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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人份！你疯了！安德！”

因为，真江不是散发病毒的人，所以，拥有真江成份的“江”，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导致一切悲剧诞生的罪魁祸首，而是我所爱着的女人的再诞。

“可是……这只是推断而已……”

填作果腹的美餐。

“高川。”当我这么说着时，原本朦胧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清晰起来。

啊，这是寂寞岁尾

“必须记录下来！快，立刻将实验体放回接入舱。”

“是的，我十分认真。无论是致富还是进化，将希望寄托在时间和他人身上都是愚蠢的，我们要靠自己的大脑、双手、才华和聪明才智拯救我们自己，结束这个充满绝症、贫困、对立、战争，充满灾厄，眼看末日临头却只能装作懵懂的可悲的世界。”

伴随着她的声音，眼球内部似乎真的发生了爆炸，冲击让整个眼球都膨胀起来，似乎就要把它撑裂。然而，直到爆炸的冲击产生消退的迹象时，眼球都没有被炸裂，它看上去仍旧完好无损，只是体积涨大了一圈。

眼球前方的魔法阵以中心为基点开始翻转，每一次不同角度的翻转，都会在其路径上产生更多的魔法阵，原本只是平面的魔法阵在翻转中，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已经有一半体积陷入魔法阵中的能量团就这么被包裹起来，并随着魔法球的缩小而缩小。

一定是这样的吧，至少，会变成这种情况的几率极大。

“实验体呢？”

然而，即便在这个时刻，或者说，正是因为处于这样的时刻，我反而感受到了“高川”的意志是如此强烈，只要有这个意志在，那么，挣扎就还没有结束，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然而，对我来说，这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们你追我赶，

——倒计时结束

所以，“高川”对“江”一定是心存感激，乃至于更深刻的情绪吧。

仿佛永无止境的爆炸成为黑暗虚空中唯一的景观，爆裂的焰火将眼球连同它周围的深红色一起点燃。

“高川是爱着你的哟，江。”

“你好，高川，我叫高川，见到你很高兴。”

“发现了！这太不正常了！正常的基因正在吞噬线粒体！”

“不，不好了！主任！”

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似乎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还没开始。

“好，好吧，我立刻就去做报告。”

“爆炸吧。”桃乐丝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直到魔法和_图_书球最终被眼球吞下去之后，才冷声说道。

我做了一个梦，当我走上楼梯时，我看到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站在那里，却无法走到他的身边，我跟他说话，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对我默默地笑。我想知道他是谁，所以今天又走上这个楼梯。今天他又站在那里，我希望他能对我说一句话，说什么都行。于是他说了：

“是，是的。似乎还活着，还有呼吸！”

在情感上，我，以及所有高川，都对这颗眼球所代表的“江”没有丝毫怨恨和恐惧，如果仅仅是我会因它而死去，那么没关系，这并不重要。因为，“病毒”或许是引发末日症候群的根源，但是，如今的“江”在我的心中，已经不单纯是“病毒”了。

所有的子弹都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光的河流在扑上眼球的身体后，如同装上礁石一般，掀起巨大的浪涛。浪涛飞溅在半空，水滴继续分裂着，形成新的河流，从四面八方将眼球彻底包围，如同漩涡一般将眼球吞噬。

我多少感受欣慰。

“实验体还活着吗？”

所以……

1999年2月14日，特例实验体高川发生剧烈的排斥反应，同一时间，超级系色超载百分之四十，末日幻境系统记录终端反馈大量未知数据，解码设备过负荷后烧毁，此事态直接对实验室能源系统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给所有正在进行的实验都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在“高川”之中并不起眼，乃至于有些脆弱的我，至此多少也算是有所成长了吧？

我的眼睛被烧毁了吧？我的肢体被蒸发了吧？我的身体快要崩溃了吧？我……大概要快要死了吧？我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闻不到任何气味，就连自己是否仍旧紧紧扣着扳机也不知道，因为没有感觉了。我的思维开始变得缓慢，这是一个令人感到绝望和死寂的，比黑暗的虚空更加黑暗，更加一无所有的世界。

当随同当事人来到末日幻境实验室后，所有人惊疑不定地发现，LCL池中的黄色液体下降了两米，剩余液体的色泽也变得极淡，仿佛被蒸馏过滤了一般。

“是吗？我倒觉得自己十分冷静。好好想想吧，如果我们失败了，这里的一切都会被一颗核弹销毁，如果我们成功了，三十万人就不是白白牺牲，整个人类社会都会因为我们和他们的付出进入一个新时代！一个只要想，hｔtｐs://ｍ•ｈｅｔusｈｕ.cｏm•cｏm就能成为超人的时代，一个由完美人类统治的，因为人格和肉体的绝对完善而不会再产生争端，乃至于真正实现人人平等的世界！没错！只要每个人都拥有最完美的人格和肉体，社会就会自然而然进化为最完美的结构。”

