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图：你还挑剔？再挑女主都没得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空港，看尽人间百种情态，鼓噪的心跳终于归于平静。飞机起落的声音不绝于耳，机场广播有条不紊播报着起落的信息，到达区不断上演着重逢拥抱的感人戏码。
“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确实还没有资格参加。”
五三大约也是刚下班，双排扣的风衣里穿着黑色的西装，眼中也有加班后疲惫的红血丝。
“我不回家！”秦清叛逆劲来了也是神鬼难挡：“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你管我回不回家！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回家，回家没有脱衣舞看！”
“我脱给你看。”
“太急着回来，什么都记不得了。”说着，意味深长看了周放一眼。
洗完澡，累了一天的周放几乎沾床就睡，也管不上宋凛是不是在她家里造次。
从公司下班，周放缩着脖子出来。情人节，周放为了让员工可以早点去过节，提前一小时下了班，而她自己则守在公司，和几个没有情人、不想一个人早早回家的员工做完了剩下的事。
宋凛气定神闲扶了扶领带：“以后总要学的。”
周放疑惑看他一眼，又看向前面仿佛视若无睹的宋凛，心底有些疑惑。
这么多年，苏屿山不见得真的大方，也是多次出手打压宋凛，只是宋凛为人谨慎，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她的脸因为这距离胀得通红，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店员，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啐了宋凛一句：“你低点头。”周放踮起脚给他挂上领带，不住腹诽：“傻大的个儿。”
周放一个人走在飘着雪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情侣，周放觉得心底既柔软又酸涩。
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这次“烧钱”的策划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
周放：最后我还是比秦清厉害，能看上脱衣舞。
面对苏屿山的挑衅，宋凛并没有乱了阵脚，也不生气。
近来周放和宋凛都忙得不可开交，一晃都快一个月没有碰上面。
宋凛上床的时候，周放明显感觉到他那一边的床垫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周放想到在机场碰到苏屿山，心里有了猜测。近来April和百赛在抢意大利品牌Cristiano Antonio的事，周放也有所耳闻。
抽空吃了顿饭，车开回了家，周放拿钥匙开门，宋凛自然而然地跟了过来。
宋凛的公司在IPO，现在是公司的关键时期，为了防止泄密和节外生枝，宋凛整日和团队宿在公司。至于周放，一直在公司研究情人节的活动，也是忙得接电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这么乖？”
“客户想来玩。”
一个VIP客人收到了玫瑰花，拍照发上社交媒体，一时激起了很多人的好感，纷纷转发，很快，这条博文就被顶成了当日热门。不小心就蹭上了情人节大话题www.hetushu.com.com。一个出名的文艺网红一直对衣谜颇为关注，趁热门写了一篇长文，总结了衣谜从品牌创立至今，在细节上的用心，以无印良品和诚品书店做比，说衣谜是女装届的气质文青。
周放一脸莫名看了一眼路上充满幸福感的情景，苦笑回答：“刚下班，在街上吃狗粮。”
宋凛公司将要IPO的消息近来被财经版跟进报道，对于April的未来，很多财经专家进行了结论大相径庭的讨论，有看好的，也有唱衰的。那些外界的声音，都不影响宋凛的地位一步一步向上提升。
“陪你。”宋凛低头，微笑着看向她，眼中充满着积蓄已久的欲望：“怕你一个人在家害怕。”
五三眉头紧蹙，脸色黑得吓人，一把将秦清带走了。
一抬头，宋凛那张比五三还黑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
一句话，仿佛调动起了所有人积蓄已久的热血澎湃。
“准备了三年，就是等这一天。”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秦清难以置信，五三居然连这种地方都能找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时间飞逝，转眼情人节就来了。
