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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

作者:桩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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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枕前相思泪 第一章 奉旨出嫁茫茫然(一)

第三卷 枕前相思泪

第一章 奉旨出嫁茫茫然(一)

珍珠为难地看着她头上的凤冠,咬咬牙道:“我给你扶着!”真的就伸出手来扶着锦曦的脖子。
虽然教了无数次,锦曦没上心,也记不住。她也不紧张,锦曦想自己是太不重视了。若是朱棣知晓,他会不会气恼?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朱棣,是巴不得自己出个什么错,或是被他送的首饰压个半死就更高兴,他怎么会被她的想法左右呢?
眉若翠羽修成远山笼烟,眼似横波饰以花黄,唇如点樱玲珑小巧,肤胜莹雪隐见华光。
锦曦觉得头一沉,情不自禁便挺直了脖子。心里暗暗叫苦,这样压一天,脖子不断也会僵硬。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锦曦心里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不管想不想嫁,总之是嫁了。不管和朱棣合不合得来,她还是顶着燕王妃的头衔。锦曦轻声开口道:“娘,锦曦不会给魏国公府丢脸……”
这一瞬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旁人。更突略掉太子投来的惊艳目光与李景隆眸中闪过的嫉恨之色。
朱棣轻若蚊蚋的话听在锦曦耳中如闻雷鸣。她没有再动,与朱棣同时举杯,同时饮尽。酒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朱棣的手稳稳的掌在她的腰间没有放开,锦曦蓦得脸红起来。
燕王的手干燥温暖,稳稳地握住她的。锦曦心里一颤,手里有些出汗。这只手牵着她向父母拜过,然后带了出去。
锦曦赶紧点头。珍珠一出去,锦曦就把插的首饰,凤冠摘了下来,脖子已经酸了。朱棣就想看她的狼狈样?锦曦想,凭什么要他如愿?她动了动身子,顺势倒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锦曦这才发现红线的存在,有些尴尬地打量着红线的长度。没等她想清楚该怎么保持距离的喝掉这杯酒,朱棣手一紧已带她入怀,两人相距不过一拳。锦曦自然地伸手就想推开他。
“站直了!锦曦,多少人看着你,你撑也要给我撑过去hetushu•com.com!”徐夫人轻斥道。
珍珠愣一愣,死命的捉住锦曦要去摘凤冠的手,惊慌失色大喊道:“小姐,不行呢,这个绝对不行!”
接下来她就像木偶似的云里雾里被带着行完礼。本以为就此结束。眼前突然一亮盖头被揭开。锦曦下意识挺直了背,抬起了下巴。
她坐在轿子里凝神定气,把充斥耳间的乐声人声统统封闭在心神之外。锦曦无可奈何的承认母亲说的有理。新娘子不需要走路,甚至一切都可以不管,会有有带着自己把那些仪式进行完的。
而在锦曦眼中,穿着大红织锦缎洒线绣龙宽袖锦袍的朱棣,腰束金镶玉带,头束双龙抢珠金冠,贵气四溢,喜气洋洋。或许是喜庆之色冲淡了那双凤目中带出的寒意吧,他的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锦曦不解的眨了眨眼,觉得他不像是与自己有仇的燕王朱棣。
锦曦定睛看去。一红一白两只狮子沿着足下炮仗燃放腾起的烟雾摇头摆尾,白狮威武矫键,红狮活灵活现。双狮时而骚着弄姿,时而腾跃翻滚。
锦曦啼笑皆非,想想她若不扶,自己的脖子就不是自己的了,便半靠着珍珠的手休息。看着沙漏越发觉得时间过得慢。
锦曦吁了口气,挺直了背。
这是兄妹俩自徐辉祖想把她送与太子争吵后第一次出现了和谐。锦曦伸出手去让大哥牵着自己缓缓走进大厅。
珍珠却以为她心急想瞧新朗倌,抿嘴打趣道:“小姐,你着什么急啊,快啦!要不,我去看看?”
“珍珠,燕王还没来?”锦曦忍不住问道。
紧接着听到一声高呼:“良辰吉时到,新娘进花轿!”
