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三个人的世界
我默默点头，却看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帮我收拾好东西，带我去了医院。一路上，他各种打电话，各种安排……
医生说：“是女儿，七斤四两。”
我笑着说：“去吧，我能照顾自己。”
信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
她仰着小脸，乖巧地问我：“……妈妈，接电话，好吗？可以吗？”
一小时后，烦人再打电话给我，已经满口专业术语地告诉我去医院做XX检查，以及如何回避各种辐射，小心各种污染源。
唯独烦人，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女儿，就立刻陪在我床边，握住我的手。
Action 8
烦人：“爸爸喂！”
某日，烦人出差，我和小烦人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浓浓的醉意，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小烦人一岁半。
小烦人一觉醒来看见爸爸，飞速从我身上爬过去，爬到她爸爸的怀里说：“粑粑，你不回家，我有后粑粑了！”
……
现在，小烦人刚刚两岁。
每天晚上，我关了灯，她总是兴奋地从我身上爬来爬去，让我给她唱各种睡前歌曲，直到我把自己唱睡着了，她才能安安静静地睡着，这严重影响了我的更文速度。
我真的没有爱错人，选错人。
我浑身冰凉，烦人握紧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医生还告诉我：从明天开始卧床养胎，等到一个月后，如果还是没长胎心和胎芽，就证明胎儿已经停止发育了。
我：“……”
从此，我终于相信，人缺失的东西，总会找到。小烦人就是我生下来就忘了长的那颗——心。
“那些爸，一个妈……真爱过，才会懂……”
Action 5
烦人怒气冲冲地来了我的办公室：“身体不舒服还不马上去医院，写什么报告！”
我无动于衷。
比如：“世上只有宝宝好……”
我和小烦人一起被护士送出产房，翘首以盼的一众亲人都围过去看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Action 1
半小时后，我正在假装睡觉，小烦人意兴阑珊地趴在枕头上准备睡觉。
我感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我抚摸着仍旧瘪瘪的肚子，感慨：“大宝宝啊，老妈真是沾了你的光，这辈子才有机会吃一顿你老爸做的鱼。”
小烦人六个月，我带着她出去玩，她m.hetushu.com.com的帽子掉了，她就一直指着自己掉在地上的帽子，直到我发现为止。
小烦人一岁半，我每天上班之前，小烦人拿着我的手机跑过来，放在我手中：“麻麻，麻麻的手机……”
小烦人说：“不行，我就要一个爸。”
在经历了各种养胎、各种监护、各种保护措施之后，小烦人终于在我被剧痛折磨了二十个小时后，出现在我的视线。
直到我拾起地上的鞋，穿在她脚上，她才安静下来。
“我也装睡呢！”
小烦人第六十天。
小烦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跑到电视跟前。
我：“……”
Action 4
Action 6
小烦人第四十五天。
烦人看见我又拿起小烦人的超大玩具车，立刻抱起小烦人飞奔去卧室。
烦人再打，她又接通：“爸爸，妈妈生气了……好，行！”
我和烦人走出医院，他一直在劝我：“别担心，这种情况很常见，这是优胜劣汰的结果，我们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
快下班时给烦人发信息：你今天加班吗？我肚子有点儿疼，等我写完研究报告，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很气愤，告诉小烦人：“你爸爸又去喝酒，一点儿都不乖，他以后晚上再不回家，妈妈就给你找后爸爸了。”
假睡方案实施第二天，我听见她说：“妈妈，我要盖被子。”
那就是——假装睡着。
某日，烦人又惹我生气。
烦人：“……”
我半梦半醒中，听见烦人很有父爱地说：“妈妈还没睡醒，今天早上爸爸喂你喝奶粉吧。”
“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女人吗？”
我扶额。真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小烦人：“妈妈喂！”
我对烦人抱怨：“你能不能亲自照顾一下你前世的小情人？别把你前世的罪孽都丢给我一个人承受。”
作为亲妈，我只能说：“好，可以！”
我问他：“你怎么不去看看孩子，你不喜欢她吗？”
现在，小烦人每天都在长大，越来越可爱。
Action 2
某日，我出门前找不到手机，大喊：“妈妈的小乖乖，帮妈妈找找手机ｍ.hｅtｕsｈu•ｃｏm.cｏｍ！”
小烦人清脆洪亮的呼唤声传来：“媳妇，我想你了，快来抱抱！”
自从小烦人过完两岁的生日，我越来越怀疑我的智商了，因为我真切地感受到，在我和小烦人的相处中，我的智商不够用了。
随着小烦人的成长，我越发发现她完全不像我，简直就是翻版的烦人。
假睡方案实施第N天。
虽然我不想他走，我也知道他不想走，可他还是不得不走……
尽管他已经三天没睡了，眼角眉梢却不见疲惫，全是心满意足的笑意……
小烦人眨眨眼，干净利落地答：“爸爸喂！行！可以！好！”
我无动于衷。
例如：
自从有了小烦人，我和烦人几乎没有吵架过。
我把照片发给产房外的烦人，已累得没有力气编辑短信，所以只发了三个字：你女儿。
