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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

作者:桩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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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枕前相思泪 第六章 坦诚相待新相知

第三卷 枕前相思泪

第六章 坦诚相待新相知

一张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朱棣满面春风,带着谄媚的笑意从身后搂住她:“锦曦,那回南京,你是我的王妃,你总要听我的吧?”
锦曦像看怪物一样看朱棣,他不仅说对,而且就像是看着发生似的。她不敢相信朱棣心思竟也如此细密,一个李景隆她看不透,朱棣何尝又能看透呢?她心里有了疑问,越发不敢相信朱棣。
锦曦瞬间想起在府中马厩房顶看星星的夜晚,知道白衣必有伤心事。其实白衣除了那个笑容与黝黑的皮肤,和燕十七真的不像亲兄弟。她此时仔细观察,觉得白衣的平风相貌似有人为痕迹,白衣不说,她不再相问只记在了心里。
锦曦第一次有了是朱棣妻子的感觉,那种甜蜜一旦盈满心田,就再难弃去。李景隆也好,燕十七也罢,再及不上朱棣分毫。她的心满满的沉沉的幸福感。莹玉般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红晕,灯光下粉面带娇,诱人之极。
朱棣脸一沉,知道她想干什么了,狠狠地瞪着她不语。
锦曦这才回过神,一把推开他,详装大怒喝道:“王爷请自重!”
“你,”朱棣气得狠狠地吻下去,“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三月比试一过,你就给我自动消失!”
“白衣荣幸之至!”尹白衣触到燕十七企盼的眼神,心中酸楚,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十七终没有辜负他的心意。他正担心燕十七跟在锦曦身边,燕王心中不痛快,如果能结义兄妹,让燕王放心,十七坦荡相伴,不会有损王妃名声,这实在是再好不过。咧开嘴呵呵笑了。
“不放心我的安全还是不放心我与十七?”
脑子里乱成一片时,朱棣温暖干燥的手又拉住了她,声音里透出了疲倦:“快子时了吧,明早还要应卯的,将军!”
皇上恢复周制,分封诸王,也是为了制约功臣。燕王的封地在北平,属全国九大边塞要地,自然统兵会多。然而,太子会否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记挂着点卯,卯时锦曦就醒了,她才一动,朱棣的手又收得紧了,锦曦睁开眼看过去。他还在沉睡中,锦曦知道昨天折腾他累了,今天他能在辰时赶到校场么?她坏坏的笑了起来,暗道,朱棣,你可别怨我又拿你开刀!
锦曦也要走了。她终于帮朱棣赢了这场治军大比。施施然去“秉烛夜谈”。
锦曦嫣然一笑:“我不过是提醒王爷,千万让我的身份保密,万一泄露出去,这脸可真丢大了。”
“我,我能不能也留在军中?”锦曦不敢相信地问道。
三月之期转眼即过,队形、骑射、对练,攻击。朱棣稳占上风,秦王位居第二。治军一完,六王便纷纷打理行装回南京面圣复命。
朱棣突然就抱起她来,不待她挣扎便道:“我们谈谈,定下赌约可好?”
她的笑声冲淡了朱棣的愁绪,他闭着眼道:“锦曦,你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说你好动好玩,你什么事都了然于心。不过……”他一下子翻过身体沉沉的压在她身上,“你当真以为我就会受你一世欺负?”
见她不再挣扎,朱棣放心地睡了过去。
零碎言语中朱棣只听清楚了一句:“你们都骗我!”
脸上一凉,那张面具被揭了下来。朱棣拈在手中瞧了瞧:“还真怕被我认出来?”
“燕九他们会识破,宫中太监会传出去,五王会知道,南京城会传遍,天下人会取笑……”
等到茶凉,朱棣还没出来,锦曦有些不耐烦,催促小太监再去请。
锦曦凝视着朱棣,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不敢啦?!王爷,您说呢?”
