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小心思
第三节
训练场外是起伏的山坡和灌木，没什么实质的围墙。
本来晚上出去就没什么会管她，很平常啊。可是被他这么一嘱咐，她倒是做贼心虚了，只想着他要自己下楼，还谁都不能看到，很快就拿出最喜欢的裙子和短袖换上，拿了钥匙，跑出了家门。
他说：“那现在下楼吧，到旧车站来找我。”
可他似乎真的很了解一个初学者最怕的是什么，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训练场，没有人围观审视，没有人评价对错，没有路人让你头昏，只有一个人负责给你准备好一切，尽情去玩。
“换位子？”做什么呢？
季成阳笑：“开得不错。”
说完就开了车门，下车在这尽头，大片的灌木前站着吹风。
当那些经典台词变为画面，她竟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周星驰的那段“一万年”所震撼，反倒记住了紫霞仙子畅想自己爱人“我的意中人一定是个盖世英雄……”，莫名就被触动，直到最m•ｈeｔｕshu•coｍ.ｃom后结尾，紫霞死的时候重复着这句话，纪忆再次被深深撼动，尤其是最后那句：
她愣了：“季……”
电话就此挂断。
车大概开过了喷火、轻武器射击和侦毒训练场……
这还不错啊？都熄火了。
车慢慢停在一个视野极度开阔的场地，在黑夜里看不到边界：“来，和我换位子。”
新兵看到号码只知道是院里的，还想例行公事拦下来问一句，老兵已经认出这号码属于哪家的人，很自觉让了路，只问了一句要不要照明灯？
纪忆自己从冰箱里拿出剩米饭，挖了两勺午餐肉，弄了两颗青菜，打了一个鸡蛋，自己给自己炒了一盆米饭，顺便在出锅前又撒了些葱末和香菜末。纪氏料理出锅，电影频道正好也开始放一个完整的片子。
楼下有熟悉的叔叔阿姨，散步回来，她一路招呼而过，跑到早先的院内班车车站。因为换了新站，https://www.hetushu.com.com这里已经名存实亡了，不太有人经过。
她紧握方向盘，乌溜溜的大眼睛只盯着前方，真的就将这“大型玩具”开了出去。
她跑到客厅，拿起听筒。
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晚上除了有些新老兵看守，连灯都不会留几盏的啊。
他又让她轻踩踏板，习惯这种感觉。
“我们去哪？”纪忆看着车开的方向，并非是院外。
然后忽然就点火：“开吧。”
“嗯。”她攥着听筒，轻呼吸着。
除了车灯，只有月光能照出远近的一些轮廓。
她看完，竟发现自己面前的炒饭凉了，却只动了几口，只得回锅又热了一遍。
她看着他下车，走到自己这里，打开车门，也终于接受了这个惊喜。
一天过得很快，除了吃饭就是做题，快到晚上八点了，才算是搞定了所有周末作业。她在台灯下，收拾桌子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昨晚，护城河边的那一段很短的散和*图*书步……
纪忆彻底傻了，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竟然连礼物都没准备，还让他的生日晚宴，陪自己去一个普通的回民小吃店解决了。
她低头，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脸红，千万不要啊，纪忆同学。
就如此就上了车。
“还不要停吗？还不要转弯吗？”
“啊？”纪忆惊讶。
两个人走到楼下，季暖暖这位大小姐终于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盒子，将一对泛着冷光的深蓝色袖扣递给季成阳：“小叔，生日快乐，祝你越长越招人。”
五月的天气，她竟紧张得流了汗。
生日？
“我来教你开车。”他言简意赅。
还有半年，才能拿到所有同学都早不稀罕的身份证，哎。
结果到尽头，他说了句“转弯”，她就成功熄火了。
车灯照着前路，再往远处就已经看不清。
“作业写完了？”是季成阳的声音。
季成阳倒不觉得很需要，直接开了进去。
夜太深，四周安静的吓死人，如果不是和_图_书他在身边坐着，恐怕自己早就吓破胆了。
她胆战心惊，他倒是不以为意：“没关系，照你现在的速度，还有十分钟才能开到尽头。”
她如此内疚着，晚上躺在自己床上了，仍旧想，是不是要补一份生日礼物？可是他需要什么，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第二天睡醒，大伯和老婆，两位叔叔和各自老婆都照例来溜达了一圈，反正住的也不远，连中午饭都没吃就走了。
她端着盘子走过去，看到非常似曾相识的一个画面，周星驰举着铜镜，正在看自己的猴子脸……她恍惚间，想起这是多年前看到那个电影的片尾……原来这就是大话西游二啊？她听了太多同学说，却始终没有在电视上见过。
车开到训练场入口百米远的地方，就有兵走出来，用灯晃了一下，看清季成阳的车牌是院里的号码后，显然就不再那么紧张了。不过这大半夜的，没有任何通知安排，就忽然有车开来这里，还真是挺稀罕。
纪忆跑和图书过去，气喘吁吁地按了按胸口，副驾驶座的车门就已经被打开了。车门开得瞬间，她抬头看，看到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在看自己小喘着气……
季成阳那辆黑色的车就停在偏暗处，似乎是看到她了，打亮了车灯。
“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去野外训练场。”
她侧脸压在方向盘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去看他的背影，黑色上衣和户外长裤，如此单一的颜色，将他整个人都融到了黑暗里。
她忽然就乱了手脚。
何止没有人，还没有灯。
“西西，你电话。”
于是就在季成阳的看护下，她就真的坐上了驾驶座，手里攥着的方向盘上还有他留下的余温。季成阳似乎特别有耐心，教得很仔细，最后看她紧张的不行，手指攥着方向盘太用力，都泛白了……终于笑出来：“你就把它当玩具车开，这里没有人，没关系。”
“是我，”他再次确认，“写完了？”
这一路的疑惑，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