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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调香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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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缘散 第一节

第七章 前缘散

第一节

他不愿意,不代表谢家二老也不愿意。连日来,谢家二老看着唯一的儿子愁眉不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翌日二人就驱车赶往城外花圃。
谢主母试探地问:“绮兰方才来了,说她跟霍家园主有染,可是实话?”
说得轻巧,他这么个大活人就在旁边,谁能忽略?
宋府门口停着另外两辆车辇,才回到府上宋瑜便直觉家里不大对劲,府中上下安静得厉害。
早已料到他们不会轻易答应,霍川点到为止,起身命人送客。
自打他搬到别院来,便鲜少见到宋珏来探望,上回他病重晕厥,宋珏都没能过来一次。到底是他大儿子,素来又行事稳重孝顺,从未有如此反常的时候,宋邺免不了起疑。
不知里面人说了什么,她才迈入门槛便见龚夫人恨恨一颔首:“好、好,谢家真是教我刮目相看!从此以往两家便再无来往,来人,送客!”
有要求就好,代表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若是搁在往常他定能讲得滔滔不绝,此举颇有些反常。
宋瑜没办法,只有贴着他耳畔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并说此事多亏霍川帮忙,她才能全身而退。宋琛听罢脸色果然缓和了些,只不过态度仍然坚决:“若是他再对你动手动脚,我可不会再客气。”
话虽是对着宋瑜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陈管事,陈管事讪讪一笑,便上前为他们引路。
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城里满是流言蜚语的时候,有人在他跟前说宋瑜闲话,他也敢二话不说揍了回去,如今,亲眼目睹了两次宋瑜被霍川欺负,从此便对那人一点好感也无。父亲在他府上治和_图_书病实乃逼不得已,如若不然他定不会让宋瑜踏入这里一步。宋琛态度坚定,他站在宋瑜跟前,端的是不肯退让半步,让陈管事很为难。
这几日宋瑜对大哥的行踪也不甚清楚,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整日见不得人影。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只得临时编了个谎言:“大哥近来去外面行商了,短期内没法回来。父亲不必担心,他在外头不会出事的。”
小一辈的姑娘里,她最喜欢的便是宋家的这个姑娘。人长得精致漂亮不说,礼节是一等一的好,为人又懂事贴心,端的是温婉可人。她不止一次为自家儿子高兴,能娶得这样妙人儿。她当然也看得出来谢昌对人家上心,三不五时便要巴巴地往宋家跑一趟,满心满意都是未过门的媳妇儿,可如今……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善罢甘休。无巧不巧的是,那死者正是霍家花圃的仆从,买的花瓶正是要摆在霍家别院,此刻霍家已经报了官,伙计前两日被关进了死牢,任谁都不能探视。
宋邺近来气色见好,想必调养得不错,宋瑜到的时候他正倚靠在引枕上喝药。
霍川才治罢眼睛,眼前覆了一层白纱布,就在偏厅候着他们。
霍川并不多言:“日后你便知道了。”
到底是一家人,顾念着亲人情分,谢昌回房休息不多时,便有商铺里的人匆匆赶来。
到底他帮过自己,宋瑜想着是要道一声谢,便扯了扯前头阿弟衣角,同他商量:“不如你同我一起?”
刚见到霍川,二人就道明了来意:“霍园主,那仆从的身后事谢家定不会亏待了他,每月送去银两给他的妻子儿女,和*图*书再有别的要求霍园主都可以提,只求您宽宏大量……”
霍川并不着急,他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道:“如若不然,谢家公子恐怕也难逃脱管教仆人不严,纵容仆人谋人性命的罪名……届时谢公子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谁都知道,那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伙计啊。”
