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悲伤纪元
第三十二章 心之潮汐
“沐……沐雨？”身后，是弥海月担心的紧随而来的身影，“怎么了？”
砰——
少女哭着走上前来，从艾瑞利亚的手中接过了萧沐雨。小心的搀扶着对方走进了木屋之中，“对不起。”
“沐雨，你怎么了？”
而名为艾瑞利亚的少女则是眼睁睁的看着萧沐雨被弥海月搀扶进了木屋之后，回头看了那个一脸烦闷的站在草地另一边，似乎在发泄着什么的蹂躏着花海的少女，“你似乎很不开心？”
哪怕……是传说中的神灵。
先前存在于他们眼前的那座古旧祭坛，此时已经连带着存在于里面的两个生命，在能量的肆虐下消失无踪。
“为什么没有最后一击……”
然而这次反抗没有发生，当那魔压陡然降临，一直到最后惑羽黑蛇的发射，将祭坛吞噬下去，无极剑道那撕裂苍穹的力量，都没有再次出现过，平静得仿佛死了一般。但无论如何，魔晶大炮的最强一击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即便是见识过白衣男子的强悍，也没有人认为他有可能在这一炮的正面轰击下幸存，即便是曾经拥有无敌之名的童颜女神阿诺雅，也未必抵抗这样非人的一击。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开始最后一次确定目标被抹杀的事实……
“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淡漠的声音落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木屋的和图书门后面。
木门被轻轻推开，少女走出来。站在小屋前的斜坡上，借着头顶夜空中那柔和的月光，她清楚的看到了那被人搀扶着走来的冷漠男子。
“您好，请问您就是小月小姐吗？”瑞兹走到少女身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询问道，“我是来自艾欧尼亚的流浪法师瑞兹，这次受星光大祭祀索拉卡大人的委托，想要来询问您一些事情。”
他只是叹了口气，借着月光翻开了手中的魔导书，“虽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至少索拉卡可以不用担心了。”
两名少女几乎快要急得哭了出来，然而萧沐雨却依旧对此视若无睹，他只是怔怔的感受着远方那突然传来的心悸感，恍若与世界隔离了一般。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给我适可而止啊！”
艾瑞利亚看着卡西奥佩娅那郁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喜欢萧沐雨先生？”
夜色如墨，艾欧尼亚的金色花海中，是宁静而悠远的一片祥和。
一片的静谧之中，有四道人影从金色花海的远处走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这个花海深处孤独屹立的小木屋。
心中百味杂陈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又惊讶、有无措……但或许最多，还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甜蜜吧。
“我来带你回家。”
……
夜幕下的木屋孤独的屹立在花和_图_书海中央，不远处的上下，无尽之海的海浪拍着的岸边岩石的声音成为了这个夜晚的唯一。
“人活在世上，总会受伤的。”萧沐雨淡淡的说道，却是对身体的重伤不以为意的感觉。
……
一切的声音在这一刻都被压制下去，感应力也受到限制，所有的力量都被|干扰得无比紊乱。几名靠魔法流太近的强大战士，即便有着七阶以上的修为，也差点站不住脚。若不是旁边有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恐怕也要被吸入这片毁灭性的力量之中，瞬间汽化。
害怕惑羽黑蛇储能时的魔压与那古旧祭坛上的风云魔法无法压制住无极剑道的力量，因此他们都在堤防着白衣男子最后的一次反抗。
原本守在魔压范围附近众人，都是为了防止白衣男子在惑羽黑蛇发射之前逃出魔压的范围。
瑞兹叹了口气，说道，“是圣阶的心眼，当予圣阶强者息息相关的亲人或朋友受到致命的危险时，心眼就会自动警示……看来萧沐雨先生的老师，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危险了。”
“目标……杀死了吗……”
然而此时的男子却是对一切视若无睹，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半跪在木屋前的草地上。由于擅自乱动，撕裂的伤口中有鲜血从他的身上各处缓缓溢了出来。
“喜……喜欢你个头啊？！”卡西奥佩娅瞬间脸红耳
和-图-书赤，差点没跳起来，“就那种冷漠自私无情的人渣，神经病才会喜欢上他！”是啊，回家……原来，她还能有家吗？
她原以为她还能再坚强点的，然而当男子那理所当然的说出话，却瞬间攻破了她的心防。
下一刻，一道狂暴的杀气突然冲木屋之中冲天而起。
他怔怔的抬头看着诺克萨斯的方向，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老师……”
