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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很想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没有’的。”

“那要看对灵魂的定义了。”程云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传统文化中的‘灵魂’，那你们或许应该问一问，灵魂到底以什么形式存在。自古以来，东西两方，不同文明，甚至同一文明的不同区域，不同时代，在人们的传闻中灵魂的形式、模样、构成乃至善恶都不一样，你们说，他们谁说的才是正确的呢？总不可能不同地区的人的灵魂不一样吧？”

而她现在关心的是：“那你能活多久呢？”

然而程烟注定和年轻时的长曜道人不同，她表现得挺淡定，兴许在她眼中寿命的限制只是一座等待人们征服的大山而已，大山再高，人们总是会慢慢往上爬的。

程烟想了想，指挥道：“程云你过来，小萝莉也过来……”

很快新的站位形成了：唐清影、程云、小萝莉、程烟。

让她对程云说“我想学，请教我吧”，这是一件多么难为情的事情！

程云任着她拉扯，像是个木偶，而小萝莉见到大王都这么听话，也没了脾气，乖乖的照做。

唐清影也走过来躺下，却是看向小萝莉：“这小妖精这么轻的吗？踩在湖面上都不沉下去的！”

程云不由想起了长曜道人当初问他师父的问题，于是犹豫了下，他也笃定地答道：“能！”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程云想了想说：“以我所知作为依据的话，它们在大多数宇宙中都不能独立存m.hetushu.com.com在，甚至人死了就会消散。就像在我们的宇宙，可以说它们相当于不存在。”

“哦，快十点了啊……”

随着时间流逝，夕阳渐下，只消换一个滤镜，天边就流淌着血一样的光，云彩如一片片红色的羽毛。而地上是一片看不到边的盐湖，甚至分不清地平线的上下两端哪端才是天空。

程烟便立马招呼道：“到我这来！”

“一天过两个黄昏的感觉不错吧？”程烟微微侧过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她又轻轻嘶了一声，抬起脚换了个位置。

“不行不行！”程烟连忙喊道，“换位置，程云你过来，或者叫小萝莉过来。”

“哒！”

“怎么……”程云摆出了阿星面对火云邪神的姿态，“想学啊？我教你啊！”

“我要挨着姐夫！”

“都快十点了么！看起来好像才六七点的样子……”唐清影在旁边睁大眼睛，她以前是万万想象不到有个地方已经十点了太阳还未落下山的模样的，尽管地理书上早已写过，可真当自己到了这样的地方，还是不由有种时空逆转或到了另一个次元的感觉。

“那这种东西……能独立存在么？”

它当然选择了程烟那边，它对那只夭夭可是讨厌得很。

设置好定时拍照，程云也走了过去。

“你自己没有手机和手表吗？”

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背光的众人在画面上留下了黑色的剪影。

程云走向躺椅。

程烟却是一直沉默着，她也不嚷嚷着要和图书程云讲故事，过了好久她才问出今天白天就一直很困扰她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吗？”

“……”

过了好一会儿，程烟才感慨地说道：“看来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那么……人能长生吗？”

“怎么会……说什么话呢……”唐清影扭捏道。

“呜！！”小萝莉不同意。

唐清影瘪着嘴问：“那你还问……”

“！！！”

程老板伸出手按在唐清影背上，推得她往前跨了一步，同时说：“别耽搁时间了，我给你们拍照，湖里这么凉，站久了谁受得了。”

“等等！”

“很长是多久？”

程烟不屑的道：“我也看过，那群人不能称之为专家，最多叫灵魂学的拥护者。他们声称捕捉到了灵魂的重量，有说二十一克的，还有其他重量的，但显然这些都是扯淡！外国人生活过得好了，不愁温饱住宿，就总有一些奇葩干这样那样的事。”

程烟低头顺着脚下一直看到天边，显然她运气很好，遇上了无人区的一个无风的傍晚。大地无比平整，无人踏及过的天然盐湖像是地上镶嵌的一面镜子，将他们三人一兽和尚未进入夜晚的天空完全倒映下来，一瞬间程烟就被这样的美景所惊艳了。

唐清影也瞬间反应过来：“哦哦，它毕竟是成了精的。”

程烟瞪大眼睛。

“都是假的。”程烟明悟了。

唐清影瞬间接话：“我看过国外一些专家的研究，听说人死后会变轻！”

