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上天下
第九百六十七章 至人观天，东皇起舞转天阿（下）
“你知道吗，祭祀青天，一般都会有礼乐。”
“多谢圣人迎我。”
常言天，其究何也？
空空旷旷，亦为天。
八手开天，八手破土，山海已经早成烂石，青天也已经破碎不堪。
“化作青天，被我吞噬，我就是此世‘大道’！而你将永远坐在我的眉心，成为我的‘当世之身’。”
东皇降世，十柄天阿再度坠下，十方剑影，十方天河，十方清辉耀世，十方苍火满天！
而三灾道人于三我的眉心中消失，似乎不存在于世间了。
过去之身化作了荒芜岩石山川，失去了灵性。
那盘坐的三尊道影代替了三我，第一位出现的在最右边，他是李辟尘的模样，穿着阴阳的袍子，略有古旧，但却是满头的黑发，并年轻到极致，腰间配着赤红的玉剑，身后立着的，是那尊圣人的石碑。
无人可言清静经，太上八十一化中，最玄妙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大道难求！”
轰——！
北海石人声音浩大，传遍整个乐土人间。
至高的帝座上，纯白的炽火寂静的燃烧，隐隐间，有一位帝君显化，端坐不语。
“光阴如箭，亦如剑，这天，空旷旷不可细言，细言便不是天了。”
呵呵，谁又会知道呢。
那是名为“天帝”的太上之法。
东皇挥剑而起，那剑尖的光芒，原本就是为了这道怒意而准备的！
“无数的苍天，将与那青天一样，与我合为一体！”
东皇问了石人，而后摇了摇头，那剑向着里面再入三寸。
虚幻的身影中，有一道法在流转。
大道之门前，骨如梨棠。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太过弱小了，万世的天意，万世的苍穹，它们终究并非真正人间大界的苍天，更不是人间大界的青冥，故而万世合一，不过仅仅相当于一位天仙而已。
“这一世，以谁为起？以谁为终？是清静起而清静终？圣人神人与至人？如今圣人已出，hetushu.com.com神人朦胧，至人观天，也该再次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三尊位置上，又会出现怎么样的变化。”
这是无数被覆灭的苍天汇聚过来所导致的，但纵然是这么多的砖石，足以构筑一片浩大青冥的苍天砖，也只能把一位地仙推入天仙第三重，并且还不能久留。
天地之间，仙火突然开始悲鸣，无数的苍天石影在咆哮，然而很快，它们尽数被那浩荡的念诵声同化，开始寂灭下去。
“这里是天所难以看见的地方，亦会葬下天世人间的苍凉！”
“只有寥寥几人选择了最下的圣人，虽然圣人无名，亦是最下，但要做成圣人之事，却难如登天，诸尘因果执念纠缠，到最后要一一斩去，谈何容易？更甚之，会有身死灵消之厄难。”
“你不懂天，更不懂天意。”
白骨道宫中，编钟鸣唱。
属于他的世界中，不需要无欲天帝的牛羊。
“古老的歌谣奏响，太古的编钟鸣唱！”
越近天者，越容易被天所同化，更何况这是大圣的五重乐土，一切的后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随后，天阿剑骤然闪过光芒！
北海石人抬起大斧，对着自己的脖颈就削了下去，而后，浩大的烂石汇聚起来，混杂着破碎的青天，重新造化了一个脑袋。
石人发出巨大的笑声，他的一切言语都不是从头颅吐露的，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五官与面目，身为道的化身，身为神的意志，他本身就是天道之下的一种循环体现。
李辟尘被十六只青天之手托着，而北海石人的眉心中，青天巍巍，那股高渺的天意显化出来，他是五重乐土的真正的主宰，更准备把这里化作自己的天地。
至人观天，光阴一剑。
镜湖之畔，大桃树下。
然而下一瞬间，那位东皇忽然抬起了天阿剑。
没有人会知道，李辟尘，或者说东皇为什么会突然苏醒。
石为万世不朽，金为百劫不磨？