看着窗外飘着的雪，宋凛也觉得眼前的画面美若仙境。
宋凛鲜少在周放面前露出真实的表情，此时此刻，他看向周放的眼神，让周放忍不住老脸一红。
宋凛一路开进了市区，闹中取静的商业区，大牌云集的国际广场。看他自然地带着周放逛街，周放一脸惊诧：“你又要给我买包？”
苏屿山见宋凛站在不远处，刚结束了与人的交谈，正在休息。他抿了抿唇，举着香槟走了过去。
她并不善于应对这种肉麻的场面，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脱！衣！舞！秀！”
“没想到，如今你都有资格来这种级别的峰会了。” 苏屿山冷冷一笑。表情是那么不屑，仿佛宋凛的存在，让他受到了侮辱。
也不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显然，五三的性格似乎没有那么轻易分手，反而有登堂入室的趋势。看着秦清消失的方向，周放忍不住感慨，这有家室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不像她，孤魂野鬼似的。
周放猫着身子，刚转身要走，就被宋凛一只手拎住了后颈。宋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完全是拎猫的姿势。
周放那边似乎不忙，很快就接通了。
“苏总记忆力好，气量也大，这么多年的事，倒是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您是圈内大佬，大家都跟着您的方向，自然不止我一人。”宋凛微笑着对苏屿山说着话，明明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神情却看着翩翩有礼。
容不得周放问什么，宋凛已经很快地带她离开了苏屿山的视线。他自周放手里拿过她的车钥匙，很快上了车。
“没想到啊。”苏屿山看着宋凛的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轻蔑：“你这三级跳的速度，倒和_图_书是快得很。”
“你去哪？”宋凛问。
他淡淡一笑，态度不卑不亢。
宋凛：我警告你，再给我老婆写这种戏，我把你摄影机都砸了。
苏屿山冷漠一笑：“当初你靠‘碰瓷’我们公司，在网上造舆论，也是这样三级跳，想来这么多年，你跟着我的脚步做公司，以我为风向，也跟得很累。”
不出意外，发审会上，过会的可能性超过九成，三个月后，April大约就能向交易所申请挂牌上市了。
人渐渐变少，耳边嘈嘈切切的声音变小，周放可以清晰听见自己一步一步、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走了一会儿，走在她身前的宋凛突然停了几秒，她走得好好的，没能及时杀主，险些因为他的停顿撞上他的背脊。
五三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回家。”
对于这场峰会，宋凛始终不卑不亢，与人交谈，始终保持着该有的风度。与别的大佬相比，他确实根基尚浅，所以他并没有在峰会上上蹿下跳，以期多达成合作。公司的实力上去，不靠长袖善舞，也会有人找上门来，这是宋凛的经营理念。
他握着周放的手，周放握着领带，就这么带着她的手一缠一绕，最后一拉，领带终于系好了。
“回家啊。”都到家门口了，明知故问，看宋凛也走到她家的方向：“你跟过来干吗？你家在对面。”
周放被他噎了，有点不好意思，刚要撒手，又被宋凛抓了回来。
情人节，一分钱没有花在广告营销上，还能被群众标上了良心企业的标签，得了很多新女性的拥护，衣谜情人节这场策划，可谓收效斐然。
即便周放如是说，公司里还是有人不能理解，甚至觉得荒谬。但周放的公司周放股份大，不是涉及巨额资金，她都是一人说了算，情人节策划在她坚持下，还是一一上线了。
宋凛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抿着唇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从试衣间出来，宋凛无比自然把领带递给周放：“给我系。”
如她所说，这个社会不缺打折、送衣服的女装商家，而她，想要建立一座桥梁，通向顾客心里。
他的司机来接他，此刻他正准备上车，看见宋凛和周放走过来，却是不急着进去了，而是远远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会上，面对大家的质疑，周放认真解释：“我送的是我对顾客的感情，现在的顾客不再满足于冷冰冰的买卖关系，我送的花、巧克力，是希望大家记住这份记忆，和我们衣谜对顾客倾注的感情。”周放低头抿唇：“我知道公司对我的想法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是有情怀的商人，我希望我的公司，是一家有情怀的公司。”
