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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呢？

来到这里已经第五天了，所有的新鲜感消失之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折磨。这种折磨均来自一个人，那就是卓陆。卓卡丁一直觉得自己很成熟，对待感情也是如此，他从不把感情生活当成自己的全部，他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执着……

无数多的问题缠绕在卓陆的心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睡在公司的原因。如若眼前就有一块大屏幕，他会无时无刻地盯着卓卡丁一举一动。生怕他饿着、渴着、冻着、累着……哪怕看到他一个人躺在帐篷里，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轮到自己挨打的时候，徐燃感觉徐教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大概本想刁难卓卡丁没能如愿，现在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徐燃感觉棍子抡到自己的身上，和按摩没什么区别，他又看了徐教官一眼，徐教官把脸转了过去。

晚上，卓卡丁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他侧躺在枕头上，把手机放在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话，爸爸，我好累……

徐燃也跟着傻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面露惊色，我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他这么晚去徐燃的帐篷干什么？如果是正常的巡视，应该看一眼就出来了才对，可卓卡丁的头一直伸在外面，根本没看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所以他在徐燃的帐篷里最少待了一个小时。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卓陆和*图*书起身朝外面走去，高大幽冷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卓陆此时在家里，对面就是墙壁，他在孤单地喝着酒。酒香浓郁，好像卓卡丁酣眠时吐出的气息，待到稍稍有些醉意，便可以想象卓卡丁就在身边。温热的面颊贴在脸侧，两条纤细的胳膊圈着自己，偶尔飘出来的呓语，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怀中。

“爸爸，你说几句话，或者给我读些东西，我想睡觉了。”

我不能挨打，我不能挨打，我不能受伤……卓卡丁一边念经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眼前的卓卡丁，只留下半截身子在帐篷，剩下的半截身子已经钻出了帐篷。但不是因为睡觉不老实，而是根本没有睡着。卓陆把目光对准卓卡丁的脸时，卓卡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有些呆滞。

吃着吃着，卓卡丁忽然想起半夜里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开口问道：“燃燃，昨天你是和谁一起睡的？”

徐燃顺着卓卡丁视线朝徐教官看了两眼，鞋拔子脸、癞蛤蟆眼、酒糟鼻子、血盆大口……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黄牙，还真是极品。也就只有在看到他的刹那，徐燃才庆幸钻进帐篷里的人是侯廷。

午夜的街道如此安静，卓陆深邃的双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孤冷。

卓卡丁也学着徐燃的样子，把馒头浸入汤里，然后再拿出来吃，果然软了很多。“就这样吃，刚才和你学的，呵呵……”

眼瞧着ｈttps://ｗww•ｈeｔｕshｕ.coｍ.cｏｍ没几个人留在这里了，徐燃忽然放慢了动作，故意等卓卡丁收拾好之后，走在了他的后面。卓卡丁回看了徐燃一眼，徐燃朝他笑笑，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

卓卡丁把头贴在地面上，仔细听着旁边的动静，感觉里面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两个人的对话。而且时断时续，不是正常的交谈，倒像是压抑的吵架声。

卓卡丁把帐篷的帘子掀开，路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呆呆地看着寂静的夜空。

心虚了么？受到侯廷的指示，不能对自己下狠手？徐燃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侯廷的影子，也就没再计较，默默地走回了队伍里。

“最后五个人要受罚！”

不料卓卡丁只是小声地朝徐燃提醒道，“你以后睡觉的时候警觉一点儿，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你看那个徐教官，他总是盯着你看，我怀疑昨晚上就是他。”

他没那么快入睡，即使闭上眼睛，仍旧可以看到无穷多的场景。卓卡丁把被子踹开了，卓卡丁翻身被一个小石子铬到了，卓卡丁的手摸到潮湿的被子，微微蹙起的眉毛，卓卡丁中途起夜，却不敢走出帐篷……

没有卓卡丁的日子，永远比卓陆想象中的难熬。

手机就攥在他的手里，他一会儿放在耳边听听，一会儿又放下，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始终都没有说出口。平日里霸道神气的小脸此刻没有半点儿生气，越发显得可怜兮兮。和*图*书

尽管，卓卡丁的呼吸还飘在卓陆的耳边，他仍旧难以安眠。

卓陆随便翻开旁边的一本英文杂志，挑选了一篇文章，枯燥乏味，但无疑是催眠的良药。没一会儿，卓陆就听到了手机里的呼吸声，均匀舒缓，好像卓卡丁就躺在自己的身旁。卓陆微微扬起脖子，最后一口红酒灌入喉咙，香气弥漫，却也有淡淡的苦涩。