那天，她又改了每日的睡前歌曲（周华健的《朋友》）：
因为小烦人总是我们最好的调解人。
不管他有多烦人，他懂我的心——一直都在。
她喜欢让我做老师，她和爸爸同桌上课，抢着回答问题，不管谁答对了，她从不忘使劲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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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我明白，一个人时，善待自己；两个人时，善待对方；三个人时，善待人生……
某个情人节，为了让小烦人在安静的环境中早点儿入睡，我和烦人商量好，他先去客厅等着，等小烦人睡着了，他再来卧室和我们团聚。
小烦人可是你亲生的，你知道吗？
哄小烦人睡觉是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无限循环后，烦人开始挽袖子，俨然一副严父口吻：“哎呀！反了你了！你说，到底让谁喂？！”
小烦人出生后，很没安全感，一定要人抱着睡觉，否则会一直大哭不止。
小烦人：“不，我要妈妈喂！”
据说烦人小时候说话早，小烦人也特别喜欢学说话，尤其喜欢学有用的话。
在烦人的言传身教下，小烦人迅速学会了改编她的睡前歌曲。
他立刻打来电话，在电话里，我听见他的呼吸，很久，才有了声音：“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妈妈我害怕，你搂搂我。”
于是，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
“妈妈，妈妈！”小烦人指着电视的左下角呼唤我，“你看这里，红色的灯，https://m.hetushu.com.com亮了，有电！”
“麻麻给我念故事！
我正对自己很有说服力的“谎言”感到欣然，只见小烦人趴在电视前仔细看了一圈。
“喜欢啊！”他说，“可你这么小心眼儿，我如果丢下你不管，跑去看我前世的小情人，你肯定会吃醋的。”
“我……大宝宝，你怎么没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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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已经认真科普过了。
我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看着她天真可爱的笑脸，我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我睡不着，睁开眼偷偷看他。
假睡方案实施第一天，效果十分明显。
她喜欢提醒我：“麻麻，你快把剪子收起来，不然会剪到我的手……你快夸我聪明！”
烦人辩解：“不是我不想负责任，我跟她真的处不来，她智商低也就算了，做事完全不合逻辑，我和她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
我忍不住给她扯了扯被子，失败！
小烦人：“妈妈喂！”
几天后，烦人出差回来，我早把这事忘了。
我自作聪明地委婉拒绝：“好宝宝，现在没有电啦，电视机打不开的，等有了电妈妈再开电视给你看，好不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烦人拿起电话：“爸爸，妈妈说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说完就挂断了。
送我回病房的一路，他都在问我还疼不疼，问我冷不冷，问我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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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安静了，很久很久后，我见她一动不动，确信她睡着了。
医生把她洗干净了放在我身边，她除了闭着眼睛大哭，什么都不做，我轻轻搂着她，握住她无助的小手，小心地为她拍下了人生第一张照片。
“……”
我在心中长叹：真不愧是小烦人，审时度势的基因一点儿没浪费！
他说完这句话不到一小时，呼唤他出差的电话来了。
烦人悄悄推开门，探头进来看。
烦人：“……”
我：“……”
这话我爱听！
简直比做博士课题还要认真。
他正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烦人甜甜的睡容。
我表示怎么真爱，也不懂这个关系！
哄小烦人睡觉，真是个斗智斗勇斗演技的技术活儿，这种技术活儿，向来不是烦人的强项。
然后，我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欢快的歌https://www.hetushu.com.com唱声：“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妈妈在哪里呀？妈妈在哪里？妈妈在那爸爸的被窝里……”
我腾不出嘴来，于是装作没听见。
我随手丢了个小烦人的维尼熊砸在他头上：“她还不到一岁，你就不能迁就她一下！去，给她唱个儿歌，哄她睡觉！”
小烦人看看我，撇着嘴嫌弃我：“你这一天天的，咋迷迷糊糊的！”
她喜欢凑到爸爸耳边，悄悄说：“粑粑，你用手机给我看看动画片吧！嘘！别告诉妈妈……”
如果你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么，也不要轻易错过彼此，耐心等待，也许到了对的时间，就会变成了对的人，成为了完美的结局！
