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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那一刻与你相见

作者: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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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情不由己

第十七章 情不由己

林向安瞥了她一眼,问她:“你在怕什么?”
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忍受不了。我以前不在乎,只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爱你。
陈洛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忽地笑了,说:“这倒是叫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就算是迫不得已和邵明泽分手,怎么也要闹一闹。”
苒苒这时已经到了法院外面,高高的台阶走了不到一半她就没了力气,只能停下来仰着头看那威严雄壮的大楼。
苒苒没回答,十分意外地挑眉看他。
苒苒一下子愣住:“你来干什么?”
苏陌不忍拒绝女儿的要求,便也侧身在女儿另一边坐下,与邵明泽一左一右地陪在女儿身边。
苒苒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韩女士的案子开庭的前一天晚上,苒苒又如往常一般接到了邵明泽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叮嘱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他接她去法院。
苒苒在他怀里挣扎,他死死地抱住她,一直拖到了外面才松开了手。他将挣扎着的她摁在车身上,愤怒地质问:“夏苒苒,你这是打算要自暴自弃吗?谁值得你这样?是邵明泽还是林向安?他们哪一个值得你这样?”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在现在得罪了他,只得开了楼门放他上楼。片刻后,电梯从一楼上到了十九楼,林向安从电梯里出来,推开她虚掩的屋门,站在门口对她说:“苒苒,你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出来,我们现在去做婚姻登记。”
从电话里,苒苒知道丫丫的状况很不好,已是受不得丁点颠簸,只能从外地把专家请过来,就在西平进行手术。
邵明泽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我理解,所以就先这样吧,不管有什么事都等这案子结了再说。”他说着顿了下,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就当林向安是在发疯吧。我跟苏陌说了这事了,她会去找林向安把事情都说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邵明泽追过来后一直没有出声,只斜靠着窗侧的墙壁,陪着她沉默。
林向安摇摇头,轻声问她:“你还好吗?”
陈洛吩咐她锁好车门在车里等着,自己则返回夜店去找她遗落的皮包。吧台处,她的皮包仍在,早上带出来的身份证与户口本也都还在里面,钱包和手机却没了踪影。陈洛已是知足,快步走回到车里,叫醒已经有些迷糊的她,问:“你想去哪里?”

小姑娘已经五六岁了,显然不是那么好骗,她看看邵明泽与苒苒,又转头看了看妈妈,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却对着苒苒问:“这位阿姨,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找我爸爸的?”
小姑娘被妈妈教训,委屈地撇了撇嘴,拉着林向安的手说:“我没胡说,照片就在那个抽屉里,林叔叔帮我拿过来。”
林向安不理会她的讽刺,慢慢说:“去医院吧,去看看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情形,到时候你也许就会觉得分手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的。你,我,我们两个其实都是外人。”
邵明泽又问了她几句韩女士案子的事情,说:“这几天丫丫要办转院,我可能不能过来陪你。等到下周二开庭的时候,我陪你过去。”
苒苒瞥了他一眼,反问他:“怎么,还不满意吗?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提你的要挟。”
苒苒抬眼看他:“你倒是了解我。”
“苒苒!”他叫她的名字,“你还记得那天说过的话吗?你说我只要敢说爱你,敢拉着你的手离开宏远,你就敢跟我走,敢跟我一起去吃苦受累。苒苒,我不会让你吃苦受累,我只要你跟我走。”
苒苒冷笑:“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找人来盯这个案子,我就能找人来保我妈的命!”
