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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心理感受，太复杂了，她穷尽她所会的所有词汇，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来形容。

“人大很厉害了好吗！”于江江真心为陆鑫感到骄傲，这样的心情就像当初知道陆予考上了北都大学一样，觉得好像是自己的至亲得到了无上的荣耀一样，她也跟着觉得骄傲。

他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良久，他训斥着陆鑫：“小孩子懂什么，别胡说八道。”

陆予皱了皱眉头，嗔责一句：“哪有这么夸张？”

在陆鑫手舞足蹈的雀跃中，陆予微微笑说：“有时候就是应酬，老板们在抽烟，我们不能不抽。”

言简意赅的七个字，竟让于江江感觉到了几分物是人非的心酸。

此刻，陆予的手已经放开了。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静静站在一旁。于江江还沉浸在方才的突然靠近之中。那是陆予第一次那样近地搂着她。那么亲昵的姿势，好像两人是相爱多年的恋人一样。

坐在副驾驶座上，于江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一手臂之隔的陆予正在专注地开车，他一贯那么沉默，话不多，却温柔得让人沉溺。过去这是于江江爱他的理由，可是此刻，这也成为于江江觉得别扭的理和*图*书由。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陆予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可理智还是让他停住。

这一刻，他眼底有暗潮涌动。七年了，陆予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在心底积压了多少话。他的心好像一块不止餍足的海绵，不断在吸附，不断在贮存。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能攒住多少秘密。

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只是微微一收，她便跌进了那人的怀抱里。

时间是洗墨盒，洗洗刷刷，将绘者的笔触由最初的浓墨重彩洗成了淡淡的点滴印迹。连同最初热血沸腾的梦想，也洗成了最最普通的淡漠生活。

陆鑫在他们对面举着手机，大嗓门地喊着：“一、二……”

那是于江江第一次和陆予合影。她有些尴尬地踱步过去，本来以为陆予不会过来，谁知他只是抿着唇笑了笑，竟然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方才上车的时候，陆鑫那臭小子直接跳上了后座，一上去就直接躺倒，弄得于江江尴尬不已，只得转头上了前座。拉安全带拉了半天有点卡，陆予一俯身过来，替她拉开了安全带。

就在那么一秒之间，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什么。两人亲昵的身影已经成为照片影像，留在了陆予的手机里。

陆鑫只以和图书为他们在讨论抽烟的话题，也跟着附和：“我哥以前从来不抽烟，这次我过来可把我吓死了，每次回家，家里都跟着火了一样，全是烟。”

来往间不停有游客和古城楼拍照合影，陆鑫凑热闹也去拍了一张。

陆予愣了一秒，随即替她扣好了安全带，淡淡回应：“客户给的。”

下班时间的二环是重灾区，不管是为了分流的立交桥还是普通的路段，全部都堵满了车，密密麻麻的，简直像是车辆工厂的流水线。

陆鑫撇撇嘴：“你就顶嘴吧，也就江江姐说你你不顶嘴。”

他拍完还不死心，非得拾掇陆予和于江江也拍一张。

陆鑫是个热心肠的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拿着人家的相机跟了过去，一时也忘了陆予和于江江还在那等着。

“陆鑫放假了来北都玩几天，他报了北都的大学，想先过来看看。”

陆鑫不知道两人之间那些暗涌，他在一旁站着，高兴得手舞足蹈，骄傲地说：“让我哥请！我哥做成了一笔好大的单子！拿了一百万的奖金呢！”

陆予不知道她那些小动作，他抿着唇，脸上有包容而宠溺的表情，他对她说：“我请客，庆祝一下。”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你www.hetushu.com.com抽烟了？”

那么近的距离，近到于江江闻到了陆予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这是他从前绝不会沾染的味道。

于江江偷偷瞟了陆予一眼，努力像从前一样平静地和他聊天：“你拿了奖金的事，和阿姨说了吗？”

“那……”于江江斟酌了会用词说：“你女朋友知道吗？”

陆鑫咧着嘴憨憨地笑着：“不出意外人大吧，北都大学还是考不上，当不了我哥的校友，可惜。”

陆鑫听到他们在谈这个话题，迫不及待地插嘴：“我哥被甩了，别看他看着聪明，谈恋爱挺白痴的，特别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听陆予这么一说，于江江才想起好像高考刚结束没多久。她转头问陆鑫：“考得怎么样呢？”

陆予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敲了敲，点点头说：“她知道。”

虽然耗时很久，但一路有陆鑫叽叽喳喳，倒也过得很快。陆鑫从心里崇拜陆予，一直以陆予为偶像和目标，一路说着未来的宏愿，一派热血青年的作风，这样的激|情让于江江有些羡慕。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这样的精气神。

不知道是她多想，还是确实有些许不对劲，这话听在于江江耳里，实在有几分意味深长。于江江不知该作和_图_书何反应，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只见陆予脸色如常，头都没有回，照常开着车。于江江不禁怀疑地开始自问，难道刚才是她听错了吗？

陆予站定在她身旁，两人保持着安全而尊重的距离。

陆予眉头皱了皱，正准备开口阻止，就听陆鑫满嘴跑火车：“江江姐，你多关心关心我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他也太可怜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其实我心里是特希望你给我做嫂子。再没有哪个女孩能像你一样对我哥好，对我和我妈也这么好了。”

“走，姐请你吃饭。”说着，于江江高兴地去拉陆鑫。

于江江这么冷不丁被提到名字，有点尴尬，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陆予低声说：“她才不会说我。”

“嗯。”陆予没有多话，只是向她的方向站了站，无声地替她隔绝了一下时不时撞到她的包擦到她背的人群。

于江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有点想哭，那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爱上他的那一刻，回到了四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回到了最爱陆予的那个女孩的身上。带着满心的欢喜和雀跃，等待着和陆予的合影。

正在敲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陆予转头看了于江江一眼，随即又和*图*书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只是很平常地说了一句：“没有女朋友了。”

明明是一步一步离梦想更近了，可于江江却心酸得有点想哭。

陆鑫拿着手机，邀功一般，正准备向二人飞奔过来。就被身旁一对年轻情侣叫住，他们找陆鑫帮忙拍个合影。

吃过了饭，陆予、于江江和陆鑫一起去了长安街。古城楼在现代的彩灯装点下显得金碧辉煌，重新翻修的颜色太过艳丽，让古城楼失去了历史的厚重感和古香古色的韵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以前……从来不会抽烟……”于江江这么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伤感。

她的动作被陆予阻止，陆予扯了扯她的衣角，手指触到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腕皮肤，那炙热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就在“三”要喊出来的那一刻，于江江觉得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陆予没想到陆鑫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跟着愣了一下。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他应该打破这尴尬的，可他没有。他在心里卑微地希望于江江能在这个问题上面给予一些回应。陆予偷偷观察着于江江的反应，半晌，于江江脸上呈现出了尴尬之色。陆予知道她已经无声给出了答案，可这答案让他觉得心里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