眼前的大地上，是一条横亘整个平原、宽达十余米的巨型沟壑，中央的土地在能量的挤压下光滑如镜，半圆形的凹槽一直延伸往十数里之外仍然在崩塌剥落的山崖。
“呵呵……是吗？”艾瑞利亚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一旁的艾瑞利亚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小声的询问着身边的瑞兹，“他这是怎么了？”
然而少女的视线中却没有他的存在，瑞兹的问询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木屋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木屋前的三人惊愕的回头，只见萧沐雨全身颤抖的从木屋之中冲了出来，周身锐利的剑气直贯云霄。
弥海月和卡西奥佩娅两人下意识的扑到了男子的身前，紧张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全身都在拼命颤抖着的男子。这还是她们记忆之中，这个冷漠如冰的男人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然而直到魔法洪流轰然而至，那座被无数人环视警惕着的古旧祭坛上，始终和_图_书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
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冰冷，一如既往的沉默而寂然，那熟悉的面孔，骤然间让少女愣住了。
魔法的洪流就在他们的眼前冲过，巨大的力量撕扯着风力朝内部呼啸旋转。站在附近的人们都勉力定住身形，比之方才魔压降临时的景象，如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狂乱。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他身边的两名少女清楚的看到了有泪水从男子的眼角滑落，“老师……”
瑞兹叹了口气，站直了身体，就那样在木屋前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这个从头被无视到尾的家伙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郁闷和不耐。
当那光点陡然放大，魔法凝成的白色光带如同火车般的轰然冲过每一个人的身边时，在视野之中，那洪流便如同一道巨大的墙壁，发自数十里之外林木深深的山腰，冲往了视野另一头的巍峨山脊。
大约半分钟之后，破坏的轰鸣声才从空气中隐约传来。
议论声中，某种疑惑也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萧沐雨，少女努力的想要把泪水抹去。然而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的泪水，却始终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你受伤了。”
罡风卷舞，魔法的洪流从身边席卷而过。
“喂！混蛋，你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死掉啊！你怎么能够死掉？你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回诺克萨斯和图书的！”
卡西奥佩娅瞪了艾瑞利亚一眼，哼道，“我为什么要开心的？我这个死人渣找到他要找到的人了，我为什么要开心？他要找的人又不是我要找的。”
瞬间，少女哭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能够清楚地认识到，纯以力量而论，惑羽黑蛇丝毫无愧于瓦罗兰最强魔法武器的称号。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巨大力量之前，无论怎样强悍的生物，恐怕都只有选择退避的余地。
过得许久，草地上地男子才逐渐平静下来。半跪在月光之下，从双手撑着地面，男子缓缓的抬起头，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呼吸着。
她的视线焦距，已经锁定在了那个被艾瑞利亚搀扶着走来的冷漠男子身上了，半响沉默不语，“你……怎么来了？”
草木、沙石从他们身边被撕扯起来，飞入那洪流之中，立即被吞噬、消没无踪。
萧沐雨漠然的抬起头，冰冷的视线和少女对视着。那冷漠的目光是曾经让少女感到有些畏惧和不适应的，然而在阔别这么久之后，她却突然发现，这样的注视是如此的让人怀念。
能量流撕扯着空气、远远的山体崩塌，然而在耳边，每个人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这种无比玄奥的境界之中，紊乱肆虐的能量终于开始趋于稳定，眼前的光幕开始变薄，化为光斑，随后漫天落下……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