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水情
“我和朋友出来唱卡拉ok。”我小声说，委屈得像个被丈夫斥责的小媳妇。
她苦笑：“看来你什么都明白。”
两声：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哦，我尽量吧。”
一曲终结，吴洋坐到我身边，问我：“你会唱什么歌？我帮你选。”
一想到他的伤，我骤然清醒，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冲进隔壁房间。一进门，只见叶正宸半倚着墙壁站着，帅气的面孔在米白色的休闲衣裤的衬托下格外清爽，有种晨风拂过的感觉，似乎还带着薄荷的清香。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叶正宸会一路沉默的时候，他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原来我就是个——隔壁，邻居。”
“嘁，你以为我稀罕呀！”
“我生日那天，我们……”我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只剩下忙音。
我气得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话：“你十万火急就为这个？叶大少爷，你难道不知道把东西拿出来，就能把水放进去？再说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为什么要在冰箱里放啤酒？”
心神恍惚回到公寓，我脱下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躺在浴盆里，热水漫过身体，湮没了我体内的悸动。我闭上眼睛，清晰地听见隔壁循环播放的音乐——那首意味深长的《爱》，心绪又开始悸动。
说话间，我一分神，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幸亏吴洋伸手扶住我的腰，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手臂。恰在这时，一缕光芒射过来，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忙用手臂遮住眼睛，适应了一阵，等我放下手臂后，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走下一个人，站在大雨里。
这对白……
然后，他攥紧拳头，把纸巾揉皱在手心里。
这人……
“嗯，在自习室写报告了。”秦雪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又看看我身边的叶正宸，“你们也刚回来？”
电梯徐徐上行，我整理好纷杂的情绪，主动和秦雪打招呼：“这么晚才回来？”
然而，当她死心塌地爱上他之后，他却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对她再也提不起兴趣。
“你不是吗？”我笑着对他眨眨眼睛，“你该不是想做我男朋友吧？”
回答“想”吧，我对吴洋并没有那种心乱如麻、欲罢不能的深情；说“不想”吧，他的确是我一直喜欢的类型，尤其他那身军装，真是让我心向往之。
早就习惯了他的一语双关，我冷冷地瞥他一眼：“哼！你什么时候火气不旺过。”
三声：有“小强”，救命！
“你明明敲了三声。”
“你们”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敲墙是我的习惯，因为懒，我平时有事总喜欢用敲墙来传递信息。
尽管我由始至终都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可我确实爱上了他，在很早很早以前。至于早到什么时候，我已无从追溯。
我坐在他床边，狠狠咬了一口桃子，桃肉入口，清凉柔软，甘甜多汁。叶正宸拿着张纸巾帮我擦嘴角的桃汁，他离我好近，无可挑剔的面孔让我有些失神，恍然未觉新鲜的桃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流过我僵硬的下巴，滴在我的衣襟上。他手中的纸巾便顺着我的下巴一路往下，轻轻滑过我的颈项，若即若离的指尖把他和*图*书的温度留在我的肌肤上……
我和秦雪在食堂聊了一个多小时，秦雪说的话比我们认识的这几个月里说的话都多。她告诉我，她刚来的时候，叶正宸对她非常好，陪她买东西，帮她整理房间，还帮她修家用电器，早上叶正宸载着她去上学，晚上载她回公寓，她犯头疼病，他半夜去给她买药。
是我听过的所有赞美里，最无耻的一个！
“绷带弄湿了没？万一淋湿了，会感染的。”我摸摸他右手的绷带，没湿，幸亏他穿了件外衣。
女人往往很天真，明知他不是你的良人，明明看见许多前车之鉴，明明清楚花|花|公|子的游戏规则——爱只有今天，没有未来，没有承诺，却总是傻傻地以为，像飞蛾一样扑到火里，自己会是他的最后一个。
他总是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然而，女人一旦对他动了心，便必然会被他伤心，无一幸免。
叶正宸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你想得美。”
爱情？是的，爱情！
“如果你再跟那小子缠绵一会儿，那就难说了。”他回答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我当你是朋友……”秦雪幽幽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埋头吃东西的我说，“小冰，叶正宸换车的速度快，换女人的速度更快。他这个人，喜欢追求新鲜刺|激。”
我以为他会说：难怪这么丑。
