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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盛唐

作者:莲静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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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云隐 第九章 风波

第三卷 风云隐

第九章 风波

“三王之事,武惠妃若是没有病死,恐怕也难保了!”先下一记猛药,我脱口而出,“也许接下来就是身首异处了。”
此言激起我心中的感伤,这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无可奈何呢,就是风光如贵妃,谁又知道她背后的苦处呢。眼泪又是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莲花方砖上,清晰可见。贵妃恢复了常态,“好了,你又哭什么?”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了,”玄宗目光扫向跪在下首的我,“下去吧,回去好生将养。”
李豫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笑。
李豫早早地过来接我。崔芙蓉没有露面,据说是在家陪伴还有伤在身的韩国夫人。我不禁在想,这戏码上得可够全的。本来独孤敏与信诚公主都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可以在玄宗生日这天让驸马得到获释,结果这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而且宫里更传出旨意让她们在家反省不必进宫赴宴,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独孤敏微微皱眉,“可以一试。”
想来想去,我还是放心不下,刚要求李豫想想办法,没成想还没说上几句,李豫反劝道:“雪儿,我知道你与敏儿素来亲厚,只是这事咱们管不了。”
随着女官来到勤政务本楼后边的东侧殿,果然,见到了有些微微醉态的贵妃,我赶忙上前大礼参拜。
此时玄宗才细细打量,不露声色道:“可是为了敏儿那丫头?”
有着这样豪情的人是不适合做官的,官场的左右逢迎、周旋钻营和太多的束缚,会磨光他的才气,这些留传万世的名词佳句也自然不能得见。
“哦。”玄宗没有直接应允,反而转向直视着我,“你这丫头,如何求得贵妃讲情的?”
“哦?”贵妃直起身子,一双美目定定地注视着我。
好几日都没见独孤敏过来,我问起李豫,他总是闪烁其辞,这让我更是隐隐不安。借着身子的不适撒起娇来,直说烦闷无聊让他马上把敏儿找来。
我忙回和-图-书道:“禀万岁,正是。”
李豫一把将我拉住,“这性子,怀了孩子反倒越发毛躁,敏儿没事。”
“园子里新摘的瓜果,送与你尝尝鲜。”也不知府门口有没有哪家的探子,我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想我一个小小的侍妾,又不是正妃,代表不了你广平郡王的态度,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转怒为喜。
“什么?你让我去求那泼妇!”独孤敏喊了起来。
“她?若没有她,这事能闹得那么大吗?你没见那天街上,韩国夫人那狗仗人事、耀武扬威的德行,她还以为这长安已经姓杨了呢!”提起那天的事儿,独孤敏仍是气哼哼的,不用她说我也想象得到。
“哼!”玄宗轻哼一声,“求情都求到贵妃这儿来了。”
今天的宴会,有当朝天子李隆基,有倾国倾城的贵妃杨玉环,有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艺人李龟年,但是,最闪亮的主角非诗人李白莫属。
贵妃举起那支金钗,那是当日我入宫谢恩,她亲手戴在我头上的金钗,也是前几日我让独孤敏悄悄送进来的那支。“说吧,何事值得你如此?”
这一次的国宴是在勤政务本楼,宴会同时还有大型的歌舞演出。勤政务本楼前的广场比花萼相辉楼前的广场还要大许多,令人拍案叫绝的三十匹舞马以惊人的表演拉开了庆典大幕。这些经过严格调训的舞马口衔着酒杯闻乐起舞。为舞马伴奏的乐曲是《衔杯乐》,当乐曲奏响之后,这些身挂华丽装饰的舞马昂起马头舞动马尾,蹄步和着节拍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马身时而高起,时而卧下,当乐曲奏到高潮时,舞马会逐层踏上三层木架,在最上端旋转舞蹈。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纷纷被这场面所震撼,而我身处此间被这大唐的盛世华章深深感动。
歌舞之后,李白奉召出列,此时的他已然有了七分醉意,“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和图书。他在酒后信口吟出的这首清平调词,得到了天子的赞赏与在场众人的称诵。以前读李白的诗,我常常会想如此才华横溢的诗人为何没有在爱才若渴的玄宗的朝堂上得到官职。而就在这一刻我似乎懂了,李白的诗之所以出色正是因为他是无拘无束的。
冲撞了,什么意思?是撞伤了吗?我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在街上被驿马踏伤的事情,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起身,嘴里嚷着:“伤得厉害吗?我要去看看。”
我连忙道:“只是什么?”
