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众里寻他千百渡（五）
“是。”太监领命进门，端起那碗血，快速地朝门口。
訾槿顿时有种无力感，想想欺负一个白痴挺没有意思的，她无奈地起身走到小白的身边，伸手拿起书，抬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不喜欢可以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方老先生请吧。”安乐王迅速打断了訾槿的话，闭上眼眸，轻声说道。
訾槿抚着发的手更是轻柔，她轻拍了小白两下：“睡吧。”
訾槿为了证明自己所想，曾恶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脸使劲地扯着。
天微黑，訾槿自吃过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小白也不喊疼，许是訾槿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头，伸出里面的那只手放在訾槿面前，柔声道：“有伤，会看见，换地方。”
“他们在干嘛？”早膳后，訾槿站在未央宫门外，垫脚远眺，回头问晓双。
“本王不知道锦御何时偷学了医术？”安乐王媚然一笑，双眼迸出寒光。
“老先生曾告诉过本王，一个人每三日少取鲜血，若滋补得当，并无大碍。”安乐王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那笑容将仅存的担忧覆灭。
“晓双！休要胡言！”晓双话未说完，却是被晓仆厉声打断。
“想来该是。”锦御的声音虽低，但是其中的肯定却不容置疑。
锦御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上方的安乐王，嘴角满满地溢出鲜血。
小白羽扇般的睫毛轻颤着，垂着眼帘摇了摇头，又后退了两步。
小白乖顺地侧着脸靠着訾槿，舒服地眯着双眼，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不知道，心里就是，知道。”
“你说清楚点。”訾槿抚了抚摔疼的胳膊，冷声说道。
訾槿曾好心地问了几句，未曾想西乐凌厉的一记白眼，让訾槿满腔满腹的安慰话语变成无言的愤怒，最后干脆对西乐的日日憔悴直接无视。倒是晓仆越发地上心起来，每日煲着各种各样的汤给西乐补身子。西乐挑食挑得厉害，很少喝那些汤，最后全进了訾槿的肚里。
看着安乐王远去的背影，訾槿再也抵抗不住那阵阵的眩晕，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訾槿暗暗好笑，抢完了知道怕了。
訾槿垂下头拉起小白，拍了拍他身上的碎糕屑：“睡吧。”
“小白。”訾槿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他走到了门前，想也未想便开口唤道。
“是。”四名太监俯首离去。
“责罚你有什么用，要不小哑巴身上有皇兄的气息……我……也不会想到，皇兄已经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忘不了她。”安乐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霞央宫易主后，再无半点当初冷宫的萧瑟，一夕间，竟比未央宫还要来得富丽堂皇。
“啪”一堆绿色的粉末从衣袍中掉了出来。
片刻间，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背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对着安乐王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径自走到訾槿身边摸着她的脉搏和*图*书。
“小白怎么知道我爱吃绿豆糕？”黑暗中，訾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白的如丝绸般的银发，不甚在意地问道。
血一滴滴地流着，直至那个莹绿色的小碗被装满。老者慎重地将碗放到桌上，才拔出那银针，从箱子内拿出一个白色布条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将银针收好，躬身说道：“王爷已是妥当了，还请王爷快将这血送到皇上那里，快快服下。”
“你别忘记了，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那人凭什么得到皇兄的宠爱，她以前没资格！现在更是没资格！皇兄现在有了鱼落，已心满意足。谁若要说出这个秘密，本王便让他再也开了不口！”安乐王狭长的眸中，迸出阴毒的寒光。
小白嘴角沁笑，墨玉般温润的眸子凝视着訾槿：“晚膳后，没人看着。”
“干什么！疼死了！”訾槿迅速地蹦了起来，怒视着一脸黑气的安乐王。
安乐王的手一下捏住了窗台，脸上却还是一片镇静：“说。”
霞央宫殿内，四根腾龙金柱，竖立在大殿的四个角落，上悬联三聚五琉璃彩穗灯，照得厅内锃明瓦亮。紫金为顶，白玉为壁，丝幔飞舞，珠帘环绕。
小白明显感到了訾槿的心不在焉，不满地拉起訾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扣上：“想睡。”