“你快点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我看着烦。”
冯嫂悄悄扯扯我，在我耳边说：“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吴洋问了我两次你会不会来。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眸色倏然一沉，不再移开。我低头，只见湿透的裙子贴在身上，几乎完全透明，清晰地勾画出少女精致的曲线：消瘦的腰肢，纤长的腿。
“以你的身材，70c可能更舒服……虽然，从视觉角度说，你穿这个尺码，对男人更具诱惑力。”
我转头再看他，他疼得咬紧牙，似乎方向盘撞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我又气又急：“你怎么开车的呢？你的手不想要啦？”
“晚点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在我以为接下来的对话将是针锋相对时，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你真想和他在一起？”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直到嘴角抽筋。
“红灯！红灯！”我急忙提醒他。
脑海中又飘过他昨晚的眼神和话语，我顿觉得热血从身上涌到脸上，热辣辣的。因呼吸困难，我的胸口不断起伏，几滴桃汁已在我胸前的衣襟上晕开，像极了一簇簇娇羞的花蕾……
来不及也不方便说其他的话，我和吴洋简单地告了别：“吴洋，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拜拜！”
我告诉他：“我在打工，去不了了。”
我回答她：“从生理学角度说，有些新鲜感和刺|激仅能维持十几分钟。”
婉转深情的歌声传来：“天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天知道我动了真情……”
秦雪说，她恨他，同时也忘不了他，毕竟他们经历过沿途美好的风景。
有人告诉她，那是田中教授的女儿田中裕子。之后……
他的手伸向我，拉住我披在身上的外衣，我大惊失色，和*图*书正欲反抗，他却细心地把衣服整理平整，将衣摆盖在我的大腿上，然后揉揉我的湿发。他笑了，不是坏坏的笑，是那种透着阳光味道的温和的笑。
“你们认识也有几天了，总有个大概的印象吧？”
我的思绪没跟上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利店的收银工作并不难，只需要扫码收款就好了，可我是第一天打工，不免有些紧张，再加上日语不好，经常和顾客交流了半天也搞不懂人家的意思，犯了很多低级错误。所幸客人和老板都比较宽容，非但没有责备我，反倒一个劲儿地安慰我：“没问题，没问题。”
作为一名医学院的学生，我实在不认为一个右手不能动的伤者有必要在雨夜开车出来透气，但作为一个女人，这么帅的帅哥，拖着缠满绷带的右臂，冒着大雨开车来接我回去，我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叶正宸只当我是妹妹，我也只当他是兄长，我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然后，我按住心口，那里传来一阵深切的痛感，很疼，很疼。
许多人说爱情很苦，那是因为它甜的时候……太甜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太会拒绝别人，看冯嫂那么热心，便坐电车去了他们说的店。
我打工的便利店位于一条干净的小街上，门口有几棵老枫树，旁边围着整齐的栅栏，颇为精致，尤其风吹枫叶的景色甚美，丝丝凉意，仿佛能消解掉一天的疲累。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大桃子，洗了洗，一个塞进嘴里，一个塞到叶正宸的手里：“吃吧，大少爷，多吃点水果降降火气。”
咦，这么大的雨，这么冷的天，我为什么嗅到了某人身上浓浓的火药味儿？
我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里面的确堆满了水果。这些水果都是大家来探望叶正宸时送的，我一直很努力地帮他消灭，无奈大家太热情了，热情得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某人一大清早叫“救命”，该不是遇到什么事吧？
结果，他说了句标准的叶正宸式的对白：“你连内衣都没穿。”
气氛有点异样，我往旁边蹭了蹭，本着沉默是金的人生准则，低头默默地啃桃子。叶正宸也在我的身边坐下，侧着脸看着我吃桃子，一直看着。他的眼光比x光的穿透力还强，比激光的热度还高，看得我热血一阵阵地往心口涌。
“咦，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竟然看出我最近火气旺。”
我深呼吸，对自己说：算了，我一个未来的医生何必跟个病人一般见识。如是数次，愤懑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
“我……”
“好，你到公寓给我打个电话。”
我本来就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看见让人血脉贲张的帅哥，差点被憋死。我使劲儿拍拍胸口，喘过气来，否则一大清早被帅哥惊艳死，我也死得太冤了。
我坐在车里，空调的温暖和湿衣服的冰冷交错地撞击着我的身体，寒意让我的身体发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叶正宸笨拙地用左手脱下身上半湿的外衣，披在我身上，裹紧，又细心地挑出我湿了的头发，放在衣服外面。
我以最快的速度挣脱吴洋的手，跑到叶正宸www.hetushu.com.com面前，心因为奔跑狠狠地撞击着胸腔。
