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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卓妍：“8月3日晚上，我和廖永红下班以后，去了南山××酒吧，那阵儿，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是为了陪我散心，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都有些醉意，后来，我前夫来找我，我就跟他走了！”

“本来就老觉得我跟犯人似的，还让我坐警车，你是不就差拿把手铐给我铐上了？”许卓妍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也并没有移开脚步。

“好！”审判长：“双方就证人开始询问！”

许卓妍明白了，原来他们已经认定了廖永红以水漾为幌子，仍旧私下进行色情交易。

许卓妍扭过头，一脸不高兴：“我都不想理你，骗子！”说完拎着包就走了。

警官甲：“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切地知道她曾经的犯罪事实和具体情节？只是隐约地从她给你讲述的故事中感觉出来的？”

这时候李清海才走过来，盯着许卓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那一天，许卓妍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穿上一身“水漾”普通导购的工作服，白色的衬衫，紫色的小洋装套服。

许卓妍举起手里的卷宗：“我也有证物要提交！”

“至于那二百万，你们不是已经查账了吗？那是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时，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跟林启凡暂时提前预支的货款，如果你们查得仔细的话，我们在几个月以后，这笔钱又给海王打了回去，请问：这算交易吗？”

廖永红的案子是在今天审理的。

许卓妍：“有一次在我遇到情感困扰的时候，她为了劝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虽然没明确的说明，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故事中那个命运多劫、曾经误入歧途，又重新振作，自强不息的主角！”

辩方律师：“没有！”

审判长看完以后，对许卓妍说：“今年2月，水漾化妆品公司有一笔二百万资金的入账，是海王公司的转账支票，对此事，你怎么解释？”

控方有李清海还有两名男警官，其中一人回答：“没有！”

两个人走到楼m.hetushu.com.com下，看到一辆等候在那里的“悍马”，在许卓妍诧异的目光中，一个胖胖的帅小伙从里面走了出来，拎着热腾腾的早点，走到陈晓颖面前，他说：“我陪你们去！”

“晕，那我是什么呀？”许卓妍终于跟着他上了警车。

警官甲：“你为什么离婚？你的老公，噢不，是前夫，是深圳举足轻重的医药连锁公司的老总，是什么使你们这么草率的结束这段只有三个多月的婚姻！”

审判长示意法警将许卓妍手中的卷宗呈上。

先是控方警官甲：“许卓妍，廖永红在1996年至1999年之间，组织、容留妇女卖淫的事实你是否知道？”

许卓妍说：“你们手中的资料里有廖永红在最近的5年里，为希望工程、为青海失学儿童汇款的凭证，也有被她资助的孩子的来信和成绩单。

许卓妍停顿片刻，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我们设想一下，如果她把这个孩子丢给医院，丢给福利部门，她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更好一点儿的生活方式？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自己扛着。正因为她知道一个母亲的艰难，所以才会把挣来的钱除了用在儿子以外，全部都用在了助学的公益事业上。这样还不够吗？判她十年、二十年，能够弥补什么呢？但是让她在外面，她会用自己创造的财富一直在赎罪，这还不够吗？”

警官甲：“此前是否认识，此后是否发现廖永红有无不法行为？”

“去哪儿？我送你！”

许卓妍有些意外：“真的吗？彭大姐，我还以为自己太冲动了，一直七上八下的，怕帮了倒忙，紧张得不行！”

他就是“8分钟闪约”里的程建功。他笑了：“你昨天不是说害怕吗，说自己没去过法院，没出过庭吗？”

许卓妍：“知道！”

审判长看完以后，又分别拿给控辩双方看。

李清海笑了：“行了，上车吧，坐警车也不都是坏人，还有警察叔叔！”和*图*书

在法院大楼外面，挡在许卓妍身前。

“好！”彭律师与陈晓颖和程建功跟许卓妍打了招呼先走了。

“真的？”许卓妍笑了：“我不行，我太冲动了！”

是的，她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许卓妍又说：“您问来问去，不就是想说，我跟林启凡的婚姻，是一桩交易，而渔利者是廖永红吗？”

辩方律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她拍了拍许卓妍的脸：“不错，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我都觉得自己准备的辩护词没有用武之地了！”

李清海点了点头。

警官甲将桌上的一撂资料递给书记员，书记员又把它们呈给审判长。

控辩双方一起走了出来。

仿佛一株幼苗，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变成了茁壮的有着浓密枝叶的树木，陈晓颖变漂亮了。

许卓妍没有回答，因为她无从回答，她知道，如果全盘托出的话，只会让人更加猜测，这是一桩目的婚姻，而媒介就是廖永红。

警官甲：“你怎么知道的？”

许卓妍指了指边上的警车：“让我坐警车？”

“她是一个曾经走错路的女人，但是她同样是一个可敬的女人。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6岁男孩儿的照片，那是她的儿子，脑瘫。这是什么概念呢？孩子的身体会像正常人一样，随着年龄而长大，但是他的智力永远不会长，永远不会开口叫她一声妈妈，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孩子，她被丈夫抛弃了，不得不从事你们眼中所谓卑贱的行业，因为她需要大量的钱，去为这个孩子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复健做着不懈的努力。”

警官甲瞪着她：“我没说过！”

“哦！”李清海把手里的资料往同事怀里一扔，立即追了出来。

陈晓颖有些羞涩，看了一眼许卓妍，又瞪着那个他：“谁叫你来的？”

“警车怎么了？”李清海有些莫名其妙。

“肃静！”审判长看着控辩双方：“被告律师与控方对证人的身份有无疑异？”