“怎么,真的要闹?”陈洛问。
她又哈哈笑了半晌,这才勉强停住了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问他:“林向安,你的意思是咱们重修旧好,以便叫邵明泽和苏陌破镜重圆吗?你这算什么?为了苏陌舍身赴难?哈!你的爱情真伟大啊,佩服,佩服。不过,你既然这么爱苏陌,能忍受她嫁给别人吗?你都不妒忌吗?她可是会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哦,他们会拥抱、接吻、做|爱……”
出了医院大门,苒苒没有跟着林向安上车,而是走了相反的方向。林向安叫住她,几步追过去,低声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向安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侧了头,只是说:“快点吧,十点钟开庭,我们登记后正好可以赶过去。”
她的言辞实在难听,林向安的脸色越发铁青。他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车子急速地朝着小区外开了出去。
苒苒的手放在车门上,转过头看他,厉声说:“你停车,不然我就跳下去。”
“可我受不了。”苒苒伸出手去慢慢抚摸他的脸庞,微凉的指尖从他浓烈的眉峰上划过,“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的血肉和另外一个女人融合在一起,我受不了在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的脸上看到你的影子。我妒忌,我妒忌得要死。她叫你爸爸,却叫另外一个女人妈妈,她会让你一辈子都和苏陌扯不清。”
林向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轻声叫苒苒的名字:“走吧,探视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不知怎的,苒苒忽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邵明泽却是面色微变,嘴里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陈洛突然的示爱让苒苒一时大乱,她有些慌张地拨开他的手,脚下一软差点滑倒在地上,忙倚着车身勉强站住了。陈洛欲上前来扶她,她伸手挡开,低着头说:“陈洛,我今天喝了酒了,我想回家。”
“是,就是这个。”丫丫苍白的小脸上笑容璀璨,用没有插着针头的那只手朝林向安招手,“林叔叔快拿过来,苒苒阿姨也过来看,我爸爸妈妈的婚纱照可漂亮呢!”
“你先开门,我上去说。”林向安说。
小姑娘听故事正听得入神,见父亲突然不读故事了,忙伸手去拽父亲,口中不满地叫道:“爸爸,爸爸,快点读啊!”
苏陌一次无意间抬头,看到门口伫立的苒苒,顿时一愣,赶紧从床边站了起来。
她说着就从衣兜掏了手机出来,作势要给邵明泽拨电和*图*书话。林向安忙伸手拉住了她,阻止道:“不要,苒苒。”
陈洛点头,向她伸出了手:“是的,苒苒,我带你离开这里。”
苒苒抬眼怔怔地看他。
苒苒没有说话,却是微笑着朝苏陌摇了摇头。她又回身对小姑娘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便目不斜视地从邵明泽身边走了过去。
陈洛停了停,又问她:“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和邵明泽分手了?”
林向安正倚着车子等苒苒,指尖的香烟在夜色里忽明忽暗。他瞧见她从楼里出来,身子立刻就站直了,往前迎了两步。可等对上苒苒冷漠的眼神,他脚下却又一下子顿住了。
林向安说:“你不能让邵明泽知道是我逼你分手的。”
邵明泽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跟在林向安的身后离开。
小姑娘微微坐起身来,指挥着林向安拿着那相册,一页页地翻开来给苒苒看,笑嘻嘻地问苒苒:“阿姨,你看我妈妈漂亮吗?”
林向安十分难堪地闭上了嘴。
邵明泽怔了一怔,心中的喜悦刚刚冒头,她下面的话却犹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忍受不了。我以前不在乎,只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爱你。”
林向安仍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苒苒嗤笑一声,再不理会他,转身走了。
她身上穿的还是普通的衬衣短裙,白色修身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三颗,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身下的窄裙提得很高,露出白皙的大腿;浑圆的臀部被紧紧包裹着,若即若离地擦蹭着身后男人的身体。
邵明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不用你去抢,我一直都在这里。不过,有什么事别都闷在心里,和我说说,我帮你去挡。如果我也挡不住,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面对。只是别跟我说那些狠话,我心里难受。”
林向安垂下眼睛,淡淡地说:“那案子的卷宗我看过了,情节很恶劣,按照法律应该是判处死刑。”
小姑娘看到林向安时眼中一亮,很欢快地叫道:“林叔叔!”
邵明泽和苏陌都不觉笑了,小姑娘又拍了拍自己身边:“妈妈,你也过来,我们一起听爸爸讲故事。”
苒苒的嘴角上还挂着讥诮的笑意,愤怒地盯着他,问:“法院那边说有领导在盯着这个案子,难不成就是你这位领导?”
“苒苒。”林向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早已过了开庭的时间。陈洛给苒苒打了好几个电话,见她一直不接,最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来:出什么事了?
