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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斌耸了耸肩：“我只是确认一下。”他解释道：“毕竟你的经历都够上百度百科的了。”

程斌独自驾着路虎车沿着来时的车辙印迹返回营地，梁坚给他指出了另外一条路，但是程斌担心在草原上迷路，所以决定仍然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至少这样做不用担心会走错路浪费时间。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透着一股豪情，普通话口音很重，这让程斌听起来有些费力，他疑惑地说道：“不是说他只是受伤了吗？”

程斌摇了摇头：“可是为什么呢？”他说道：“如果人类注定要在相互猜疑当中灭亡，我不介意冷眼旁观。”

“我以为你死了。”程斌说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里都是关于你的传说，我以为梁坚不知道你的去向。”

“是啊。”王启年点了点头，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铁锹开始挖坑，程斌看到人家拿来了三把锹，只好很主动的也接过来一把跟着一起挖。

程斌很是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是小舅子，他吃惊地看着王启年：“你结婚了？”

“算了。”程斌摆手道：“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坑了，坑啊坑的，就习惯了。”

回去的路比较顺利，唯一让程斌意外的是，在快到营地的时候，他看到了小爱的车队。

王启年看了看陈星，后者正对着他微笑，于是他点头说道：“就像从前一样。”

“那他一定告诉了你营地里发生的事。”程斌说道：“你都知道了。”

“本来是陈星。”女人爽朗地说道：“后来水灌多了，就成满天星了。”m.hetushｕ•ｃｏｍ.ｃoｍ

程斌笑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们都是幸存者。”

他摇了摇头：“当时我没想明白，但是很快就后悔了，那些人不值得我牺牲自己的梦想。”

“走吧。”王启年说道：“回房子里喝点茶水，我从城里带回来的好茶叶。”他向程斌说道：“我猜除了埋人，你是不是也想顺便来找梁坚？”

草原上的土质很松软，所以他们的工作进度很快，把两具尸体拖进坑里埋了这后，王启年拍了拍手，扛起铁锹往回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个骑士先后策马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然后放慢速度向他们走来。离着很远，程斌就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女人的脸上包着头巾，看不出相貌，但是身材婀娜，骑在马上的样子矫健多姿，他注意到在女骑士的马后还用绳子拖着一个人，无论这个人在被拖之前是不是死了，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还活着。

如果程斌是个公知或者中二，他一定会跳起来指责王启年不负责任，可惜从本质上来说，他和王启年其实是一样的人，所以他没办法站出来指责王启年。

女人很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当然死了，谁被扔在草原上都会死的。”然后她向王启年问道：“他是谁？”

“可是现在营地需要一个领导者。”程斌说道：“老蒋死了，特木和胡中基也死了。”他向王启年说道：“那里的人需要你。”

程斌拿大碗喝了一口茶，向王启年说道：“我得回去，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和图书吗？”

这时梁坚有些惭愧的走过来对程斌说道：“真对不起，昨天我以为你已经上车了……”

王启年看出他的疑惑，在一边解释道：“他们都是陈星的弟弟，他们是一家人。”

王启年不认识他们，差一点被骗，刚好梁坚和丫丫从板房里出来撞见，冲突中王启年用枪托砸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开枪打死了另一个，这就是程斌听到的那声枪响。

“已经有人去找了。”王启年说道：“我们并不是干站着什么都不做。”

王启年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陈星在旁边说道：“会有人站出来的。”

说完他转身向梁坚说道：“一起走吗？”

“那么我需要他们吗？”王启年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从前我是个驴客。”他伸开双手，在身边指了一下：“能做职业驴客的人，通常都不缺钱，所以我只是不想和人打交道。”

“他的确不知道。”王启年说道：“离开营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会留在草原上。”他示意程斌放开尸体，然后让那个沉默的男人回去取铁锹，这才对程斌说道：“前些天我回城里去找些药品和烟酒。”他摊了摊手，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第三个人了，才低声说道：“牧民的生活不错，不过马奶酒真是太难喝了。”

“那是你的心血。”程斌说道。

“草原上的牧民都是一家人。”陈星爽朗地说道：“你没告诉他我们是蒙古族吧。”

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已经死亡之后，程斌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地方，ｗｗｗ.hetｕsｈu.coｍ.ｃｏm他拿起铁锹给江川挖了个浅坑埋了，然后才很认真地对王启年说道：“这不是我埋葬的第一个人。”

