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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寇忱把水放到一边，抓着衣服下摆随便扯了两下，然后问了一句，“一会儿还这么打吗？他们会不会换人？”

霍然大概是这会儿才被尖叫声给震回神了，瞪着他骂了一句：“滚！”

但没想到已经算是强队的理1一开始就是被压制的状态，观众们顿时来了劲。

“怎么了？”江磊莫名其妙地问。

他说不清。

“还行。”霍然离开了球场就温和了不少。

高杰带着球慢慢往前，寇忱没跟着他们的节奏，直接迎过去往高杰手底下一抄，高杰虽然士气低落，但技术还是在的，迅速把球往身后一带。

只是落地不够太完美，寇忱落地的时候差不多是垫着马郝下来的。

霍然这才注意到拿过来的水是两个牌子, 他和寇忱现在拿的是两瓶红色瓶盖的，他看了寇忱一眼。

这个球基本没有难度，理1放弃了最后的挣扎，霍然面对空荡荡的篮下，从容地起跳，把球轻轻一托，球进了篮筐。

当然，享受的肯定不是伍晓晨她们这些女生的目光……

寇忱队服领子有点儿歪了，他强迫症发作不能忍，非常想伸手去给他扯一下，但旁边所有的观众都往这边看着，还有人在冲他们喊战术出主意，他实在不好意思伸这个手。

“是。”霍然应了一声。

“好球——”四周的观众都喊了起来。

“……行了。”霍然松了口气。

霍然连进两个三分之后理1又叫了暂停，但士气这种东西，下去了就很难再起来，这也是寇忱让马郝进了球，霍然会骂他的原因。

飞起来之后，他把手里的球一抛。

“要摆造型吗？”江磊马上问。

旁边女生笑着喊了起来：“霍然！盘他！盘他！”

霍然是靠着椅子坐的，右脚没有受力，所以很轻松地被他踢得滑出去了一小段，正想问寇忱抽什么疯的时候，寇忱已经把自己的左腿也伸了出去，跟他并在一起。

“我们刚才打得还不错吧？”魏超仁问。

“没有黑马，”徐知凡说，“现在领先的都是之前我们认为的强队，这场比分得尽量拉大，要不就没机会争第一了。”

“我打完全场也不会累，只要霍队长别老骂我。”寇忱说。

“直接上篮！”霍然喊了一声。

“出错了骂我！”寇忱指着霍然，“进球了不表扬！你htｔps://ｍ•ｈeｔｕshu.ｃom.ｃom怎么当的队长啊！”

这差不多是全场最后一个进球机会，啦啦队们全都蹦着高大喊着，观众也都站了起来，霍然甚至听到了金属看台被人用脚踩出了当当当的加油声。

霍然这回没有大劈叉，直接往高杰身后一掠，拿走了球。

“醒了。”寇忱说。

霍然慢慢地喝着水，偏头往理1那边看，下半场他们估计是要换人，两个壮些的男生脱了外套在做准备活动。

有倒戈给文1加油的，有继续给理科打气站场边各种喊战术喊走位的, 啦啦队们也已经完全乱套了，只顾着一块儿尖叫和胡乱抡着手里的东西。

马郝接了传球准备投篮的时候，寇忱就知道自己大概不光是要挨骂，怕是要挨打了。

“我也就是不想骂，”霍然说，“如果不控制，你们每一个动作我都能骂十分钟的……不过打得也挺好了，要打得不好，能压得理1现在是个蛋吗。”

霍然也有点儿茫然。

“回防！”寇忱冲着他喊。

往前冲了两步之后马郝出现在了他前方，他的腿猛一蹬地，在马郝站稳之前起跳，感觉自己腾空的高度是有生以来最牛的一次，马郝的脸似乎撞在了他肚子上，感觉再起来一点儿他和马郝之间就会有不堪入目的场景出现。

“我操？”寇忱愣了愣，但还是很快就扯了扯衣领，“这样行了吗？”

罗飞玉发球，寇忱接了球就往前场冲了过去，理1田径队员想防他，跟他刚碰上就被他一肩膀直接撞开了。

寇忱正仰着脖子喝水，边喝边冲他笑了笑。

“没怎么。”唐维笑着说完, 几个女生就跑开了。

寇忱看了霍然一眼，他俩第一次起冲突就是因为霍然骂了他们班不知道谁一句傻逼，正好在寇忱旁边。

好容易拿了两分，却又立刻被追回了11分之差，理1的气势顿时比之前更旺了，一个个都憋着气，冲起来特别猛。

寇忱没说话，只是突然伸腿，在霍然右脚跟上踢了一脚。

霍然没说话，寇忱这个动作一下把女生的目光都扯过来了，他甚至能看到几个正举着手机录视频的女生都伸手在屏幕上扒拉，明显是在放大画面。

“累吗？”许川问，“要换人要暂停的话给知凡打手势，他去叫ｍ•ｈｅｔｕshｕ•ｃoｍ.ｃｏm。”

