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见
看见他这张脸就烦！
妞妞点头：“记得。”
只是现在的罗凯，暂时没有能力回报这份善良。
曾经的你+我的天空？什么鬼啊！
妞妞细声细气地说道：“谢谢奶奶，妞妞也想奶奶的。”
没有水军的炒作力捧，或者是真正能吸引人的话题，通常来说99.9999%的帖子都会迅速沉淀下去，唯一的作用就是占据了服务器的空间，直到未来某一天无声无息地彻底消失。
更惨的，是连涟漪都没有。
想想王奶奶对妞妞的照顾，罗凯在她面前真的直不起腰来。
他掏出钥匙丢在桌子上，最后看了房间一眼。
但不管是什么东西，论坛老鸟们习惯性地先“沙发”“板凳”“地板”“路过”回上一帖，能捞一分是一分，再慢慢点开帖子里的视频观赏。
行李箱都没塞满。
王奶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
羞愧啊！
妞妞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罗凯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妞妞，那我们跟王奶奶说再见吧。”
罗凯回答道：“西郊村，我跟朋友在那里租了一套农居房，带院子的很宽敞，我想让妞妞能够在更好的环境里面长大。”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房间的门和-图-书被轻轻地叩响。
“妞妞是这么乖的孩子……”
王奶奶的声音里立刻多了几分喜悦的味道：“奶奶这就给你开门。”
罗凯感觉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说着，王奶奶的眼圈都泛红了：“她真的很乖啊。”
罗凯从床底下拖出了积满灰尘的行李箱，拿毛巾擦干净之后，将自己和妞妞换洗的衣物装了进去，又找来塑料袋包上牙刷牙膏沐浴露什么的，基本就齐活了。
“是妞妞啊……”
这就是人品消耗太多的后遗症！
妞妞捏着糖说道：“谢谢奶奶。”
王奶奶慈祥地牵起妞妞的手，关心地问道：“妞妞，这两天在家里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奶奶？奶奶很想你啊，奶奶给你拿糖吃。”
三更半夜的，正是论坛流量最低的时候，这个标题快破格的帖子点击量和回复数寥寥无几，然后很快被新刷出来的帖子给沉掉。
先前他已经打电话给房东了，由于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纳，加上又临时弃租，罗凯就不再索回押在房东那里的押金，抵掉水电费基本就差不多了。
“咳咳！”
他坚信不移！
“搬家？”
罗凯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向王奶奶深htｔｐs://wｗw•hｅｔｕshｕ•coｍ.ｃｏｍ深地鞠躬：“王奶奶，这几年多亏有您帮忙照顾妞妞，您的恩情我和妞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妞妞说道：“王奶奶，再见。”
她的记忆力很好的，童话故事看过一遍就记得差不多，唐诗能背上百首了。
王奶奶眉开眼笑地摸了摸妞妞的脸蛋，打开摆在客厅角落边的木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巧克力糖。
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了，对于帖主来说可能是呕心沥血之作，到了论坛里却往往像是丢入大海的石子，刚刚泛起点涟漪就沉底了。
再见！
王奶奶的电话号码当然记得很清楚。
这一次的离开，罗凯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他相信自己能够带给妞妞越来越美好的人生。
妞妞看了看罗凯。
王奶奶感慨地摸了摸妞妞的头发，说道：“你跟爸爸去吧，不要耽误了事儿。”
罗凯连忙弯腰赔笑道：“王奶奶您好，我带妞妞来看您了。”
王奶奶和丈夫养育了一对儿女，早已成家立业，但不在这边住，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望老两口一趟，送点米油水果零食什么的。
罗凯将水果篮和营养品放在茶几上，咳嗽了一声说道：“王奶奶，这次过来是想跟您说一声
m.hetushu.com.com，我跟妞妞准备今天就搬家了。”回到五楼自己的出租屋里，罗凯让妞妞跟阿黄玩，自己开始整理行装。
嗒嗒。
在这个小房子里面，罗凯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但更多的是灰暗痛苦的记忆。
“真乖……”
现在他要真正说再见了！
“妞妞最聪明了……”
王奶奶顿时愣了愣。
房门打开，手里提着水果篮子和营养品的罗凯和妞妞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妞妞的身边还跟着一脸懵逼的阿黄。
她扭头看了罗凯一眼，蹲在茶几边的阿黄也跟着扭头看罗凯。
京漂十年，他人生之中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碰到了王奶奶这位好心人。
水果和营养品都是在过来路上买的，由于刚刚支付了12000元的租金，他身上的钱所剩不多，因此买不起更好的礼物，这些东西聊表心意罢了。
耳边仿佛歌声在回荡：“再见我的爱，I Wanna Say Goodbye，再见我的过去，I Want a New Life。再见我的眼泪跌倒和失败，再见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
王奶奶摆了摆手，她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看向罗凯的眼神里也没有了淡漠和厌恶，多了一丝宽慰和喜悦：“你能真正担当起一www.hetushu.com.com个父亲的责任来，我就很欣慰了，不要说什么恩情，以后有空的话，带妞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就行了。”
而当罗凯带着妞妞踏出家门，向过挥手说再见的时候，这首《我的天空》正在网络上面慢慢地传播着。
罗凯暗暗擦了把冷汗，带着妞妞还有阿黄进了里屋。
她将塑料包装拆下，抓出一把塞到了妞妞的手里：“这是你芸阿姨送来的，说是外国的巧克力，很好吃的。”
妞妞是她想见的，阿黄也可以，唯独罗凯……
【西单地下通道/凯旋乐队原创新作，曾经的你+我的天空！】
站在门口的妞妞说道：“王奶奶，我是妞妞。”
罗凯牵住妞妞的手，又将阿黄提溜了起来，说道：“王奶奶，我们走了。”
王奶奶扭头不去看他和妞妞，挥手说道：“走吧，走吧。”
凯旋乐队？没有听说过。
王奶奶再次拉起妞妞的小手，谆谆嘱托道：“妞妞，到了新家里要乖，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如果你想奶奶了，就给奶奶打个电话知道吗？”
抱了片刻，她轻轻地将妞妞推向罗凯：“去吧。”
王奶奶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奶奶的电话号码吗？”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罗凯的态度如此恭敬客气，甚至都有点低声下气，王奶奶也m.hetushu.com.com不好将他拒之门外，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这些零食，倒是很大部分都给了妞妞。
然而今天早上的时候，它突然被人给顶了上来，点击量和回帖数陡然大增！
“再见我的烦恼，不再孤单，再见我的懦弱，不再哭喊……”
王奶奶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罗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希望你以后好好地照顾妞妞，不要再让她吃苦了。”
“再见。”
最早的演唱视频出现在昨晚12点多的时候，在【燕京里巷】BBS的街拍版里。
她看都没看罗凯放在桌上的礼物，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准备搬哪里去？”
长长的标题配上大红的配色，刚刚发布出来的时候，倒是引起了论坛里几头夜猫子的注意，点击打开看个新鲜。
其实没多少东西好收拾的，仅有的几件破电器全都是房东的，床和沙发也是。
罗凯保证：“一定会的！”
“别说了……”
发帖者的ID叫做【理工建中】，Lv7等级。
王奶奶忍不住将妞妞抱在怀里，拍拍妞妞的后背，顺势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默默地点点头，带着妞妞离开了房间。
【理工建中】的这个长标题视频帖显然没有水军推手，正常情况应该和99.9999%的帖子有着相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