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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

作者:全部成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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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尽头 第1595章 援军抵达

第十二卷 螺旋尽头

第1595章 援军抵达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对自己如此说着,就突然觉得,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也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我正走在一条只有自己可以走的道路上——而这不就是“我是独一无二”的体现吗?
借助NOG对半岛数据对冲空间的引爆,狂烈的战斗再度恢复到一个平衡又脆弱的局面,除了我仍旧可以对自己完成观测,进而不确认自己是否处于“不为人知”的状态,其他人的确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一个我无法完成全面观测的状态——我不知道它们正处于怎样的景况,它们在想些什么,打算做些什么,究竟有怎样的变化发生在它们身上,而这样的变化又对它们到底是好是坏,是计划的成功还是暂时的失败。
我虽然不知道NOG队伍是如此办到的,但是,正因为相信他们可以做到,所以才放心将耳语者交托给他们。如今他们全都来到半岛上,那么,最后才从船舱中走出的队伍到底是何人,也就完全不出乎意料了。
还有许多只偶尔有一瞥之缘,不太熟悉,不知道名字,但也不能说是陌生人的NOG成员。
我觉得自己的处境是如此的恶劣,有难以想象的恶意在窥视着自己,它发出吞咽的声音,流出腥臭的涎液,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气馁——或者说,倘若仅仅是这种程度就气馁退缩的话,高川本身也不可能战斗到现在。
八景也走上来,从侧旁抱着我和咲夜。她身体的重量,她手臂的力量,全都压在我们身上,可我偏偏觉得反倒是她显得太轻了,仿佛只有更加沉重的力道挤压在我的身上,才能让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我不知道八景哭了没有,咲夜却已经发出呜咽的声音。在黑水肆虐的日子里,两人定然遭受了过去前所未有的苦痛吧,她们并不知晓病院现实中的自己,不知晓末日幻境中的自己,对她们而言,这个中继器世界和_图_书就是她们全部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一朝剧变,末日带来的毁灭和绝望,摧毁了过去所认知的一切。
我这么想着,猜测着,推断着,反复从自己所知的每一个细节,从过去到现在所积累起来的,对每一个组织特性的了解,都作为情报保存下来,它们一直都在发挥作用,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我的任何猜测,任何直觉的感受,任何看似天方夜谭的想象,都并非是毫无来由的,都是我对自身所在世界进行观测和解释所得出的成果。
这批援军的总人数达到四十三人——真是让人意外的多,按照我最初的估计,大约是“在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计划中没怎么死伤”这样的情况,才会剩下如此多人。看来,五十一区的计划虽然疯狂,但也并非是毫无顾忌。NOG和五十一区仍旧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如此一来,NOG中被迫成为电子恶魔使者的人也能在黑水来袭时活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到决定胜负的一刻,一切皆有可能,在所有人都到达极限之前,就有无数种偏差在起作用。既然火炬之光存在于这里,那么,这种偏差就不可能只针对某个人变得恶劣,而是“虽然无法直接确认,但是大家肯定都处于对自己而言的恶劣状况”。也许我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正处于一种无处施展的极限状态,但是,也同样不能贸然认为,其他人就比自己的情况更好。
太辛苦了,太痛苦了,太悲伤了。可是,就是因为如此的辛苦,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悲伤,所以,我不去承受的话,不去目睹的话,不去走这么一条路的话,又有谁可以替我去挖掘这条路上所具备的可能性呢?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点了根烟,也不去想这香烟和火机从何而来。那味道是如此的熟悉,苦涩,呛口,正如过去的自己,其实并不喜欢香烟,只是抽上后,渐渐https://www.hetushu•com.com就习惯了。我习惯于这种沉默的,带着苦涩,坚定地向着口腔蔓延的味道。
哪怕在我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仅仅是一个中继器世界,但是,我比任何人都能对这份痛苦、悲伤和绝望感同身受。因为,哪怕不是这个中继器世界,其他的世界也是一样的,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眼中,无论世界是什么模样,都有着类似的影子,充斥着绝望、疯狂、悲愿和苦痛,乃至于让人不得不歇斯底里,拼命挣扎,灰心丧意,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然堕入了最黑暗的深渊中。
但是,只有三人:左川,咲夜和八景。在我离开的时候,耳语者可不仅仅只有三人而已。另外两个额外的编入者,被爱德华神父种下“神秘之种”的女领班和女教师,明明也觉醒了自己的神秘力量,但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吗?尽管在确认了“神秘之种”就是爱德华神父的实验产物之后,就已经对两人的情况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没能看到两人和咲夜她们一起走出来,仍旧让我有些黯然。
“阿川!”咲夜一下船就飞奔过来,像是扑食一样整个人挂在我的脖子上,“阿川!阿川!阿川!阿川!”她的呼声仿佛带有魔力,让我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我紧紧抱住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聆听她的声音,她就只是叫着我的名字,但对我而言却胜过千言万语。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我的脑中有着万千的感性在翻滚,就如同巨大的海浪打翻了每一个念头的小船,将这些船儿吞没在巨大的漩涡,拉扯到脑海的深处。
