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这世上另一个我
第二节
“随时可以出院了。”
“什么？！”
是左延清。
“关先生！”小吴也不客气地用力敲起门，“关先生，请你不要扰乱警方查案！关先生、关先生……”
她厌烦地拧起眉，一声不响，直到外面的声音又传来：“想不想知道竞风的伤势事实上怎么样了？”
工作室里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光一时间全定在颜思那身上——尹芯辰的如临大敌，关竞风的如丧考妣，而余绍廷的则满是严肃的考究。
关竞风低咒一声，暂时放过了那扇岌岌可危的房门，走过去开门。
“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
于是左延清当成她已默许。白色的中南海被熟练地抽出烟盒并点燃，她将剩下的递到芯辰面前：“要来一根吗？”
而余绍廷的下一个问题又将全场的凝重程度推向另一个高点：“那ｍ.ｈetｕshｕ•com.ｃｏｍ么如果再一次受到类似的刺|激，这种病……有没有可能复发？”
“关先生……”
“当关先生看到那封信上的笔迹时非常惊讶，因为以他对你的了解，他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却开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甚至有一次……”颜思那看了关竞风一眼，“他在办公的时候你竟然闯进书房强吻他……”
“砰！”大门毫不客气地在他们面前被关上，小张和小吴面面相觑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摔门了。
“小张，先别抓尹小姐，”那一头传来的正是金局长的声音，“和关先生一起来局里见我，还有，让你们组长也一块过来。”
“所以，芯辰的人格分裂是因为受到刺|激？”
“所以，季阿姨肚子里的孩子事实上ｈeｔｕsｈｕ•ｃoｍ.ｃｏm……是我杀死的？”
她一怔，一种极坏的可能性突然闪过脑，不待左延清再说任何话，她已飞快地跳下床打开门。
她轻轻一笑，这才收起虚假的表情，不待尹芯辰当着她的面把门重新甩上，她已及时地越过她走进房间里：“可以抽根烟吗？”
“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你的不对劲，所以就带你来找我了。”
那是他和季红琴的孩子，他三十几年的生命里唯一存在过的骨肉，却在那么久之前就被她亲手毁灭。
门下一瞬又突然被打开，一脸不悦的关竞风递过来一只手机：“金局长要和你们说话。”
“混蛋！这就是有钱人的德性吗？”
“尹芯辰，你再不开我就要撞门了！”最后关竞风终于失去耐性。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门口正是好整以暇的左延清。
房外和*图*书的敲门声在门铃响起不久后就消失了，芯辰已经猜出了大概，坐在床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混乱不堪的脑袋里不断翻滚着从昨天到今天接收到的所有信息——从怀疑宝茹，到怀疑人格分裂，到证实人格分裂，到……得知她曾经亲手杀害他的孩子。
两个今天同余绍廷一起去思那工作室的警员站在外面：“关先生，我们来带尹小姐回去做最后的调查。”
“左延清！”
“调查尹小姐的心理状况……”
颜思那一起回答了两个问题，仅一个字：“是。”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紧了紧，回过头去，关竞风沉痛的眼紧紧地定在她身上，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一切，都证明了颜思那没有一句假话。
敲门声又响起来，就在她的眼睛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液体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又传入耳ｈtｔps://ｗww.heｔｕsｈu.coｍ•cｏm，伴随着一把压根儿不应该在此刻出现的声音：“尹老师，是我。”
尹芯辰眼里的液里终于决堤。
“你……”
“他伤口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天，别再给她刺|激了！别再雪上加霜了！别再考验她的承受能力了！
久久，颜思那的声音才响起：“有。”
“可是颜医生也说了，人格分裂有可能会再复发。”
“怎么了？”左延清的脸上写满了过分刻意的无辜，“尹老师，难道你不希望他出院吗？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那也不关你们的事。”
尹芯辰站在门口，不悦地瞪着她。
工作室里立即响起两阵吸气声——尹芯辰，余绍廷。
芯辰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到房间里，任凭关竞风怎么劝，她就是将自己锁在里面，不言不语。
两人纷纷怔了一下。还是小张先反应过来，https://m.hetushu.com.com接过手机：“局长？”
“我……”错愕已经不足以形容，六神无主也不足以形容，惊慌失措不敢置信悔不当初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声音弱得几乎快没有：“可是，我没有印象啊……”
与此同时，公寓的门铃声响起。
“当然，因为那是另一个人格做的。”
尹芯辰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一切，这一切简直荒唐透了！这样比恶俗连续剧还要恶俗的真人真事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是她的微弱，微弱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而他的凝重，就像什么重大的发现已经盘旋在脑海里。
“关竞风让你来的？”烟瘾一瞬间被激起，她也不客气地接过左延清手上的东西，同样熟练地点燃。
“上午不是才证实过吗？难道颜医生的资料你们没看到？”
“调查什么？”关竞风沉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