“公子有所不知，王爷虽然不喜这荷花，但却对那荷叶情有独钟，尤其是咱们未央湖的。晓双经常见到王爷独自一人对着一湖的荷叶发呆……”
一个白影迅速地窜了进来，悄然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兀自发呆的訾槿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脸放在訾槿的颈窝轻轻地磨蹭着：“小紫……”
锦御抬起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安乐王：“王爷……不如告诉皇上实情吧，皇上为了那人伤情一生，如今……王爷用皇上的信任……拿鱼落姑娘欺骗皇上……又怎堪忍心。”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时便会准时地摸进来，自动自发地等着訾槿为自己脱衣，然后上床睡觉。訾槿曾不甘过、反抗过、愤怒过，每次此时，小白便会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啜泣。
訾槿笑着转脸，却被人腾空拎起，迅速地进了门，狠狠地摔到地上。
小白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喜悦的涟漪：“别怕，晚上，我来。”
许是自己伪装得好，许是他们认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那么多人中，也只有照顾起居的鱼落知道，自己根本闻不了芙蓉糕的味道，却经常对着绿豆糕暗自流着口水。可眼前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短短数日，看着只是个不谙世事的稚子，他却能从你的眼神当中，准确读出你的喜怒哀乐，然后顺从你、依靠你、需要你，让你体会那种被人全心全意依赖着的幸福和满足。
小白感到訾槿身上的怒气，轻了不少。他懦懦地上前两步https://www.hetushu.com.com，见訾槿扫了他一眼，立即却步不前。
訾槿顿时泄了气，瞬间地松开了小白的脸。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发出晶莹的光芒，他的脸轻轻地蹭着訾槿的肩窝，肌肤相碰时，訾槿明显感到那被自己揉捏过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烫人：“小紫，心疼，舍不得。”
“锦御……这便去请先生。”锦御低下头，跪在原地低声说道。
小白立即蹲下身，想捡起那东西，可越捏越碎，一点也拿不起来：“怎么办？小紫，怎么办？”
老者红光满面，一双小眼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隙：“好脉！好脉！此子自出生便被人喂下大量珍贵药材直至今日，世间罕见啊。老夫从医一生，从未见过这般珍贵的药人！好！好！好！王爷四年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不出三个月，老夫定能让皇上彻底恢复！”
訾槿好奇地蹲下身来，看到的却是已化了的糕点：“哪来的？”
“慢点！若洒了半点，本王要你的命！”安乐王眼眉一跳，怒声说道，话毕后先行离去。
锦御大惊失色地看向安乐王，惊声呼道：“王爷万万不可！老先生说出这番话来，自是有自己的思量。王爷虽对老先生礼遇有嘉，但是老先生志不在此，日日想着云游四方，王爷却一直抓着不放人。老先生自是想早点医治好皇上，好早日离去。可是公子身体赢弱，根本受不住……”
小白笑眯眯地伸出手来，生疏地解着訾槿的扣子，訾槿一直垂着头，未去阻止。
訾槿虎着脸，怒视着小白，压低声音吼道：“给我！”
若訾槿咬着牙，硬下心来不管不问，小白便会抬起脸来，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他狠狠地咬着下唇，那强忍泪水的无辜委曲的模样，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小白察觉到訾槿的忽视，想也未想伸出手去抢了訾槿手中的书籍藏在身后，退后了两步懦懦地看向訾槿。
訾槿疼地惊叫一声，安乐王的手轻颤了一下，紧闭双眸，不曾回头。
每日清晨訾槿醒来，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时訾槿甚至怀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这戒备森严的未央宫好像他家的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里睡了半个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怪梦。
锦御悄然入室，跪在安乐王的身旁：“王爷……”
“贱人！”安乐王一掌击断了窗台，愤然转过身，满脸的肃杀之气，“这么说，皇兄这十几日都宿在未央宫？！”
“本王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安乐王眉尖轻挑，转过身来，轻声唤道。
訾槿闭着眼睛，聆听着轻柔的开门关门的声，再次沉沉睡去……
门外走进来四个太监，其中一人拿着绳索，缓缓地走了进来：“王爷。”
“嗯？”小白抱着衣服回首，抬眸浅笑。