苒苒在门口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情景:邵明泽倚在一边低声给女儿读着故事书,苏陌则安静地坐在另一侧,微笑着看着这父女俩,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床边吊瓶的液体。这样温馨而又亲密的一家三口,就像是一幅静谧的图画。他们在画内,她在画外,插不进融不入,只能在一旁静静地欣赏。
苏陌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又低声说:“这照片是前几天为了哄丫丫才照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面对她冷漠的质问,林向安心虚地舔了舔嘴唇,一面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并未做错,一面沉声问:“我们上车说,好吗?”
苒苒却是忍不住又笑了:“看看,我只是说一说你都受不了,他们可是要这么做的啊。难不成你只是想用这个来打动苏陌,叫她真正发现你的好,然后再转身回到你的怀抱?那机会可实在是太小了。我告诉你啊,邵明泽床上的技术很好的,是个女人都会沉沦的哦。你看看苏陌,和他分手那么久了依然想着他。你再瞧瞧我,以前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都分手好几年了还忘不掉,可自从和他上过床,我眼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车还没停稳,苒苒就冲了下去。林向安紧跟着她下了车,绕过去想要拉她的手。
“为什么?”苒苒怔怔地问,“我已经和邵明泽分手了,你还不满意吗?”
林向安没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苒苒没回答,闭着眼将头轻轻地放在了膝头上,缓了一会儿后才轻声说:“陈洛,我结婚了,我和林向安结婚了。”
苒苒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又问了他一遍:“你说什么?”
苒苒抬着头看他:“要是我说不好呢?”
林向安的咽喉里像是堵了东西,整个胸腔闷得隐隐作痛。他上前一步,低下头问她:“苒苒,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我会爱你,好好地爱你。”
苒苒故作不察,起身从床边离开,把地方让给苏陌。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就听得苏陌极小声地说:“对不起。”
苒苒掏出手机拨打邵明泽的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起来,不等她说话就先说:“对不起苒苒,我现在过不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嗓音里隐隐带着颤音,“丫丫的病情突然恶化,刚刚被送进了手术室。”
苒苒已是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只有苏陌一个女神,不论她是怒是悲皆不会在意,所以也就不再故作姿态,只挑着眉峰看他,冷声问:“林公子还有什么交代?是不是要眼看着我给邵明泽打电话说分手才能放心?”
“漂亮。”苒苒轻声感叹,仔细地看着那照片里的一对男女。她没说假话,这真的是男的帅气、女的娇美。邵明泽脸上的笑容很少,一如他平常的模样,那样板正的礼服穿在身上,却更衬得他凛冽英挺。苏陌也很美,虽是短发,却有着难言的俏丽和秀美。
苒苒慢慢地从邵明泽那里抽回了手,转过身看着这个叫做“丫丫”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五官大部分都随了苏陌,只眉宇之间有些像邵家人:眉毛漆黑修长,自带着一种飞扬的劲头。她笑了笑,正要说话时林向安拎着果篮从门外进来,对小姑娘说:“是的,这位阿姨是来看你的。”
苒苒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苒苒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到走廊尽头时停了下来,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出神。窗外小街的对面是半亩荷塘,嫩绿的荷叶尚未长成,犹带着一丝怯意,趁着夜色静悄悄地伸展在水面上,稀稀拉拉地遮着塘边窄窄的hetushu.com.com一条水面。
林向安微微抿了抿唇,慢慢说:“你和邵明泽分手,我们在一起。”
邵明泽低下头捏了捏眉间,又问她:“林向安要挟你了,是不是?”
苒苒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嗓子里像是被灌入了一口滚烫的汤,从嗓子一直火燎燎地烧到心口。他们才是一家,她想。医院里的那两个男女才是一对,他们有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苒苒讥诮地笑了笑,嘲讽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只要我和他分手,又没说要我和他做仇人。南郊项目还要和邵氏合作,我把他彻底得罪死了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他觉得是自己对不住我。”
陈洛看着她点头:“嗯,我离开宏远集团,就是不做这一行也没关系。我已经小有积蓄,只要你要求不太高,找个地方过日子足够用了。”
陈洛看了看她,说:“林向安的父亲和法院的高院长是老同学,两家算是世交,关系自然不一般。不过关键还不在这里,而是林向安还有别的关系。他父亲虽然是个局长,但母亲那边的背景却很深,外祖父和两个舅舅都是干政法的出身,就连高院长都十分小心地奉承着,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把林向安一个刚回国的带在身边?”
