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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扭头看她，眼神有点儿阴：“崔菲，你自己是个妈妈。你要让这个小女孩光着身子曝尸荒野？”

她抬起眼眸，四周没人了。回头望一眼屋子里的小女孩，忽然间情绪复杂，竟想作呕。她拉上房门，独自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深呼吸，觉得恶心，鄙视自己。

“那就不能用了。警方会把它的每一丝纤维都分析干净。”

“没。红豆不喜欢，另买了。不过，”崔菲犹豫起来，“回来的时候，红豆手臂受伤，用浴巾包过。”

“嗯。”甄意面无表情，“如果换别的衣服，比如红豆小时候的衣物，据我所知价格不菲，可以轻易查到购买记录；即使不是名牌衣物，一件衣服也能说明太多的问题。布料危险系数低一些。”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进了这里。”甄意望一眼夜里黑暗的灌木丛，原和*图*书路返回。

“是吗？”崔菲舒了口气，仍后怕地握着手，“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开车把她运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用来做什么？”

“关系大了。她从哪里进来，决定了会不会有目击证人。”

“艾小樱。”

“如果是那样，你很快会被抓。”

“这么厉害？”崔菲头皮发麻，背后都是冷汗，“所以要把她的衣服换掉？”

“为什么？”

森白的灯光照在小厅里，身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毫无声息，甄意和崔菲相对站在门边，两张脸上都没了一开始的波动情绪，像戴着面具的没有表情的脸。

姚锋装精神病的风波还没过，如果大家说爷爷是装的，更有甚者，如果有好事媒体恶意揣度，说老人猥亵儿童……她想都不敢想。

崔菲很快下楼。

“知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m.hetushu.com.com”

“没有。”

“这种细节有关系吗？”

“是我的疏忽。可是甄意，已经到这种地步，能不能先不要内讧。算我求你了！”

甄意冷冷别过头去，隔了一会儿，重拾话题：“你认识她的父母，那知道她叫什么吗？”

崔菲见甄意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道：“那就把这孩子包着吧。我前段时间带红豆去游泳，临时买过浴巾，因为当一次性用，所以买的最便宜的促销货。”

“她怎么到别墅里来的？”

要不，留几个漏洞，让警察最终抓到他们？

“那该怎么办？”

崔菲后怕：“那，不用东西包着她，可以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能怪谁？”

崔菲和姑妈齐齐看着戚行远。戚行远低着头，眉心深深皱着，看得出非常痛苦煎熬，他很久才无奈地叹气：“向西十公里和-图-书有一处湿地公园，人很少。”

甄意听言，看她，眼中有奇怪的冷笑：“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才是一场大战。”

“让表姐夫和姑妈都过来吧。”甄意冷淡道，“我会告诉你们具体该怎么做？”

“你要把爷爷留下时，我说他病情不好，要有人盯着他，你怎么答应的？崔菲，如果是红豆，你会把她扔在一边没人照看吗？”

只是刚开始吗？可崔菲已经觉得疲惫：“好。那接下来呢？”

“这样啊，等一下，我记得是两条捆绑销售的，另一条还没拆封，我去找。”崔菲不自觉舒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吗？”

甄意没说话。其实这很危险，脱掉衣服会让警察知道凶手有反侦查能力，包裹着尸体则说明凶手有怜悯和忏悔之心。

“你这里有没有到处都可以买到的，没有任何特别标识的布料？”

甄意观察艾小樱和_图_书的鞋子，上边有一点泥巴和草屑。随后，她带着崔菲检查地板上的痕迹，最后推断艾小樱应该是从小狗门洞里钻进来的。

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警方能不能看出更多，也不知她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引火烧身。

“不知道。她的父母参加了今天的寿宴，她或许中途无聊从酒店跑出来到这栋房子里。也不知她是躲猫猫还是什么，整晚我都不知道她在这儿。”

酒精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她头痛得无法正常思考。不论如何，为了爷爷，她没有退路。如果有因果报应，就报在她身上好了！

“她的父母肯定报警了。”甄意说，“度假村有摄像头吗？”

崔菲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地确认：“那就裹着她吧，如果能做到安全。”

“目击证人？”崔菲惊得一抖。

姑妈眼泪汪汪，一见甄意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意儿，你能为爷爷ｈｔtｐs://wｗｗ.ｈetｕshｕ•ｃｏm•ｃｏｍ做这些，姑妈谢谢你。”甄意不作声，默默抽回手。

“那条浴巾用过？”

四周安静下来，甄意面无表情地立在门边，一秒，又一秒，神色渐渐松动。

四人去案发房间对面的小客厅，甄意不耽搁，直接问：“我对这附近不熟悉，你们知道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吗？她被发现得越迟，对你们越有利。”

“你看，”甄意指小樱，“她的衣服上有青草绿叶和泥土，对比分析的话，一定和别墅附近的土壤青草成分一致。”

“可以从艾小樱的尸体上看出很多东西。她的身份，她去过的地方，她的遭遇，她死亡的方式……很多很多。”

外边是大片的灌木丛，边缘篱笆的另一边是宴会酒店后门的围墙，那里有一个洞，养着很多花草。她应该是在草丛里玩，渐渐爬过来。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姑妈和戚行远都跟着崔菲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