红烛缓缓吐出温柔的光影,锦曦顺从地靠着朱棣安静地睡了,他轻轻的鼾声在头顶响起,锦曦想,她与一年前不同了。初下山回府时对一切都新鲜好奇,只想着江湖游荡快意人生。如今却想与朱棣一起,福祸共担。羞涩慢慢爬上她的脸,睁大的剪水双瞳中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好啊,今晚……本王有福了。哈哈!”朱棣大笑出声,趴在刑凳上还对锦曦眨了下眼睛。
晚上,锦曦自然地又来了朱棣寝宫,才看到她,朱棣已连声大喊起来:“痛死本王了!都给我滚!”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耳旁呢喃,他没有大怒要她禁足,也不提往日之事,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一半。听朱棣说得可怜,想起当时情景,笑出声来。
“不准!”
朱棣趴直了身子,闷闷地说:“你打啊,小时候,母妃打过我一次,当时怨她,现在想挨她的打都不行!”
朱棣一愣,左右将m•hetushu•com.com士面面相觑,如何敢上去拿他?
“锦曦!”
“你说什么?”
“难道要燕卫和侍从都知道你和治军有方的吕将军同回南京,然后皇上召见时一并见了?天下人取笑燕王爷惧内,王妃治军连王爷一并治了?”锦曦好笑地看着朱棣。走到他身边逗他。
腰间一紧,朱棣手上用劲脚步却未停,直直抱了她坐在榻上,把头埋进了她的发间:“锦曦,你今天捉弄我不够么?我堂堂亲王,居然当众拜自己的王妃为帅,还遵军令跑了四十多圈,我累得贼死呢。”
朱棣轻抚着她的发缓缓地说:“我不放心李景隆!”
朱棣一把拉过她来:“疼也没关系,不疼你就不会来瞧我了。”
“不过,吕将军,本王是什么身份,普通将士也不敢动手,不如,将军亲来可好?”朱棣转手就把这个难题扔起锦曦,眼中露出挑衅的意味。
锦曦闭上眼蜷在他宽大的怀里:“为何这次一定要赢?为何一定要找个人来替你治军?”
等站起身时遥望苍茫大地,锦秀河山,锦曦只觉胸襟顿时为之一开。突然大喊道:“啊——”
“不行!你得与我一起回南京!”朱棣一口回绝。他怀疑地看着锦曦,想起与她合谋赢了这场大比心里甜蜜异常,听到她要单独和燕十七回去又恼。虽说尹白衣已照锦曦所说和燕十七取得联系,但是他就是不想再放她与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
“睡吧!明日我不再来。”
“你,你放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朱棣才微睁开眼,不敢移动分毫怕惊醒了她,感觉到胸口顶住的重量,嘴角一弯笑了,目光看向帐顶,李景隆做了什么让锦曦不肯吐露他的秘密呢?他有这般心计私下里又在图谋什么呢?朱棣脑中开始想这些他没有对锦曦言明的事情。
燕十七心中明白,再到凤阳,心境已经发生变化,若他一心想带了锦曦远走高飞,便不会想法子把锦曦引到朱棣身边了。这时看到锦曦凝视朱棣远去队伍,那目中透露的深情心下了然。见锦曦顾着他,暗叹锦曦善良,心中暖意顿生,轻声打断了锦曦的话:“我只盼着你平安喜乐便心满意足。”
“今晚上你等着。”朱棣气得只能这般威胁。
朱棣平静中带着激动的声音让锦曦惊诧。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跺脚道:“明日校场见!”
锦曦安坐在帅帐中目光沉沉从两旁将士身上扫过。“燕九,今日辰时点卯,可有人不到?”
燕九急得额上挂汗,所有人都应了卯,偏偏他家王爷还没到,燕九自然想到朱棣是累坏了。
锦曦眼也不眨:“我有武功,你没有!”
“十七哥!”锦曦收回目光,对牢凤凰山轻声道,“从前锦曦只道能畅游天下,不受礼法拘束必是快乐自在。可是,我……”
“三月后不随你回南京!”
他跨前两步,眼前一花。锦曦稳稳地站在他身后,慢条斯理道:“王爷,你也别气馁,我可不想今夜‘秉烛夜谈’后,明日你寝宫里就多了燕王妃!”