烦人立刻把小烦人一把揪过来：“记住，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许这么唱。你只有一个爸，一个妈，一辈子都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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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烦人软软地恳求：“妈妈，我想看电视……我想看动画片。”
他打电话来，我不接，告诉小烦人：“妈妈的乖宝宝，你去接电话，告诉你爸爸：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烦人为了让我能安心睡觉，抱着孩子在我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她点头：“喜欢！”
“你是啊！”
小烦人第四十天，确切地说，是孕育中的第四十天。
我问：“你喜欢爸爸吗？”
然而，检查结果很不好，医生告诉我们：胎儿没有胎芽，也没长胎心，可能是发育迟缓，也可能……已经停止发育。
她喜欢每天问我无数遍：“妈妈，到八点了吗？可以看《小小智慧树》了吗？”“妈妈，到八点了吗？”
由于一个项目要结题验收，我忙碌了一整天，不知是否因为过于疲惫，我感觉身体不适。
“我也希望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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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小孩，特别喜欢，然而，我和烦人结婚五年，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孩子。
——《爱情秘籍》第十四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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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骗吗？
我点头记着，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听说怀孕的前三个月非常不稳定，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说，这样对孩子好。”
比如：“采蘑菇的大宝宝……”
烦人隐约看见有人对他挥手，难掩兴奋之情问：“你把她哄睡了？太好了，
和图书我们……”
我汗，她居然还会用“也”这个词！
为了按时更新小说，我冥思苦想出一个对付她的好方法。
烦人说：“听到了，我正在想，还有谁是我没告诉的……”
我没力气说话，只笑着点头。以后再不用每天关注着胎心，胎动，不用总深更半夜去医院的急诊室，我也安心了。
小烦人一岁时，我带她去逛街，她的鞋子掉了，她扯着我的衣袖喊：“麻麻，鞋！掉了！鞋掉了！”
“粑粑别看手机了，晃眼睛！
“粑粑，你把香蕉皮扔垃圾桶……”
这人总是执行力如此之高，让我叹为观止！
她喜欢静静地靠在我怀里，让我教她画画，教她读书，教她写字，时而夸我一句：“麻麻你真聪明！”
烦人激动万分地交代我要小心走路，他马上就买机票回来陪我。
然后，小烦人把电话递给我：“爸爸说，他错了！”
“麻麻别上班了！
为了能早日有个小烦人，对阿拉伯数字无感的我，开始每日计算着生理周期，做各种必要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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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小烦人，我每天忙碌得连刷微博留言的时间都没有，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在我和烦人两年的不懈努力下，在一众长辈的翘首以盼中，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有了——小烦人！
烦人说：“怎么是一顿呢？我明天还给你做。”
小烦人兴奋得手舞足蹈：“粑粑，我把麻麻哄睡了，我们看动画片吧！”
她，她居然嫌弃我，她这是跟谁学的！
我每次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忍不住逗一逗，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和烦人有个“小烦人”，我们的爱情就真正圆满了。
我假睡中，听小烦人说：“妈妈，我的被子掉地上了，你捡起来呀！”
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有事的。”
Action 11
烦人亲自下厨，给我熬了一碗鲫鱼汤。
我打电话给正在出差的烦人，淡定地告诉他：“我刚才用试纸测了，我可能怀孕了。”
某日，我正在洗手间刷牙，听见小烦人甜甜地喊着：“妈妈，妈妈，你来！”
烦人：“爸爸喂！”
小烦人立刻坐起来，在黑暗中愉悦地挥手。
我欣喜万分，悄悄地爬起来四处摸电脑，不料一动不动的小烦人突然一把扯住我的手：“妈妈，你去哪儿？”
小烦人，你这样说，你爸爸会有很多种理解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