我们成功了吗？我用着仿佛快要熄灭的思维之火如此问道。

“怎么回事？”

“可，可是，主任，LCL不足以提供养分，调制液也所剩不多了！”

把一个个生灵活活吞下

于是，我想起来了，自己叫做“高川”。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超新星。

一群木偶般的凡夫俗子

※※※

抱着这样的觉悟，感受着这样的觉悟所带来的痛楚，忍受着伴随痛楚而来的死亡感，我睁大了眼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灵魂之中。

为了蓝色而纯净的世界！

乐队演奏着天堂的乐曲

——情人节事件

是剧中的主演。

——高川歼灭炮，攻击开始。所有的高川也如此说道。

“不，这是！被激活的线粒体等沉睡基因死亡了！？”

——资讯自动载入中止。

征服者飞虫，

《第六次人类补完计划实施记录》

在这一切都结束前，我似乎听到了女性的声音从身体、意识乃至于哲学上的灵魂深处传来，它似乎在咏唱一首诗歌：

一出交织着希望与恐惧的表演。

直到，我们，“高川”被你彻底吃掉！

“LCL……LCL液体……”恐惧而焦躁的喘息声，“LCL液消失了！不，该怎么说呢？请您务必亲自来看看！”

在舞台的一侧出现，

扭动着丑陋的身躯

——给我回来！江！

幻听没有回答，只是，在下一刻，一团耀眼而温暖的光芒在绝望死寂的一无所有的世界中绽放。我似乎看到了眼球一样的太阳——它在燃烧，由内之外，一点点地，如同星球在烧尽体内全部燃料时，死亡坍塌之前最后一次绽放的光芒。

剧情在表现

“您的意思是……？”

“听着，在报告后通知他们，人类补完计划快要成功了，现在是他们出大力的时候了。”

“快，将他取出来！”

何等的混乱！

爬进人们转圈的路线，

“高川歼灭炮，攻击开始。”我如此说道。

四处盘旋。

我用尽全力去想，这就是“死”吗？

最后，深红色瞳孔裂开一道缝隙，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将整个魔法球给吞和*图*书了下去。

声声紧，声声慢。

什么都不知道，一片空白。

却总是回到原来的起点

“没关系，亚洲那边的外岛争端有剧烈的迹象，还有加勒比海盗，中东的恐怖组织，以及混乱的南美和贫穷的非洲……无论哪一个都能弄到死亡人口。从全球六十亿人口里蒸发三十万并不是什么大事。”

走马灯似地追逐着神明的影幻。

如果要怨恨的话，就请怨恨我一个人，如果一定要有某个监狱将它囚禁，那就务必请让“高川”成为这座监狱。

“没关系，立刻就现在的情况做一份报告给那些投资者，他们会很高兴看到出乎意料的进展，告诉他们，正常人的因子可以取代那些沉睡因子的功能，这是人类补完计划的重大突破！”

那么，至少在确定系色、桃乐丝、咲夜、八景和玛索她们足够安全前，不能放它出来。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做到了。

含着眼泪观看

这是一出“人类”的悲剧，

“不确认，我还没有到极限。”

天使面色惨然

棺罩似的幕布陡然落悬。

所以，不要说什么做不到的话，就这么难看地，可笑地，匍匐在地上，如同一只渺小的蛆虫，就算被其他人视为无意义，也挣扎吧，挣扎吧，挣扎吧，直到死亡的一刻，不，就算一个高川死亡，也会有千千万万的高川站起来。除非让“高川”彻底消亡，再也无法拥有思维和意志，才能让这一切停止！

射击！射击！射击！直到世界尽头，直到眼球摧毁，直到“江”退回，直到我们的彻底融化，不，在完成这一切之间，融化也好，蒸发也好都无法阻止我们。我看着悬浮在黑暗虚空中的桃乐丝，虽然在这里只有她一人，可是我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人。为了她们，“高川”不能失败。

我睁开眼睛，视网膜上浮现一列又一列的数据，其中的红色字体闪烁着：

“你是认真的吗？安德。”