邵明泽被她的动作惊动,疑惑地看向门口,正好与苒苒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显然和林向安极为熟稔,甜甜地叫了苒苒一声“阿姨”,然后又兴奋地看向林向安,叫道:“林叔叔快过来,我找到爸爸妈妈的结婚照了,很漂亮的,我爸爸比林叔叔帅多了!”
苒苒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
她什么也没说就沉默地挂了电话。很奇怪,原本闷痛的心口却突然不疼了,一片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了。
苒苒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林向安,问:“你说什么?”
苒苒喝了不少的酒,神智早有些混乱,口齿含糊地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苒苒讽刺地笑了笑,临走前和他说:“林向安,事情你都做了,何必还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让人觉得恶心。”
她摇摇头,转身一个人在台阶边上坐下了,低声说:“我在这里等结果。”
苒苒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从他怀里挣出来,叫道:“我知道了,你是陈洛,你是陈洛。可是,你为什么也要跟我说对不起?”
苒苒细细地欣赏完了相册,这才温声对小姑娘说:“照片我看完了,你是不是也要睡觉了?”
林向安抬眼静静地看向她,耐心地等着她喊完了,这才说:“行,可以是死缓,我可以叫人不再盯着这个案子,我还可以保证韩阿姨性命无忧,在里面待上几年就想办法弄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邵明泽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问:“理由呢?”
苒苒偏着头打量了他片刻,问:“想不到?那今天就好好上一课吧,女人最会演戏了,我是这样,苏陌也亦如此。不然,你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死心塌地?”
这个“一家人”刺得苒苒心口一疼,她怔怔地站了片刻,才听着林向安的招呼上了车。
林向安在一旁哑声说:“我刚从医院里回来,丫丫的情况很不好,很可能……熬不过去,苏陌不能没有邵明泽。抱歉,苒苒,我欠你的会慢慢还。”
苒苒死死地咬着牙,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扑过去撕打眼前这个男人。她用力极大,几乎整个身体都因为用力过大而隐隐颤抖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松开了已经僵硬麻木的齿关,问他:“林向安,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你就这样仇恨我?”
苒苒漠然说:“没吃,什么都不想吃。看着你,我没有食欲。”
苒苒听了不由得笑了:“林秘书,你叫我怎么回答你?说我很好,我被逼着和未婚夫分手,我把喜欢的男人拱手让给我最讨厌的女人,我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邵明泽的身形顿了顿,回头对女儿说:“爸爸有事,明天再过来陪你,你听妈妈的话。”
苒苒气得冷笑,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怎么,你这是要来替死者伸张正义的吗?”
多年过去,这个地方早已重新装修过,改变得叫他认不出当年的模样。在震得人血液都跟着沸腾的音乐声中,他看到她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甩着头和一个年轻男人贴身热舞。
面前的男人一时被他的狠戾吓住了,迟疑地让开了道路。
苒苒心中其实很是忐忑,甚至是害怕,可这种心情堆积到极点就忽地发生了质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她用手捧了凉水往脸上泼,轻拍着脸颊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用粉遮住了眼下的青色,出来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然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邵明泽的电话,他说了今天会来接她去法庭。
这画面看得人血脉贲张,台下呼哨声不断。舞台上的男人见她这样放得开,双手便搭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音乐声忽地一变,从原本的亢奋变成了魅惑,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男人虚搂着苒苒,带着她按节奏缓缓摇摆着身体,手沿着她身侧缓缓滑动着,勾勒着那诱人的曲线。
苒苒不语,忽地转身去拉身侧的车门。
苒苒迟疑了一下,终是缓缓地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林向安低声叫她的名字:“苒苒,苒苒……”
林向安却突然倔强起来,坚持问:“可你说爱他。”
苒苒静静地打量了他几秒钟,沉默地转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
小姑娘的手上还打着点滴,脸上瘦瘦的,带着一些青白之色,接过苹果后嘟着嘴喊道:“妈妈好偏心,什么都向着爸爸。”
苒苒朝他走近了几步,微微仰着头看他,问:“林向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都做什么了?”