他略带凉气的手不怀好意钻进周放衣服里，在她柔软温暖的肌肤上游走，刚要向下，就被周放一把抓和*图*书住。
那时候苏屿山不屑宋凛的纠缠，在官司里接受了赔偿，不愿再被宋凛拉着炒作。
宋凛开着周放那辆高尔夫出了停车场，看身材高大的宋凛坐在自己车距不宽敞的车里，却又无比自然的样子，周放觉得心里默默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情人节当晚，城市下了雪，雪下得不大，但是看着空中飘着雪，心情还是变好了很多。
宋凛走到镜前，低头整理着袖口，姿势俊朗，周放也忍不住跟着看向镜子里那个气质晴朗淡然的男人。整理好袖口，他骤然抬头，发现周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自镜中对她微微一笑，周放赶紧撇过头去。
“什么事？”
宋凛听话地低下头，任凭周放在他脖子上乱来。周放其实并不会打领带，拿着领带东缠西绕，表情倒是一脸认真。
秦清暗搓搓带着周放到了酒吧门口，两人都是第一次开这种荤，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宋凛笑着看着窗外的雪，问她：“你在干吗？”
周放不自然地将视线落向别处，不肯再与宋凛对视，不耐地催促：“走了走了，一直在这杵着干吗？”
宋凛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周放的耳垂，手指温暖，动作亲昵，只是眼神，始终心不在焉的样子。
原本今天应该可以休息，结果新的合作方团队还在公司，宋凛方面只能安排了晚上的行程。新的合作方负责人比较好色，明里暗里暗示想要去开荤。
看着秦清风一样被卷走，周放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对于周放情人节的策划，公司也有不少持反对意见的。他们认为这完全是烧钱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公司例会，所有的人都士气满满。IPO提上了日程，大家都在期待公司的大变革。
小图：来啊来啊！都来送啊！
门卫是穿衣服的高个男人，隔着衬衫都能看到他让人血脉贲张的肌肉。这素质，一个字，绝。
“有重要的场合要出席。”
宋凛笑。
宋凛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给近一个月没有见面的周放打了一个电话。
“凭什么啊！”秦清剧烈扭动，试图甩开五三的钳制：“我要去潇洒。”
周放没好气地看着他递上的领带，忍不住说他：“没长手啊？”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看！”
“跟我回去。”说着，五三拽着秦清的衣领子就要走。
秦清忍不住啐了一声：“乔布斯怎么老研究些没用的功能。”
周放有些遗憾地转身，还没走动，就被一道阴云一样的阴影挡住了视线。
她说的情怀，是真的能戳中消费者的。
他钻进被子里，很快就找到了睡在角落里的周放，一拉一扯，两人就紧紧贴到了一起。
苏屿山提前就知道了宋凛受邀的消息。原本被抢了Cristiano Antonio就已经憋了气，这下看到宋凛咸鱼翻身，从一个暴发户这么摇身一变，竟与他和图书混到一个场合，内心更是觉得添堵。
“在米兰怎么不买？那里不是时尚天堂么？”
宋凛抿了一口红酒，态度始终疏离：“谢谢苏总夸奖。”
五三：你也要送？
今年的全球互联网企业家峰会在中国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互联网企业CEO莅临中国，媒体竞相报道，这是一个城市的盛会。
面对公司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宋凛始终淡定，一如往常的运筹帷幄。
宋凛微笑着回答：“陪我去买套衣服。”说着，带周放去了他常去的奢侈品店，店员对他十分尊敬，一进店就有人过来服务，见周放也在旁边，便保持了安全距离，让宋凛和周放说话能比较自在。
周放的声音带着点点喘息：“下班了，正准备回家睡觉。”
周放有种看黄书被抓的窘迫，结结巴巴解释：“临时决定的……加餐。”她干笑两声，生硬转着话题：“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记住了吗？”
挂断宋凛的电话，还没找到车，秦清的电话就和夺命call一样打了过来。
宋凛是第一次受邀参加这么大型的国际级别企业家峰会。和以往国内企业家的峰会规格完全不同。
隔着衣服，周放都能感觉到宋凛的兴致高昂，他的脸贴着周放的颈窝，姿态亲昵，抬手抚开了周放的额发，见她眼神疲惫，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温柔说着：“睡吧，今晚吃素。”
