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蜀山白蛇传
第五百八十章 白素贞与小青
“我并不喜欢热闹，但我怕寂寞。况且……”
青蛇登时满脸鄙夷：“不就是雄性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分明就是发春了！”
青蛇连忙跟了上去，强烈表示自己不同意，但白素贞却不再理她。
不过虽然这样，他却并不着急，因为对方迟早会现身，除非一直不进化变强，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他妈又不是人生导师！
秦长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向夜空，道：“你看那满天繁星，如果你说你喜欢其中一颗，有一个人，他愿意舍了性命去帮你摘下，哪怕最后也没有成功，但他必然是爱你的。”
“喂，我才不要这么简单的名字啊……”
所以，他直接耍赖，露出虚弱之色，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道：“我显化太久了，需要沉睡修养一段时间，白素贞，你们带着我的魂珠下山去吧，若是遇到危险只需在心中召唤，我自然会苏醒。”
“情与爱那都是你本尊曾经经历过但都已舍去的东西，对本尊这样的存在来说，现在谈情、爱这两个字太幼稚了。”
她最终还是吃了半株灵药，不是为了得到秦长风的指点，而是为了帮他！
“那什么是感情呢？”
在她心中，秦长风帮她打跑法海，自己就是欠了秦长风的恩情，听到秦长风必须要灵芝草才能重塑肉身，否则便会烟消云散后，她认为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妖，她不能袖手旁观。
“是素贞没用，让前辈失望了。”
白素贞并没有否认，她活了一千年了，居于山洞之中，与野兽为伴，这一千年来，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她曾经多么地希望自己在其中拥有一个平凡的小家？身在红尘中的人，永远和-图-书不知道红尘外的人对那里有多么向往。
秦长风纳闷，“你要什么也要？”
“你就叫小青吧。”白素贞说完，御风而去。
她也想按照秦长风的指示，来人世间看看什么是爱，但她却不希望白素贞找一个男人，因为那让她有一种感觉，仿佛要失去这个陪伴了自己几百年的姐姐。
“自然是找一个人弄清楚什么是爱。”
山下的村烟缭绕，山上的清风习习，白蛇在秦长风跟前旋身……
“我……”小青更加不忿，却被白素贞给掩住了嘴，不让她再继续顶撞秦长风这个半师半恩人的前辈。
每当好天气的夜晚，月照西湖时，二人就包一艘瓜皮船，绿漆红篷，在湖中泛舟，想去寻爱，只不过始终未能遇到称心如意的有缘人……
为了挽回自己的威信，增加说服力，秦长风话锋一转，指着面前百花争艳，芬芳袭人的花丛道：“星辰太过遥远，非人力可及，但这百花，却近在咫尺。当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顺着你的目光，就发现你最喜欢的那一朵，慢慢摘取，再替你插戴起来，那么这就是爱。白素贞，你可懂了？”
只不过，魔障依然在他心中，他必须借由一个契机，磨炼自己的佛心，方可一举将之彻底清除，从而明心见性，于佛法上更进一步。
雨过天明，翌日朝阳照耀在紫竹林中，给这些紫竹染上了一层红霞。
它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丝罗的襦裙，裙幅有细间裥，飘带上还佩了一个玉环，一身素白。
担心青蛇再穷问不舍，话音落下，他就直接变回神魂本来的样子，缩小为一枚光珠飘了过去。
看她目光的变和*图*书化，秦长风就知道她即使没全懂，至少也懂了一部分，不禁老怀大慰。
至于对方会不会强大他应付不了，秦长风却真的不关心。
秦长风必须让她们下山去，因为种子已经种下，但在山上是无法成长的，红尘滚滚，才是它们最好的养分……
秦长风收回手指，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当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发挥出自己最巅峰的演技，以至于那目光中的温柔与深沉，显得如此真实。
白蛇伸出芊芊素手，将秦长风的魂珠接在掌心，并用一方丝帕包裹起来，小心收入怀中。
除了暗自领悟因果法则外，他还在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枚邪恶力量种子，究竟在谁身上，谁才是他的任务目标？
“前辈，我也要！”小青冲上来叫嚷道。
“做人哪有这么容易？你们现在有人的样子，却没有人的感情，虚有其表罢了。”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一时口快，就提前将“白素贞”这个名字给说了出来。
原本他以为会是法海，可在紫竹林接触过后，发现法海并没有超出原剧情之外的表现。
“花”，小青指向白素贞发髻上秦长风刚刚示范时插下的那朵花。
“诶，为什么不给我带着啊？”青色有些不满了，她与白蛇几百年来都是共享任何东西，白蛇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秦长风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背负双手，轻叹道：“痴儿，这些天你都在执迷什么？若连第一关都看不透，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成就。”
青蛇也幻出了人形，青绸衫子，青绸裙子，神采飞扬，看得出来，她自己很满意。
“前辈，我们现在就是人了吗？”
“从现在和*图*书开始，我就叫白素贞！”白蛇看向山下，淡然自若，但语气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不容置疑。
青蛇凝视着白素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刚刚那些粗鄙不堪的家伙吗？”