离开西平,离开韩女士,离开夏宏远,离开林向安,离开邵明泽……
苒苒也沉下了脸,冷声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林向安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声回答:“没有,一直是我对不起你。”
邵明泽从车里出来,浓烈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色,不动声色地问她:“你把我的电话都屏hetushu.com.com蔽了?”
“你不会。”林向安平静地看着她,说,“苒苒,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曾说过的,你不会做婚姻的背叛者,永远不会去抢别人的丈夫。”
陈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用双手握住她的肩:“不要这样,好不好?如果不爱邵明泽,那就潇洒地放手。不要管什么爱恨纠缠,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邵明泽已是站起身来,将故事书随手放在一边,迎着苒苒走了过去。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苒苒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了户口本,又从皮夹里翻出了身份证,尽力用平缓的音调向林向安说:“好了,走吧。”
苒苒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忽地失笑。她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邵明泽轻声说:“苒苒,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向安小心地看她,试探地牵起了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鼻腔里一酸,站在她面前低声说:“苒苒,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
林向安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平静地回答她:“我带你去看邵明泽,看看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林向安身上的模样并不好,甚至还有些狼狈,他抬眼看了看她,用低缓而又坚定的声音说:“我说我们现在去结婚。”
其实,这样的情形是她早就想到了的,所以她从不来医院找邵明泽,仿佛只要不来,她就可以装作这画面从不存在过,从而也可以忽略邵明泽的另一个身份——他不只是她的未婚夫,他还是这个小姑娘的父亲。
过了两天,陈洛来看苒苒,听她说了此事,问:“林向安拿案子来要挟你?”
她安静地坐着,安静地跟在他后面进了民政局,花了钱照了立等可取的快照,最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个红艳艳的小本子。
苒苒微微一怔,抬头看他。
林向安慢慢摇头:“不是,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邵明泽说:“我去查了,的确是他在干涉这个案子,我已经在托人处理这事。”
陈洛叹道:“南郊项目投标的时候,夏总专门叫我查过林家。若是他有心盯这个案子,我们还真没有办法翻案。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钱财实在不算什么。”
林向安仍是看着她不动,眼中丝毫不见喜悦之色,反而有着浓浓的忧愁,轻声叫她:“苒苒。”
陈洛直视着她的眸子,沉声说:“没错,是我们,我和你。我陪着你,我们可以出国,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明泽,”她突然打断他,“我爱你。”
“丫丫!不要闹爸爸!”苏陌出声低喝女儿,俯下身去帮女儿盖毯子,“时间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小姑娘听了这个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急忙说:“爸爸快吃吧,吃了接着给我读故事。”
林向安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硬下心来答道:“那韩阿姨那里该判什么罪就判什么罪。”
苒苒忍不住冷笑,慢条斯理地收了电话:“也是,我和邵明泽好歹也是订过婚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地一个电话就分手,免不得还要纠缠一番的。”
苒苒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起码要问一问邵明泽女儿的病情,可她却开不了口,只能点点头,轻声道:“我明白。”
电话里能隐隐听到苏陌的哭声,声音离着话筒不远,仿佛她此刻就伏在邵明泽的肩头。苒苒听到邵明泽在低声安慰着她:“苏陌,没事,丫丫不会有事。苏陌,不要哭,有我在。”
苒苒也不知道想去哪里,怔怔地看了看外面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哑声说:“离开西平就好。”
苒苒苦笑,反问他:“不然还能怎么办?真的拿我妈的命去赌气吗?”
“丫丫!”苏陌出声低喝,似是有些慌乱地看了苒苒一眼,然后便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只低声教训女儿,“不要胡说!医生交代了的,你要早点睡觉,这样明天才可以去花园玩。”
苒苒心中亮起的那星点光芒也灭了,她苦涩地笑笑,说:“既然你都想到这儿了,也不用我再跟你说什么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办法,我没法拿我母亲的命去赌林向安的心思。”
放下电话,苒苒独自坐在沙发上翻旧相片,将所有有韩女士的相片都细细地看了个遍。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她依旧是没有一点睡意,只能又去抽屉里翻安眠药。靠着两片药的帮助,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不到天亮就又醒了。
是的,她用不着去,她知道邵明泽现在在哪里,也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现在正在医院,在陪着她和苏陌的女儿。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虽然从来没去看过,但是知道。这又能怎样呢?邵明泽没有瞒着她,他一直是两边跑着。他会去医院照顾女儿,他也尽力地帮她找人托关系以保住韩女士的性命。
邵明泽僵在那里,没了反应。
邵明泽的回答迟了两秒:“我在医院,丫丫情况不好。”
苒苒一愣,随即冷笑道:“怎么,林公子敢做不敢当?还是怕邵明泽知道后会让你的女神受委屈?”
