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灵之怨
第一百八十九节 未完之弦
“可是……”
“……嗯。”
“法师少女，我们的新娘，艾格尼丝·秋拉！”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兰斯先是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魂都掉了一半。他僵硬地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少女。是，虽然已经三年过去，如果那个少女还在世，也该这么大了，但是……
可是，兰斯再次仔细端详那个女孩的时候，无论是她的容颜，她的发色，她的身形……如果说艾格尼丝真的长大了，那么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女孩这幅模样！艾格尼丝和爱丽丝差不多大，所以算来今年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但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面前弹奏的这个少女，就是他们在潘塔镇遇到的那个让人心疼的命运悲惨的少女。
待到法师少女奏完一曲，骑士们都齐齐鼓掌。除此之外，他们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少女高超的琴艺了。
“……的夏天。”
“三叶草……”
“她不是死灵。”爱丽丝补充了一句。这句话让骑士们听到，都大为吃惊。他们不明白爱丽丝hｔtｐs://ｗww•hｅｔｕsｈu.ｃom.ｃｏm为什么忽然用这么奇怪的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奇怪的话语，而且兰斯似乎还明白她的意思。他们转眼看了看法师少女，只见她也只是微微惊愕的神情，似乎没有听懂兰斯和爱丽丝的话。
“我……我记不大清了……”她喃喃道，“或许是我失忆之前学会的曲子，虽然忘记了名字，但是弹奏起来感觉非常熟悉。”
法师少女依旧忘情地弹奏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细细的弦，仿佛一根根锋利的钢丝，在爱丽丝心头狠狠地拉动，她的心就像被割裂一样疼痛。兰斯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爱丽丝，一时间慌了手脚。
兰斯看出来爱丽丝不想让他有什么举动，其他人也因为听得出神，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神色。
“真的吗？”
“你想想，仔细想想……”爱丽丝嘴唇都有些发白了，骑士们都非常惊愕，爱丽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失态。
法师少女愣了愣，一时间还真是没答上来。
“艾格尼丝失去了记忆，她https://m.hetushu.com.com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一定也忘记了西蒙·格里芬。”兰斯低声道，“但是，如果……如果他记得西蒙，而直到西蒙已经因为想为她复仇已经死去，她……”
兰斯和爱丽丝都明白，那一次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婚礼，那两个被永恒剥夺走幸福的新人，在他们的记忆中刻骨铭心。尤其是爱丽丝——当时火焰龙伊尼尔袭击潘塔镇的时候，兰斯立刻乘着仙女龙媞拉追了上去，而只有爱丽丝，才亲眼看见抱着自己未婚妻的尸体的西蒙·格里芬。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西蒙那一刻的表情。
比尔德、克里特和其他骑士都出神地欣赏着法师少女指尖点出的美妙乐曲，重复的旋律音阶逐渐升高，法师少女演奏得越发投入，她抿着嘴唇，每次拨弄琴弦的动作都显得娴熟而富有深情，似乎将自己的灵魂都融入到演奏之中了。
法师少女也有些惊愕的神情。她抿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法师少女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她对这个名词好像很陌生。
兰斯一脸www.hetushu.com.com惊惶地望着一下子激动起来的爱丽丝，不解地问：“是谁？”
“唔……我真的记不清了……”法师少女低着头，思索着，但是还是没能想起来。
“虽然我和她只相处过一天，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爱丽丝轻声道，“虽然这不可能……但是，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比尔德冲他笑了笑，说：“雷尔长官，你陪陪帕克小姐吧。”
爱丽丝站起身来，转过身，颤抖着迈开步子。兰斯也站起身，朝着骑士们鞠了一躬，低声说：“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爱丽丝的表情。爱丽丝大大的双眼瞪得圆圆的，细细的眉毛高高的扬起。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惊讶情绪，但是她惊得连脸蛋都发白，嘴唇都有些发抖了。
怎么可能呢！艾格尼丝·秋拉，那个法师少年西蒙·格里芬的未婚妻艾格尼丝·秋拉，是他们亲眼看见，在自己美丽的婚礼上，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死的那个法师女孩啊！
她握着兰斯的手，不知不觉间手指发劲。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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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师少女柔荑如点水般轻轻拨弄着轻巧的琴弦，微微振动化作颤颤音符，向四周扩散出来。她熟练地切换着琴弦，错落有致的音符踩着缓促有序的节奏连在一起，形成一阵美妙的旋律。夜晚空气微凉，琴弦播散出的音符如同点水的涟漪，伴着微凉的风，触动着人们的心灵，琴弦仿佛与心弦连在一块，听者的心也随着琴弦高低起伏，跌宕着乐曲的柔美细腻。
只有爱丽丝，脸色苍白，心神不定，声音颤抖地问：“这首……这首曲子……叫什么……叫什么名字……”
“兰斯，你知道这首曲子是谁写的吗？这首曲子是一个女孩写的，她自己作的曲，除了她没有人会这首曲子，没有人！”
“我陪她度过最后一个单身之夜的时候，她为我弹奏了这首曲子，世上独一无二的曲子。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名字，那旋律，那和她的灵魂一样美的旋律。”爱丽丝的脑海中一www.hetushu.com.com下子涌出了所有关于艾格尼丝·秋拉的记忆。她差点昏倒过去，就像兰斯一样——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我觉得……那是她。”爱丽丝的声音颤抖着。
难道是……死者苏醒了……
兰斯陪着爱丽丝走到树林里，爱丽丝偎在他的身旁，身子依旧不断发着抖。
“我也觉得，虽然个头变高了，但是……还是好像。”
兰斯也出神地欣赏着这宛若天籁的美妙乐曲，仿佛看到一条清澈美丽的河流，河畔的树荫底下长满了可爱的三叶草，阳光透过叶子间的间隙洒下琥珀般灿烂的光斑，将三叶草上粘着的露珠照出五彩的光芒。
爱丽丝低着头，浑身颤抖地，一字一顿地说着。
他想做点什么，但是爱丽丝将他的手死死按住。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深深地、极不自在地呼吸好几口，才稍微缓过劲来。
“这首曲子还没完。”爱丽丝忽然说道，“我一定……一定要弄明白……”
说完这个词，爱丽丝忽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法师少女，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