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鹅与燕子之卷
第240章 死亡之日（上）
一个纯粹的坏人，如果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并通过媒体宣传来做慈善影响年轻人，那他依旧是在做慈善……小恶与大善。
“还有谁急着去死？”
“呵~就是不知道，站在下面的那些人有多少曾受过范斯维克的恩惠。”沈言嘲弄道，站在这个位置观看，真的像一幕莎士比亚的讽刺剧。
当法官说出“立刻执行”时，范斯维克甚至主动走上绞架，反而让身后的两名狱卒一时无措。
为了换取陆斯坎两大势力支持爬虫种族重返北地，爬虫女王放弃了她在主位面的头号手下……这自然没什么错。德斯泽尔的忠诚也没错，信仰也没错，唯一错的是——他不是爬虫种族……
德斯泽尔早知道事情不可为，但他然然坚持炸毁这批治疗药，目的是为了再削弱无冬城一段时间，给爬虫女王向南进军打开一个窗口期。
这并不符合流程，但他曾和范斯维克是朋友……刹那的恻隐之心让他多说了一句。
“艾瑞贝斯，你知道善良是什么吗？”沈言忽然说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犯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对范斯维克喊道。
……
或者说，想从她的痛苦中汲取快乐！
“仔细看吧。”
纳舍尔这次又聪明了一回，上次追求大规模发放的轰动效果ｈeｔｕsｈu•ｃｏm•ｃoｍ结果被搅黄，这次干脆治疗药一边制造一边发放。
沈言温柔的问道。
人群开始不满起来，起哄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将握了很久的烂菜叶和鸡蛋丢了上来……过去高高在上施舍的人如今套上绞索，竟然还敢不满足大家的愿望？死有余辜！
大批的群众守在医院外面等着药被制造出来，这样既给了平民眼前的希望，又给了中下层在中间上下其手的机会，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可谁知道A姐居然彻底放飞自我，每天宅在家里做做饭、聊聊天，悠游度日。别说忏悔，她连神殿都不去了！这下林顿大主教有点儿抓瞎，难道艾瑞贝斯既跟城主府决裂之后，还要跟神殿划清界限不成？
艾瑞贝斯回话是，“嗯，这个问题多年来都没答案，我想试试。”
就像A姐说的那样，审判过程完全被周围的民意绑架——而无冬城的人根本不在乎台上那个人是谁，也不在乎是否有罪……他们在乎的是他们在瘟疫中承受了太多苦痛，现在苦难过去需要发泄！
然而话未说完就听见“呲”的又一声！
围观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绝大部分人都兴致勃勃的盯着脖子上套着绞索的范斯维克，想听他说些什么……是声明自己是无
和*图*书辜？还是临死前放狠话？一根钢箭从他的嘴射进出，喉咙后面穿出，卫兵仰天翻到！眼见不活！
沈言没有针砭时弊的意思，因为他自己就是靠这个操作无数次将阵营从邪恶边缘拉回来的，十分有心得。
“为什么说这个？”
人群一刹那变得极为安静，死的那个人周围瞬间多出一片空地，任凭那人的尸体倒在地上……
神殿也暂停了她的圣武士资格，按理说艾瑞贝斯受到这样的惩罚后，应该立刻去忏悔室面壁思过……
据偶然见到过艾瑞贝斯一面的人说，艾瑞贝斯不再像过去那样甲不离身，她如今穿着居家服装，身上再找不到一丝无冬和神殿的标记……甚至还留了长发！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尖叫，“范斯维克，你那个漂亮的老婆呢？她怎么没来送你！是不是已经跟人……”
……
这就像放任盗版，成了造就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不成那是正斧还在研究，直接禁了就是。
所以无论是谁站在那个位置，哪怕只偷了一分钱，只要公开审判那肯定也是……死刑！
这个窗口期只要几周时间便足够……可惜爬虫女王事先放弃了这个头号手下，她自然也放弃了这条重要情报。
范斯维克和艾瑞贝斯的“情侣关系”众人ｈｔtｐs://m•heｔushu.ｃoｍ•ｃｏｍ皆知，他们可以说是无冬城最著名的一对情侣。在场的不知有多少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过他们，如今范斯维克被送上绞架，无数人阴私的想知道艾瑞贝斯的感觉！