一滴水落在寂静无风的水和-图-书面上，最开始起了个涡儿，随即立马荡开一圈涟漪，蔓延得好远。

诗虽美，可总感觉过于深沉，而唐夭夭同学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欢快喜悦，心中只有面对绝世美景的激动和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欣赏的淡淡甜蜜……要是把身边这个和她挤一张椅子的闺蜜换成姐夫就好了，当然如果姐夫不可求的话和程烟依偎在一起也不错。

唐清影顿时也来了精神，悄悄竖起了耳朵。

她还很友善的提醒程烟：“小心点，据说盐湖会有盐洞，不要掉进去了。”

小萝莉狐疑的看着她，然后微微抬起头仰望程云，分出一只小爪子搭在程云的裤脚上，还轻轻扯了扯。

唐清影转过身，脸上尽是失望和委屈巴巴的表情。

边上是唐清影的惊呼声：“好美啊！”

“你巴不得我掉下去吧？”

程云则感觉到一根软软的手指戳在自己手臂上，还轻轻点了一下，显然身边的少女正在逐步试探，估计最坏的结果是她很快就会来挽自己的手了——

“灵魂长什么样？”普通人问道。

长生？

“噢……”

程云停顿了下，又低头对脚边的小萝莉说：“去，你也去，站她们身边。”

如一面银镜般的水面上除了天边夕阳的红光，还倒映出一条雪白修长的腿。

“轻？”

“那就是有咯？”程烟瞪大眼睛，如果是普通人肯定紧接着会问灵魂是什么样的，但程烟关心的却是另一点，“那人类为什么会知道人是有灵魂的？”

此时此刻她不由想起了一ｗww.ｈeｔｕsｈu.ｃom•ｃｏm句极美的诗——

切！这种小儿科的套路……

倒是唐清影很兴奋的样子，有如自己已经窥知了这个世界的大秘密。

程云站在最后边，一脸无奈：“今天怎么不去刷雪山记录了？”

小萝莉轻巧的跑了过去，它只踩在水面上，并不下沉，一路的小碎步在水面上留下很多小小的圆圈。

然后她又仰起头，满带着憧憬的说：“姐夫你说，等下天黑了，星空出来了，地上又是一面镜子，我们躺在两片星空的中间，那该有多美啊！”

程烟从声音中判断出她们距离的增加，不由回头一看，只见唐清影一脸幸福的站在程云身边，而程云则满脸“你要干什么”的警惕表情。

程云摇了摇头，手把玩着小萝莉圆嘟嘟的小爪子。

完美符合所有人的要求。

拍了几张，唐清影又喊：“姐夫你也来呀！”

程烟沉默了，只转头看着程云。

程烟深吸了口气，信息太复杂，与原有三观冲突太严重，她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啊？”

“它能变成鬼吗？”

“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地方……我应该把它画下来！”

小萝莉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

“好了。”

忽然程烟又转过头：“对了，现在几点了？”

程烟：“……”

程云：“……”

“很长。”

好半天她才说：“对雪山审美疲劳了，换个口味。反正不要车费。”

于是程烟又重复着道：“这个世界有灵魂的存在吗？”

唐清影见程烟往前走了两步，自己便后退了hｔtｐs://m.hetusｈu.ｃom.ｃoｍ几步，悄悄站到程云身边，这样就和这幅景色是绝配了。

因为程烟边上已经有小萝莉了，于是他站在唐清影的旁边，然后小萝莉就果断的抛弃了程烟，欢快的跑到了程云脚边。

咔！

但她也只得继续往前走：“好吧。”

程老板虽然平衡了这片地域的气温，但由于导热的原因，水下依然是冰凉的。

轻个锤子哦！

一连拍了好多张，唐清影和程烟的脚都冻得有点麻木了，虽然是盛夏，但是这地方就是这样，阳光一弱气温就开始骤降。

躺椅就摆在盐湖中央，脚下与天空都是艳丽的夕阳颜色，四周安静得很，听不见一点声音，仿佛这片天地除了他们再没有别的生物。

于是程老板拿出手机和相机，开始给她们拍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似乎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

“普通人口中的灵魂，或者说地球各个文明中所有形式的灵魂，确实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灵魂这个词也是人们根据想象创造出来的。可是不同的宇宙有不同的规则，生物的构成不光是物质，还有我们普通人类接触不到的其他东西。这些东西有各种各样的用处，其中某一类确实像是备份盘一样记录着我们的一生，如果要给它安一个名字，或者说翻译，那么‘灵魂’这个词其实是相对来说最适合它的。”

然而程云指了下天边的弯月，打碎了她的梦：“星空是看不到了，有月亮。”

程烟抿了抿嘴，目光微微下移，喊道：“小萝莉，过来，不和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