成亲之前草原猎狐,锦曦和燕十七如同画中人从长草深处漫步而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起那情景朱棣就不舒服。
“军令如山,岂可儿戏!”锦曦刚说完,朱棣已大踏步走了进来。她脸一沉,喝道:“拿下了!依军令应三卯不到者责军棍二十!”
锦曦伸手一挡,打了个呵欠道:“明日还要点卯,王爷!”
“让他候着!”朱棣不想起身,在校场吕西持的是将令,现在嘛,他是王爷不是?朱棣闭着眼睛笑了。
锦曦茫然,朱棣这般好说话么?今晚这一切怎么和从前大不一样,他没有发怒,没有揭穿她非要她循规蹈矩做他的王妃,也没有威胁她……甚至让她将吕西假扮到底。她还是皇上赐婚给他的王妃,若是被人识破,他的颜面何存?!他为什么这样待她,真的是因为,因为喜欢了她么?
尹白衣和燕十七都被锦曦的调皮逗得笑了。“将来总有一天,会让你瞧见的。”白衣虽然粗犷,说话间眼里装满思念。
“锦曦,我从来没告诉过你,白衣是我亲大哥。大哥,我欲与锦曦结为异性兄妹,你可愿意?”
如此一来,士气与体能技能迅速提高。三千军士辰时围校场跑圈之时再无当初散兵游勇的感觉。齐整的队伍,饱满的士气引得别的亲王总投来羡慕的目光。
两边将士齐刷刷地把目光看住了锦曦。都等着看这位新拜帅印的将军如hetushu•com•com何处置。
“哎!锦曦,你就不心疼我?”朱棣翻转身,撑着脑袋戏谑地笑着。
秉烛夜谈?朱棣趴在床上呵呵笑了起来,“燕九,你们退下吧。与吕将军秉烛夜谈本王获益良多!吕将军既然能应卯,本王自然也能!”
朱棣气结,喃喃道:“果然还是没有武功的好。”
“你就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谎么?”朱棣缓缓走近两步,死死地盯着她。
众目睽睽下,锦曦下手毫不手软,噼里啪啦棍子狠狠落在朱棣身上。完了把军棍一扔亲自去扶朱棣。
小太监见她面具覆面,夜晚烛火下有几分邪气,赶紧跑进内堂再报传。
三人并未想到,此番结义,将来的燕王大军之中便多了冷面三将。
锦曦无奈,只得应下:“本将军亲自执刑!”
而军纪严明后,锦曦的重心更放在那三百有特殊才能之人身上,她为这三百人取了个名字叫秘营,分成金土水火土五队后每队单独训练,面授机宜,并不与别的士兵混杂。
“你的脸,不是,可是,你的身体是,本王抱过那么多回,还会弄错么?锦曦!真高兴你回来!”
朱棣闷声不响地搂住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肯说话。
燕十七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粘在锦曦身上,也瞧得痴了。他低叹了口气,十七什么都好,终是堪不透这个情字。
“大哥!”燕十七回头唤道。
轻轻的鼾声传来,锦曦悄悄睁开眼,朱棣沉睡的容颜迷人之极,她轻轻笑了,头慢慢靠在他的胸口,迟疑了一下,落了下去。
锦曦想起出走的原因,咬着唇一把抢过面具道:“王爷别忘了,你亲自拜帅,咱们立有三月的军令状!”
“回将军,只,只有……王爷未到!”燕九无可奈何地回答。
锦曦缓缓转过头瞧着燕十七,那双堪比星子更亮的眼眸中清澈如水。她喃喃道:“十七,这凤阳,真是个好地方。”
锦曦回到住所,总还是觉得该向朱棣说明一番。虽然朱棣拜将,他毕竟才是三军真正的统帅。是想说明情况还是有些担心他呢?锦曦避开了这个问题,用前者说服自己。
提起尹白衣,锦曦就退后了两步,哼了一声:“你当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早在看到你骑的大黑马我就知道啦!你说,你让尹白衣一直跟着我,你是否与我父亲也达成了协议?”