“嗯，”霍然点点头，“现在状态都不错。”

球落进了篮筐。

理1的人已经全部压到前场，高杰带着球从中线直接切进了三分线。

“不能让他们气势起来你明白吗？”霍然说。

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到后来只要球在他手上，就敢闭眼儿往篮板上砸。

“嗯。”寇忱也应了一声，又问伍晓晨，“全身入镜吗？”

带着球往篮下冲过去的时候他连旁边的欢呼加油声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只有呼呼的风声。

有一点点尴尬，但更多的是悄悄的享受。

“醒了没！”霍然瞪着他。

“我……”寇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儿他也很郁闷。

“哎哟，你要求真他妈高啊，”寇忱从他身后把胳膊往前一搭，抱着他肩靠在了他背后，“衣服歪了都要管，我一会上去一个球，就又歪了。”

“松开！”霍然一边往场上走一边扯了扯他的胳膊，刚这一嗓子，耳朵差点儿让他震聋了，火势也让他震没了。

“明白了。”寇忱说。

霍然一个底线高难度进球之后，比分到了11, 理1一球未进。

“下半场他们海拔上去了，篮下注意点儿。”霍然说。

“再他妈睡着了我弄死你！”霍然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指了指他。

尤其寇忱。

霍然估计他们也得叫暂停了, 现在文1全员狂野，如果不用一个暂停来冷却一下, 他们后面就真的不好打了。

“平什么常心！”霍然说，“平常心你打个屁的比赛，比赛就得有胜负心！你平常心你一会儿坐观众席加油去！”

大家很快就心机满满地各自站好，主力五个坐在中间，有的喝水有的发呆，有的顶着毛巾还要把脸露出来，替补们也散开在四周，或者或站或靠，有的披着外套有的直接露出队服。

“你有个屁的发型？”霍然又揉了好几下才松了手。

“现在不会换，他们几个人没出什么错，体力也没问题，”霍然看着几个队员，“我们也没什么可变动的，还按刚才的节奏打就行。”

“没骂你傻逼就不错了。”江磊说。

“怎么了啊？”江磊举着瓶子，“我现在不敢喝了！是不是有毒啊？”

“没事儿，”马郝看了他一眼，“你打鸡血了啊？这么猛。”

“你他妈睡着了？”霍然连一秒都和图书没用就怼到了寇忱脸跟前儿，鼻尖都差不多要戳到他脸上了。

这会儿汗是出了点儿，但不怎么渴, 不过他们还是都接过了水，叫了暂停就得把这套做全了，要有仪式感。

看来霍然这个习惯还真是打什么比赛都保持着。

“你稍微也稳着点儿行不行！”霍然不得不提醒他。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霍然突然往前，脑门儿在他脑门上狠狠磕了一下。

霍然接了水刚要拧开, 唐维突然又伸手过来把他手里的水拿走跟江磊的换了一瓶。

“我操，”罗飞玉在旁边笑出了声，“我眉毛淡是淡点儿，也不至于需要别人送吧！”

“我操，”魏超仁笑了起来，“我他妈还好不是校队的，我这场挨多少回骂了啊。”

“喝酒了。”寇忱挑了挑眉毛，又往霍然那边看了过去。

“我们这场能赢已经很爽了。”魏超仁说，“平常心吧。”

“没事儿吧？”他拍了拍马郝的胳膊。

江磊带球的时候甚至直接被撞出了边线。

“快，老袁让我记着拍几张比赛中休息的，带着汗水啊气喘吁吁啊，”伍晓晨跑过来，蹲在了他们面前，举着手机，“青春年少的……”

“不用，自然状态吧。”伍晓晨说。

伍晓晨和几个女生扑过来递了水和毛巾。

理1几个人特别是校篮的那俩，面对霍然时的那种紧张和压迫感，连寇忱都能感觉得到。

理1换人之后也没太能改变之前被压着打的局面。

因为他慢了半拍，防守上漏了人，马郝找到了机会。

下半场开场，文1没有换人，他们几个人的状态都还不错，不出意外打完全场不是问题。

文1这会儿全员猛虎下山，无论是传球还是上篮，动作都全是自信。

霍然没动，迅速地看伍晓晨那边看了一眼。

“……刚那个球进得漂亮。”霍然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进攻都很完美。”

球打得爽了时间都纷飞着走。

理1的啦啦队顿时掀起狂潮，连唱带蹦的。

理1叫了暂停。

他倒不是故意要这么干，其实就还是有点儿紧张。

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衣服扯一下。”

“晚了，”寇忱边跑边说，“我已经炸开花了，现在正在空中纷飞呢，我稳个屁啊稳！”