“太上为人，八十一人，皆是无名之君的化身，从ｈtｔps://ｗww.ｈeｔｕsｈu.cｏｍ.ｃｏm无中来，到有中去，这才是八十一化。”
“我来为你祭上最后的一曲剑舞吧。”
北海石人即将把“东皇”化入自己的眉心中。
于是原本坐着的三我，发生了变化，那是被清静经所影响，但又像是从过去与未来显化的影子。
“少数的人选择极其困难的至人，目标向着大道而去，但最后都是饮恨，那座大门前埋葬了多少的枯骨，全都是在诉说至人的凄凉。”
至人观天，东皇舞剑——！
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那是一曲剑吟，那是一道天音。
……
十剑同出，当世之躯也抵抗不住了，被两柄天阿剑贯穿了身躯，当场被打的炸开，化作青天的碎屑，成为光雨寂灭。
青天八极，上探八只大手，乐土八极，下升八只大手。
过去之身坠灭，然而紧跟着，未来之身也被斩去，第二尊石人倒下，巍巍青天迎来了它的终结，被它曾覆灭的无数苍天所斩！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而另外两尊，中央的一尊“本我”突然变得虚幻无比。
北海石人开始念诵文字，李辟尘听得很清楚，而同时一瞬间，那无数的天意都在开口呼喊。
“区区天仙，怎能斩道？！”
“我将把你在此吞噬，而后，化为太上！”
李辟尘怔在了原地，那九尊东皇影也骤然消失了。
那是大圣的注视，落在了人间！
大圣的乐土被一剑分开，那昼日之阳与深夜之阴也俱被斩断，石人惨叫着，不甘心，轰然炸裂在天地之间，残躯坠出，这片乐土的壁垒终于彻底粉碎，混沌的光芒照落人间，紧跟着而来的，是一道浩大到不可计量的怒意。
“苍天的砖石是鱼饵，我已经说过了，这篇祭祀天意的文字，就是为了你而特意放出去的，那是大圣投下的饵料，你以为，天碑真的可以避开大圣的摩弄，在他的乐土中进行反抗吗？”
“你是血肉之躯，我是道石之体，你是后天的生和图书灵，我是先天的神圣，故而根本没有可比性。”
然而，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难以料到的。
剑临苍茫，北海石人开口言语，忽然笑声朗朗。
“哈哈哈哈哈——！”
只是此时，这位“东皇”开口了。
或许它才是最古老的？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
青衫荡尘，金绫缠圣；
……
北海石人要用青天同化苍天，并且获得太上之身。
“这最后一道清静经，凭你这种蝼蚁，怎么能听得到它的声音呢？”
清静经在响彻，不断回荡。
李辟尘的身上，青衫带着云，金绫燃着火，墨甲之上映照出石人的身影，云冠通天，落华盖于世。
他长叹了一声，看着前方的李辟尘，看着那宛如天帝一般的身影。
“每个人的心神之中，都有三至尊的存在，代表了三种不同的路，未必都要走完，但是一定要走上其中一条才行，多数的人选择无功的神人，因为神人不需要忘情，亦不需要观众生，故而神人最是洒脱，然而很多人最后也失于神人。”
而后，他着手这片乐土，这地水火风将会重开，阴阳五行将要再定。
帝乡之中，殷山之后，那座古老的神宫内，有一道辉煌的光芒显化。
墨甲煌煌，云冠天真。
或许洪元本并非第一古老者？
无题，未知者，不可尽言者，为天。
东皇叹了口气：
北海石人大笑起来：“我终究是神！石人是道的化身！”
北海的石人疯狂的呼喊起来，敞开的真灵被贯穿，即将崩碎！
“我不是二圣，我是三圣。”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李辟尘轻轻开口，如梦呓一般。
“这就是我的诚心，要斩了你的诚心，你感动了吗？那就……开吧。”
但纵然如此，也仍旧是真正天仙的道行，天仙的法力！
“我输了，哈哈哈哈……但是你也输了！”
左侧的那位，青衫金绫，墨甲云冠，身上燃烧着苍天的烈火，仿佛是一位天帝临凡。
北海石人的动作停下和-图-书了，而李辟尘的眼中，日月流转，阴阳依旧。