“别哭,我知道了,那片兰叶泄露了他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回想他的一言一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早知道谢非兰就是徐锦曦,早就在我生辰时去你府上提过亲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若非上心,他怎肯如此。”朱棣轻言细语解释道,如果再瞧不出来,他就真是傻子了。
锦曦“扑哧”笑出声来,朱棣闭上眼一使劲,抱住了她,顺手拂落纱帐:“我抱你睡可好?锦曦,我今天跑了四十六圈。”
“是么?有武功我就制不住你?”朱棣恨恨地说道,寻找着那张红唇吻下去。
锦曦被这声大喝吓得呆住,瞠目结舌瞧着朱棣挂着松散的袍子飞奔了出来。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里。脸贴上了他的胸膛。阵阵有力的心跳在震荡着她的耳膜,嗅到他浴后清新的气息,锦曦脑子一晕,竟忘记自己是戴了面具化名替身而来。
从这日起,锦曦白天以人皮面具加银面具露出的死沉沉的表情治军,朱棣先身士卒做表率,时不时还表达一下对这个小个头将军的无可奈何。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三千将士即服气吕将军的威严,又佩服朱棣以皇子的身份与大家同甘共苦。
“将军英明!”三千将士心服口服。
当下三人撮土为香,结义凤凰山。
锦曦恼羞成怒,一跺脚拎起面具奔出,走了一程又回过头嗔道:“王爷记住,回了南京城把那三百人的秘营讨来了做亲兵!”
“真的会疼?”锦曦怀疑地问道。
锦曦撑住他咯咯笑了:“你说,若是皇上想见见赢了比赛,治军有方的吕将军,该怎么办呢?”
“遵令,将军!”朱棣笑着点头,见她快步走出又唤道:“锦曦……”
锦曦听了朗声道:“王爷今日困乏,吕西告辞,明日辰时校场见!”她知道朱棣必是恼她今日太过,所以在内堂摆谱,心想也不急这一时,说完起身欲走。
朱棣往后一倒,斜靠着床柱,披散的黑发,敞露出胸膛,那双眼睛因为斜偏着头看来似来飞进鬓角去,偏偏剑眉压下,嘴角含笑,把一身贵气与邪魅不羁显露得淋漓尽和*图*书致。
“哈哈!”朱棣终于等到这一刻,心情痛快已极,她害羞的模样深深的刻进了心里。他交抱着双臂笑得直喘气。
锦曦缓缓对点将台下三千将士说道:“本将军今日亲自执刑,王爷点卯未到本应受军棍二十,但天之骄子责罚可以他刑代之,本将军便罚王爷五军棍,余者率众围跑校场二十圈代之!可有不服!”
锦曦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打下,朱棣痛得闷哼一声。“还有怨气不?还想着废我武功不?”
锦曦耳朵烧得通红,狠狠地回道:“打烂你的屁股,别怪我。”
那眼神坚定而诚挚,嘴角带出的温柔蛊惑了锦曦,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朱棣胸膛上划来划去,手突然被捉住,朱棣戏谑地微笑:“今夜想洞房?”
“有我在呢,锦曦!”朱棣闭上眼,下巴枕在锦曦头间,怀里温婉的身子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他真的拥她入怀,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暗想着如何遣人盯李景隆更紧,如何让锦曦全身心的信任于他,迷糊中想着,这才真睡了。
燕十七凝视锦曦,诚挚说道:“十七与兄长自幼家中大难,幸得燕王相助报了家仇,能与王妃结义,是十七之幸,锦曦,十七从来一诺千金,定会护你一生!”
他瞧着锦曦半分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二十军棍轻飘飘的不算什么。锦曦气结,她本想让朱棣服个软,将士必然为他求情,喝斥一番也就算了,照样立军威,没想到朱棣就接过口去,反让她下不了台。
“是,能让我认识你,是十七一生之幸!”燕十七身躯更加挺直,突笑道:“不知十七能否再有荣幸,与锦曦结为异性兄妹?”
“我与景隆从小长大,对他始终觉得疑惑,他有武功,却不露行藏。他爹李文忠是我朝猛将,父皇倚重,怎么会生出这般不中用的儿子?!可是我百般观察,他滴水不漏。一个防范严密的人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他对你下毒,不外是想让你恨我更深罢了。他见你毒解,功力却失,自然就猜到我不肯让你有武功,顺水推舟就给了你解药,知道必然我们会大吵……我说对了么?”
