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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

作者:桩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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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疑是玉人来 第二十八章 牵马草原泪满襟(一)

第二卷 疑是玉人来

第二十八章 牵马草原泪满襟(一)

她想起和尹白衣在房顶上看星星那粗壮汉子哼出的缠绵小曲儿。脑中想起欧阳修另一阙词:“墙里秋千墙外道,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锦曦图得方便,换了男装,一行人中便只有靖江王妃还是女装打扮,戴着面纱一身火红骑马装,如众星捧月。
燕十七笑了笑:“你摸摸它吧,追这么久。”
答应他,给他希望,与他远走高飞……燕王妃与侍卫私奔么?她苦笑,燕王受不得这种委屈,魏国公府担不起这个罪名,皇上丢不起这个脸。
锦曦借着马奔跑的时候悄悄一回头,见远远的草原上燕十七的身影成了个小黑点,孤单地站在长草中,她眼睛里渐渐有了丝湿意,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让奔驰的速度把燕十七的身影和那丝酸楚被急风吹散。
燕十七步履悠闲,似在欣赏风景,握着缰绳的手却很用力,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锦曦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没有去擦,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与酸楚。
“哈哈!赏!”朱棣高兴的大笑起来。
锦曦跳下马来,拍了拍驭剑安抚它。
满心愧疚,满怀的伤感,锦曦初尝愁滋味。
锦曦说完,再和燕十七相处下去,那种想要与他一起抛弃一切自由行走江湖的念头又会冒出来,她翻身上马娇笑道:“十七哥,我大哥他们肯定等的急了,我,先走一步啦!还好你捉了火狐,摸一摸也算不虚此行了。”
来人飞入视线,锦曦吃惊地看到前面之人正是朱棣。
锦曦跟着火狐去得远了,张弓搭箭瞄准了火狐,却又放弃,有点舍不得一箭洞穿它。只驱了马一心想活捉那个小东西。
只听一声狼啸,驭剑前蹄扬起,“咴”的一声,没有后腿,开始不安的趵起蹄来。
朱棣远远地就看到一人一骑缓步从草原深处走来,沐浴在阳光里的画,让人瞧着……就想破坏掉!忍不住飞马奔过来。他清了清喉咙和_图_书,咽下涌上的怒意,越发笑得温柔。
扶王妃坐好,锦曦凝神冥想了会儿,挥笔细细勾勒。待到画成,靖江王妃一瞧便笑了:“妹妹这一画,当真以为两人不分呢。”
“闺中时曾与父亲学得一二。”靖江王妃见锦曦雀跃也跟着高兴起来。嫁入王府前后也有半年时间,没有骑马潇洒过了。
“你平安就好。”徐辉祖见锦曦笑得灿烂,这才松了口气。
他说的是疑问,听上去却是肯定的语气,徐辉祖望了望前方的小黑点也停了下来。
“锦曦,”徐辉祖的目光担忧的在锦曦与燕十七身上打了个转。
朱棣瞥他一眼,笑道:“十七习惯给锦曦牵马了,还记着吕家庄马惊了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像会武功的高手呢。”说着行到锦曦身边,温柔中带着丝丝宠溺。
“我去捉它!”锦曦来了兴致,拍拍驭剑就冲了过去。徐辉祖和尹白衣自然紧随其后。锦曦的驭剑确是宝马,不多时就把徐辉祖和尹白衣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锦曦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燕十七对自己一片痴情,假装摸着驭剑的头轻笑道:“是啊,没几天了。这些日子在府中跟着母亲和侍女一起做女红呢。”
“我特意来等你的,锦曦。听说……正月里你便要嫁给燕王了。”燕十七有点艰难地问道。他等了许久,等到问出这句话却知道有多难开口。心里盼着锦曦露出那怕一丝痛苦,他一定带她走。
两匹黑马愉快地小跑起来,得得声和谐之极。
“非兰,还是叫你锦曦吧,怎么瘦这么多?”燕十七有些心疼。
“大公子且慢!”朱棣唇边带着朵温柔的笑容,“锦曦,我陪你回府可好?”