“哈哈,”贵妃笑得花容惨淡,“我还能留什么美名?”
“我也不知道行与不行,总要拼着试上一试呀!”我低声道,“敏儿,我们去看看你娘。”
“情义无价!”玄宗握着贵妃的手,满目深情,“所以玉环就动了恻隐之心。”
李豫匆匆赶来,一时间所有性凉的东西都被禁止了,包括莲子、菊花茶、水果捞、冰镇果子和黄瓜之类的青菜。替换而上的是桂元、红枣、枸杞以及各种炖品,然而就这样吃下去,我的腰身还是没有丝亳变化。
我白了她一眼,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的郡主大人,动动你的脑子,当然是去求贵妃了。”
最烦他这明哲保身的作态,我有些生气,转向里侧歪躺在床上不再理他。过了一会儿李豫扳过我,笑着说:“好了,刚吃过饭就生闷气,回头再积了食,想去就去吧。”
只此一句,我们心中都明了了。不过是被人家借题发挥,火上浇油罢了。
我心里大为疑惑,李豫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多大的事情他也总是轻描淡写的,想想那日晚间我与独孤敏的对话,我不禁大为失色:“这丫头,可是惹下什么祸端来了?”
“公主身体怎样?”我关切地问道。
贵妃无比娇慵,轻声软语道:“不用醒酒汤了,这小妮子一来,就醒了大半了。”
于是我小心翼翼谢了恩,退了出来。
贵妃犹如醉海棠般艳丽,https://www.hetushu•com•com让人心动,“不是有了身子吗?那还行什么礼。”话语中几分凄凉,我知道,三千宠爱的贵妃即便再得宠,终其三十八岁的一生终究是做不成母亲了。
我又道:“如今罚也罚了,万岁对贵妃的荣宠天下百姓业已皆知,已经够了。此时贵妃出面,化解干戈,岂不更添美名?”
我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嗯。”独孤敏拉着我,步子变得轻盈起来。
“嗯,”我点了点头,“敏儿,你可是真的犯了糊涂。”
李豫挥手示意房内的侍从退下,这才一一细说,那韩国夫人发也散了,妆也花了,哭闹着进宫面圣,直说敏儿挥鞭打了她,玄宗一怒之下,罚了信诚公主的俸禄,并将驸马投入牢房,直问他对敏儿有失管教,目无皇亲之罪。那信诚公主多么高洁贤良的女子,突遇此变故,一下子就病倒了,敏儿也是又气又急,这几日只得收了性子在府里陪伴她娘。
“如今是要先想法子将驸马救出才是。”想起那总是一脸和气的驸马,就是一阵担心。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回。”
很快,到了八月初五,这是玄宗的生日,也是大唐可以与春节相比的重要节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会放三天假,而玄宗也会在这一天大宴群臣与皇亲。
她口中的三舅就是太子,李豫的父亲,以他那样的性子别说出事的是敏儿,就是李豫,他也未必出头。我随即说道:“敏儿,解铃还需系铃人。”
“皇上驾到。”只见玄宗从外面进来,看到殿中的我,似是一愣,我连忙叩拜。玄宗说了句免礼,上前搀过刚要见礼的贵妃,殷切问道:“听说喝酒上头了,让她们上了些醒酒汤,可好些了?”