回头间,朱棣凤目中浓烈的写着爱恋与渴望,锦曦低声说道:“过了秋天……”脸颊更热,她覆上面具,大步走了出去。
锦曦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朱棣剑眉拧成一团,凤目深沉如夜。这是朱棣第一次当面说李景隆。她自知有些事是不能让朱棣知道的。朱棣嫉恶如仇,大哥却是太子的人。去年淮河水患,大哥是背了太子敛财为太子做事,自己则以保守秘密换得李景隆不会对父兄不利。这些事断不能让朱棣知晓,不然,一本奏上,让自己如何自处,朱棣也会难办。所以,除了李景隆下毒一事,别的情况她从未在朱棣面前说起。
锦曦呵呵笑了,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很满意朱棣在她面前流露的醋意。这证明他在意她不是么?
锦曦抿了嘴笑:“难怪我初见白衣便觉得他的笑容实在熟悉,此时你二人并肩站着……白衣,你若能剃了胡须,肯定与十七肖似!我看看?”她眨巴着眼睛竟十分的渴望。
那具温软的身体抱入怀中,朱棣才知道对她的思念有多重,他加紧了双臂的力量,生怕抱不住她。一颗心咚咚直跳,他激动的想,没错,是她!朱棣抬手掀掉了锦曦的银面具,下面的人皮面具让他一呆。
“啊!”锦曦大踏步入内,正瞧着朱棣从木桶里起身,□着上身,麦色的肌肤上水珠闪烁,黑发披散在肩上,腰背紧绷露出的肌理有力健美。锦曦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猛的低下头道:“打扰王爷了,吕西在外等候!”
“军令……”燕九脸色刷白,扑地跪倒在地,“昨日王爷领跑四十多圈,他是天皇贵胄,当今的四殿下,身子娇弱,请将军恕他这一回。”
锦曦一惊,朱棣居然知道了。
他放锦曦走是知道她心中不痛快,自己又抹不开这个脸,如今锦曦换个身份回来,不管什么原因,却是回到他身边来。朱棣的气在拥她入怀时早已烟消云散,思念在心口奔腾,只盼她再也不走,什么软话都顺顺溜溜的说了出来。没想到锦曦反而越哭越大声。
锦曦热泪盈眶,盈盈拜下:“大哥,二哥,锦曦有礼!”
“锦曦,我不放心。”
“巧劲?你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燕王爷挨了军棍!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屁股!你说这传了出去,我颜面何存?我的心在痛啊!”朱棣气的是这https://www.hetushu.com.com点,明明众将围了没人瞧见,偏偏锦曦还让三千将士观刑,这不明摆着吗?
朱棣想找个替身,自然是想一箭双雕,既能得到燕卫,又不隐藏实力。她叹了口气道:“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
怜意从心底里涌现出来,锦曦伸手拂开朱棣的黑发,银铃般的笑声从嘴里溢出:“没想到啊,看似威严的燕王爷,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锦曦轻手轻脚的移开他的手,猫一样悄无声息的下了床。穿戴整齐出了内殿。值守的小太监正聋拉着脑袋瞌睡,锦曦没有惊动他,抿着嘴出了寝殿。
心蓦然就收得紧了,想起锦曦不甘不愿的嫁他,出嫁当日就被人下毒,自己为一己私心化了她的内力,还出言威胁,她如何不恼。朱棣叹了口气抬起她的脸轻拭去滴落的泪,见怎么擦也擦不干似的,只好搂紧了她温言道:“我只是气你不肯说出那人是谁,是李景隆么?”
寻到燕十七时,他也劝过。燕十七只是淡淡作答:“我护她一生就好。”
众将士围成一圈,王爷受军棍毕竟不雅,众人自动转身。锦曦瞧了一眼,见朱棣唇边笑容更灿烂。她停下军棍喝道:“全部散开!”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用这个法子保留身份不乖乖地在府中当王妃?朱棣眯缝了眼睛,心里盘算着,半响才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锦曦,王府的高墙困不住你,我答应你,走哪儿都带着你可好?”