卓卡丁刚想从帐篷里爬出来一探究竟，忽然看到徐燃的帐篷帘子被拉开了。卓卡丁的头下意识地往回缩，瞥见一个人影从帐篷里钻出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凭着这么多年对徐燃的了解，卓卡丁断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徐燃，徐燃一定还在帐篷里。

吃早饭的时候，卓卡丁左手一个干馒头，右手一碗野菜汤，正在犹豫从哪边开始。抬起头看看徐燃，他已经开始吃了，先把馒头蘸进菜汤里，等馒头软了之后，再放到嘴里咬着吃。而且一边吃一边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半夜里我醒过来，看到有人从你的帐篷里走出来。”

半夜，卓卡丁做了一个梦，梦到卓陆牵着一个男孩的手放风筝，那个男孩的脸如此陌生。卓卡丁拼命去追那两个身影，可脚上像是被栓了两道绳子，怎么都迈不开步子。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正在难受的时候，梦醒了。

卓卡丁忽然凑到徐燃的面前，吓得徐燃一激灵。

徐燃朝卓卡丁大眼瞪小眼，“什么啊？”

卓陆狠狠地心疼了一把，他恨和*图*书不得就把卓卡丁从屏幕里拉出来，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卓卡丁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令卓陆的心一阵阵抽痛，他一定是后悔了，一定不愿意待在那里了，又碍于面子，不敢和自己说出来，怕自己会笑话他……

现在发现，都是狗屁！

卓卡丁摸了摸枕边，空无一人，猛地惊醒，坐起身，周围一片漆黑。

他只有一个爸爸，一个爱人，没有了这个，所有的东西都没意义了。他好想对着手机里大吼一声，爸爸，你把我接回去吧，我好想你，想得头发都白了。

刚想去徐燃的帐篷一探究竟，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卓卡丁的眼睛贼溜溜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看不得了，又看到那张令他作呕的面孔，瞬间什么兴致都没了，赶紧钻回帐篷里继续装睡。

手机还亮着，卓卡丁拿到耳边，仔细地听了听，听不到对面的任何动静。心里头空空的，卓卡丁又把手机放下了，呆呆地坐在帐篷里，再也没了任何睡意。

难带徐燃半夜会说梦话么？

怎么回事？

徐燃差点儿没把手里的半个馒头直接吞下去，看到卓卡丁质问的眼神，徐燃赶紧喝了一口汤移开视线，“当然自己一个人睡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有一个帐篷么？没必要合睡啊！”

“你很聪明啊，燃燃。”卓卡丁夸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哨声响起，卓卡丁迷迷糊糊地刚睡了没一会儿，翻了一个身，对着空气说了声“不起”，而后扁扁嘴继续睡。

半夜hｅｔｕshｕ•ｃｏm•coｍ，卓陆在外面吹了一会儿海风，踱步进屋，幽冷的眸子里浮现几丝忧虑之色。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如同午夜的墓地。卓陆的心揪成一团，静静地走出了别墅，开车去了公司。

卓卡丁对着夜空轻轻叹了一口气，隐隐间听到旁边的帐篷里传来一些动静。卓卡丁侧过头，朝徐燃的帐篷瞧去，那个动静又消失了，本以为是幻觉，结果脑袋刚转过去，里面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徐燃后面还有四个，加上他一共五个，这是徐燃第二次挨打。相比卓卡丁，他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其他人都已经被打的没感觉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屏幕的影像在自己的面前逐渐清晰，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他太想念卓卡丁了，就好像溺水的人对着空气的贪恋。明知道张开嘴是死路一条，却仍旧要把水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

两分钟之后，卓卡丁鲤鱼打挺一般地弹起来，赶紧抓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然后钻出帐篷，手脚麻利地收帐篷，再一瞧旁边的徐燃，帐篷已经收好了，就等着提过去了。还有速度更快的两个男生，已经过去排队了，卓卡丁禁不住有些发慌。

“怎么可能？……”徐燃干笑了两声，“你肯定是看错了，或者是做梦呢。”

卓卡丁抓了一把草扔到脚底，又抓了一把草扔到脚底，直到把周围的那些草都拔得差不多了，心情也没有好一点儿，反而越来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