程斌沉默了一会，摇头说道：“那么我要回去了。”

和陈星寒暄的几句，程斌就跑过去看那具尸体，草原上的牧草很好的保护了尸体的完整，所以程斌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就是他出来寻找的江川，他还穿着那身军便服，不过肩膀上的肩章已经被撕掉了一下，看起来很狼狈。

王启年笑了一下，帮助自己的同伴把草地上的两具尸体拖走，程斌也过来帮忙。

他开着路虎车直接开进了车队当中想找个人问问，但是预料中的卫兵并没有出现，他茫然的把车停在公路上，推门走了下去，然后听到有人尖声叫道：“别动，我真的要开枪了。”

“她崇拜强者。”王启年说道：“这没什么错误，但是我不喜欢她。”

“我听说了你的事。”王启年说道：“其实你可以作得比我更好。”

不是小爱的装甲车，而是整个车队，包括那辆巨型油罐车，她们居然又回来了，而且就停留在公路上她们昨天宿营的地方，这让程斌非常奇怪，就算她们急着找小爱有事，也用不着全体转回来。

“应该说是他们的。”王启年看了看正扛着三只铁锹过来的男人，说道：“那是我妻弟。”

“到底是陈星还是满天星？”程斌有点不习惯女人的热情，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后问道。

“我为什么要回去？”王启年说道。听到他们的谈话，陈星和她的弟弟们也严肃起来，毕竟这也关hetushu.com.com系到她们的生活。

“事实上我就是专门出来埋人的。”程斌想起营地里的惨况，心情一下子坏了起来，他说道：“你应该听说了营地被袭击，但是肯定想不到现在的情景有多坏。”

“没错。”陈星说道：“这话我爱听。”

“我不这样觉得。”程斌说道：“她只是被别人伤了心。”

程斌对于这个结论不置可否，他看着身边草丛里冒出来，正好奇地望着地上尸体的小羊问道：“这些羊是你的？”

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程斌发现跟着她的两个男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倒是和陈星的性格截然相反。

“我们得去找那个人。”程斌说道：“他肯定在附近。”

王启年摇了摇头，他慢慢说道：“那不是。”他看了看梁坚和丫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末世建设一个幸存者的营地。”他看着程斌，很认真地说道：“我没那么高尚。”

两个人会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王启年接着说道：“结果被老蒋的人看到了，我没理他们，估计是他们顺着我留下的痕迹找到了这里，然后老蒋告诉了梁坚，梁坚昨天逃出来后没地方可去，就来找我了。”

几个人回到板房里坐定，程斌还在疑惑为什么牧民不住蒙古包，王启年大笑起来：“这又不是拍电影搞旅游业，当然什么方便用什么。”

“程斌。”王启年说道：“早上梁坚说起过他。”然后他给程斌介绍：“我媳妇，满天星。”在他说话的时候，女人也在开口说话，看起来她果然听说过程斌的名字，所以主动伸出手：“陈星。”她几和_图_书乎和王启年同时说道。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转身去看梁坚：“当初是他劝我有能力的时候应该帮助别人。”他笑了一下，说道：“他说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可是我的能力是我自己放弃了都市优越生活锻炼出来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王启年咧嘴一笑：“王启年有什么值得冒充的？”

“事实上是我找到了。”女人听到了他们的话，单手在马背上一按，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扬头说道：“他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江川。”

“当然会有。”程斌说道，他想起林深河的父母，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愿意担负起责任的。”

在座的几个人都比程斌岁数大，当然知道这个梗，于是大家又都笑了一回。

“回去干什么呢？”梁坚苦笑道：“我其实做不了什么，你说得对，我总想照顾他们，却什么都做不好。”他转头看向王启年：“让我们留下吧，就像从前一样，我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助手。”

王启年向她们扬了扬手，回头和程斌介绍道：“我媳妇回来了，看来她们找到他了。”

“包括你的事。”王启年说道，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丫丫说黄娟喜欢上了你。”

这两个人中没有江川，但是据梁坚说，他们的确还有一个同伴，只不过那个人受了伤，行动不便，发现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后，这两个人就放下同伴过来察看。

一直到站到板房前面，程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面前那个满脸风霜看起来像是个小老头的中年男人，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是王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