苒苒的胸口急速地起伏着,脸色却是更加苍白,慢慢地,她眼中不受控制地蕴上了泪水,声音里带着哭腔问他:“林向安,我也想问你,你就真的这么爱苏陌吗?爱到连男人都要为她抢?”
天气一日日热起来,苒苒回自己的住处取换季的衣裳,出来的时候已近正午。楼外阳光灿烂,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抬头间看到邵明泽的车子正静静地停在甬道边上。
邵明泽面色沉沉地看了病房里的林向安一眼,转身跟在苒苒后面出了房门。
苒苒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问他:“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的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苒苒的身子在隐隐发抖,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恨过一个人。她直直地看着林向安,好一会儿才把胸中的怒火压下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好,我和邵明泽分手。”
“够了,苒苒。”林向安的脸色很难看,绷紧了嘴角,不悦地看着她。
苒苒回头看了看他和-图-书,又看看病床上那个瘦弱苍白的小姑娘,竟是轻轻地弯了弯嘴角,朝着病床走了过去:“是婚纱照吗?让我看看照得怎么样。”
林向安在旁边站了站,索性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好,我在这里陪着你。”
分明是极普通的话,苒苒却听得眼圈一热,忙掩饰地低下头去,待鼻腔里的那阵酸意过去了,这才小声说:“其实我的打算也差不多,就想着先把林向安糊弄过去,等我妈的案子没事了,然后再去苏陌那里把你抢回来。”
因为没穿高跟鞋,她的个子显得比往日矮了不少,又穿着灰蒙蒙的套头衫,瘦瘦小小的,像个还没长开身量的男孩子。林向安突然想起她上学时的样子,也常常是这样的一身打扮:短头发、套头衫、牛仔裤。只是她那个时候还胖乎乎的,眉眼间有着傻呵呵的笑意。
台阶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会奇怪地看他们两眼。苒苒毫不在意,只垂着头在太阳地里默默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陈洛。这一回她很快就接了起来,问:“怎么样?”
苒苒又笑笑,不等他开口就先说:“从附近路过,顺道就过来看看孩子。怎么样,孩子的病情稳定了吗?”
林向安有些心慌,叫她:“苒苒,你别笑了。”
法院定下了开庭日期,苒苒跑法院的时候又遇到了林向安。他叫住了她,等走到跟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讷讷地看她。苒苒问他:“林秘书,怎么,还有别的吩咐?”
小姑娘的语气天真,就是一个向着外人显摆好东西的小孩子。苒苒脚下像是灌了铅块,抬一步都困难无比。
邵明泽没说话,拉着苒苒的手就向外走。身后的丫丫却是突然出声叫道:“爸爸,你去哪里?”
林向安看着她,说:“我说你和邵明泽分手,和我在一起,我就来帮你办韩阿姨的案子。”
邵明泽的眉心微敛,打断了她的话:“苒苒,丫丫是我的责任,却不是我的人生。我会为了哄她高兴去照一套莫名其妙的照片,却不会为了她去凑合过一辈子。她现在虽然还是个孩子,一个生了重病的孩子,但她总会康复,总会长大,总会懂事。”
林向安微微抿唇:“你真的爱上邵明泽了?”
苒苒终于耐不住脾气,几近狂暴地朝他喊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这么做?非得要我妈去死才可以吗?这就是正义?没错,她是杀人了,她是有罪。我能怎么办?她是我妈,她是我妈啊!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枪毙吗?林向安,我没想过要她逃避惩罚,我只想着保住她一条命,判她死缓不行吗?叫她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还不行吗?”
