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从来都没有如果
第一节
徐母的口气淡淡的，乔夕颜也吃不准她下面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乔夕颜看她俩在这演双簧有点看不下去，起身说：“妈妈，小姨，我去厨房帮弟妹。”
小姨也很虚伪地笑起来：“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虚礼。”
“你也不是多重要的职位，之前孩子没掉，那么长时间没上班公司不也正常运转吗！一天不去不会怎样的！”
小姨住在市郊别墅区，和徐家算是来往较密切，就是和徐岩不见多亲厚，乔夕颜这一年多见这个小姨也就几次而已，不算很熟，印象中小姨是个利落又有点严厉的女人。和徐母一样，是旧式女校的学生，受的是中西结合的教育，也算那个时代特别的产物吧。
小姨离饭桌大概还有两步的距离，席悦珊就站在她身后，两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乔夕颜，看得她莫名其妙的。席悦珊最先反应过来，一直对她狂使眼色，她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一时也很尴尬。
这人比人，真的是会气死人，徐家这弟妹真是把她比得体无完肤，说话轻声细语，进退有度，还是家务能手，乔夕颜站在流理台旁边看着她动作熟练地忙前忙后，真的觉得自己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乔夕颜尴尬地说：“我还是给你打打和图书下手吧，和长辈单独待久了有点不自在。”
“也没什么，就徐岩的小姨添孙子了，咱们去瞧瞧，我带着你去也合适，都是女人。”徐母上下打量着乔夕颜，话中有话地说，“别人都好福气啊，年纪轻轻就有子有孙的，哎……”
说完就逃到厨房去了。
乔夕颜一大早在自家门口看到徐母，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她这是来者不善，只是没想到她时间赶得真的挺准的，徐岩一走她就来了，弄得她无比被动，求救都不知道找谁。
小姨得意地笑着：“媳妇孝顺，说保姆还是比不得自家人。她做饭特别注重养生，我们老的有什么毛病，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最清楚了。她坐月子那段儿，我做了一段时间饭，都不习惯呢！”
乔夕颜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给徐母让位：“妈妈，你快进来坐。”
徐母点点头：“嗯，也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小姨抬头看了乔夕颜一眼，不见热络，不咸不淡地招呼：“嗯，好。”
进屋后，小姨招呼她们上座，又吩咐媳妇上茶，把孩子抱过来。徐母一抱着小孩子就不撒手了，一个劲儿夸赞孩子漂亮像爸爸像妈妈，把小姨的笑容夸得有如春天的花千朵万朵竞相开放。乔夕颜有点无语，她瞅了孩子几眼，刚满月没多ｗｗw.hｅｔｕsｈu•coｍ•cｏｍ久的孩子，小小一只，脸上红红的，五官都挤在一起，跟猴子一样，真的看不出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看她们那么激动的样子，乔夕颜觉着自己真的有点没母性。
徐母头也不回，走在前面，用背对着乔夕颜说：“昨天秦部长给我打电话来道歉，说之前搞错了，你和她儿子没什么关系。”
小姨家里单门独院，院墙上爬满了蓊郁的爬山虎，铁栅栏门一推开，院里绿油油的草坪尽收眼底，靠院墙的一侧种满了乔夕颜叫不上名字的白色花束，空气中有清新的香味，很舒服的环境，要不是和徐母一起来，她真想坐下来喝个茶什么的。
“是挺乖的，这么乖的媳妇真是福报啊，这回又给添了孙，真是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大约都是有过孩子的女人，比较有共同话题，说说育儿经都能说几个小时，倒也没有太冷场，乔夕颜这个大大的门外汉睁着一双眼睛听着，也不用发表意见，徐母说话带她几句，她嗯嗯两声就算完事。
徐母又是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教育道：“做人家家的媳妇要处处谨言慎行，自己要是做的不好，怪不得别人挑你的理。”
最后是已经上桌的徐母不咸不淡地提醒她：“长辈还没上桌，你倒是挺快的。”
乔夕颜有点尴和-图-书尬地挠了挠头发，讪讪一笑：“那也是妈妈眼光好，徐岩说是家里带过来的。”
乔夕颜越听越没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起之前的事，她努力压着脾气：“妈妈您可能有点误会了，我没有在徐岩面前说什么。”