我对耳语者抵达半岛没有任何意外,或者说,她们的到来反而证明了如今半岛之外的世界到底有多恶劣。“耳语者必然和NOG的剩余人员抵达半岛”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多方面因素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其实,无论来不来半岛,都同样不安全,这个中继器世界已经没和*图*书有真正安全的地方了——而我随同NOG队伍突入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也许细节上和我最初所想不同,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末日的来临,中继器世界的破灭,无论在他人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因素导致了这样的过程,都意味着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正处于一个敏感又脆弱的平衡点上,而这个平衡点,也正是“攻略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前提。
会是什么人?也许是NOG的援兵——我的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答案。
其中还有文清夫妇,虽然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我却知道,两人在NOG队伍中有着特殊的身份,因为其来历和中央公国有关。
我凝视着那个从小变大的轮廓,知道那是一条船。在暴风雨来临之后,半岛就已经与世隔绝,在异变发生的现象,也不知道周遭的居民会如何看待半岛,尽管异化右江的脱离,其所造成的声势已经撕裂了遮掩天空的乌云,所造成的巨大冲击,也撕裂半岛之外的恶劣气候,让空中放晴,但是,半岛之外的晴朗不更衬托得如今的半岛是如此的异常,如此的可怖吗?
一根烟烧完,我又点燃一根,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浪声——不,这一次不是错觉,不是来自于内心的喧哗和思索,而是切切实实的声音,是波动在物质中的传播,虽然来自于黑河,但并非是黑河自身发出的声音。我注视声音的来处,在分割天地的地平线上,黑河仿佛还要延伸到更远,却有一个轮廓反向驶来,渐渐变大,变得清晰。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然还睁着眼睛,可以看到阳光和沿岸,但是,在信息方面已经彻底陷入断绝的被动中——就如同笼罩着半岛内地的黑暗,虽然可以依稀看到那不自然的轮廓,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危险,但却也仅此而已。
我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坐在石头上,注视着它。
哪怕没有黑水肆虐,也必和-图-书然会出现其他不可思议的灾难,人们不会从中得到喜悦,在死亡和濒临死亡的交界线上,我不觉得哭泣和脆弱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不要疑惑,不要退却,不要因为自己无法成为英雄,就放弃去做那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每个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都必然是有意义的,拥有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开始不去想那纠缠不清又无法辨明的现状,不去理会前狼后虎的神秘之物事。眼前是黑水,身后是黑暗,我身处之间的沿岸沙滩上,自己就如同沙堡一样脆弱,但是,现在就放下对这种脆弱的焦躁。在这死寂压抑的天空下,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这些笼罩环绕着半岛的黑水和黑暗,必然是和过去的正常格格不入的场景。不,正因为黑水的存在,也许半岛四周已经没多少幸存者了,甚至从已知的情报推断,整个中继器世界都已经不剩下多少“人类”了。所以,此时的乘船来者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死了那么多人,造成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悲伤,充斥着连环的阴谋和妙策,处处都是意外的偏差,即便如此,NOG的计划,的确有在好好地执行着。真是厉害啊,NOG的家伙们。
以及行为装束的风格上,明显带有这个中继器世界痕迹的电子恶魔使者,例如木偶使者格雷格娅。这些电子恶魔使者必然在自身的神秘力量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否则很难逃脱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变化。更进一步说,原本为了适应这个中继器世界而让自身神秘朝电子恶魔使者转化的神秘专家们,能够活到现在的,都必然是通过某种方法再次将电子恶魔使者的身份进行转换了吧。
巨大的松弛感便从我的大脑中传来,好似温暖的气息从神经、血管和肌肉的缝隙中传递。如此短暂又漫长的战斗后,我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仿佛那恐怖又错综复杂的战事,全都在这一刻远去。
我相信自己。不,毋宁www•hetushu.com.com说,我必须相信自己。因为,我的秘密无法述说,无法让他人相信,那么,以这样的秘密进行狂想,采取行动的时候,除了相信自己之外,还能相信谁呢?事到如今,我过去的同伴都已经成为另一条道路上的苦行者,唯独只有我一个,走在和他们岔道而驰的方向上。
船舱打开了。有人一个接着一个钻上甲板,又从甲板跳下。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全都是熟人,是NOG队伍中,之前没有在半岛上出现的约翰牛等人。之前NOG队伍的四支小队和一个总指挥官,总共五人的领导层,只来了总指挥官“铆钉”本人。如今倒是全员到齐了:网络球的约翰牛,火炬之光的希格玛小队,黑巢的露易丝,以及逐日者的变色龙小队,在构成NOG队伍后,四支小队各有司职,半岛局面产生如今的变化,哪怕他们不在半岛上,也绝对在后方有着巨大的贡献。
我正在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去做,所以,我才必须去做。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啊。
船更近了,速度快得惊人,却没有急速航行于水面上的现象,仿佛是随波逐流,但却在一根烟烧完前,就已经抵达河岸。半岛码头在其他地方,但这条船却选择了我所在的地方。船是半岛一带经典的渡船模样,规模就和我们当初上岛时乘坐的类似,却没有发动机的声音,没有鸣笛,就如同幽灵一样,被绝望的黑水推攘着,笔直冲上沙滩。
在巴黎见过的NOG巴黎地区据点的管理者:杏子和莱德。
我听到了海浪声。伴随着海浪声,又有如同从深海处传来的声音,仿佛是我的错觉,仿佛是对我的召唤,仿佛在述说我的使命,肯定我所做的一切的意义,这声音让我安宁,让我平静,让我得到心灵的慰藉,让我在巨大的恐怖和不安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安歇。
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万千语言,都无法描述自己的感受。我只是沉默着,仍由泪水脱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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