“锦曦,你以后……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燕十七星眸中闪着阳光,满怀着希望。
她正要驾马离去,燕十七跨前一步握住了辔头,他轻声道:“这马,我牵着好些!”驭剑似乎知m.hetushu•com•com道没有危险,格外温驯。
朱守谦得了圣意,高兴地成腻在魏国公府陪锦曦。靖江王妃是个温顺无主意之人,朱守谦对她和颜悦色已是知足,也常来陪伴锦曦。
初初为了一株兰花为李景隆动心,如今李景隆让她避如蛇蝎。
她听朱守谦说过,知道自己与锦曦有三分像,见了真人却真的呆住了,拉住锦曦道:“姐姐那有三分像呢,也就一分罢了,若得锦曦三分,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锦曦有好几次想夺过缰绳子打马飞奔而去,终是不忍。她坐直了身子,闭上眼任寒风吹拂。
听她这么一说,锦曦想起尹白衣送的马来。那匹公马被她取了个名叫驭剑,都很长时间没去瞧了,她笑道:“姐姐也好骑术?”
驭剑倒退了几步,马耳后伏,戒备异常。
朱棣一身银白窄袖蟒袍,腰束玉带,披着黑色苍狐大麾,头束金冠,英姿勃勃。跨下骑的居然也是一匹黑马。紧跟他而来的是大哥徐辉祖和尹白衣。
靖江王妃安慰道:“都说燕王英俊神武,皇上娘娘宠爱,锦曦是嫁过去做堂堂正正的王妃,必不会受委屈的。”
徐辉祖无力回天,想起锦曦出嫁未免伤感,这些日子倒对锦曦越发好了起来。尹白衣人马不分,也骑了一匹骟马跟着出行。
只有燕十七,从初见到现在,护着她,痴情于她,一般无二。
燕十七扬着漫天的阳光提着火狐走了出来。
“它装的呢。”燕十七抖了抖,火狐便挣扎起来,嘴里吱吱叫着。
得知锦曦与朱棣定下婚事,朱守谦赶紧求皇后通融,准他开年后再去广西封地。马皇后素来宠他,想起他孤单单离开南京,心中不忍便答应下来。
锦曦一愣,越发觉得朱棣居心叵测。明明苦大仇深,他偏生要体贴温柔,锦曦眉心微微一皱,还未及苦了脸就又笑着展开。目光似有似无从燕十七的僵硬的背上扫过,把那细小的一个和_图_书起伏看得仔细。她笑着想,给了朱棣冷脸,十七就会不顾一切带走她,那么,对朱棣好呢?嘴里已柔声回答:“如此有劳王爷了。”
“十七!”锦曦惊喜的唤道。
李景隆虎视眈眈,大哥窜唆太子钟情,再怎样,也不是未嫁的自由之身了。顶了个燕王妃的名头,能去哪儿呢?又如何对爹娘交待呢?
“燕王,在凤阳……他一心解救灾民,他人很好。”锦曦轻声说道。
锦曦含笑点头,与靖江王妃纵马奔出,张弓搭箭射取猎物。
“冷么?”朱棣马上解下肩上大麾给锦曦披上:“今日看似有阳光,风吹着还是凉,披上吧。”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锦曦掰着手指头细数,扬起脸看着园中树木早已落完绿叶的枝桠发呆,“秋天过了,亲事定在正月,没几日可留在府中了。”
徐辉祖应了声,对朱棣一抱拳:“王爷冬猎愉快,辉祖陪锦曦回府了。”
正谈笑着,灌木从中一道红影闪过。
淡淡的阳光笼在一人一骑上,就这样缓缓的往前行去。
燕十七的手再度握紧了缰绳,又缓缓放开,躬身行礼道:“王爷!”
缘订朱棣,两人从相识到现在不是斗嘴便是堵咒发誓要报复对方。朱棣让她心悸无奈。
锦曦笑着答道:“差点就捉到那只火狐了,正巧十七哥也在捉它,可惜给它跑了。等急了吧大哥?”