邵明泽太忙,只站在楼下和她说了些话,然后便开着车回了公司。此后几天,邵明泽果然忙得见不到人影,只在晚上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问一问苒苒的情况,然后简单地交代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
“我算不得什么领导,我就是一个秘书。”林向安缓缓回答,顿了一顿,又继续说,“不过,的确是我托了人来盯这个案子。”
邵明泽握住苒苒的手,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掌心:“苒苒,你太偏执,太不讲道理。孩子已经存在,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不是都讲好了吗?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会处理好。”
苒苒迟钝地转过头怔怔地看他,一句话也没有。
医院病房里,邵明泽正倚坐在床头给女儿念故事书,苏陌则坐在床的另一侧的方凳上,低着头默默地削着一个苹果。苹果个头极大,红扑扑的果皮随着苏陌手中的小刀一圈圈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透着蜜色的果肉,看着煞是喜人。片刻之后,苏陌削完了苹果,先切了一小块果肉递给女儿,剩下的带着果核的大半个则递给了一边的邵明泽。
苒苒听得他的嗓音有些不对,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苒苒微微低下头,转身从邵明泽身边走开。
林向安奇怪地看着她,弯下腰问:“为什么不进去?”
陈洛没法直视她的眼睛,猛地将她搂入怀中,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懊悔地低喃:“对不起,苒苒,对不起。”
林向安没有说话,在她前面朝着电梯口走了过去。两人默默地下了楼,苒苒跟着林向安上了他的车子。直到车子飞快地开出小区,她这才想起邵明泽要来接她,于是转头对林向安说:“我要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不爱他,何必要这样闹?”
车门已是被她打开了一个缝,林向安虽拽着她一条胳膊,但若是她发狠往下跳也会出事的。林向安到底是怕了,只得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苒苒想不到他还会问这个,不由得冷笑:“我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吗?只要苏陌爱他不就够了吗?”
林向安其实早就知道相册在那里,闻声转身就去拿,苏陌却紧走两步拦住了他,压低声音说:“向安,你做什么?”
小丫头这才点了点头,偷偷地打量着苒苒面色。
邵明泽突然说:“苒苒,我先送你回去。”
林向安一时大骇,忙伸手死死地拽住了她,惊道:“你要做什么?”
她头昏脑涨,面前这个愤怒的陈洛更让她感到陌生。他一直不都是温文尔雅的吗?他的嘴角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从容不迫的。她疑惑地捧住他的脸,问:“你是谁?”
苒苒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他:“什么条件?”
“没事了。”他沉声说,停了停又问她,“你在哪里?”
有一天,邵明泽在电话里突然问起宏远的财务状况,苒苒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公司了,跟他说不清楚。邵明泽倒是没有再问,可苒苒却有些不安,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邵明泽沉默了一下,只说:“没事,只是问问。”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苒苒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仍没有动静,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愣了愣,起身过去摁下了扩音器,林向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说:“苒苒,我在你楼下,你开门让我进去。”
林向安侧着头站在那里:“我们登记后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等我的消息。如果在hetushu•com.com开庭前没有我的电话,案子就会从严处理。”
苒苒没有回答。她想,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要叹一句“何必”,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实在是无法潇洒放手。
陈洛看了她好久,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轻声道:“这又是何必呢?”
她死死地盯着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她想,自己必须要深深地吸气,不然就有可能要窒息而死。于是她拼命地吸着气,可即使这样,心口还是疼,疼得她脑子里只剩下了“疼痛”这一个感觉,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身旁的林向安试图伸手去把她扶起来,她却推开了他的手,缓缓地从台阶上站起身来,把那个红色的小本本掏出来,在他的面前缓缓地撕成碎片,一字一句地说:“林向安,你以为用这张纸就能困住我,就能为苏陌抢到幸福吗?你错了,我还可以出轨,还可以去勾引邵明泽,去做他的情妇,叫你的苏陌一样得不到幸福。”
林向安忙也跟着上了车,问她:“吃过晚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些什么?”
陈洛的神色有些复杂,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她,忽地问了一个和林向安一样的问题:“你真的爱上邵明泽了?”