路灯霓虹灯斑斓璀璨，雪花被光线染成各种颜色，美得让人心悸。
说着，像拎不听话的猫一样，两步将周放拎进了脱衣舞酒吧……
“哈哈哈哈哈！”秦清哈哈大笑，趁机提议：“咱也一把年纪了，去做一件疯狂的事吧！”
秦清：不公平！不公平！女主给导演送礼了！
周放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亲密惹得满脸通红，她羞恼瞪着他：“你会你不自己弄，存心捉弄我。”
“Find My Iphone。”找手机的定位功能。
周放接过领带，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两人距离极近，周放甚至能感觉到宋凛的呼吸悉数落在她的头顶。
宋凛微笑，有如春风拂面。
宋凛低头，正看见周放手上盖上的浅浅的荧光印章，眼中冷意尽显。
“哎呀，这客户还挺低俗的。”
看到社交媒体上不断上升的话题位，公司之前质疑周放的，都默默闭上了嘴。
“干吗这时候买衣服？”
再次恢复正常走动，周放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远处同样风尘仆仆从机场出来的人——苏屿山。
“别闹。”周放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今天忙了一天，很累。”
大会之后的晚宴，来自各国的互联网企业家穿梭在衣香鬓影的晚宴会场，这种企业家会面，连闲聊都可能产生难以估量的经济价值。
“那……那我回去了。”周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点不知所措：“不看了。”
……
“m.hetushu.com.com不想上街受虐。”
宋凛拿下了Cristiano Antonio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很快在圈内传开，这场漂亮的战役打响了宋凛的招牌。来自美国的天使基金因维斯特基金开始接触宋凛的公司，他们决定提供了十七亿美元的融资。从有意向，到谈妥细节，前后只用了两个礼拜，可见合作的诚意。
宋凛：这个女主，是不是有点太出格？
小剧场：
周放被他看得双颊一热，快步向前选衣服去了。
女装的几个大节，情人节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为了情人节的特别活动，周放花了大钱改了主页特效，现在衣谜的首页全是一封一封的信件，等着客人来开启的时光情书。
宋凛见状，笑着握住了周放的小手：“你以为你在系红领巾？”
五三死死逮着秦清的大衣领子，仗着身高优势，一步都不让她往里走。两人眼里都没有旁人了，周放只能站在一边搓手，十分尴尬。
“回家睡觉？”宋凛冷冷乜视周放，讽刺道：“周放，你家里人有点多。”
“周放！今天情人节！你在干吗？”
城中这家脱衣舞酒吧其实周放也算有所耳闻，现在严打得厉害，这种出格表演也只是偷偷给有钱人猎艳提供。
“嗯。”宋凛倒是回答得挺恬不知耻。
而这一次，他们可谓准备充分，从申报到证监会受理，一路都锐不可当。
宋凛当年发迹，确实是靠点小聪明算计了苏屿山，抓住了苏屿山百赛的一点管理漏洞，以百赛侵权为由将百赛告上法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宋凛一个新人创业者，能碰瓷上大企业，自然是卯足了力气造舆论。
“……”
看了一眼时间，周放叹了口气，有些纠结。情人节当晚，一个女人跑到声色场合也有点奇怪，还是回家吧。
“看啊！”他的眼神太可怕了，简直像将要喷发的火山，尤其是还故意保持着笑意，那表情，简直比最可怕的恐怖片还吓人。
宋凛买东西的时候十分安静，周放看中哪件，他就去试哪件，大约是个高身材刚好，穿什么都好看，很快就搭配好了一整套。
宋凛又是一个冷冷的眼神：“你也知道低俗？”
宋凛对于他的讽刺充耳不闻，他礼貌地举起酒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恭喜你。”
除了页面，周放做主给VIP客人送了情人节玫瑰，并且在体验店提供情人节手工巧克力。打出了节日slogan“即使他暂时缺席，也有衣谜宠你”。
“谈成了生意？”
周放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宋凛，一时也现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尴尬。
原本去年就准备IPO，券商辅导，公司早就建立好了符合上市要求、相对完整的运营体系，后来因为股东们出于公司根基不稳的顾虑，没有申报。
刚按下荧光按章，周放和秦清还没进去呢，就被神出鬼没的五三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