锦曦想起夸张沉重的凤冠是朱棣送的,听他取笑,脸气得通红,又不便发作,僵直了背,高昂着头缓步走到府门口。
“王爷王妃为灵狮点睛!”司仪大声唱着。
“落轿和*图*书!”
还没等她说话,徐夫人又拿了簪钗头面给她插在头上。锦曦头大如斗哀叹一声:“娘!不用了吧!”
燕王府门前人山人海,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燕王妃明丽无双的面容隐藏在额前点点珠光中显得如梦如幻,轻倚在燕王怀中娇羞怯弱的样子直叫人怜进了心里。
珍贝扶着锦曦,珍珠拿着那双锦曦痛恨的玉底红缎攒珠绣鞋给她穿上。锦曦动了动脚,尺寸正好合脚,她想起揍朱棣那晚他就握了一下她的脚,竟然就记住了尺寸。他的心思细密至此?
随着这声喊,双狮摇晃着脑袋奔到二人面前伏下身子,狮头张扬。
“起轿、奏乐!”
朱棣眼中的锦曦裹在一堆金器之中,雍容华贵里泛出一种清雅。她睁着剪水双瞳带着迷茫与天真瞅着他,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凤冠竟比她的头大上两倍似的,朱棣顿时觉得细细的脖颈撑不住那顶凤冠,心里不自觉涌起怜惜。
“唉呀,锦曦!你千万不要露什么功夫,天啦,你的脚,你,你再这样大步走,我非得再给你栓条绳子不可。”
锦曦被压得头往下落。手突然被握住。徐夫人哽咽起来:“锦曦,你千万忍着点,娘知道有点重。”
背才挨着睡榻,耳边就响起一声惊呼:“天啦,锦曦,娘不过出去一会儿工夫,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快,快叫喜娘进来!”
徐辉祖再不愿锦曦嫁给朱棣,心里也一阵凄然,柔声道:“大哥带你过去。”
他有点怔忡地望着她,锦曦也是一愣,两人互相被对方吓了一跳。
朱棣只来得及接住她软倒的身体,锦曦看他满脸慌张,只笑得一笑:“你,报仇啦……”胸口闷痛,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
“这样好看!”徐夫人沉浸在打扮女儿的喜悦中,当锦曦的话是耳旁风。又拿过项饰手镯给她一一戴上。锦曦的手自然坠下https://www.hetushu.com.com,肩往下一沉。
两只白玉酒杯端来,锦曦还愣着。朱棣端起酒杯递了一只给她,锦曦回过神接过,她不知道杯子底座系了根红线,随手一扯,朱棣眼见不妙,暗骂一声,身子欺了过去,手一伸搂住了锦曦的腰,脸险险擦过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你敢把这根红线扯断了试试!”
锦曦叹了口气,看着脚下委屈地说:“娘,我已经走不动了。”
喜娘据说有一双南京城最巧的手,经她打扮的新娘能平添丽色。如今见着锦曦的模样笑咪|咪地开口道:“银姐做喜娘三十年,还从未见过比小姐更美的新嫁娘呢。”
她知道,这顶轿子将绕过半座城才到达燕王府。李景隆必然会看到他送的这幅凤画,他会明白自己是不会服输的。
侍女端过朱盘,朱棣与锦曦一人拿起一只朱笔。她看了眼朱棣,见他稳稳地在红狮眼中眼中点上朱红。锦曦微微一笑,依模画样,拿起朱笔也往白狮眼中点去。
她觉得自己像个衣服架子,再不能动弹半分。心中对朱棣的恨意更重。瞪着眼瞧着镜中被红缎金线珍珠包裹得只露出半张脸的自己生气。
“唉,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燕王已经到大厅了!”徐辉祖急急过来催道。
“啊!”她呼得一声便倒了下去。天旋地转中,她看到旁边红狮的狮头被猛的揭起,燕十七星眸中露出惊恐冲了过来。
她一愣,朱棣没再给她犹豫的时间,径直带她进了大堂。
四周叫好声连绵不绝。
只听鞭炮放响鼓乐大作,人声喧哗起来。欢呼声掌声响成一片。
她一下子明白,是双狮朝贺。
她怔怔的由侍女们打扮着,听到母亲笑道:“转过身给娘瞧瞧。”
“锦曦!”朱棣蓦然变色,打横抄抱了她起来,头也不回奔入府中狂吼道:“传太医!”