秦雪凄然一笑，极冷：“女人的美貌兴许能维持十年八年，新鲜感能保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有一次，他去北海道开会，也带上了秦雪，他们在北海道玩了半个月，过得很开心。
一声：饭好了，过来吃饭。
“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也带着受到撞击般的轻颤。
我乱了，整个身心被搅得乱作一团。
叶正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又打了个寒战。缓了口气，我又指指吴洋，继续说：“他是吴洋。”
“哦。”
梦里，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我穿着白色的婚纱走向一身墨绿色军装的男人，他牵起我的手。我努力仰头，想看清对方的脸，天边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叶正宸拥着我走出电梯。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秦雪在看着叶正宸，眼中闪着水光。我以为她早已走出了分手的伤痛，原来她还没有。
他的眼光落在我的衣襟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几滴桃汁，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向下时，他的手骤然停住。
我擦擦嘴角的口水，听见墙壁又传来两声敲击声。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要忘记他，真的那么难吗？
我继续笑嘻嘻地缓和气氛：“师兄，不劳烦你了，我们可以明天继续。”
如果他不是叶正宸，我绝对扑到他怀里，告诉他：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可惜，他是！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他用语言和眼神一点一点地剥光，一分一分地侵犯。我不知道别的女人遭遇这种情况会不会羞愤得狠狠甩他一个耳光，然后开门下车，从今往后跟他彻底绝交，但我竟然没那么羞愤，只是有点害怕，有点惶惶无措，还有……身体内蹿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慢慢温热了我被雨水淋过的身体，蔓延过四肢百骸，烧烫了我全身的肌肤。
之后，可想而知，没有女人是他最后的终点。
最后，被他看得实在忍无可忍了，我拿手遮住脸：“别看了，人家刚睡醒，脸没洗，头发也没梳。”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包房里短暂的安静，这是我专门为叶正宸设置的手机铃声。我急忙翻出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叶正宸打来的。
“我的冰箱里怎么塞得这么满，我想放几瓶啤酒进去都不行。”
“在哪家？”
“许多人说爱情很苦，那是因为它甜的时候……太甜了。”
吴洋走过来，看了叶正宸一眼，又看了看他奢华的名车，雨水模糊了吴洋的表情。
七点多时，吴洋打来电话，刚好那时没有客人，在老板的许可下，我接通了电话。吴洋说，他来日本这段时间颇受冯哥冯嫂以及大家的关照，于是想请大家吃饭唱歌，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去。
“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用不用我下车，让他来车上继续陪你缠绵？”
我揪紧衣服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身子瑟缩到真皮座椅的一角，紧依着车门。他仍然注视着我，不眨眼地注视着。
“唉！”我叹了口气，不愿意再想这件一团乱麻的事，便放音乐听。
“我…
hetushu.com.com…”暗光闪烁下，吴洋冲着我笑，笑得两个酒窝深深，情歌唱得也是深情款款，我不禁有些尴尬，“我还不太了解他呢。”我以前不明白秦雪为什么明知道叶正宸是什么样的男人还会爱上他，现在我懂了：有些人，不管他曾伤害过多少女人，他就是能让你爱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叶正宸不知想些什么，前方的街口亮起了红灯，他竟然恍然未觉。
跑回公寓，我直接钻进被子里，红透的脸埋进枕头里。我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全身滚烫，心跳快得要失去控制，脑子被他刚才热情的眼神塞得满满的。
“我能不能给你提个建议？”他说。
外面一片黑暗，雨水细密，没有停歇的迹象，我咬咬牙，冲进雨里。
我连连道谢，收拾好东西，走出便利店。我刚出门，冯嫂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们都在等我，在我们上次去唱歌的那家卡拉ok。
他不说话，静静地望着我，我在他漆黑的眼瞳深处看到了我的影子：湿发贴在脸上，尖尖的下颚，粉唇微合，眼波流转……
冯嫂这样刨根问底，我猜八成是吴洋让她帮忙探口风，慎重考虑了一下，才说：“还是先做朋友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进去玩吧……”
“这是我常跟你说的隔壁邻居，叶正宸。”
我岂会不懂？
他的话音刚落，我比来的时候更快地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我又想起了叶正宸。认识他的前两天，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经过天长日久的相处，我才知道他是个——处处不留情的风流公子。
