她哭的哪样绝望。

白墨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龙井茶轻嘬了口，抿了抿唇说：“噢，怎么介绍我的？”

“咱们上街上去吃吧，经理一个人在这里怪可怜的，把这个给经理吧。”

男孩子倒也爽气，只是后半句话叫里头的季长风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嗯，拿着吧，不过你们经理年纪轻轻咋长这么帅？你单纯请他吃宵夜没hetushu.com.com别的想法？”

美丽的女员工撇了撇嘴，失望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都走到浴室门口了，季长风还是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过身子望着她，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你从始自终关心的只是我这张脸，不是吗？”

秦凉立时怔住，偷着暗淡的月光她瞧见他满脸的讥讽，又听他开口道：“如果不是我这张脸，你是不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白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点被季长风打乱了阵脚，原本也只是想看看他走这五年，她过得好不好？当初走的时候便想过，纵使她再痴情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也知道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也许她会沦为人妇。

季长风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便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到家已是凌晨，淡淡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他们的卧室里，秦凉的脸庞在月色的映衬下睡的更是恬静。季长风就站在床前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孩子会在他心底埋下一道很深的伤痕，可是命运总是这么爱捉弄人。

已是深夜,茶馆里只余两人独坐,外头已经挂上了打烊的牌子,这是国内唯一一家有点中国风的茶馆，整个店面的装潢与设计都偏向古风雅致，白墨选的位置后面便是回廊,回廊的一侧是假山池，池里的泉水叮咚作响,假山四周环绕着烟雾缭绕,袅袅升空,是那种淡淡的紫烟。

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问：“你加班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