“别!”朱棣没看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一低www.hetushu.com.com头,本王担心你脖子折断。”
四周欢呼声响成一片。朱棣似对四周扫视了一圈,竟朗笑出声,不发一言揽着她的腰转向府外行去。
打扮停当时辰还早,珍珠扶着锦曦小心坐下:“小姐,再过一个时辰,王爷就该到了。”
“等等。盖头!”徐夫人拿起盖头迎头罩了上去。
锦曦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这时清醒了一点,感觉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羞涩感再次从心底腾起,她轻轻低下了头。
锦曦下了轿,扶着喜娘的手一步步踏上红毯,跨入府门的时候,她的心跳了一跳。仿佛从此步入了另一个世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这一瞬间,锦曦才真正感觉自己是出嫁了。她脚步迟疑了一下,那双手又一次稳稳的牵住了她,朱棣温柔中带着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退路了!”。
刚迈出厅堂门口。锦曦手上一痛,朱棣竟在使劲,她冷笑一声,用力回握了过去。耳旁轻轻传来一声闷哼,她一笑,放开了。这种小伎俩换成是软弱的闺秀会出糗,放她身上,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喜娘换过来扶住她,掀起轿帘让她进去轿中。轿帘放下的瞬间,她瞥见银丝绣就的梧桐,满意的笑了。
她听到人声鼎沸,从盖头下瞧见人们的脚。目光落在停在自己面前的一双粉底皂靴上。然后另一只坚实有力的手从大哥手中接过了她的手。
轿子颠了颠落了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原来也会像女人似的害羞?本王很喜欢,继续保持!”
她听到一阵吸气声,眸子有点疑惑地望向朱棣。
锦曦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满头青丝被一缕缕轻巧的绞成一股混以金丝盘起。露出硕长白晰的颈项。
鼓乐声响彻云霄,轿身轻轻一颤已缓缓往前行去。
侍女小心为锦曦穿上红色大袖衣,系上大红凤尾罗裙,外套大红绣金对襟比甲。轻轻为她披上和_图_书绣凤霞帔,小心地把垂着金玉坠子的一边搭在她胸前。
“红狮更灵活!”
徐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亲执了朱棣送来的九翚四凤冠压在锦曦头上。
洪武九年正月二十七日,大吉,雪后初霁。燕王娶妃。
终于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丝竹声,锦曦长舒一口气,来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不行了。腰一挺站着笔直,抬步就往外走。
“你是要所有人看笑话么?”
突然狮嘴一张,一股淡淡的青烟喷在锦曦脸上。锦曦淬不提防,吸进一口,身体一软,手中朱笔摔落,针刺般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中升起。
热气与酒气扑在她耳边。锦曦听到那句话就清醒过来,微挣扎了下。朱棣轻笑一声,并未放手。
“一个时辰?!”锦曦有点不敢相信,难道自己就要全身挂满这么重的东西坐上一个时辰?她觉得自己内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伸手就把手镯项饰摘了下来。
如果徐夫人能看到锦曦盖头下的脸,肯定会目瞪口呆。锦曦翻了翻白眼,深深呼吸把头抬了起来:“没事,我有功夫!”
兰草总是草,梧桐终是树。锦曦想,她再不想嫁朱棣,终究还是借了朱棣这棵大树挡住李景隆的要胁。她与朱棣之间的纷争总是闹性子惹出来的,朱棣再可恶,也不会任由李景隆威胁他的王妃。这一瞬间,锦曦有些失神,不想嫁的嫁了,不想依靠的还是依靠了。
“王爷王妃共饮交杯酒!”司仪继续按部就班的唱诺。
“珍珠!”锦曦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不摘可以,我能不能在榻上躺着?”
“看,那白狮好威风!”
锦曦无可奈何地坐起身,重新又顶上了重重的凤冠,屋里忙成了一团。
锦曦听话的移动了下脚,凤尾裙轻轻漾开。这原是用绸缎裁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每条都绣以花鸟图案,另在两畔镶以金线,碎逗成裙。她一动之下,如孔雀开屏,金线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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