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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班。”

宋演并没有打开周尽欢落在他车上的文件夹看，也没有想到周尽欢这样做。宋演的大脑飞快转了起来。

“抬头。”

周尽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开始忍不住兴奋得手舞足蹈。引得等车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看马路对面。”

周尽欢觉得那一刻，时间过得十分缓慢，以至于她记住了自己抬起头那么零点零几秒里看到的所有风景。

会遇到霍期，宋演倒是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没想到两人是在电梯里就遇到。

宋演的声音听上去醇厚又悦耳，他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里都似乎含着笑意：“从你坐在那里玩手机。”

“呵呵，你这样的，真的不配做我的对手。”

这感觉既矛盾又美好，宋演觉得真是一点气都没有了。他笑了笑说：“我喜欢的女人愿意帮我，想来想去，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他低头盯着宋演手上的文件，不紧不慢地说：“周尽欢偷偷把你公司的资料夹在招标的公司hetushu.com.com里。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创业？靠女人？”

“喂。”周尽欢努力压制兴奋和颤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

他对着周尽欢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机，周尽欢这才想起把手机举到耳边。

宋演在这个公司里除了霍一霆就没有朋友，一些所谓的伙伴，利益共同的时候是伙伴，不同的时候就是插刀的敌人。这一点，这么多年他也是明白的。

轻叹了一口气，刚准备收起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

“……”

倒是霍期，并没有打算饶了他：“来找霍一霆？为了招标？”

“你到了多久了？”周尽欢想起自己一连串丢人的举动。

“嗯？”

宋演在接待处留了名字，接待的两个年轻女孩对宋演的样貌有印象，底层员工对于高层发生的事并不太清楚，很轻易就放行了。宋演进入电梯，不需任何咨询就直接到了霍期部门的楼层。霍氏他太过熟悉，什么都不需要再问。

“啊？好。”周尽欢顿了顿，小心翼翼问和*图*书：“你在哪？”

一句话就如同在火苗上浇了热油，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霍期虽然愤怒，但表面还是平静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宋演手上有些眼熟的文件夹，轻蔑一笑：“想靠女人得到招标，你觉得可能吗？”

“吃饭了吗？”

周尽欢不可能有他公司的资料。回想起那天楼嘉嘉在办公室和他说的那些话。想来这罪魁祸首就是楼嘉嘉无疑了。

现在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万事开头难，也是不可避免的。别人看来，也许现在的他是落魄的，但宋演却不以为然，他喜欢这种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感觉。

“一起？”

离开了霍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反而觉得有些开心。一种彻底放松的感觉。

宋演身姿挺拔，站在那里似一棵温柔沉默的树，迎风而动，润物无声，却让人觉得安心。

宋演好整以暇：“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给你发请帖。”

宋演的父亲曾经对他说，年少得志不一定是好事，爬得高的人总是跌得惨。宋演一直将这话放在心里。所以当他从高和图书位上跌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太打击。

把宋演害得那么惨，却什么都不能帮助宋演，想想真是有点沮丧。

当他倒台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可怜他。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只有能力差别，手段高低，没有同情和怜悯。所有的联盟、站队都基于一定的目的和利益。这是宋演很久以前就知道的道理。

马路上车水马龙，下班的人群熙来攘往，好像是电影里的镜头，在不断移动的人群车流缝隙里，周尽欢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那一抹坚定的身影。

“没。”周尽欢内心叫嚣着快点约我吃饭，约我吃饭。

宋演对于他的挑衅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很寻常乜他一眼。

“来给周尽欢送份文件。”说完又补了一句，仿佛宣示主权：“她早上掉我车里的。”

周尽欢拿出手机，把玩许久，点进电话本，翻到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按不下通话键，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约见。在霍期面前大放厥词，结果真要做的时候又不敢。

她兴奋完了，赶紧收敛m.hetushu.com.com了情绪，接起电话，却是另一副做作的样子。

“别啊，”宋演笑笑：“我这不都和霍总学的？为了一点利益，和不喜欢的女人虚与委蛇，这方面您才是始祖。我这还算好的，周尽欢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可是一点都不委屈。”

走出公司，忙了一天的人几乎是飘着去的车站，呆呆地坐在车站的长椅上，下班的人群越来越多，她被挤到角落里坐着，来来去去不停有人上下，而她一直没有动。

对于电梯里发生的一切，周尽欢自然是不知道的，下午宋演给她送来文件的时候，她也是有点心虚，也吓了一跳。

反反复复几次，周尽欢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了。

宋演之所以不愿意参加霍氏的招标，自是已经知道此事由霍期做主，他不想折损自己的骄傲，因为实在没有必要，霍氏的项目拿不拿并没有多影响公司的发展。周尽欢这实心眼也是够傻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作为周尽欢曾经的上司，宋演忍不住皱了皱眉。可作为被周尽欢默默关照的人，他又觉得心里无限舒www.hetushu.com.com爽。

人总是要向前看，宋演觉得，这是上天在给他第二次机会证明自己。

但看宋演完全一无所知的样子，她又暗忖是自己多心。

下班后，周尽欢把宋演公司的资料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离开公司的时候，她稍微有些失落。

……

电梯一路向上升，两人一人站在电梯的一侧。宋演一身西装，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他没有主动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宋演毕业后除了做了两年hr，之后就一直扎根在霍氏，在领导层里，他是非空降兵里最年轻的，曾经不是不意气风发。

“在哪里？”

其实那份文件送来也没什么意义了。都被霍期那么大发雷霆训斥了，她又怎么做得出把宋演公司上报？倒不是照顾霍期面子，而是不想因为她，迁连到宋演，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要是知道她做了这么愚蠢的事，一定会觉得难过。

话到这份上，霍期要是听不出宋演的嘲讽那可就真成了笑话了。他自知打嘴仗没有意义，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不断变动的数字，冷冷道：“希望你们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