如果说，我、系色和桃乐丝等人存在某种特殊因素，导致我们能够以超级系色、超级桃乐丝乃至于超级高川的身份活下去，那一定是因为“江”的存在。

搧动着神鹰般的隐形翅膀

即便如此，“江”仍旧太可怕了，它并不是“真江”，也不是真江的替身，而仅仅是拥有了真江的成份而已。它仍旧是病毒，仍旧会依据病毒的本能去吞噬眼前的一切。如果被它吃掉的话，那就彻底完www.hetushu.com.com了。不仅是我，所有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包括系色、桃乐丝、咲夜、八景、玛索她们，都会被吃掉。它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并且已经在这么做了。它绝对不会因为拥有真江的成份，乃至于真江的记忆，而对大家手下留情……我不确定，不过，即便有手下留情的对象，但也一定不会是系色她们。

幻听如此说着。

一个血红的飞虫

站起身，揭开面纱，万千感叹：

我并不明白在它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它变成如今这种能够以人形和我们对话，甚至在对话中充满情感。也许，这种对话的行为和情感本身也是幻觉。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让位给黑暗。

我全都想起来了，关于自己的过去，关于自己的现在，以及不太遥远的未来。我不是一个人，但我又是一个人。我叫做“高川”，如果要区分不同的自己，那么最近一次的自己叫做“初始化高川”。我，就是“初始化高川”的延续，继承了“初始化高川”的一切的高川。

如果不是病毒成为了江因子，那么身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我大概早就死了吧，而同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系色和桃乐丝她们，也不可能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下来——我们所有人，身为最初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将会在变成LCL之前就彻底死去。

1999年2月15日凌晨，对高川的紧急解剖开始进行。

无论如何，如今的我仍旧是“初始化高川”。

脑硬体中显现出来的准星重叠在眼球身上，一瞬间变成红色。

坐在剧院

绕着同样的圆圈。

这是艾伦坡的《丽姬亚》（Ligeia），我这么想着，朝最深沉的黑暗坠落。

我似乎睡着了，又似乎醒着，我的身边并非一无所有，但是我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因为当我看到它们时，我就已经忘记了。这真是很可怕的感觉，甚至当我决定走动的时候，也不清楚自己之前是否踏出了一步。因为，当我踏出之后，我就忘记了。

灯光，灯光一下下地忽闪

就算如此感激，乃至于是爱着的吧，但我，不，换作任何一个高川站在这里，都会毫不客气地扣下扳机。因为，正是他们都认同这个选择，认为有必要做出这个选择，才会在此时此刻将他们的力量借给如今这个脆弱的我吧。

高高在上的神明

低语喃喃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这是至今以来的最大发现！”

我不知道wｗw•heｔｕshu.com•coｍ自己是谁，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正在做什么，又做过了什么。

也许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攻击真的无济于事，但也有可能是这颗巨大的眼球已经处于某个临界点，只要轻轻弹上一簇火星就能引爆它。

繁星一般数不清的，闪烁着的，如同水滴汇成滔滔的河流，各种弹药从迷你发射口和肩炮中倾泻出来，并在眨眼间啃食了黑暗的虚空，将之化作养分急促成长。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十六，进行次方的裂变的同时，体积也在迅速放大。铺天盖地的炮火发出密集的咆哮，转动的发射口闪耀着无法停止的焰火，所有的“高川”都在咆哮。

可是，该怎么做呢？

看着它那沾满人血的毒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鸣声，燃烧声，破碎声……

一盏盏熄灭

一位藏起翅膀、蒙着面纱的天使

一阵狂风吹过

“没关系，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就会继续支持实验。”

我和所有的高川意志呐喊着。我没有松开扳机，感觉着这个身体，连同铠甲和枪炮一起，仿佛激烈射击的过热中逐渐融化，不止是我，所有主导着这一刻的高川都感受到了吧，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丝毫停止和放弃的想法。

我似乎听到了“高川”的声音，这也是我的心声，因为，我不也是高川吗？“真美啊。”我这么感叹着，紧接着就被奔涌而来的超新星之光彻底吞没。

这一切，在某个时候发生了改变。

——是否确认主动载入：［Y/N］

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我，让我去实践自己的职责。

天使泪如涌泉。

——锁定完毕。

“告诉他们，这一次意外事件让我们损失了三万人份的LCL，为了继续研究，我们需要大量的LCL。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没关系，释放病毒，挑起战争，贩卖人口，怎样都好，我要三十万人份的LCL！”

这么说的话，好像“初始化高川”已经死掉了的样子。一半意义上，或许是那样，但另一半意义上，也并不是那样。

突然

的一个欢乐夜晚！

——是否开启主动载入？

※※※

三小时后，照明恢复。

要将它关回身体里。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削减它的力量。

——我的子弹没有死角！

热血、激励、精准、根性、必中、努力、铁壁、气合、诱爆、爱、魂！

“你真是疯了……安德……”

人类灵魂的疯狂、罪恶和心灵恐惧的震颤。

“……细胞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