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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陆的嘴离卓卡丁的脸很近，说话时口中的热气全都呼到卓卡丁的脖颈上，“我今天很不舒服，可能要你陪我进去了。”

听到徐鹰漫不经心的口气，陆羽淡淡问道：“还救我干什么？”

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我想去方便。”

陆羽没反应。

怕卓陆会看到，卓卡丁贼兮兮的溜到了厨房。

“抹一点蜂蜜，蜂蜜也有助于伤口愈合。”卓卡丁很认真的把蜂蜜抹在面包片上。

卓陆笑着摸了摸卓卡丁的头，“不错了。”

陆羽的延伸终于有了些波动，徐鹰的话过于突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徐鹰却霸道的将陆羽的下巴扭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他说了多少动听的话，哄的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

“你小的时候尿尿，都是我抱着，尿到身上我都没有嫌你。”

“死了你等于少了一个牵制余崇阳的手段。”

陆羽的眼神微微凝滞，再想去看徐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犀利的话依旧在他的耳边久久徘徊，是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卓陆看了看，蛋煎的虽然没有那么漂亮，客队一第一次煎蛋的卓卡丁同学来说，已经相当不易了。卓卡丁很早就起床了，忙乎了两个小时，就为了这两个煎蛋。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陆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徐鹰还是把他救了，和*图*书尽管他又一次背叛了他。这意味着以后的日子里，他都要活在救赎和责难里面，他知道徐鹰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和余崇阳没有可能了。

说完，用刀子切面包，结果发现切不动。

卓陆心头涌起几分感动，卓卡丁这几天在自己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每天都很细心的查阅资料，和医生沟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生怕卓陆的伤口会留下疤痕。

徐鹰推门而入，陆羽就那么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屋顶，神情如同一潭死水。

陆羽移开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哼……”卓卡丁别过脸，“我不能惯着你。”

卓卡丁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这是最后两个蛋，前面还有几十个试验品……”

陆羽点点头，“我昏了多久？”

“呵呵……”徐鹰的表情变得有些轻浮，“还是他把你干得太爽了？”

卓陆不张开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卓卡丁。

旁边的医生端来一碗药，是选取昂贵药材熬成的汤药，对伤口愈合和恢复体力大有裨益。徐鹰一直青睐中药，他总觉得西医的治疗手段太粗糙，而且治标不治本。

没几秒钟，卓陆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劈什么东西。心里担心卓卡丁会弄伤自己，想下床去看看和_图_书，又怕伤了卓卡丁的自尊心。

吃完一块之后，两腮的酸痛感绝对不亚于吃山楂。

卓陆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体，略显艰难的口气，“好吧，我尽力。”

卓陆英俊的脸颊浮现一丝笑意，开口把那块蛋吃了进去，嚼了几口之后，一脸意外的表情，“还不错，就是不够咸，抹点儿酱会好一些。”

有这样的爸爸么？谁小时候会自己尿尿？竟然把这种事情当成理由来邀功。卓卡丁发现卓陆这几天有点儿不正常，貌似越来越……任性了？难道说自己对他太好了，导致他蹬鼻子上脸了么？

卓卡丁故意冒坏，“爸爸，等你老了，牙都掉光了，我天天给你烤面包。”

到了卫生间门口，卓陆不进去，搂在卓卡丁腰间的手也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陆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生活很宁静，很像是进入了天堂，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的林荫小路。所以陆羽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临醒前还是意识到这不是真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天堂呢？

卓陆从自己的方向看过去，卓卡丁的屁股撅着，翘臀就那么大咧咧的展示在自己的面前。偶尔会懂两腿中间的缝隙瞧自己两眼，呵呵笑两声，根本不知道卓陆为什么看他。

陆羽终于被触怒了，一把攥住徐鹰的手企图扳开，却因为https://www.hetushu.com.com身体过虚而是不上力气，呼吸有些费力，脸色越显苍白。

卓卡丁手里的叉子又往前探了探，“怎么不吃？不相信我的水平？”