锦曦大窘,跳离他的怀抱,手足无措的绞着双手。
她的话让朱棣的心再起涟漪,忍不住说道:“锦曦,你真是聪明绝顶!这么快就明白一切了。这次赢了,父皇会准许王府亲卫达到最高配置,我会拥有九千燕卫,你说,这诱惑大不大?”
“咳,”锦曦轻咳两声,面具与人皮面具掩饰住了涨红了的脸,“与你家王爷秉烛夜谈治兵之道,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她成功地看到听了这番解释后二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情舒畅地离开了。
远远看着燕字大旗迎风招展,燕王队伍缓缓出了皇城。锦曦痴痴的瞧着。尹白衣牵着马远远的看着山崖上与锦曦并立的燕十七,眼中也露出担忧。
锦曦无奈之极,抬头间与朱棣呼吸可闻,她方要后退,又被朱棣眼中浓烈的情感震住。那双狭长的单凤眼透出喜悦与激动,眼神中带着笑容,仿佛是最炽热的光消融掉她心里的冰。
看到左右无人,锦曦揭了面具,一巴掌打在朱棣屁股上:“还敢取笑我?!”
锦曦心头一震,心知燕十七是为免朱棣心中不痛快,慧剑断情。她只有感激,秋水眼眸一红,水雾蒙胧。轻笑道:“好,你我便在此结为兄妹!”
她走下帅座,与朱棣并肩出得帅帐。朱棣突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打我也认了。”
诱惑大,风险也大呢。锦曦想到将来会随朱棣前往北平,拥兵自重,将来太子登基会不设防?自古皇帝都在意拥兵自重的人,眼下皇上是顾虑开国功臣,南京城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废中书省和丞相,原是左丞相兼太子太保的父亲手中的实权就所剩无几,空有魏国公和太子太保的名分,除非领兵出征否则连军权也无。
朱棣目中现出隐痛:“我幼时便过世了,母妃很美,招人忌。母后膝下并无子,我,大皇兄,二皇兄便是母后一手带大。一般无二,父皇独爱我,却立了大皇兄为太子。我不争什么,可是锦曦,我总不能任人宰割。”
“嗯?”锦曦心中明白,却哼了一声,死死地盯住了燕九。
锦曦的委屈汹涌而出,粉面含嗔,拳头顺势就捶上了朱棣的胸。眼泪扑扑地直往下掉,骇了朱棣一跳。忙不迭的抬手去擦。
锦曦脸一红,靠着他不肯说话。
“依军令该如何?”锦曦倒也不急。
朱棣半睁着眼舍不得起身:“吕将军等急了?让他候着,茶凉了就换一盏。”
锦曦笑得如花枝乱颤,挨了五军棍,再使巧劲也会痛,加上领跑二十圈,又与众人一般操练一天,朱棣腰腿屁股酸疼得很,欲望又起,神色尴尬之极,终于咬牙切齿道:“秉烛夜谈,本王有的是时间与你‘秉烛夜谈’!”
朱棣凤目中露出惊叹,低声笑得得意:“锦曦,你真聪明,聪明得让我……现在就要你!”
过了秋天,朱棣年青的心蓦然飞扬,秋天,锦曦就十六了。
朱棣回到宫中,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泡得都快睡着了,听到小太监在外通报:“吕将军求见!”
朱棣泄气的倒下:“你说,再这么‘秉烛夜谈www.hetushu.com.com’我屁股岂不是要被你打烂?”他搂住锦曦闭上眼睡了,嘴角飘起一缕笑容,嘟啷着,“三月后赢了大比,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锦曦操起红黑色的军棍喝道:“不服军令者,以燕王为例!”
朱棣伸手拔下她束发的玉簪,拈起一缕发丝把玩着:“当然,本王还想有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呢。”
燕九恶狠狠地瞪了锦曦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吕将军难不成还想与王爷秉烛夜谈?然后拖累我家王爷无法应卯?”
才走出去,锦曦就呆住,燕五与燕三一左一右站在殿外神采奕奕的值卫。那目光充满了惊诧不信。
看她毛茸茸的脑袋在怀里乱动,像只小兽,朱棣满足的叹气:“我想明白啦,还是做谢非兰时最像你自己。我不用王妃的身份拘着你,嗯?”