警官甲无话可对m.hｅｔusｈｕ•cｏm•com，李清海这时开口了：“证人情绪需要稳定一下，我们只是根据手中的证据，按照程序询问。”

“啊！”听审的都是负责此案的相关人员，立即引起一小阵骚动。

许卓妍：“今年1月5日。”

许卓妍微微思忖片刻：“我是5月3日结婚的，8月22日离婚的！”

李清海愣了：“我怎么觉得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彭律师的建议，你真的很适合当律师。”说完，自己仔细端详着许卓妍，郑重地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众人，许卓妍最后说：“其实，我想说的是，色情交易是犯罪，但是为什么会有市场？所谓交易就是双方的事情，为什么嫖客交了罚金就没事了，而女人就要被判刑、被劳教、被从此打上耻辱的烙印再也见不得光明？”

她索性不紧张了，很放松，没有直接回答审判长的话，转身盯着警官甲：“警察先生，你也是一个男人！”许卓妍冲他微微一笑，走出证人席，走到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然后回到证人席：“你说？我值二百万吗？”

但是她看到那女审判长的神情渐渐缓和，也有些动容，甚至冲着她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40分钟，里面的门开了，一身警服的李清海从里面走出来，冲着许卓妍点了点头。许卓妍冲陈晓颖一笑，拿起公文袋走了进去。

“许卓妍，水漾化妆品公司副总经理，廖永红是公司的总经理，我们是同事关系！”许卓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补了一句：“也是朋友！”

警官甲：“你什么时候入职廖永红的化妆品公司的？”

同样，这也是她第一次置身在法庭上，虽然是站在证人席上，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她看到了廖永红，她精神还算好，看到她，许卓妍努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儿。此时，审判长开始询问。

许卓妍一愣，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准备，她看了一眼李清海，李清海面无表情，于是她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辩护律师。

警官hetushu.com.com甲立即被噎到了，连小书记员都忍不住躲在笔记本电脑屏幕后边笑了。

许卓妍仿佛明白了，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大家的生活都不曾停滞在原点，都在向前行进着，也都有了各自美丽的风景。为了晓颖，她由衷地开心，是的，好人好运，真的如此。

许卓妍有些哽咽了，不仅是她，一直尽量保持平静的廖永红终于没有忍住，她伏在被告席上，无声地哭了。

程建功把她们送到了法院门口。

辩护律师也是一位中年大姐，她立即起立：“审判长，各位陪审员，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证人有权不回答！”

还好，这样还有希望。

陈晓颖立即上前：“彭律师，我们送您回事务所!”

彭律师笑了：“你发挥得很好，我刚才在里边的时候都在想，应该鼓励你参加律师资格考试，然后收你当徒弟！”

审判长点了点头：“证人回答控方问题！”

许卓妍对上他的眼睛：“请问，尊敬的控方警官，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

彭律师点了点头：“等消息吧！”

许卓妍：“最初是在去年十一，在北京举办的一次为青海失学儿童募捐的活动上认识的,后来聊得比较投机，就应邀来到深圳加盟她的公司，入职以后，具我的了解，她是一个称职、负责、关于下属、循规蹈矩的好领导，没有任何不法行为。”

这个案子并不是公开审理的，所以许卓妍和陈晓颖都坐在走廊里等着，不一会儿停好车的程建功也上来了，坐在陈晓颖的边上，握住了她的手。

许卓妍瞪着他：“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刚才的话是在调戏良家妇女，有性骚扰之嫌？”

“什么呀，讨厌！”许卓妍笑了：“快走吧！”

紧接着就是陈晓颖进去回话，陈晓颖也是有备而来，她提交的是公司一百多名员工的联名信，众口一词，就是“水漾”是凝结了大家心血的公司，不是所谓的不法勾当的幌子，有三十多家商场、几十家药店的合同和销售统计，这些证和图书据可以表明，“水漾”是一个正当的公司，是一个有着勃勃生机的很有希望的公司。

警官甲立即反对：“反对！这个问题直接关系着证人证词的可信度，也关系着8月3日晚上被告行为的最终定性！”

许卓妍不知道自己和陈晓颖准备的这些资料能不能帮到廖永红，她只是难过，当她为了取证，而和陈晓颖在廖永红的家里，看到那个在护工和保姆照顾下的孩子时，她的心痛的揪结在一起，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没有什么你们想象的那种肮脏的交易，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离婚，海王的市值，林启凡的财产，你们都很清楚，我不会一分钱都没要就离婚的。

“姓名、职业、与被告的关系！”审判长是个中年女性，她面无表情，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铁面无私吧。

许卓妍：“是！”

李清海微微一愣，目光中有些歉意又很无奈，旁边的警官甲马上对他说：“傻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追上去！”

警官甲：“你前夫？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认真地把长发盘起，又特意化了一个素净的淡妆。从沙发上拿起包，走到客厅，发现陈晓颖也已经打扮好了。

许卓妍：“是，你是没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但是你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可以告诉你，我跟林启凡结婚，是因为我想结婚，我想在深圳有一个家，而他喜欢我，就这么简单。我们离婚，是因为近距离的相处，我们格格不入，他会拿我跟他死去的前妻相比，我也会拿他跟我的梦中偶像相比，而我们又都是个性很强的人，谁也不会为了谁去改变，所以就离了。

警官甲：“今年8月3日晚上，你在哪里？是否去过南山××酒吧？”

“还有警察家属！”李清海的声音很低，说完以后，从耳根后面，脸一点一点儿开始红了起来。

又回答了辩方律师几个问题，许卓妍完成了任务，从审判厅里走了出来。

两个小时以后，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并没有当庭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