艾瑞贝斯对外界的风风雨雨不闻不问，连副手毕维斯求见都直接拒绝。
论做官，纳舍尔真是甩出A姐几条街的距离。
更何况这些人早被藏在人群中的人煽动起来……
只见喊话的那个人脑袋往后一仰，眼眶内多了一根钢箭！从眼睛射进去刺穿头颅！
“还有谁？”沈言手持长弓出现在屋檐边沿，他露出本来面目，冷冷的看着下方。
“是艾瑞贝斯的弟弟……他什么时候进城的？”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看着现场一片死寂，站在法官身后的某个卫兵站出来大喊，“沈言！你怎么敢……”
“换个人，换个罪名，同样是死刑。”艾瑞贝斯就站在他身边，两个人都带着兜帽，并用魔法模糊了脸庞，旁观了范斯维克被审判的全过程。
因艾瑞贝斯强闯地牢“失手打伤”看守士兵，则被正式勒令去职，通告全城。吃瓜群众纷纷表示理解，一方为情所困，另一方公事公办，都没有错。
最终被他毁灭的只有制造好的那批治疗药——可平民治疗药既然已经被拖了几个和图书星期，根本不介意再拖几个星期……反而是王宫被炸（其中有一半儿是A姐砸塌的）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更大些。
假冒的海姆牧师德斯泽尔伏法，他的最后一次破坏效果强差人意。
他们热烈的期待着，就像期待一幕剧的高潮部分——范斯维克说的内容必将随着口口相传衍生出无数版本，够他们回去吹三个月的牛逼！
然而那个念头刚刚随着喊声浮现，就听见“呲”的一声划过头顶！
“死刑，不接受上诉，果然是这样的判决……”沈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言和范斯维克算是朋友，但范斯维克非要坚持他亦无可奈何，再说他也为范斯维克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法庭上，范斯维克全程冷漠脸任凭法官发挥，不辩解也不否认。
德斯泽尔引颈就戮。
由于之前艾瑞贝斯极为严密的防范手段，被事实上关在神殿里的德斯泽尔始终找不到机会，直到纳舍尔撤换了全部卫兵。
阿瑟等人带着德斯泽尔尸体回去，再度引爆无冬城人追捧英雄的热潮。
只是那种阴暗的念头一直藏在心底，只是如今却被人当众喊了出来！
而下面那些齐声欢呼的人群，仿佛正义真的得到了伸张！
纳舍尔的宣传机器全力运转，吹嘘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朝他们涌来。他们就算抵抗力再强也不由m.ｈｅｔushu.cｏm•cｏｍ得迷失在舆论的漩涡中，场面恰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沈言笑笑，是的，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善良的定义还停留在“好人做好事”这个层面上——他们还不知道有种模式叫“做慈善”，一个到处掀起战争让千百万人死亡的商人，可以通过捐款洗白成慈善家；一个打劫全世界的强盗，可以因慈善包装成世纪善人。
林顿大主教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找提尔告状？提尔难道真的不知道？神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主了？再说自从无冬城爆发瘟疫提尔就陷入沉默，静静旁观事情发展，林顿懂的。
然而范斯维克只是平静的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一言不发，用实际态度表示无话可说。
时机稍纵即逝，当她从别的渠道得到信息，无冬城已经在向平民大规模散发治疗药！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对A姐是既排斥又依赖，不得不悄悄捎话给艾瑞贝斯威胁说，“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失去神眷？没有神眷你还是传奇吗？”
艾瑞贝斯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应该就是怀慈悲之心，做正确的事……就是这样吧？”
……
然而那个时候，治疗药的配方早就被研究清楚，而且已经治疗了大部分贵族并实现了平民化的量产。德斯泽尔除了以研究的名义调集了一批爆炸物之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