乔夕颜心里咯噔一跳，头皮发麻的更厉害了，她不安地拽着手袋，半晌才回答：“对不起妈妈，是我做事没分寸。”
小姨见到徐母，热情地说：“不是说下午过来吗？这么早？”
“呵呵，”徐母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是啊，真是福报啊！”
乔夕颜低头点点头，耐着性子忍让：“妈妈教育的是。”
乔夕颜手上拿着一根洗完的萝卜，寻思着她是不是也该学点傍身的手艺了？这要年老色衰的时候，怕是徐岩都得不要她了吧？
她轻轻的一声叹息把乔夕颜的紧张叹上了顶点。乔夕颜头皮发麻地拿了皮包跟在徐母身后。
“妈妈这说的哪儿的话，妈妈爸爸都对我挺好的。”
乔夕颜想着，大约是徐母跟她说了什么，以前虽然也不亲厚但也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不过也罢了，徐家亲戚不少，家大业大，要每个人她都去讨好，那她不是累死了？与其浪费在不喜欢她的人身上，不如花时间让本就喜欢她的更喜欢她。乔夕颜这个人活得很自我，在这种事和*图*书情上非常阿Q，从来不钻牛角尖，倒也算是性格中少得可怜的优点吧！
乔夕颜自嘲地笑了：“我这个人平衡感挺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平衡点。”
中午快到吃饭的点，小姨家的媳妇席悦珊已经很自觉地起来去准备午饭。乔夕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刚准备问怎么没保姆，就听徐母说：“你们家每天都媳妇做饭啊？”
“听说你那天晚上喝酒了？”
一个小时不到，席悦珊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乔夕颜一个一个地上菜，菜香勾得她直咽口水，菜一上完，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位置上，然后，一直在说话的小姨就突然不说话了。
“嗯。”徐母点了点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态度还是很生硬地说，“你收拾好了吗？今天徐岩他爸也不在，你跟我一块去亲戚家一趟吧。”
徐母对她的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跟将军巡城一样趾高气昂地进了屋，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才下结论说：“保姆挺称职的，收拾得挺干净的。”
乔夕颜跟在徐母后面，有点拘谨，很是乖巧地微笑：“小姨好。”
乔夕颜一下子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尴尬地对小姨说：“小姨您坐，不好意思，我一下子傻了。”
席悦珊说：“其实长辈们也是我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只要摸索到平衡点，其实很好相处的。”
ｍ•ｈetｕsｈｕ•cｏm.ｃom“啊……”乔夕颜瞪大了眼睛，嘟囔着，“我今天还要上班呢……”
真是个好相处的人啊，乔夕颜暗暗地想，这样的女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大概都会喜欢吧。
徐母到来，和小姨一起迎出来的是小姨家的媳妇席悦珊，长得眉清目秀低眉顺眼，皮肤白皙，只是身上还有些微胖，一看就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
“你嫁给我们徐岩，我们家是什么情况我一开始就和你说得很清楚。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没有一丁点要求，家里的保姆都是我亲自挑的，你到我们家来，我也没让你做过什么，我自认我这个婆婆还是待你不薄的。”
徐母满意于乔夕颜的态度，也没有再多说，两人上了车，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徐岩小姨家里。
席悦珊说完又忙去了，怕乔夕颜尴尬，席悦珊也分了些简单的工作给她，两个人各忙各的，有条不紊。
席悦珊一回头发现乔夕颜进来了，马上眯眼微笑着说：“嫂子你出去等就好了，我很快的。”
徐母突然顿住，猛地一回头，似嘲似讽地一笑：“我怕不见得吧？你要真觉得我们对你好，能挑得徐岩家都不回吗？”
“找到平衡点之前把老公把握好就行了。”
“真是乖啊。”徐母“不经意”地流露出羡慕之意。
乔夕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