早饭过后，卓卡丁很认真的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虽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可是能看出他在认真的做。地毯上粘了一小块糖，吸尘器吸不上来，卓卡丁就弯着腰在那里用手弄，动作略显笨拙。

看到陆羽不痛不痒的表情，徐鹰的眸色忽然狠厉起来，他定定的看了陆羽一会儿，毫无预兆的冒出来一句，“非要像个娘们儿一样么？”

说完塞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而后嗯嗯两声，很兴奋的朝卓陆说：“还真的不错呢！”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人家对外貌可挑剔着呢！

卓陆的话还没说完，卓卡丁就冲进了厨房。

小儿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卓陆也不好意思再挑剔了，边吃边问道：“忙了两个小时，就煎了两个蛋么？”

卓卡丁一惊，“你什么时候下床的？”

“醒了？”狭长的眸子里露出复杂的目光，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

陆羽还是没有开口。

卓卡丁运了运气，拿起自己的那一份，举到卓陆的面前，切下一大块，“你看喽，我吃的也是没有咸味的，我都可以吃下去，你怎么就不成呢？”

两分钟过后，卓卡丁面颊泛红的ｍ•hｅtusｈｕ.com•ｃom端进来两块黑乎乎、硬梆梆的东西，还自己给自己解围，“虽然颜色不好看，但是味道应该不错，刚才我打开烤箱，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身体越来越差了，陆羽无比憎恶现在的自己，弱的像个软柿子，一捏就扁。很多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了，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了多久，陆羽感觉自己已经如同一个废物了。

拿起一片面包，光是捏着就知道它的硬度，卓陆第一口没咬下来，第二口才狠狠扯掉，嚼起来绝对有生咬核桃皮的感觉，而且是不停地咬。

卓陆没说话，胳膊围着卓卡丁腰，头微微俯下，下巴倚靠在卓卡丁的肩头。

瞧见卓陆那副挣扎的表情，卓卡丁终究不忍，投降一般的说道：“好啦好啦，我扶着你就是了，哎，操碎了心了……”

“对了！”卓卡丁忽然瞪大眼睛，“我还烤了面包，糟了，可能烤的时间太久了。”

放下药碗，徐鹰冷哼一声，“知道反恐，就证明还有在乎的东西。既然如此，何必再去虚伪的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卓卡丁擦着汗，这面包是怎么烤的？怎么能硬成这样？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卓卡丁直起身，感觉腰上有些酸痛。刚要用手捶，忽然感觉有人已经开始帮自己按摩了。

“非要嘴对嘴喂你喝么？”徐鹰的口气里听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陆羽笑道，ｈtｔｐs://m•hｅtusｈｕ.ｃｏｍ.cｏｍ“那我是要好好活着。”

“吃吧。”卓卡丁端上来两个小盘子，每个盘子上一个煎蛋。

“不久，五天而已。”

卓卡丁用刀子切下来一小块，再用叉子叉好，递到卓陆嘴边，“尝尝。”

徐鹰轻轻搅动两下，勺子递到陆羽的嘴边，“喝下去。”

陆羽僵了一会儿，还是张开嘴喝了下去，很难喝，就像他现在的处境，难堪又难熬。

卓陆故意把卓卡丁的手朝外推了推，“总要加点儿别的调料吧？”

所以在余崇阳的子弹射到身体里的那一刹那，陆羽是感激他的，感谢他把痛苦扼杀在摇篮里，感谢他给了自己一个补偿的机会，从此两清了。

卓卡丁立刻竖起眉毛，“抹什么抹？！有伤不可以吃盐的，就这么吃。”说完又切了一大块递到卓陆嘴边，“快吃了，真不让我省心。”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依旧是刚才那般口气，“难道不是么？只有女人喜欢听好话，你问我为什么就你，你心里真的不清楚么？”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了？进门就是马桶，我在门口等你。”

“你没有定时么？”

卓卡丁一副大男人的派头，“走，我扶着你去。”

没有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看不到生活的方向，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卓卡丁一听脸就红了，“没几步啦，稍稍忍一下就过去了。”

“把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