她心里感激这位同族王妃,手下留情,让王妃玩个尽兴。不多时,两人便收获甚丰。
他侧着身子给锦曦系上带子,锦曦僵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朱棣系时脸背对着众人,如同第一次效外比箭,凤目中飘出挑衅的寒意,泠泠的目光在锦曦身上打了个转,等回过头去又是满面春风:“走罢。”
那火狐似是知道危险临近,刁钻地东奔西窜。锦曦大黑马再是神骏,进入山林脚力施展不开。眼见抓不到了,锦曦叹了口气,拉住马打算返回。
“十七哥和*图*书,我是徐锦曦,不是谢非兰!”锦曦勇敢的抬起头,不出所料对上燕十七灿若星辰的双眸。“我,我没有心仪之人,却有家人要守护,燕王人才也是万里挑一。有夫若此,锦曦知足了。”
锦曦轻笑着伸手去摸火狐,触手皮毛滑不溜手,在掌中似团火焰,想了想便接过来,放在地上。
到了城北平原,侍卫策马赶出不少野兔野鸡,靖江王妃父亲是广西都指挥使徐成,骑射俱佳,出了王府正觉得天地宽广,朱守谦小心在旁护着,心中满是喜悦,对锦曦笑道:“今天就看咱们俩的了,你瞧他们,没一个有兴致!”
那只火狐在燕十七手中似奄奄一息。锦曦不忍道:“你把它打死啦?!”
尹白衣还是憨憨的笑着,目中已露出惊叹之色,指着朱棣跨下那匹大黑马说:“小姐,真神奇,这样的宝马居然像是一对。”
朱棣嘴边只噙得一笑,那一笑的温柔实实在在要把人溺毙,若论装腔作势朱棣竟也不输李景隆,一念至此,锦曦忍不住终于打了个寒战。
是啊,人人眼中,燕王年青俊美,干练有为,皇上宠爱,可是谁知道他心中对我有恨,这嫁过去,他不会委屈我,他会报复我!锦曦越想越烦。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一嫁过去,难道真的就能脱身而逃?
然后火狐出没的地方飞起一道黑影,出手如电,捉住火狐尾巴将它倒掉了起来。
“我走了。”燕十七说完正要松开缰绳。
尹白衣突然一勒马笑道:“大公子,驭剑是神驹,我们追不上的。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放了它吧,十七哥。”
远远的看到了人影,那边也发现了锦曦,几骑飞奔而来。燕十七停住,锦曦反手拭去脸上泪痕。
朱棣没吭声,神情却是愉悦之极。锦曦这才知道,原来朱棣凤目含情竟是这般缱绻入骨,浑身如沐暖阳春风。他高兴成这样?不会是越想杀人越高兴吧?锦曦一直微笑着想和*图*书。刻意让自己看上也很高兴。
靖江王妃见锦曦眉宇间忧色更重,突笑道:“锦曦啊,你和魏国公从北平回来这几月呆在府中哪儿都没去玩吧?要不,出去走走?你看这冬日暖阳晒得人多舒服,去骑马打猎想必极有乐趣。”
锦曦脸一红,偏过头去,看到燕十七低下了头,她心中一酸,轻声道:“大哥,我们回去吧,表哥和嫂子肯定等久了。”
火狐看了眼锦曦,再看了眼燕十七,一溜烟跑了。
“啊,是火狐!”锦曦惊叹道。
锦曦望着燕十七沉着坚定的步子,瘦削的背影,想起吕家庄初见时他为她牵马的一幕,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两匹马马头相蹭极是亲热,锦曦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尹白衣身上。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的山坡上一只全身红毛的狐狸转着黑漆漆的眼珠望着他们,然而一溜烟往林中钻去。
锦曦笑道:“咱们徐家的人都有个特点,你瞧这眉眼,母亲常说我像小姨,其实眼睛却是更像父亲。”
依然不变的矫健身影,阳光似的笑容,对她温柔贴心。锦曦回想起那时一起偷馒头,凤阳一行十七的相护,不由黯然神伤。
他再不说话,牵着驭剑缓步走出树林。冬阳照在林边,草原上衰草泛黄,要等到下一个春夏,绿意才会再来。
靖江王妃点头同意。两人说笑会儿,锦曦叹了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唤来侍女备好骑马装便要出城一游。
锦曦足不出户,闷得发慌,靖江王妃与朱守谦都算是亲密之人,当即亲热的对王妃说:“我与姐姐还真的很像呢,锦曦为姐姐画幅像可好?”
“可是,你不喜欢他,你不想嫁他!”
锦曦分明感觉到冬天的寒风露出刀锋般的利芒逼近了身。情不自禁微挺了下脊背。
“你不是跟着燕王,怎么来这里了?”锦曦避开了他的问题。
“妹妹烦恼什么呢?”
徐夫人怎么放心得下,便叫徐辉祖与朱守谦带侍卫陪同。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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