林向安轻轻张开了口,一脸惊讶的模样。
是啊,那是她曾经发过的誓言,是她初懂男女之情之时就给自己设定的底线。难怪他会这样逼着她,原来是要用她自己的誓言来约束她。原来一切不过是作茧自缚,她盯着林向安看了好一会儿,自嘲地笑笑,然后抬高了下巴,挺直了脊梁,一步步地走开。
苒苒沉默了下来,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邵明泽那里会错了意,默了默和她说:“丫丫是我的女儿,虽然她的出生在我的计划之外,但她却是我必须承担起的责任。苒苒……对不起。”
陈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愤怒过,或者说自从他成年之后就再没这般理智失控过。那个男人从舞台上追下来,拦到他的面前。他一手揽着苒苒,一手从旁边桌上抓过一个酒瓶,顺手在桌上磕碎了,用锐利的瓶口指向那人,寒声喝道:“让开!她是我女朋友!”
苒苒愣了一会儿,答:“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洛是在夜店里找到苒苒的,那是当她还是他的笔友时提过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她说她最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去那里跳舞,疯狂地跳舞。她当时一直是用男生的身份和他通信,那一次却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她是那里跳舞跳得最好的女孩子。
“明泽,”苒苒突然开口,轻声说,“我们分手吧。”
苒苒弯起唇,淡淡一笑,转过头看他:“你既然可以为丫丫去和苏陌拍结婚照,难道就不能为她和苏陌破镜重圆吗?你、苏陌、丫丫,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一个外人。”
林向安抬眼看了眼面带微笑的苒苒,又看看一直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邵明泽,伸手推开了面前的苏陌,不顾她的阻拦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大相册来,笑着问病床上的小姑娘:“丫丫,是这个吗?”

“我们?”她怔怔地问他。
苒苒垂头愣了一会儿,说:“我只知道林向安家里有背景,却不知道这背景竟是这样大。”
苏陌的面色微微有些窘,正要张口呵斥女儿,邵明泽却是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小丫头真没良心,爸爸给你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多吃你口苹果都不行。行了,快别挑理了,咱们换过来就是了。”
邵明泽眸色深沉,沉声答道:“没有多少把握。林向安外祖家的背景很大,林向安又得他舅舅的喜欢。他若是不肯放手,恐怕没人能翻了这个案子。”
他的话太过惊人,她脑子里被震得一团乱,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想起来问他:“你要离开宏远集团?”
林向安却突然说:“你现在和我去医院。”
她从不知道,他看到信后还曾来过这个地方,在暗处看着她和朋友在舞池里疯闹。
林向安上前轻轻拍了拍苒苒的肩,推着她走到病床前,给小姑娘介绍道:“这位是苒苒阿姨。丫丫,叫阿姨。”
苒苒点点头:“既然分手了,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她记得,她自然记得。她抬眼看他:“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林向安微微叹息:“苒苒,有些时候并不是有钱就能买来关系的。而且,你真的要拿韩阿姨的命去冒险吗?要知道,一旦初审判了死刑,就算你们再上诉,这样的案子能改判的几率也很小。”
“闹,一定要闹!”苒苒重重点头,手上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线头,低头说,“我先忍着,等这案子先判了,等过了上诉期,等一切都落了定,我会好好闹一场。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却不能由着人从我手里夺去。邵明泽我可以不要,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落在苏陌手里。”
苒苒怔了一怔,大声叫道:“我不去,我用不着去!”
苒苒背着手向后躲了好几步,像是奓了毛的野猫,警惕而又恐惧地瞪着他,尖声叫道:“你别碰我!”
林向安心中忽地有些酸楚,轻声叫她的名字:“苒苒……”
陈洛的脸色难看得骇人,他挤开拥挤的人群冲到台上,将苒苒从那个男人怀里拽了出来,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住,半抱着她往外拖。
苒苒想了想,问:“你能有多少把握?”
苒苒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林向安的脸上现出受伤之色,隔了几步看向苒苒,哑声问她:“你就真的这么爱邵明泽?”
从医院回来后,苒苒就直接来到韩家的老房子住了,也再没接过邵明泽的电话。听陈洛问起,她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刘庭长先给我通的消息,说是有领导在盯着这个案子,我只是想不到林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林向安不过只是个院长的秘书,竟然也能如此。”
苒苒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看他,问:“给他们打电话吧,马上就要开庭了。”
“好,你先睡一会儿,我来开车。”陈洛说着,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她点点头,盖着他的外套迷糊地睡去。
林向安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便拉着她往车边走,让她放宽心,说:“放心,我都安排了,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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