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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书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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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五章 一任群芳艳

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五章 一任群芳艳

菜传走了,看着帮厨马棚有点悻然,简凡继续着手里的活点评着:“菜之色香味之后,就是意形养,马棚啊,你的欠缺在形上,形不要单纯理解为菜的品相……其实是个什么样的品相,这个形应该在你的心里,形于内还发于外,心里有形则眼到、手到,而不必拘泥你手中是什么样的工具……至于养呢,以前我单纯地理解为营养之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错的。”
简凡抬眼看着,鲍鱼和鱿鱼片没多看,倒对菊花做就的胭脂绣球多看了两眼,说白了也不难,是菊花瓣和的肉松卷子炸丸,隔着两三米能闻到香气,酱香和味香没有压住花香,引得简凡稍稍点点头。不过接下来的动作是把牡丹鱿鱼里的雕花捻着一扔说了句:“牡丹是富贵之花,你这太小气了,再大点……豆豆。”
简凡不伦不类地冒了几句,擦擦手完成了豆腐雕花的工作,收拾着几盆成品,次弟地放到了溢满花香的锅里,开着火,盯着锅里说着:“别觉得很高深,其实没什么……简单点说,比如马棚,你别一天净想着加薪升职当领班,你的厨艺肯定会再进一步;比如海军呀,你别老往桑拿中心去溜达找小姐,你的功夫肯定能提高得比现在快;还有黑蛋、豆豆,你们俩要是别那么三天两头想着进城玩,也比现在强一点……养心就是要养出一份专心来,做厨子的不一定是聪明人,但聪明人未必就做得了厨子,没有专心,什么事也做不成。”
平时问有错误简凡肯定是毫不客气地给你点出来,你要不懂问问这没什么,不过要是做菜的时候犯了错误,下错了锅、配错了料,那师傅是毫不客气滴,个大的萝卜、土豆当武器直接砸之,鲜有失手,大槐、海军和马棚都挨过,黑蛋挨得最多。
第一拔凉菜初上,简凡缓缓地坐下来,又开始了准备工作,七八个小盆里已经摆了琳琅满目一堆豆腐刻的花,饱满显得有点肥嘟嘟花瓣,差不多是能保持刀意不断的最大限度了。一干手下不敢打扰,按部就班地开始热炒上了。
这位微微发胖的留着长发的牛海军和微微发胖的马棚初进乌龙班还稍有担心,生怕被排斥,不过进来三个月就有了掌勺的机会,心里自是对于乌龙这个名义师傅感激得紧,更多想得是技成艺满,坐到月薪七八千让人羡慕的位置,不过干得久越觉得差得太远,俩个人都是厨师专修学校出来的,惯于作得大菜也是星级饭店拿得出手的。这不,蹭蹭嚓嚓锅瓢一响,轻车熟路地两道茉莉鲍鱼、牡丹鱿鱼做就了,鲜亮的鱿鱼卷、晶莹的鲍汁,和着茉莉和牡丹的香味,马棚学了不少时候了,这雕花也熟练,早把放好的雕花轻轻往盘边一捻,直看着师傅,轻声问着:“师傅……”
刚见师傅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萝卜雕花。后来帮厨的学了几手,等会雕花了,师傅简凡早修炼上了档次了,白菜、胡萝卜m.hetushu.com.com、黄瓜、土豆信手拈来都能雕成好看的花形人形;等帮厨们勤学苦练,好歹拓宽视野了,谁可知师傅又升格了,比如就像现在,是一种传说中很难的雕花,豆腐雕花,过程全部在水中进行,既软且嫩的豆腐偶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而师傅就像拣贝壳也似的手伸在水中,眨眼间就是拇指大的成品出来了,不用看,是各式各样的花形。
厨房里的点滴都是功夫,都是技艺,有时候老师傅的几句话会让新入门者受益匪浅,甚至于有突破瓶颈、醍醐灌顶的奇效,大槐也若有所悟,接着简凡的话问了句:“什么是‘养’。”
简凡甩甩手上的水,停了下来,沿着五盘看过,看这帮徒弟们,肃穆地点评着:“老生重谈,还是色香味。三芽的焯法进热水要稳,出热水要快,笋芽、枸杞芽、辣椒叶芽沾水稍久就蔫了,失了脆味就不香了;槿兰熏肉我就不评价了,大槐做了一年了……杏花莴笋是烫法,水要滚、烫要遍,这个花味入得有点淡了……黑蛋,香油下手再轻点,失了原味就没味了……上菜……”
简凡笑了笑,这个笑容让大槐蓦地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像第一锅老师傅,怨不得俩一对父子。豆豆知道是说上午的事,不好意思地笑笑吐吐舌头,就听着师傅道:“养性,暴燥、急燥、毛燥是为厨的大敌,黑蛋为什么现在没让你掌勺你应该知道的,就你这脾气急火了能连锅都砸了……一个好厨师的性情应该如一锅慢炖,温而和,慢工才能出了细活、好活,我们每天从汲水、洗菜、泡花准备工作比做菜的时间花得长十倍不止,这也是一个养性的过程,把所有细节做好了,一切也就自然而然都做好了。”
对,师傅呢?正悠闲地坐在案边,手伸在水里,稍显混浊的水里十指动着,牛海军和马棚俩帮厨偶而会羡慕地看上一眼,又开始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师傅的水平。
一身白厨衣的豆豆圆圆脸蛋,站在帮厨们的背后,几个人同时回过脸来,等着师傅的点评,以检点就厨的得失,这是学厨的一道必备工序,简凡没有收过徒弟,不过糊里糊涂成了这些人的师傅。
说到毛病的都是大家的通病,谁也没敢反驳,边说边干着静默了片刻,椰花鱼球、黄花煀小鸡、桂花山药、玫瑰鱼条次弟上了席,传菜的一走豆豆还想着刚才的话,又问了句:“师傅,养身之后是什么?”