訾槿惊愕地转过脸来，www.hetushu.com.com抢东西？一天不见，胆子肥了不少啊：“拿来。”
“既然不喜欢何必要种上荷花，种莲不好吗？”訾槿不禁纳闷地问道。
“锦御并不懂医术，但是锦御知道，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尚且承受不住三日的抽血之苦。公子的身子，王爷比锦御还要明白，怎会如此的急功近利。”
安乐王平息着怒气，一点点地深呼吸，冷笑出声：“本王就是对你太好了，就凭你这般模样还想翻身！”
西乐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是被什么事严重地困扰着，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来得严重。
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是有很多人，自认为关心自己了解自己，经常擅自做主做一些对自己好的事，可是从来没人问过自己的感受，问过自己需要不需要，愿意不愿意。很多东西并非自己想要，却被他们的自以为是地强加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善意最后成了负担、成了惧怕、成了自己逃跑的理由。
安乐王转身走到訾槿身边，伸出手想去端那只碗，手却停在半空，他似是无意地看向訾槿。
“来人！”安乐王猛地收回了手，走至门边喊到。
訾槿冷哼一声撇开脸，不就是个无偿鲜血吗？又不是没献过，至于吗？至于吗？
訾槿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安乐王的背影，懦懦地说道：“西乐……你不会……”
“属下愚钝，请王爷责罚。”锦御俯下身去，狠狠地叩了一个头。
“心计是吧？”安乐王冷笑一声，“你们须知道皇兄是个什么样人，纵然万般的不清醒，对付你们还不是绰绰有余！”
小白将书紧紧地攥在手里，抬起脸来，泫然欲泣的凝视着訾槿，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着，怯怯地开口道：“小紫，不生气。看我，我好看。”
想睡？现在最多酉时，平时也没见你睡那么早啊。
訾槿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地撇开脸，不去看他。
四个人合力将訾槿妥妥当当地捆在椅子上，訾槿努力挣扎地仍是挣不脱。她愤愤地怒视着安乐王的背影：“西乐！你总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訾姑……公子本身体弱，你若一意孤行恐怕……”
訾槿又看了两眼书卷，不再理会如小狗一般在身后磨蹭的小白。
这些时日，西乐虽然还是日日地来吃午膳，但是晚膳却一次也没来过。晓仆自是没有理由，让訾槿晚上继续吃青菜萝卜水豆腐了。
“他们不看着，我拿的，给小紫，怎么办，怎么办。”小白使劲地捏着那糕点，眼眸忽闪忽闪着泫然欲泣地看向訾槿。
“回来时自己去思过房领罚，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安乐王微微地点头，轻声地交待道。
王爷你可知道……皇上舍身舍魂，均是甘愿。他若是得知……你如此对待他珍视得比生命更重的人，该如何的心神俱碎……
老者微微一笑，缓缓拉开訾槿的衣袖，将一个牛皮筋一样的东西扎紧https://www.hetushu.com.com訾槿的手臂，然后从身旁的箱子内，取出一个半寸长空心的银针一点点扎了进去。
“这样，真好。”
“嗯。”
“皇上武功修为，王爷是知道的，他若想摆脱众人的跟随，有的是办法。此次……若不是王爷的猜测……谁会想到皇上会日日宿在未央宫。皇上每次都是朝未央宫的反方向走的，谁曾想此时的皇上，还会有如此的……如此的……”
身旁的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比较女气，纤长莹白柔软，却让人莫名地安心。不过短短的半个月，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童稚、他的眼神。若在辰国的日子，他并未出现的话，自己该是孤单成什么样子？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王说教！”安乐王抬脚踢在锦御的胸口。
小巧的掐丝香炉焚着淡淡荷香，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厅内。
老者迅速地打开了牛皮筋，血顺着空心针一滴滴地流了出来，老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嗯？”
“从那人将锦御赐给王爷，王爷便是锦御唯一的主子。锦御自那日起对主子从无二心，锦御只是怜惜皇上一片痴心，却被王爷如此利用。不说王爷与皇上乃一母同胞，但说皇上自来对王爷疼爱有嘉，王爷也不该……”
“将她给本王绑好，绑牢了！”安乐王手无意识地玩着手中的玉佩，狠声说道。
“住嘴！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王所作一切皆是为了皇兄好！你不必多说！”安乐王瞪大了双眼，厉声辩驳道，“你去将方老先生找来。”
