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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若水

作者:柴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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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42章

上卷

第42章

我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高兴地说道:“哎,在外面和天路一起玩吧,一会儿我叫你们吃饭。”
“不是……”边若水要插话,我在底下攥住了他的手,边若水喃喃地说道:“是我自己不愿意念了。”
“他又不是大姑娘,还不好意思吃。我们在学校一块吃饭都是各吃各的,习惯了。”
我在客厅坐着冷汗直流,我妈爆料的欲望太强烈了。再这么说下去,我小时候尿床,吃草的事都得给我兜出去。我赶紧放下遥控器混进厨房,在门口嘿嘿乐着说道:“说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
“不了……”边若水有些为难地说:“我妈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阿姨,改天有时间我来看你。”
果真上当了,到了家你就回不来了。我假装思索了一阵,说道:“那好吧,你晚上就去我家吃顿晚饭。”
边若水手里的筷子停住了,我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我吸了一口气说道:“爸,我和您直说了吧,他学习特别好,就是没有条件。”
我妈听到那个“求”字就要走,被我一把拉住,我着急地对她说:“妈,我今天和他说了半天,他就是不肯来咱家住。他老是觉得他妈应该在他租的那个屋子里,就是没回来。其实他心里都明白,一个孩子这么对自己的妈妈,您听到这一切难道都不动容么?”
我妈没听我说话,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又凑到我身前说道:“这孩子看着也没什么病啊!”
我的筷子在中间停了,我妈也有些不自然,边若水倒是大大方方地说道:“以前是沙河县的,现在搬了。”
我妈瞪了我www•hetushu.com•com一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事都不懂,哪有让人家到咱家干活的道理。”
“阿姨又不知道我,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人就乐意呢?你别骗我了,也别给阿姨找麻烦了。”
“真的?”边若水有些兴奋地看着我问道。
“妈!”我叫了一声。
“是!”我妈也夸奖道:“勤快着呢,这孩子到谁家,谁家的家长都得喜欢,咱家天路我都不敢让他出去。”
说完,我妈拍着边若水的肩膀走了进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边若水还是在我妈后面跟了进去。我以为马上会看到他出来,没想到他还真在里面呆住了。坐在客厅看电视,换了好几个台都没看见好的,就听见那屋传来的我妈的赞叹声。
我妈赶紧说道:“哎呦,哪用的着你啊?你就在外面和天路一起玩吧,饭马上就好了。”
我一下子泄了气,先找了旁边一块木头桩子坐着。这个人脑子好用的时候比谁转的都快,脑子不好用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根筋。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通常什么事求人就是三句话,超过了还不给你这个脸了。但是一看到他站在我面前那愣愣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这样半途而废。
边若水接口道:“阿姨,我帮你打下手吧,我什么都会的。”
我爸笑了笑,对我妈说道:“这孩子一看就老实。”
“这菜切的,比我切的都好。我们家天路啥都不会,拿刀手就哆嗦…”
“别啊!你别说得那么直白,你说我不是不愿意,是因为有不便之处。”
我妈一听这话赶忙回道:“别回去了,都这么晚了,先在这住https://www.hetushu.com.com一宿吧,反正也有屋子。”
我一惊,拉住我妈想说算了,真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一些刺|激边若水的话,毕竟大人和孩子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妈回攥了我的手一下,然后在我忐忑的目光之下很从容地拉着边若水去了她的卧室,然后门碰地一声就关上了。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道:“还真是怪可怜的。”
“妈,您就让他去吧,我和他没啥好玩的。”
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把攥住我妈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妈,求你一件事。”
我爸“哦”了一声,边若水看到我爸,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说到半截我有才意识到这话不该说,边若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没有和我计较。看着菜都上齐了,我拍了拍边若水的肩膀说道:“去吃饭吧。”
边若水大松一口气的感觉,我们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看天色不早了,我就嘟哝着该回家了。边若水又进了屋子不知道是拿东西还是干什么,我也懒得跟进去,我恨不得早点儿离开这个屋子,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老是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边若水点点头,也帮我妈夹了点菜,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还挺带劲儿。我爸晚上喜欢喝酒,一般喝到半截话就开始多了起来。我爸看着边若水笑笑地问道:“你是哪的人啊?”