这个厨房里的人都知道,百花竞艳不过是个噱头,真正食材恐怕说出来没人相信,是豆腐。
那么,花大师究竟有无其人?
简凡擦着手看着众人未动,想了想说了句:“以前我们强调的色、香、味。再高深一点强调的形、意、养,这些,我勉力教过你们一部分,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最后这个‘意’是什么?……为厨的本意是果腹充饥,引申一点是天下根本和图书,民以食为天嘛……为厨者必须懂一个‘意’字,而这个意是可意会不可神达之意……我告诉你们我的理解,不管是快火小炒还是大餐名菜,我的意在于,我把每一餐每一道看作是给我最亲的人、给我最爱的人或者给我最喜欢的人做的菜,从菜里我能看到我的亲人、我的爱人品尝的时候那种惊喜、那种喜悦,那种快乐,所以,我做的时候很享受,会把这种感恩、想念寄托在一餐一菜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和思念,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意,可以看作是你对为厨的理解,正所谓意会而不可神达也,这就是花馔甚至整个中餐的魅力所在,从神农氏开始,历经几代几人,奇葩竞放,源远流长,没有谁能够超越我们,过去是,现在和将来,也是。”
师傅动手向来很壮观,另一边就是师傅一个人的专用炉子,七眼火,七火同开,在烹着七样不同的花卉入味,传说中花馔楼有一道名为百花竞艳的菜,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出来,而这个人就是花大师。
“这道菜古时候有人叫暗香浮动,有人叫奇葩竞放,现在咱们花馔楼叫百花争艳,因为这其中包含了一百零八朵不同的花,说穿了没什么,就是荸萁豆腐而已,味道是最简单的七味,酸甜苦辣香咸麻……上菜……”
有多好?一般人没尝过,不过尝的肯定说好,而且说好的缘因各有不同。
于是,这一盘远看便像一朵绿叶衬托的一支玫瑰,浑然天成。如果细看话,每一个部位,每一个细节,都是花。
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否则这倾倒食客的群芳宴总不会是机器做的吧?虽然这个名义包含的是花馔的整体水平,但为数不多管理层能见到工资发放表的,明眼人一看为首的那位月薪八千八百多,工种是厨师的一栏,隐隐能猜到花大师其人,只有一人:简凡。
花大师和花馔楼的美名一半是人家水平挣回来的,一半是钞票堆出来的,在这里厨师的内行眼里,只能对桂园宾馆的财大气粗和秘法制作望洋兴叹了,但对于外行就是看热闹了,为了营造这种猎奇气氛,等闲是不会以重宝示人,何况这个宝本身也不是一个人。实在拗不过来头大想一睹花大师真容的客人,花馔楼那位牛经理自有妙法,有时候领出来花大师是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有时候领来的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甚至有一次拉到当地一位胡子颇长很有卖相的老头,一来二去,别说外人,连桂园里也有一半人不知道这“花大师”究竟姓甚名谁。
究竟是聪明是笨谁也说不清,只不过这个笨法子名声倒是大得很。
简凡边干边解释着:“对于食客是营养,而对于为厨者是养身、养性、养心……养身是无恶习恶僻,无不洁之虞,手、臂、头、脸要保持清洁干净,这是对自己工作和对客人的尊重,海军,像你这长头发该理就理、黑蛋,要像你抽烟这么和图书凶,永远当不了个好厨子……还有大槐,喝酒不要过量,酒最能破坏你的味觉神经。”
“师傅,开始吗?”
