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知道的事
第九节
周尽欢还想再问话的，电梯就来了。楼嘉嘉回过头说：“我先走了，还要跑别的公司呢。”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周尽欢如获大赦：“霍总，我先走了。”
他还是以往的模样，一身熨帖西装，连表情都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错处。看到周尽欢，先是温和一笑，分明是不带任何温度的啊。这就是霍期，对任何人都是一副虚伪的样子。认清他这样的面目，周尽欢可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为什么这份文件要碎掉？他们也是要参加招标的。”周尽欢虽然有点激动，但还是努力克制。
“等等。”
“您签过了。”周尽欢强作镇定：“我检查过了。”
周尽欢没想到下班出去会这么冷不防遇到霍期。
霍期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宋演公司的资料，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尽欢，那眼神让周尽欢有些看不懂。
最后，霍期将宋演公司的资料大和-图-书大方方递给了周尽欢，嘴角还是那让人看不懂的笑意：“就送这一家。”
霍期上下打量了一眼周尽欢，倒是难能闲情逸致：“你穿白色挺好看的。”
明明以前那么痛恨宋演那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可如今她却这么小心翼翼维持着他那副“讨厌”的样子。周尽欢想，自己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把文件再给我看看。”霍期还是微笑的表情：“我好像忘了签字了。”
她压低声音对周尽欢说：“我是偷偷来送的。这么大的项目，实在不想错过。”
楼嘉嘉被他的坏态度气坏了：“你怎么就那么拗呢？霍一霆绝对会帮你的。”
周尽欢死死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刺入手心，微微有点疼痛感。
她实在搞不懂，宋演为了能推销公司的产品，连电器商城的导购都愿意去干，为什么这么好的项目就是不愿意去试一试？
快下班的时候，霍期把周尽欢叫和_图_书到办公室里来，递了两份文件给她：“这次招标，这两家公司再选吧。把这文件送到总裁办，让霍一霆去做决定吧。”
“我……”
这是楼嘉嘉对自家表哥最后的评价。
“行了，不用解释了，去吧。”
下午，周尽欢在打印室里，正看到总办的总秘在碎文件。周尽欢看见准备碎的文件里，竟然有宋演公司送来的那份。
他十分果断地在宋演公司的那份资料后面签上了名字，然后十分果断地把另外两个招标的公司文件随手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
可周尽欢还是把宋演的资料放了进去。创业初期，她实在不舍宋演再那样辛苦。她也说不清自己这种心情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愧疚吧。如果不是她，宋演不必从头开始，不必风吹日晒到处求人。
“为什么是我？”
周尽欢蹬着高跟鞋的脚还没踏进电梯呢。霍期就开口叫住了她。
总秘不屑睨了她一眼，口气有些刻薄：“你是真和图书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冷哼了一声：“这个公司现在主事的人是宋演。霍总会希望看见他的公司来招标吗？宋演着脸皮也是够厚的，估摸着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这事过了三天，周尽欢始终关心着结果，却有无能为力。
宋演忙着看文件，惜字如金：“不。”
“你敢私下做主改变我的主意，怎么，如了你的意反而不高兴了？”霍期冷冷瞥了她一眼：“这里是公司，你是我的下属，不要把你的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
“霍总？”周尽欢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吩咐？”
“是吗？”霍期不再和她啰嗦，直接从她手上拿过了装文件的夹子。
看完文件，霍期从西服胸前口袋里拿出了他用惯的原子笔，轻轻一转，还冒着微微油色的笔头就滑了出来。
“自负，自大，自恋。”
“嗯，您不是让我送文件么。”
总秘也懒得和周尽欢说下去，看了一眼时间说：“我先去工和图书作，你把这里处理一下，该碎的碎。”
以往遇到霍期，周尽欢总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可这会碰到他，周尽欢忍不住有点心虚，眼神也忍不住闪烁了起来。
周尽欢还在发愣，就听见霍期一字一顿地说：“这样，够不够如你心意？”
霍期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散去，自从那次碰瓷事件之后，霍期在她面前真实了许多，但这真实多半是冷冰和阴郁。
周尽欢看了一眼宋演公司的文件，点了点头。
周尽欢欲言又止，最后只扯着嘴角对她说：“路上小心。”
霍期打开了夹子，将里面的文件都拿了出来，一页页地翻看了起来。翻到最后一份的时候，霍期看到了宋演公司的资料。
霍期抬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你也正好去汇报汇报情况。”
周尽欢一听这话，只觉得后背像被人丢了一块冰块，冷得嘶嘶抽着冷气。
周尽欢看了一眼包里那两份公司的资料，偷偷把藏在柜子深处的宋演公司的资料也放https://www.hetushu.com.com了进去。宋演不肯参加招标，多半是因为不想走后门，霍一霆要是知道这公司是宋演的，多半会选他。
宋演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喜欢这种方式。这一点周尽欢是知道的。
“你真的不参加霍氏招标，那可是大项目。”楼嘉嘉还是难以置信。
“现在这是要去总公司？”
周尽欢在下班前给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她会在公司加班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周尽欢一把夺过宋演公司的资料，一时也是气愤之极：“你什么意思？”
“有本事你就炒了我，我本来也没有想当你的下属。”
周尽欢没有说话。
周尽欢双手紧紧地攒握成拳。整个人屏住了呼吸，头皮一阵阵发麻，大脑好像都处于当机状态，一时什么都想不起了。
周尽欢在总办没什么地位，平时也就做做校对，接接电话和送送文件。对于高层的决定，别说无从干涉，连提前知道都不可能。
“不必，我靠自己也能成功。”宋演仍旧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