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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忆还在他又要去战场的消息里，失魂落魄着。

现在却很不同。

“真不试了。”

纪忆一个字一个字看，看了两遍，这才将手机递到他眼下。季成阳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开心，也没多说什么，就着她举着的那个手机，迅速回复了一个字“是”，然后就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远处的沙发上。

就这么听着季成阳洗澡的声音，想，以后可怎么办呢……

纪忆轻轻松口气。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她不敢动，他在迟疑，也就是几秒的功夫，季成阳的手臂就挪开了。她以为他要放自己离开书房，两只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下次别这样了……起码要提前半个月告诉我。”她轻声说着。

“嗯。”她整个人被自己的体温烤的昏呼呼的，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纪忆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由自主地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不生气了，好吗？”季成阳声音有些低，有些哑。

真是和图书走过去了，才会觉得高中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季成阳用手掌去感觉她的温度，血液也在因为迅速的流动而升温，他将她整个腰身都攥住，按在自己的怀里，手不断去安抚她的背。

“我过了五一假期，就会去伊拉克。”季成阳忽然说。

她看着他赤|裸的胸膛，一怔，刚才身无寸缕肌肤相亲的画面又涌上来，尤其他的眼睛就这么垂下来，看着她。

季成阳也知道自己的处理方法有问题，但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无论什么时候告诉她，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最晚让她知道，难过的时间可以简短一些。

总不能一直让他洗澡吧？

季成阳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他的手反复抚摸着她的手腕，小手臂，还有短袖上衣下瘦弱的小肩膀。纪忆靠近他，这不是初次接吻，这两个月两个人经常会有一些短暂的身体接触，可都会在恰当的时候停住。

季成阳这次是真笑了。

眼和图书睛眨了眨，很快就闭上了。

他将脸蹭蹭纪忆的小脸蛋：“不试了。”

哪里是深渊，她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在地狱。

纪忆并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听着他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整个意识都是涣散的，就这么贴着他：“等我缓缓……你再试试。”

她跑下去，捡起手机看了眼，阮淑萍，这是季暖暖母亲的名字。纪忆猜想这么晚有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心忽然就揪起来，忐忑着祈祷不是关于暖暖的。

纪忆缩在轻薄的被子里，听着水声，身体越来越热，慢慢钻到被子里，抱住自己的膝盖。她仍旧觉得有些疼，可心却被填的满满的，幸福感如此呼之欲出。

可当握住她的手腕的时候，手掌间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这段日子始终不愿越界的坚持都溃散了，他的话，变成了行动，就此捉住她的嘴唇，深深亲吻她。

手机没落好，顺着沙发直接滑下来，当啷一声就掉和*图*书在了地板上。

自己陪她玩过这些吗？给她编过小兔子吗？

这又不是公派出差，出去周游世界，这是去最危险的地方啊。

“你从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在想什么呢？”季成阳倒是没理会她这句话，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不对劲。

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忽然就告诉她，他要走了，要去伊拉克了，又要去面对枪林弹雨，去吃苦受难，去面对那么大的危险了。所有情绪一涌而上，纪忆越发觉得委屈，混杂着离别的不舍情绪，还有忧心忡忡……

“没想什么，”纪忆守口如瓶，蹭了蹭脑袋，索性将脸枕在他的大腿上，仰面去看他，“就是见到好多同学，觉得挺伤感的，怎么这么就高中毕业了。”

地板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有压力，有动力，有良性的竞争，有美好的早恋，很多很多，都是之后的时光无法超越的……她本来是用这个做障眼法，可真想到这个点，倒也怅然了。

“下次和-图-书我会早些告诉你，不生气了。”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跨坐着。

季成阳略微回忆了会儿，两个人实在认识的太早，即便有，也早就记不大清了。

纪忆愣了，茫然看他：“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就是她这么委屈的神情，狠狠扯断了季成阳紧绷了整晚的那根心弦。他用手臂压着她，不让她起来，纪忆微撅了嘴，觉得鼻子酸酸的，不想说话。

“摔坏了，”纪忆指着手机，低声说，“你这么摔，真会摔坏的。”

她穿好衣服，将手机拿到浴室门口：“暖暖妈妈的电话。”

他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吗？”

这个电话很短，可信息量很大。

只在腰间围了条深蓝色浴巾。

可是他手臂压得位置，偏就那么敏感。

他将手机在手里掂量了会儿，清了清喉咙，这才回拨回去。

“没有提前啊……”纪忆整晚低落的心情，瞬间被他一句话打进深渊，说不出的委屈，“还有几天你就走了，这也算提前说吗？和图书”

他靠近她，想要道歉。

季成阳忽然叹口气，轻笑着，将额头压在枕头上。

“是暖暖妈妈打来的，”她重复，避开和他对视，将手机塞到他手里，“一定是急事，你快回过去。”她说完，落荒而逃。

可又觉得不太踏实：“真不试了？”

季成阳终于彻底尝到了那种欲望无处发泄的痛苦。他给了纪忆一个温柔安抚的深吻，下床，直接穿上长裤，他背脊的那道男人的弧度很漂亮，隐隐有着汗。

他走出书房，不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

纪忆眼睛慢慢眨了两下，想从他腿上爬起来。

季成阳笑了，刚才她将手机塞进来，指尖碰到他掌心的时候，就像是将一根细细的刚从路边揪下来的狗尾巴草，麻麻，软软的，这么擦过去了。

季成阳关了淋浴喷头。

纪忆靠在浴室边，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走出来，忽然门就被打开了，季成阳周身有着刚才洗过热水澡的那种氤氲水雾，光着脚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