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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两条腿，捶它打它都毫无反应，何冉不停地在心里痛斥着它们的没用。

不停地往前伸，终于够到了。

何冉回过神，视线移到一旁，看见胖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朝她走来。

她咬紧牙关，奋力再做尝试，那条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可到半路又一次狠狠摔到在地。

何冉身上泥泞不堪，冷汗从额角滑落，嘴边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

从家里出来得太匆忙，何冉忘记拿上拐杖。车在小洲村路口停下，里面正在施工，车辆开不进去。何冉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数出几张现金递给司机，开门下了车。

何冉一张脸上神情寡淡，对于韩屿的发疯也完全视若无睹：“喊够了没有？喊够了你就走吧。”

床头放着一份水果盘，她中午削了一个苹果吃。

刀锋破开血肉深插|进去，那瞬间的快|感让她将腰穿多https://m.hetushu.com.com次后的郁结都发泄出来了。

剧痛使得韩屿无法大声说话，愤怒也随之一点点浇灭，身体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得动弹。

“你已经有那么多青春漂亮的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一直缠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药罐子？”

路边没有可以攀附的物体，何冉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艰辛。

“何冉，你是诚心要把我气死吗？”他的脸悬在上方，面孔扭曲，像一头红了眼的野兽，“之前你说你要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好，我放你一马！现在那个男的走了，你还是对我不屑一顾！你说！我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胖子弯下腰，借助他的手臂，何冉终于缓慢地站起身，她问：“你见到萧寒了吗？”

以前从来不曾觉得这条路这么长，抬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和_图_书

她整理好凌乱的睡衣，披上一件大衣，朝门口走去。即使步履蹒跚，她的背影却带着一种断然、决绝的意味，那道背影令她看起来刀枪不入。

倒下之后，再也爬不起来。她双臂撑地，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无论怎么使劲都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

韩屿短促地闷哼一声，脸部肌肉骤然缩紧，身子僵硬得不能动弹。

寒风扑面而来，她紧了紧身上衣服，挪动着双腿爬上眼前那座拱桥。

何冉手臂伸向一旁的柜子，奋力摸索着什么。

“就像我问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地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也没法回答我。”

她的手不够长，咬着牙努力往前伸，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何冉的双腿渐渐失去知觉，不听使唤，她每走几米就要停下来缓一会儿。才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她已经体力不支，唯有意志还在不停地驱使着身体向前。

和-图-书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毫无尊严。无望地垂死挣扎，最后还是逃不了曝尸街头，接受路人异样的眼光。

“我没事。”何冉垂下眼睛，淡淡地说。

回味着韩屿的这句话。

他突然埋下头来，一嘴用力咬在她的肩头，何冉吃痛地蹙起双眉。侵略并没有就此停止，睡裤的松紧带在两人手中来来回回，拉拉扯扯。

夕阳西下，落日残照。

过了半晌，他才紧皱着眉头说：“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何冉说了句什么，身上的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全然不顾。她松开手，睡裤被韩屿成功拉下来半截。

韩屿彻底被激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她衣服穿得厚，不至于受伤，但皮肉撞击到地面的那一下钝痛还是蔓延到了心里。

何冉用力喘息着推开他，站起身。沾满血迹的小刀掉落在地上和图书，她说：“你不做到这一步，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是啊，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找不出理由的，他们不过都是受心驱使、无法违抗的可怜人。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冉：“你真的敢……”

韩屿的醉意似乎到了这一刻才全部消散，睁大的眼球爬满了血丝，眼眶里的惊痛呼之欲出。

手心紧握着那柄尖锐的物体，高高举起，她毫不犹豫地着朝韩屿背后扎下去。

身子靠着床边缓缓滑落，何冉颓然地在坐在地下，眼神失去了温度：“韩屿，你脑子真的有病。”

何冉慢慢牵起嘴角，哑然一笑。

何冉抬头望着弥漫天边的血光，心底一片苍凉。

她的身子东倒西歪，比脆弱的树叶更摇摆不定，不知是醉是疯。大街上的人都用或怪异或恐慌地眼神打量着她，生怕她突然精神病发作，躲得远远的。

何冉不紧不慢地拨打了120，随即将手机丢到一和图书边去。

去找那个人。

经过一块地势不平的石坑时，何冉不慎跌倒。那瞬间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你怎么了？”胖子走到她跟前问。

她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一股蛮力拽了回去。虚软的身子经不住这般强劲的力量，重重地摔倒在床上，韩屿压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才缓慢移动起来，碰了碰自己腰侧，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何冉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平静地站起身，淡淡道：“那我走。”

渐渐的有几个路人朝她围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走上前来扶一把。

何冉头也不回，铮铮有声：“去找他。”

韩屿死死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撕裂的字音：“你要去哪里！”

何冉不再反抗，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生死由天。

我心向之。

“小何？”人群中不知是谁在喊她。

与身体一起轰然倒塌的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