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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说：“你怎么下来了？”

萧寒说：“他胆子比较小，别介意。”

就这么小的声音居然也能把他吓到，小身子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何冉说：“不好不坏。”

萧寒又问：“填了志愿了吗？”

萧寒回答：“在等水开，还有一阵子。”

何冉发现泉泉盯一直盯着她手里提着的一袋苹果了，想了想，便开口问：“要吃吗？”

第一回小试牛刀失败后，何冉把那惨不忍睹、小了一倍的方苹果丢进垃圾桶里，开始削第二个。她十分专注，可还是无法将苹果皮连在一起，忍不住懊恼地叹了口气。

那颗小脑袋缓慢地摇了摇，可那双跟萧寒有三分相似的眼睛却仍旧死死地盯着苹htｔｐs://m•ｈｅｔｕshｕ.com.coｍ果。

何冉也不动声色盯着他看，也许是她的表情不够和善，吓得那小男孩又往后缩了几步，小嘴巴嗫嚅着说：“叔叔……我怕。”

边削边聊，萧寒问起：“成绩下来了吧，你考得怎么样？”

萧寒昨天中午上的火车，今天早上刚到，大人跟小孩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正准备买点菜回去做饭，何冉便也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在后头。

这是萧寒的儿子么？她不由暗想。

萧寒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儿子？”

何冉是独生子女，家里同辈的亲戚中她是最年幼的，从来没跟小孩相处过，也不太喜欢小孩子。

他居然还记得她是高考生，看来这真是每年全国人民都要关注htｔps://m•ｈeｔushu.coｍ•ｃom的一件大事。

萧寒点头，“哦，北京挺好的。”

“还没。”

萧寒笑了笑，朝她走过来。

再次见到萧寒却是在偶然的情况下，那天何冉突然想吃水果，便去菜市场走了一趟。

何冉便顺势将苹果和小刀都递给他，“那你来削吧，我实在搞不定。”

何冉摆摆手，“不用了，都给他吃吧。”

叔叔？

“萧寒。”她冲着那人背影不高不低地叫了一声。

对话结束时苹果也削好了，一个完好无缺的形状。

何冉笑了笑，说：“没事。”

何冉这才伸手接过。

不知觉不觉的，泉泉向她靠近了一些，兴致勃勃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

何冉之前没干过这活，技术自然蹩脚得很。苹果在她刀下被削得棱角和图书分明，圆形变成了正方形。

萧寒提着梗将它切成两半，一半给泉泉，一半给何冉。

买完水果准备回画室的时候，她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小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目光先是触及那人的后脑勺，然后才注意到他身旁牵了个小男孩。

“……喔。”何冉脑子转了几个弯，终于反应过来。

萧寒说：“他吃不下那么多，待会儿还要吃饭。”

何冉在心里笑了笑，站起身朝他走去，从泉泉身旁经过时明显感觉到他紧张地绷直了身子。她没说话，径直走上二楼问萧寒要了把水果刀，然后回一楼削苹果。

他动作非常熟练，一边削还能一边游刃有余地教她：“手应该这么握刀柄，顺着苹果的结构走。这不是你削铅笔，下手别那么狠。”

何和_图_书冉又问了一遍，声音略显生涩：“要吃吗？”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萧寒大腿，半晌才从嘴巴里钻出三个字：“姐姐好。”他声音比蚊子还低，快速说完后又躲到萧寒身后去了。

“将来打算在哪里读大学？”

小男孩怯生生的，一遇见陌生人就如临大敌地躲到萧寒背后去了，却又按捺不住好奇，探出脑袋来偷偷地打量着何冉。

何冉抬起头擦汗，才发现萧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楼。他正站在泉泉身旁，一老一小两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手上。见她抬起头，那两道视线便从苹果转移到她脸上了。

萧寒安抚地拍拍那小男孩的手，将他拖出来，“泉泉，叫姐姐好。”

何冉因为这个称呼顿了顿，抬起头看萧寒：“这不是你儿子？”

男人转过身来，和-图-书看到她后眨了下眼睛，“嗯。”

到家后，萧寒直接进厨房做菜，何冉则在一楼带着泉泉玩。说是带着玩，其实也就帮忙看一下别让他到处乱跑。

泉泉怕生，何冉也不主动套近乎，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无言相望。一楼里安静得好像没人存在，隔音效果不太好，偶尔能听到二楼传来的切菜声。

“应该是北京吧。”

何冉看了他两眼，然后视线往下，落在刚刚看见的那个小男孩身上。

何冉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有小孩，你说有。”

何冉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迈开步伐跟了上去，走到那人背后。

萧寒解释道：“这是我哥家的小孩，现在归我养。”

何冉分明从萧寒的眼神里读出一条信息：怎么连苹果也不会削。

何冉像个学生一样，低低地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