李豫似乎有些为难,“如今信诚公主府门前冷清已是无人敢上前了,你偏要去。”
她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有些明了,一把抱住了我,“好雪儿,谢谢你。”
思忖半天,准备好的说辞也统统丢掉,和图书直白地说道:“贵妃,我与独孤敏情同姐妹……”
“是呀,我都快急死了,太子府也去求了,可是三舅这次也不出头。”独孤敏跺着脚。
我大着胆子直言道:“贵妃说过,宫中要想生存,须得有心,她们自是闹她们的,只是连累了贵妃。”
李豫微一皱眉,手上一紧:“别急,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敏儿与韩国夫人互不相让,各自说了些气话,只是——”李豫微微一顿。
原来如此,敏儿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虽然直爽又嫉恶如仇,但绝对做不出当街行凶鞭打皇亲的事情。想想那韩国夫人,那个艳俗多事、恃宠而骄的中年女子,定是她挑衅在前又告恶状在后。
玄宗长舒一口气:“如此就依贵妃吧!”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贵妃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没有预料到的场景,也不知如何说才会不触怒天子,只得大着胆子,“回万岁,臣妾只是对贵妃讲公主与驸马情比金坚,他二人自成婚后就没分开过,如今驸马尚且安在,而公主已经病卧床榻了,纵使有错,而世间情义无价,看在他们至真至纯的情分上,就饶过他们吧。”
贵妃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备下一些精致的小菜和园子里种的新鲜瓜果,带着芸儿来到了信诚公主府,豪华的公主府地书写着曾经的皇宠,而今却是门庭冷落。递上名帖不一会儿,就看见独孤敏跑了出来,一把拉过我:“好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娘与爹爹自成亲后就没分开过,如今自是难过得不行。”说到此处独孤敏淌下两行热泪,连忙用袖子擦去,“真是恨死人,我进宫去求求皇上,去了几次,就是不见。”
我正不知如何回话,此时贵妃已然开口了:“万岁,今日千秋大喜,就放那信诚驸马回府吧。”
我低垂着头,不知如何开口。
我看着李白带着醉意走出了兴庆宫,我知道他会走向那更为广阔的天地从此豪迈地活着,纵横写意何其快哉。一时间我似乎忘记了自hetushu.com.com己身处何处,忘记了自己今天所负的重任。只有沉浸在李白的风采和才气中神游不止,此时一个女官走到我座前,躬身低言:“沈丽媛,贵妃请您前去侍候”,李豫闻声先是一愣,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随后忽然有些明了马上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只好冲他笑笑,起身而去。
是呀,杨家正在得宠之时,恐怕朝堂内外除了那权相李林甫,是无人能敌了,只是如今这是一桩皇亲间的纷争,就是李林甫怕也是说不上话。更何况李豫,差着辈分呢。我心里着急只得好生央求他:“敏儿与我如同姐妹,我也敬佩信诚公主为人,探望一下总是应该吧。”
“快随我进来,”独孤敏会意拉着我走进府,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豫实在没法,只得告诉我:“前几日,敏儿的马车在路上与韩国夫人相遇,冲撞了。”
“那就好,”我的手握在独孤敏的手上,“你不必出面,或许我可以向贵妃进言。”
“说下去。”贵妃此时已无酒态。
还未说完,贵妃大笑,摆了摆手:“此事我不管,让她们闹去。”看到如此真性情的贵妃,我心中充满好感,“我虽与独孤敏情同姐妹,我更与贵妃为知己。”
独孤敏秀眉一扬,“雪飞,我只恨当初没有真的抽那泼妇。”
所以我这次进宫赴宴可说是责任重大,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而这一切李豫都不知晓。
“敏儿,你信吗,此事与贵妃无关。”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从身上的绣袋中拿出一个锦盒交到独孤敏手中,独孤敏打开一看,一脸不解。我叹了口气,“敏儿,你可有办法把这个交到贵妃手中?”
进了八月,天气更为炙热。想吃冰镇的果子,又想起太医的嘱咐,三个月左右的胎儿虽然已经在腹中安稳成形,但是要更加小心,我的身体性凉不宜饮用太凉的东西。只此寥寥数语,芸儿就紧张得不行,巴巴地回了李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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