徐知凡站在场边，他们一过来, 就笑着说了一句：“赢定了。”

寇忱和-图-书抱着霍然往场内走的时候能听到后面夹在加油声里的笑声和喊声，都是冲着他这个动作来的。

那到底是他妈在享受什么呢？

“霍然——霍然——”

“干嘛！”霍然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声，“眉毛不想要就送给罗非鱼吧！”

“是的，我都框进去啦。”伍晓晨说。

霍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你大爷啊！”寇忱骂，“我发型！我发型！”

霍然就像个充电桩，会劈叉的那种。

他们赢理1已经没有悬念，唯一要做的就是拉大比分。

霍然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

“嗯。”寇忱挑了挑眉毛，“交给我了。”

霍然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只还有不到一分钟了。

霍然往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防死马郝。”

“还是突出一下重点吧，”许川说，“我们替补的站后面旁边，他们几个主力在中间，挑个看上去特别不经意的站姿，其实又心机满满……”

不过狂野之下他还是个有理智的人，冲到篮下之后他停住了球。

扯这两下完全没有改变他衣领歪着的状态，只是他突然换了话题，霍然也不好再说下去，会显得自己特别有病。

看来暂停这一小会儿他们班是重整士气了。

“喝你的，”徐知凡说，“估计是正好就拿了两瓶红盖儿的过来，别的都是白色的。”

几个人都点头。

寇忱不介意霍然骂他，但他介意丢面子。

不过挨着霍然就能平静，场上打着比赛的时候，霍然开口，哪怕是骂人，他也马上能集中精神，斗志昂扬。

接着哨声响起。

至于霍然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感受，很明显，因为他实力太强。

文1开场的势气就很足, 没几分钟就把观众点燃了, 很多人都在等着理1把文科最后一颗种子灭掉, 特别是这颗种子还是因为抽了空签才到了第二轮的。

两根皮尺脚链。

非常暴躁威严凶狠的语气。

以前他无论什么比赛，参加得都很少，现在所有人的喊声，加油声，尖叫声，掌声，口哨声全是冲他们几个来的，他哪怕平时什么都不在乎，也还是紧张了，毕竟是比赛，有输赢在，他还说了要给霍然长脸。

盯着霍然充了几秒钟电，霍然突然消失在了他视野里，紧跟着就听到了霍然的一声暴喝：“寇忱你要是不想动就他妈给老子下场！”

“稳和-图-书了，”江磊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头上顶着一块毛巾，“另外几场怎么样？”

理1开始拖时间，就算赢不了，也尽量减少他们进球的机会。

围成一圈的几个人一块儿喊了一声：“加油！”

“MUA！”寇忱给他回了一个飞吻。

就在耳根要被烧着的瞬间，裁判的哨子及时响起，他赶紧说了一句：“上场，保持刚才的节奏。”

霍然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裁判没有吹哨，他继续往前冲。

寇忱还挂在霍然肩上，在他耳朵旁边跟着喊：“加油！”

寇忱赶紧动起来，看都没看，直接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先紧跑了几步，才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

霍然这会儿心情很好，平时这话他肯定装听不见，但现在却犹豫了一下，瞪了寇忱几秒钟，扑上去对着他脑袋狠狠地就是一通揉。

文1的人全从看台上跳了下来。

有点儿忍不住想笑。

“嗯，他们班发球吗？”寇忱应了一声，不过没有松手，就那么从背后抱着他俩人一块儿晃到快中线了裁判都看过来了，他才把胳膊收了回来。

“赢了！”寇忱非常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搂住了霍然，在他脑门儿上用力亲了一口，又搂着他在他背上一通狂搓。

霍然也笑了笑，转开了目光。

球进了。

如果因为自己丢了别人的面子，丢了文1的面子，就更让他不能忍了。

寇忱在三分和三步之间选择了稳妥的三步。

“你把你衣领扯正了！”霍然转头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我怕我强迫症好不了一会儿上场都发挥不正常。”

伍晓晨一脸严肃地举着手机，拼命咬着嘴唇，估计一松劲，她就要在尖叫里放声狂笑了。

“明白，”伍晓晨点头，“我们女生拍照都这样。”

他又挑了挑眉毛。

顿时他就感觉寇忱身体的温度从背上肩上烧了过来。

寇忱从马郝身侧跃起，这一跃是拼了全力的，他都能数清马郝头顶有两个旋了……但还是晚了那么一点儿，马郝球已经出手，他一胳膊过去抡了个空。

场边的女生尖叫分贝瞬间从刚才的丢分静音飙出了两个八度的高音。

“滚啊！”霍然推开他，在他头上搓了一把。

但文1始终节奏没乱，连霍然骂人的节奏都没乱，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把比分拉到了15分。

霍然还是看着他，于是他继续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