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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榕又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向小强赶紧把插头插到公共频道上，听到飞行员在说：

隔着两层皮手套，向小强也立刻感受到了朱佑榕身体传来的震颤。

向小强和朱佑榕都伸着脑袋，贪婪地往下看。

“你自己都看见了。……只要你想，就可以。”

“你……”

……

鱼鹰俯冲轰炸机的三个座位，前两个是朝前的，一个是驾驶员，一个是投弹手；第三个座位是朝后的，是机枪手。机枪手的位置视野最好，能同时看到左、右、后三个方向。而且因为要放机枪和弹药，所以空间较宽松。所以这个最好的位置就给了朱佑榕。

向小强头脑渐渐恢复运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些汗也不知多少是因为坐飞机而流，多少因为朱佑榕而流。

飞行员和朱佑榕都回答“听见了。”

再往上一层是水平轰炸机。它们没那么大的动作，也不俯冲，真像一队稳重的大雁或天鹅一样，只是从目标上方飞过。在高空只能看到它们平伸宽大的机翼，还有机翼上的标志。

……

向小强一只手还跟朱佑榕牵着手，另一只手悄悄地把插头拔下来，插到了私密频道里。

下面，是宽广的、如同镜子般的滆湖和-图-书，倒影着天上的白云，还有金鳞般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飞机已经飞离地面了——向小强感到朱佑榕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大腿上拿起来，然后没有甩开，而是轻轻地握住。

……自己终于和朱佑榕牵手了！虽然这个牵手隔了两层厚皮手套……

……

“坏了，我的纽扣掉到座舱里了！”

这种感觉，好像天空就是一杯鸡尾酒一样，不同的机群在不同的层。

最后一架翠鸟飞上天后，这架鱼鹰的飞行员伸出手臂，向地勤做了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这是准备起飞的信号。

向小强除了这个念头，大脑就是一片空白了。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拿开。

他闭上眼睛对自己说：这时候我害怕，朱佑榕也会害怕，而且她是女孩子，会更害怕……但是她是女皇，这种身份让她必须装着不害怕。她太可怜了。

前排的王牌飞行员已经坐在那里了，正在最后一遍检查各项表盘。向小强和朱佑榕好后，检查了机内通话系统，也就是面罩里的麦克风。

向小强没再犹豫，把右手伸到了后面，找朱佑榕的手。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没找到手，却一下摸到了朱佑榕的大腿上。……而且摸得https://m.hetushu.com.com结结实实。

“你想不想统一中国？……你想不想完成列祖列宗三百年未竟的事业？”

向小强抬头望着天上盘旋编队的护航战斗机，再看着前方空荡荡、一望无尽的跑道，心中紧张地打起鼓来。

只不过机枪手射击的时候必须推开座舱盖站起来，然后把机枪抱出来装在舱外的架子上，站着向后射击。当然这次就不必带机枪和弹药了。不必推开舱盖忍受冷风，连原先放机枪的空间也空了出来，给朱佑榕放腿脚。

向小强把耳机插头换到“私密频道”，然后静了静心神，说道：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听的见吗？”

向小强看着下面的战争景象，坚定地握紧了她的手，嘴里却轻描淡写地说道：

果然，下面的大地上就像军用沙盘似的，一块块颜色各异的农田上，许多辆灰色的坦克和装甲车在“慢慢地”开动，就像是一群小甲虫。还此起彼伏地冒出火光和白烟。那是它们在开炮。

朱佑榕从后面转过头来，很费解地看着他：

外面下方，是飞快掠过的水泥跑道，玻璃外面，两边的机库和草坪后退的越来越快，几秒钟后，似乎远处的山丘也在后退了。同时和图书，屁股下的振动越来越剧烈，感觉有股巨大的力量把身子往靠背上推。

“真的……可以？”

前排的飞行员转过脸来挥挥手，指了指下方。

向小强就这么和朱佑榕握着手，也不松开。过了片刻，两人都转着头望着座舱外面的景象。

向小强又说道：

“陛下，向大人，我们已经飞临战场上空。下面那些坦克和汽车就是蓝二师。前边一大片跑的人，就是红四师。”

他虽说坐过飞机，但那是十几个座位的大飞机，视线都在机舱内了。同样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坐在大巴车上和坐在摩托车上，那紧张感是绝对不一样的。

在下面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飞行员向他们演示过怎样使用降落伞了。现在机内的飞行员又向他们说了一遍降落伞的操作方法。

向小强这才真正相信后面的这套“私密频道”没问题。他转过脸，跟朱佑榕笑呵呵地摇摇手，又把插头插回“公共频道”。

而且，在整个的天空中，只有女皇机群是配备真枪实弹的。

但是前排的飞行员仍是一点反应没有，还在检查着座舱仪表盘。

不但感觉到了这是朱佑榕的大腿，而且感觉到了她的大腿在此刻绷得很紧，很结实。

螺旋桨的轰鸣和振动中，向小hetushu.com.com强捂着面罩问道。

向小强想把手伸到后面去，又犹豫了一下。这是否太大胆了？

但是，这时候却有个念头冲进他的脑子。……这是个和朱佑榕拉手的好机会。

航站楼上已经打出了信号，跑道两旁的十二架翠鸟战斗机开始陆续地发动起来，吼叫着爬上跑道，一架接一架地冲向远方，飞离地面，升上天空。

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在最下层。它们不停地冲下去、拉上来，贴近敌军投弹或扫射，最低的时候几乎擦着树梢。

朱佑榕和向小强都穿上了厚实的飞行服，戴上带氧气面罩和风镜的飞行帽，背上降落伞包，在两大列军官的立正注视下，体态臃肿地踩着梯子，爬进飞机座舱。

外面是时不时掠过的云雾，上方、左方、右方，都远远近近地飞着战斗机。

向小强从没坐过小飞机。朱佑榕也是。

向小强还不放心，又惊呼道：

他鼓起勇气说道。本来想鼓足勇气对朱佑榕爱情表白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两个地勤人员蹲低身子，在狂风下抽掉了机轮前的木块。这架女皇座机开始蹒跚着向前，爬上跑道。

“什么？纽扣？”

“这条线路，飞行员听不到。”

天空的最高层，就是女皇座机的机群了。为了不打乱和图书下面的航空兵体系，机群飞得很高，比下面两层机群都高得多。这样还便于对大面积的战场进行观察。

这种感觉很舒服，很轻松，和刚才滑行起飞时的紧张、不安大不一样。

下方的飞机很多，排着三三、四四的战斗队形，不断地翻转着冲下去，又不断有飞机爬上来。还有十来架双引擎大飞机，好象是天鹅轰炸机，排着队，很平稳地在下面飞行。大概是在扔炸弹。

然后向小强悄悄地把通话插头拔下来，插到另一个插孔上，问道：

这次只有朱佑榕回答“听的见”了。

……

虽然隔着厚厚的皮手套和厚厚的皮裤子，但向小强还是感觉到了，这是朱佑榕的大腿。

前方，是扑面而来的天空。

“听的见吗？”

她在问向小强，也像是问自己。

但是向小强知道，在高空的感觉它们是“慢慢地开”，但实际上地上那些坦克实际速度会达到二十多公里，相当于一个人全力快跑的速度。

朱佑榕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还没飞上天，向小强就紧张得要死了。

向小强在狭小的座舱里转了转身子，试了一下。还好，虽然狭小，但还不至于不好活动。朱佑榕爬进后排，虽然也很紧张，但还是不忘站在座舱里，往下面微笑着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