“你们……你们想干嘛！别过来！别过来！……松手！”訾槿后退数步，却被两人狠狠地按住，拖到椅子上。訾槿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人的力量，“西乐！西乐！西乐你想干嘛！”
“谢王爷责罚。”锦御轻轻地叩了一个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白抬起脸上，凝视着舔着手指的訾槿良久，破泣为笑，眼睛弯弯闪闪发光：“小紫，不爱芙蓉，喜绿豆，我看见，拿了。”
小白点头连连，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荡漾着层层的涟漪：“小紫，想睡。”
訾槿心中抑郁：一定无视他！一定无视他！彻底无视他！可那灵巧的手指，已经习惯性地一点点地褪去那长袍。
“将这血迅速地送到凤仪宫，让福来看着皇上服下。”
“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连皇兄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安乐王一脚踹开身旁的椅子，因愤怒已是满脸通红。
安乐王眉头紧锁对窗而站。窗外还是漆黑的一片，他的手不安地敲打着窗台，他的眼底青紫一片，想来又是一夜未合眼。
春末的晨风，虽有点薄凉，也已带有上淡淡的夏意。未央湖内交差错落的荷叶上已有许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簇簇宫人在岸边忙碌着。
訾槿坐在原地，一阵阵的头晕耳鸣，暗道自己没出息。当年一次献那么多的血，都没事，这次不过小小的一碗血就挺不住了，和-图-书不能晕，不能晕，不能让西乐看扁了。
一名太监半躬着身子，上前了一步，站到了安乐王的面前。
“你！西乐你够了！你想干嘛！”訾槿一下蹦了起来，大声吼了回去。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骂过自己，一个也没有。
晓仆垂下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经意地回道：“皇上与王爷都不喜那荷花的香气，固然宫中各水各湖，均不见有荷花盛开。”
锦御将头低得死死的：“锦御听从王爷吩咐，昨晚一直守在未央宫……皇上酉时入了未央宫一直到寅时……上朝前才从里面出来……和往日那般怀抱外袍，衣衫不整。”
訾槿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有跟本书抢着被看的人吗？白痴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会睡熟。虽说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离开，他定会瞬间醒来。内急的訾槿要保证保证再保证，小白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坐起身来不再睡了，一定等着訾槿回来，然后抓住訾槿的手紧紧地握住，再次躺好。
“对！本王就是急功近利！本王就是容不得她靠近皇兄半分！半分也不行！皇兄若早日清醒，自是不会记得她！那时，皇兄便会安安心心同鱼落一起，这有什么不好？！再说若不是她，皇兄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皇兄以身救她，她舍血来还，又有何不妥？”安乐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锦御，眸中是丝毫不容妥协的坚定。
小白的背影让訾槿的心底浓浓地不安着，有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她凝视着小白的笑脸，驱逐着心底的不安，歪头对其一笑：“没事。”话毕后，迅速地躺了回去，不敢目视小白的离去。
天还未亮，小白轻声轻脚地爬下了床，他抱起自己的衣物，嘴角沁着浅笑，坐在床边，小心的掖了掖被子，看了訾槿一眼，才慢慢地朝房门挪去。
安乐王一直不曾转过脸来，他纤长的手指细细摩擦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磨出一朵花来。
从那以后，訾槿再也不敢对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内疚死。
“晓仆、晓双给王爷请安。”
闻到这熟悉的气息訾槿并未回头，对于他的撒娇已是无奈至极。若哪日他不那么腻人了，訾槿反倒会奇怪了：“今日怎么那么早？”询问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小紫。”
訾槿看着小白一点点地捏起那糕点又掉落的模样，心中突然特别难受。她缓缓地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捏起那绿色的粉末，放到嘴里：“绿豆糕……嗯……很好吃。”
安乐王脸上一片阴冷，只有玩着玉佩的手指微微轻颤着：“明知顾问！让方老先生进来，守好门外，谁也不准进来！”
安乐王那双狭长的桃花眸一片血红，他喘着粗气，那眸光仿佛利刃一般，恨不得将訾槿生吞活剥了一般：“贱人！”
訾槿直接无视晓仆的怒气，暗地里怂了怂肩膀，做个鬼脸：变态就是变态，爱好都与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