秦雪越是努力争取，叶正宸越是刻意回避，对她渐渐疏远，冷淡。秦雪为此大病一场，在学校的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叶正宸经常陪同教授去住院部查房，却未踏入她的病房半步。她出院那天，看见他开着崭新的跑车，载着一个女孩经过。女孩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穿着超短裙，浓密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像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我和朋友去唱卡拉ok，刚回来。”
他换女人的速度有多快我不清楚，但我认识他五个月，他换了两辆车。
卡拉ok的包房内，我和冯嫂坐在包房最角落听男生们唱歌，一首首豪迈的军歌听得人热血沸腾，一曲曲婉转的情歌让人心生怅惘。
“什么建议？”听他语气诚恳，我以为他会说下次记得带伞，或者回去记得洗澡，以免着凉。
我跑到走廊正欲给叶正宸回电话，铃声又响了，我刚按了一下接听键，就听见叶正宸气急败坏的质问声：“你跑哪去了？这么晚了不见人影，也不接电话！”
“嗯……”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得出他希望我去，我倒是也想去凑凑热闹，顺便和兵哥哥加深一下了解，可我今天忙了一整天，累得双腿都麻木了，再加上心里总是记挂着那个一只手不能动的亲师兄，思来想去还是婉拒说，“我下班有些晚了，还是改天吧。”
“薄冰……”吴洋撑着伞从里面追出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驶进了学校，叶正宸为我打开车门，我才hetushu.com.com想起身在何处。大雨里，我和叶正宸撑着他的衣服遮住雨，一路小跑进电梯。一见电梯里的秦雪，我不禁退后一步，刻意与身边的叶正宸拉开点距离。
雨比我想的大，大滴大滴冰凉的雨落在我的头发和脸颊上，顺着脖子淌进衣服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踩了一脚油门，飞驰的车穿过大雨，撞得雨滴飞溅。我急忙系紧安全带，以防万一。
情歌在一遍遍循环：“我不在乎你变什么，我要成为你黑暗里那道光，要带着你，远离沙漠的孤单。”
叶正宸的车卷着雨水飞驰而去，溅起的水滴打乱了吴洋雨中的身影。
人流拥挤的食堂里，我在秦雪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射进来，正落在我身上，我却有些冷，骨头都在打颤。
“……”我要吐血了。
“你好。”叶正宸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不再多叙闲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用比雨水还冷的语气对我说，“上车吧。”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幸亏我系了安全带，不然就要撞上挡风玻璃了。
“我……我说过我很急吗？”
殊不知，你不是他的终点，但他，是你的终结。
“好的。”
秦雪说，她告诉我这一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看到我步她的后尘，犯她犯过的错。
他沉默了一阵，又说：“你可以晚点过来，我们一起去唱ktv。”
外面下着雨，雨打屋檐，细密而急促，久久没有停歇的迹象，我一次次地看表，总感觉心神不安。
“哦。”某人面带微笑告诉我，“我怕你听不见。”
细密的水滴摔碎在那张帅气的脸上，一瞬间刺痛了我的心扉。
忙碌中，两个小时一转眼就过去了。九点半，李凯提前来接班了，他说怕一会儿下大雨，所以提前点过来，也免得我被大雨淋了。
“难怪……”
认识叶正宸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生气。也难怪他生气，我忘了告诉他要出来和吴洋唱歌，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迟迟不归，他难免会担心。一想到他会担心，我片刻不敢停留，回去拿了包，不管大家怎么挽留，坚持先回公寓。
“一个人在公寓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竟做了个难得的美梦。
我刚要说话，冯嫂把电话抢了过去：“小冰，晚点没关系，反正我们打算玩儿通宵呢，你一定要来啊！”
四声或者四声以上：对不起！本人在钉钉子。
冯嫂何其聪明，立刻懂了我的拒绝以及拒绝背后留下的一丝余地，她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有些人，一两天是看不透的，要天长日久才能看见真心。”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是该悬崖勒马，明哲保身，还是不顾一切地往万丈悬崖下跳，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这个抉择让我一个上午心绪不宁，根本没心思听课，连教授什么时候下课离开我都没有留意，直到接到秦雪约我吃午饭的电话，我才从梦游的状态中醒来。
“好，等你。”
为了缓和气氛，我又冲他甜甜一笑：“你完全可以在车上多等一会儿，等我们缠绵完了再出现？”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很舒服，每一根神经都被特殊的痛感刺|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