“下山去人世间走一走，自然就明白了。”
小青不得不停止这个话题，但紧接着又问道：“前辈，你也是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们呢？”
“什么是爱？”
“那我们两个不久好了吗？”
“那要怎样完成任务？”
这让秦长风很是着急，如果没开始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和一族灵药，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失败。
“前辈！”白素贞微微一惊，连忙行礼。
天色虽还只是清亮，但山下的市集却已经热闹起来，卖布匹的、裁缝店、卖猪肉的、药堂乃至米店、卖菜的小贩，都已经开始吵闹呼喊。
白蛇冷傲地浅笑，气定神闲：“因为他最后说的是白素贞。”
“素贞懂了，多谢前辈指点迷津。”白素贞笑着点头，仪态万千。
“白素贞，又没说是你，你叫白素贞吗？”青蛇撇了撇嘴，仍旧不服气。
“这就是人间吗？晦气冲天，还不如紫竹林呢。”
“前辈你不是说要传授我们神通法术，让我们帮你取灵芝草吗，这样会不会耽误时间啊？”
这期间，秦长风自然不会真的沉睡。
“那要怎样才能有人的感情？”
“多谢前辈造化之恩！”她再次道谢，在旋身走动之时，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来，让人完全无法将她与蛇妖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什么是特殊的人，前辈你还不够特殊吗？”
所以这一下子变成为了一个谜。
和_图_书……
与此同时，法海历经数十天的沉心修行，也终于将心中的魔念暂时压下。
“许仙这个吃软饭的怎么还不出来？”
于是当白素贞从西湖归来，经过庭院中一片花丛的时候，秦长风的魂珠一飞而出，显化出人形落在她身前。
这个变异者，自然一定是要找出来的，他在这个世界，排在第一的就是清除任务，而后才是种因得果。
秦长风很是纳闷，这可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原本他以为会水到渠成，但等了这么多天后，他不得不对此产生怀疑了，若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结果可能真的会悲剧。
“因为有些情，只有和特殊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受。”
打铁的铁匠忘了手中还夹着赤红的铁板，倒油的伙计把漏斗里的油洒了一地，青楼里刚刚出来的客人又瞪直了双眼……
你妹啊！
这就是人间。
想了许久，他决定现身，亲身示范，究竟什么是爱，该怎样求爱！
他就是想看看，反抗主脑，反抗试炼塔成功后，会是什么结果！！
白素贞脸上原本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她总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世间的男子好像真的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秦长风心里直骂娘，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种遇到对手的感觉，相信继续胡诌下去，他能和青蛇写一部十万个为什么。
青蛇为了付钱给船家，所以回来得稍晚一点，但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却翻了翻白眼，满脸都是不以为然。因为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摘下星星，又有几个人愿意做这种明显不可能的事？
青蛇刚刚变成人，还不熟悉立身用双脚走路，因此腰直不起来，走动时扭得异常夸张。
白素贞
和_图_书比她好多了，看不下去，把她扶直扶正，道：“人有人样，别还像软皮蛇一样。前辈让我下山来历练，任务没完成之前，不能回去。”“哦，我知道了。不过前辈，你不就是人吗，你教我们感情就好咯，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下山去？”
“当然……”
这一夜，白素贞和青蛇泛舟归来，却依旧一无所获，于人生感情上没有任何顿悟，因此其脑海内的因果之种也几乎没有成长。
“爱、恨、痴、怨……等等都是，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爱，懂得了爱，自然就会明白所有。”
首先以这个世界的平均实力级别，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他心中有着一种病态的想法——他甚至希望自己的任务失败，这个异变者能成功打出这片天去！
青蛇知道争不过，丧气地道：“那我叫什么？”
多么粗鄙丑恶啊！
“难道你不想吗？”
“不会，入世便是修行，本尊的神通宝术只有真正的人才能修炼，所以感情，是你们必须经历的第一关。”
为了让这十万个为什么彻底死心，秦长风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把头昂起来，用鼻孔对着她们哼道：“我的眼中只有九天之上，众生在我面前皆如蝼蚁，岂会缠绵于儿女私情？”
接下来，二女在西湖边上买下一座宅院住了进去，一时间改不过来，所以还保留着蛇的习性，昼伏夜出！
“你不行，必须得是一个男人。”白素贞认真地道。
两个把腰扭得像麻花，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招摇过市，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
秦长风无语道：“地上这么多你自己不会摘？”
至于任务失败的代价，反正不是抹杀，其余的一切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