四个人围成一桌,我们就随便聊着,我吃饭比较快,基本上是狼吞虎咽,边若水吃饭比较秀气。吃到半截我妈就打我筷子一下,说道:“咋都不知道给你同学夹菜?”
我妈比我们回家要早,我拧开钥匙进门,厨房www.hetushu.com.com都已经传来叮叮当当的切菜声。我低头一看,多了一双新拖鞋,我妈果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了。我一笑,和边若水一起换了鞋进了屋。
半路上边若水非要买一些东西回家带给我妈,我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顺着他的意还是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提着这些东西回家,我老是感觉别扭,就好像嫁出去的闺女回家瞧娘一样,再看一眼边若水,人家走得理所当然的。
我刚要说废话,一想起是我妈,才无奈地说道:“妈,只要没有人和他提他们家的事,他就和正常人一样,就怕他一回到他租的那个房子里……”
我哼哼两声,朝着他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叫你来你还不来,那个破房子有什么……”
我妈看了边若水一眼,边若水也在不远处回头朝我妈笑。我妈缓缓地说道:“怎么会不动容,这孩子是真不容易。不过天路,我咋觉得这事应该打动不了你吧?你从小心肠就硬,人家小孩都给要饭的钱,你看都不看一眼。”
我又僵住了,我妈又踩了我爸一下,我爸这次急了,朝着我妈大声说道:“咋还啥都不让问了呢?”
我妈瞪了我一眼,看着边若水说道:“别客气,该吃什么吃什么。”
我妈看到我很不耐烦的样子,一边挥手一边说:“去去去,不干活别瞎捣乱。”
吃过饭,边若水又去抢着洗碗,我妈拗不过他,怕拒绝了边若水会乱想。看着我在门口无所事事,我妈朝我走了过来小声说道:“还真是男孩子,我开始还怕你蒙我呢。”
“你都不去了,你还管我怎么说!”
边若水没吱声,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对他www.hetushu.com.com说:“不去就不去吧,我和我妈说一声,说你不乐意去。”
我妈从厨房走出来,边若水看到我妈,很腼腆的笑了一下说道:“阿姨好,我是边若水。”
“不去!”边若水很直爽地答道。
我一下子噎住了,嘴唇抖了抖,朝我妈说道:“那是我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是骗钱的。”
边若水一听着急了,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道:“我一会儿跟你过去一趟,我要亲自和阿姨说。”
“谁说我妈不认识你?我天天嘴上挂着你,我妈早就盼着你去我家玩了。”
“那还挺远啊!”我爸抿了一小口的酒,又问道:“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我说啥你都不肯去呗?”我抬起头问他。
我爸大概是没有听到边若水后面的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又从自己旁边夹了一点儿肉,朝边若水的碗里送去。剩下的时间我们我们就聊一些琐碎的事情,基本上主线就是我小时候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边若水似乎特别喜欢听这个,每次我妈一说他就满脸兴趣地听着,接下来的饭吃得还算轻松,我很快就吃完了,刚撂下了筷子就看到边若水侧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依照他的性格可能会不好意思吃下去,我又拿起了筷子,没事挑着菜叶吃,一直陪到他吃饱。
“妈,您想象力真丰富。”我朝我妈竖起大拇指。
“你过来。”我一把拉过边若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恳切一点儿,“我和我妈说我一个人生活没有意思,我妈特别乐意你过来,我妈早看我不顺眼了,你过去住我妈肯定特别高兴。”
我妈这次使劲踩了我爸的脚一下,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我妈朝我爸和*图*书使眼色,边若水低头假装看不到。我爸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低头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我爸又看了边若水一眼说道:“那你学习肯定比天路好吧?一看你就知道肯定踏实。”
边若水也看了我一眼,笑得特别高兴,好长时间没看到他笑得这么高兴了。他在我妈旁边灵活地打着下手,时不时朝我妈看两眼,那眼神又让我迫不得已想起一些事情。算了,我认了,爱聊什么聊什么吧,只要高兴就好。
我妈哼了一声,显然很看不起我。边若水擦擦手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最后把视线定在我妈身上说道:“阿姨,我该回去了,不早了。”
“我听说那会儿你们一块念书你没少帮助他,我们家天路一点儿都不傻,就是太贪玩了,到家都没见他碰过笔,老告诉我没留…”
我满脸的僵硬表情,我爸和我妈就喜欢在外人面前损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抱着怎样一种心理。边若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又一步一步挪到我身边说道:“叔叔阿姨真的很热情,真羡慕你。”
“废话,我能骗你么!”我琢磨着有点儿底了,就问道:“咋样?去不去?”
饭做好的时候我爸正好回来,看到边若水在我家正端着菜往厨房走,有些纳闷,我凑过去和我爸说:“这是我同学,我妈还没和您说吧,待会儿让我妈和您说。”
我妈没有我的心理素质好,一听这话显然抖了一下,边若水的目光闪躲着,最后定在我身上。他希望我能帮他推辞一下,他不太好意思。我视而不见,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在那里站着。我妈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边若水的手说:“来,我们去那屋,阿姨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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