朱棣正伸着手,两个小太监侍候他更衣。听到锦曦的声音偏过了头,奇怪的看着她急步走出去,那身形……锦曦脱了甲胄,换了常服,朱棣脑中猛的跳出了锦曦身着男装的样子。顾不得袍带还没系好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朱棣急切的找锦曦“秉烛夜谈”燕卫再无怀疑。然而却觉得吕将军实在“不识抬举”,她常对前去的燕卫吩咐道:“回禀王爷,道本将军累了,有事明日校场再议。”而王爷气恼一阵后第二日对吕将军更加和颜悦色感到诧异。燕卫纷纷叹息,不知吕将军是何许高人,竟得王爷推崇至斯!
锦曦笑了笑:“跑完二十圈再休息吧!”
锦曦娇笑出声:“我那是使的巧劲,怎么会疼?”
尹白衣粗犷威武,燕十七矫健英俊,锦曦秀丽无双。山风吹得三人衣袂翻飞,尹白衣肃然道:“吾等三人义结金兰,同生共死,福祸共当。苍天为证!”
“咚咚咚!”三声鼓响后,校场三千军士已列队齐整。
锦曦藏住心事,俏皮地笑了:“担心他又下毒啊?”
朱棣凤目猛得睁开,紧紧地抱住了她:“锦曦,与我一起,今生今世,朱棣绝不负你。”
“徐锦曦,你再敢说下去,我现在就要你!”
锦曦第一次听他说起硕妃,不由好奇:“母妃是什么样子?”
他翻身躺下,轻喘着气,手搂着锦曦不肯放,突然轻朗的笑了起来。
朱棣深深的看着她,她即不愿说当然有难言之隐。嘴角扯开,也笑了:“是啊,我不放心你与十七单独上路,这样,我让白衣和十七一起护你回南京?”
锦曦羞得脖子都红了,低了头不肯看他。等了良久见无动静,便飞快的抬眼瞟去。
她愣愣的站着,任朱棣的手抚上脸,然后她看到那张梭角分明的嘴微启,轻吐出一句:“原来是人皮面具!”
锦曦大喜,猛的扑进他怀里娇笑道:“朱棣,你真好。”
“也罢,我们再赌三个月好么?”朱棣轻吐出一句,眉梢一扬,成功的看到锦曦本已害羞侧过的头转了回来,剪水又瞳中泛出好奇。她真的还小,才十五岁呢,朱棣暗叹一声,接着道,“三个月,给你,也给我一个机会。你试试能否治军,不要说嫁了我就圈住了你。也给我一个机会,瞧瞧我是否配得上做你的夫君!”
尹白衣诧异的望着,缓步走上前去。
朱棣手一收,像抱孩子似的抱得更紧:“我没内力,打不过你,怕你走了。别走……”
朱棣急了,转过她面前威严的说:“就这么定了!”
朱棣瞧着痴了,一个翻身压上去,却痛呼一声。
“锦曦,相信我,我是你相公,白发不相离的良人……”朱棣温柔的印上她的唇,轻轻一触便已收回,放开了双臂,含笑看着她。
“好,明日我来寻你!”
“请吕将军进来!”吕西必有要事相商,朱棣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吩咐小太监请锦曦进来。
娇弱?!锦曦忍笑险成暗伤,还好有面具挡着看不出来,若是朱棣听到下属如此形容他,他会不会狠揍燕九一顿?
朱棣今晨一醒已过卯时,见锦曦人已不见,心知要糟。他气得很,明明昨晚还是好好的,今天就故意又要拿他开刀。他能怎样?不遵军令,昨天不仅白跑,今日起三千将士再也不会听令,他嘴边慢慢浮起笑容来:“燕九,起来!吕将军,朱棣点卯未到,理应受军棍二十……”
低头看过去,微弱的灯光下,锦曦长睫像排凤羽,齐整的在眼睑处落下一圈暗影,呼吸平稳,蜷成一团缩在他怀里。是什么让她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所担忧?朱棣几乎可以肯定李景隆用了什么法子逼得锦曦如此。她不肯说,是因为还不够信任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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