“注意啊,群芳群芳,尝的就是芳之味,而不是香油、鸡精、味精之味……我之所以选择花馔,就是因为花馔最能体现食材色、香、味,所谓色香味,是天然之色、自然之香、可口之味,而不是调料的色、配料的香和刻意烹出来的味,法其自然是一切法之根源,厨艺也是,自然的就是最美最可口的……”
对,是豆腐雕成的花,就这一手足以让桂园渡假村厨师们望而却步了。这也是传说花大师是那个世家的弟子的来由,毕竟这种豆腐雕花技艺太难了,没有那个人会笨到去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技术,能用上的地方太少了。
不过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而已,师傅驾驽得很轻松,稍倾片刻,开始起锅了,一喊声上盘,一份比普通鱼盘大三四倍的大盘平铺在案子中央,第一锅,浓稠的汤汁中一撮小花进了花瓣铺底的食盘,成了深红色,神似含苞怒放的玫瑰;第二锅,金黄的颜色,这是野蜂蜜打得底料,已经尽然收缩到了豆腐花上,像一撮金菊;第三锅,碧绿的颜色,豆腐花呈散开花状,是荷花……或艳红、或碧绿、或嫩白、或青紫,一样的豆腐变成了七样花,静静地躺在食盘四周,接下来是摆上两层花状的荸萁小饼,嫩嫩黄黄的颜色,几个人直盯着师傅的手势,花落纷纷之后是菜屑的飞舞,眨眼间一个个大而粗的萝卜变成了一朵偌大的花,沾着酱汁轻轻放在饼上,碧绿透亮的黄瓜在雕刀的纷纷哧哧之下,俨然成了花状、叶状,分别摆在七种豆腐花之间。
“养性……说得就是你和黑蛋。”
大槐的手也不慢,胭脂绣球、夜香鸡片也同时端上了案子。
仅有六个人的厨房显得有点空荡,一溜儿火色坐锅滋滋拉拉响着,大槐、海军、马棚三个帮厨一个看着两口锅,有的在翻炒、有的在氽汁、有的在尝味,偶而叫一声,一伸手,配菜的豆豆立马递上前来,即便是稍有漏失,黑蛋就等在案边,手脚麻利地切菜切条剁块马上准备妥当,两年功夫,五个人早被训练成了一个生产美食的高效流水线。
在桂园,十七家宾馆的餐厅外加六家饭店,能勉强凑个群芳宴的不过两三家而已,不同的季节不同的花卉不仅成本高昂,而且保存不易,有冻干设备的也不过桂园和泽清两家而已。两年前大原饮食协会应邀而来,估计也就是抱着打秋风的心思混个吃食来了,却不料一个群芳宴,不但倾倒了邀来的名家,而且让桂园花馔楼“花大师”艳名四播,自后对于大原以及周边的有钱有闲阶级,耳熟能详的恐怕就是桂园渡假村这个既有美食、又有美女的绝佳去处了,据说有不少单位每年年会、总结会选址,第一个考虑的去处已经从原先的大原五星级及就近的顿村休闲村换和_图_书成了这里:桂园。
没错,是简凡。
眼前,浮现的是老爸、老妈、老妹,还有远在异乡的爱人,不知道是不是将来的老婆,不过都是最亲最爱的人,把这个难解的意字说出来的时候,简凡微笑着,保持着每一次做完菜后那种心旷神怡的享受之态。
几个小厨对于简凡有一种敬畏,一则是技艺太过诡异,很多是闻所未闻,二则是黑蛋了解一些过去,私下里曾经说过这位小师傅以前当警察杀过人,现在桂园这俩帮厨都有点怀疑这刀法是不是杀人练出来的。
说到了养心以前提起过,也好理解,边说边做着,连凉带热已经上了二十几道,又是四道,鸡茸金雀花、晚香玉爆里脊、白冠鳝片、栀子花鲤鱼,或许是久入芝兰之室不闻其臭的缘故,这些让食客足以眼前一亮的珍馐对于几位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看得是平常之至,豆豆这位小姑娘则是手脚麻利地传菜,跟着站在厨师们身边看着背着身子在忙着的师傅。
门外伫立着四个传菜的小姑娘等着,面前五位恭谨地站着,案子上摆着前五味凉菜:嫩焯三芽、芍药三丝、槿兰熏肉、月季豆腐酿苹果、杏花莴笋。
简凡轻轻的盖上了食盘,这盖子上桌一掀之后肯定是惊艳一桌,一盘里挟出来的豆腐雕花七种不同的味道,谁吃了谁也忘不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那种惊艳的目光,不过他知道这一道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会蠢到自己做豆腐尔后再雕一百多朵豆腐雕花的水平。
“无逐名逐利之心、无损人利己之心、无蝇蝇苟苟之心。”