天帝还礼，称声道：
然而重要的不是观世境，而是剑上所聚集的光辉，那里面，蕴含着曾经破灭的无数“天之道”。
圣人在笑，花鸟鱼虫，万世之光汇聚在他的身旁。
天阿剑转，横扫坤乾仙天！
“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二圣同身，混元加上嫁梦，就已经没有破绽了吗？大错特错了，善游者溺，善跑者伤，你最懂造化，最晓梦幻，故而最知心道，更晓人心天心，然而到头来……”
十六只手掌，向着李辟尘压来。
那尊黑发的李辟尘开口了，声音朗朗。
一句话都不曾言，李辟尘抬起剑来，那其余九位“东皇道影”，亦是同时举起手中天阿！
未来之身被打成了齑粉尘埃，彻底毁灭在剑下。
剑尖上汇聚了万世的苍天之光，只是一刹那，便狠狠贯穿了北海石人的眉心！
“大道……无形。”
三世青天，三世真身，此时俱都破灭，北海石人只剩下自己真身，而对面的东皇，仍旧是十位！
北海石人开口：“那篇文字烙印在你的真灵深处，如今的你，再不是忘情的至人，你正在化作青天，而青天是没有意的，有意的青天必然落了下乘，当然，除了我之外。”
错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而当世之身，化作虚幻的光雨，飞舞在碧落黄泉之上！
“正是死在这个‘天心’之上啊。”
剑光与仙火，悠悠苍天，何人起剑？
“恭贺至人归位。”
石人的脖颈上缠绕着苍天仙火，它的头颅无法归来，但并不妨碍它继续战斗，它本就是虞渊中的道石，有了北海真神的一道分灵，再被天上大圣摩弄，紧跟着被曾经夺舍的第世身躯所影响，成功脱离了出来。
那棵树下所坐着的三尊虚幻化身，北海石人要把“东皇”化为当世之神。
“李辟尘”看向那尊“天帝”，微微点了点头。
无欲天帝的化身……终于降临在五重乐土——！
李辟尘笑了起来，温和如春天的风。
清风在转，经声朗朗而言。
“和*图*书大圣将找到这里！你这个痴愚的人啊，为了这些并不熟识的众生而动用了汇聚了万世的无上天意，强行破开地仙的壁障，欲将我斩落在此，但……”
“我才是握着天意的人，笑到最后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太上化身。”
李辟尘的剑突然停下了，那眼中的日月光华开始渐渐璀璨，而那种忘情居然开始向着无情转变，甚至连意志都开始迷茫了。
而北海的石人站了起来。
“石为万世不朽，金为百劫不磨，我有金光灵性，虞渊石身，纵然你杀了我，待到千载万年之后，我自当再度复苏，重新归来！”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那双眼中，纯阳与纯阳轮转，仿佛真的化开日月一般！
东皇钟响，众生奏乐！
“你是此世大道？大道有形吗？”
此时，最左侧的一尊，开始显化出了新的模样。
譬如最古老也是最奇怪的，那位“无人可言”的“太上”。
这是天意所写下的东西，但是没有写完，亦没有说完。这是无数时代，无数光阴，无数岁月，变迁与定格，最后所化出的一段文字。
依旧没有五官与面目，但那些苍天的仙火，已经大大衰弱，故而能被驱散。
干已尽碎，只余二戚舞天！
敞开心灵，将把李辟尘，将把这位“东皇”纳入自己的镜湖之中，成为紫府内唯一的神祇。
“这个有是什么有？无就是无了，但是有，所谓道有，道生，道起！至人是超脱，是道之外！神人是道意，是道之根！圣人是众生，是道之内！”
一炷香的天仙，一炷香的观世境！
三尊道影被呼唤来了，在此刻代替了三我，这是李辟尘所无法知道的情景。
天仙观世，查世间一切妄动恶语！
纵然没有头颅，亦可死战不休！
面对北海石人已是足够，但是面对大圣，那当真是殊死一搏。
青天的天意浩淼，从一开始，李辟尘就进入了北海石人的圈套，一切的一切，因为李辟尘越是释放那些万世天意，本身便越是靠近至人一步，于是，也就更近似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