动了,是锅在动、锅里熬着的咕嘟声大了,只见得简凡来回穿梭在七口锅边,偶而稍稍动动锅里入味的食材,淡淡的花香随着蒸汽飘散出来,这是同时用梅、兰、菊、桂、荷、茉莉、杏花七种花卉入味做成不同的豆腐花,无论是雕工还是入味,难度都相当大,一般人雕不出来这么多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食花、就即便是你雕得出来,进锅上火之后,也保不准会有缺损,那样的话出锅就成下品了,火候的难度本来就大,更难的是同时要控制七眼火的火候。
有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咱国人的山寨意识向来强得紧,花馔的走俏红了桂园、也红了投资者的眼,不少饭店宾馆也打起了花馔的名,等闲常见的桂花鱼、荷香鸭、菊花蛇丝这些名菜对于常年炉前锅边的厨师们只要食材妥当、用料配足,谁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不到一年的功夫,这里的花馔大有良莠不齐之势,之后桂园经理高瞻远瞩,引进了冻干设备,而花馔楼也开发了干花入味、鲜花入食的手法,高科技配合秘法,这硬梆梆的东西却是摸仿不来的,也终于让花馔楼赢得竞争优势进而艳名更甚,慕名而来的首选当然是花馔楼,实在客满才选择其他泽清、花王、美秀等几家。
就像现在,牛海军和马棚俩人耷拉着嘴唇,就像以前看到这道和-图-书百花竞艳一样,嘴唇边上闪着两滴晶艳的哈喇子,惊艳之后是巨大的崇拜。大槐倒不觉得有什么稀罕,和老简师傅相比,儿子小简有点奇淫技巧花样过繁了,至于黑蛋和豆豆俩人,自然是崇拜的无以复加了。
掌声,同样响在二楼宽阔、古朴的雅间里,对着惊艳的百花竞放,是沈副市和简氏夫妇一行人惊而忘箸,随行卡卡嚓嚓几声相机镁光之后众人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那位带着脚伤的闫夫人玩心颇重,倚着这道百花留了若干合影,众人兴喜之下不知道谁带头鼓掌了,是鼓给头发微秃的桂园经理宋军的,非常热烈。
大槐、海军、马棚几个人静静伫立着,两年的功夫已经学了很多,最起码现在出去也能做个像模像样的花馔,不会做得越多,越感觉和师傅的相差太远了,最起码同时驾驽这七眼厨火、七口锅的水平就没人敢尝试。
基本通过了,一喊豆豆次弟放着食盘,外面的传菜的接过手,直上餐厅了。
掌声,五个人并不热烈的掌声,啪啪啦啦响起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是鼓给这个小师傅的,有点冷清。
在厨房没有专业教育的时间,只有靠着多听、多看、多学才会让自己的厨艺渐长,两年这几位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陆续地开始掌勺之后还保持着每道菜请师傅点评的习惯,不得不服气,不管是色、香、味还是菜的品相,帮厨们自己都看得出比起师傅的水平,自己要低一个档次;不管是洗碗刷盘子还是切菜配菜,师傅样样都拿得起来,谁有事请假也影响不了正常开饭就是这个原因,在众人的心里,这位师傅好像天生就是大师傅一般的牛逼。而大槐从家乡来也知道这位小东家五岁开始就迷恋厨房的事,一说之下,倒把桂园这俩搞得要惊为天人了。
一喊豆豆基本就是扔萝卜,霎时一个个大浑圆的萝卜递了上来,众人眼里师傅今天有点怪,连玩笑也不开了,萝卜在手的时候思忖了稍倾,连雕刀放下了,蹭声抽得那把净重六斤七两八钱的大刀“嚓……嚓……嚓……”几道划痕,跟着是双手绕圈,不知道是刀在转还是萝卜在转悠,只见得菜屑纷纷,几下功夫大刀一斫,花影直落花酱汁锅里,跟着一捞轻轻一放,蘸满淡酱的雕花顿成了浅红色,红得发艳、红得诱人,比扔掉的那个胡萝卜雕花自是大气了若干倍,一挥手上菜,那豆豆两眼发亮,这一把厨刀雕花的功夫还是头一回见。
说话着,又一拔出锅了,滋滋拉拉响着油声的是兰花牛尾,冒着氤氲蒸汽的是梅香乳鸽,大盘一份的是蔷薇蒸兔,还有一份碧绿的翡翠菜花,群芳宴花、味都不重样,简凡难得地笑了笑点点头,挥挥手,黑蛋次弟把菜传着出去了,三个帮厨也暗暗心里喜欢,这两年有时候是师傅亲自教,有时候是大家一起摸索,不知不觉间水平确实提高了一个档次。黑蛋整着菜的功夫又问着:“锅哥,那养心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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