谢昌听罢一滞,顿了顿才道:“母亲不是不知,她的话能有几句是真?您切莫听信谗言,此事我自有主张。”
白瓷灯下他的五官略显柔和了些,大抵是因为纱布掩盖了凌厉的眉眼,看起来竟不如平常那样咄咄逼人。他倦怠地半躺在弥勒榻上,侧脸精致无瑕,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香料,他正逐个试味。
宋邺这才放心下来,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觉得精神不济。宋瑜担心累坏了他,不敢过多逗留,就拉着宋琛从屋里离开。
他说得轻巧,可谢家二老当即怔在原处,他们显然没料到霍川提出的会是这样不着边际的要求。是以谢老爷面露为难之色:“这恐怕……”
宋瑜站在离他两步开外,一句话在喉咙里千回百转后才道:“家父连日叨扰贵府,心中过意不去。另外上回的事也多谢园主相助,只希望您不要将此事告知父亲,以免他忧思过度,身体承受不住。”
宋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烧坏了不成,那人有什么好见的?”
他按了按眉心坐在黄梨木圈椅上,他已经有两天不眠不休,此刻很是困乏:“母亲寻我来是有要紧事?”
霍川端坐在八仙椅上,手边是一盏冒着腾腾热气的洞庭君山,他单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道:“那名仆从hetushu.com.com跟在我身边有三五年,是个孤儿,并未娶妻生子,若要息事宁人并非难事。”他调整了姿势,牵了牵嘴角缓缓地道,“我可以不再追究,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宋瑜也怏怏不乐,两人一路沉默,廊下有人朝他们走来,近了她才看清正是陈管事。陈管事朝宋瑜微微抱拳道:“园主请小姐前往堂屋一趟。”
宋琛双手环抱替阿姐回答:“不去。”
在闹市里闹出人命,本来就非同小可,谢昌想隐瞒也隐瞒不住,大抵不出几日城内百姓便俱已知晓,但更要命的是,对于如何分辨瓷器的好坏来说,这个伙计可谓天赋异禀,平日里,贵重瓷器的良莠真伪,都需要他来分辨,对于谢家的店铺来说,这个伙计可谓举足轻重。正因为如此,他出了事才让谢昌焦头烂额。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解决方法,只是谢昌不愿意往深处想。
宋瑜这几日心思都在父亲身上,城内流言四起时,为了避嫌她不得不留在家中,哪儿都不能去。此刻流言好不容易平定下来,她便忍不住前往别院探看父亲,如她所言,一同陪伴的还有宋琛。
他们一并行在廊庑下,宋琛难得表现出心事重重的模样,甚至都没有耍贫嘴。
霍川将面前香料一推,仆从为几人各倒了一杯茶,他模棱两可道:“三妹若真过意不去,不如替我做一件事。”
听闻脚步声他便停下动作,向来人方向侧了侧头,不甚满意地蹙眉:“我只请了宋瑜一人。”
那人在店里买了一对青瓷缠枝灵芝纹落地花瓶,回去后竟发现瓶口有瑕疵,便送回店中理论。那店里伙计也是火爆脾气,非要说和-图-书是对方自己磕坏的,两人一言不合就扭打成一团,伙计失手将人推在花瓶上,那人撞破脑袋当场没了气息。
宋瑜那番话实属客气,没想到他自然而然地就当真了,她登时愣住了:“何事?”
宋瑜心里装事,勉强露出笑容:“父亲还好吗?可有不适?”
谢家二老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她原本打算回重山院,但见正堂似乎不大平静,便与宋琛相携前往。尚未走近便听龚夫人隐忍怒意的声音:“谢夫人可是想明白了?”
陇州的传言似乎没进到宋邺耳朵里,他笑着拍了拍宋瑜的手,又朝身后宋琛看了一眼:“我已大好了,也亏得你二人时常记得来看我。”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事,又往门口看去,“怎的不见你大哥?”
不待宋瑜回答,宋琛已经侧身挡在她跟前,横眉冷目地道:“去做什么,他还嫌将我阿姐害得不够吗?”
谁知道他叫宋瑜来就是为了这事,让人想借题发挥也没机会。霍川眼睛才上过药,此刻有些困倦,招呼陈管事送客。
霍川薄唇轻启:“这要求并不难,只需你们同宋家退亲便是。”
谢主母心疼他,亲自给他递了杯龙井到手上,坐在条案旁一本正经地问:“听说你前几日去看望宋老爷子了,他身体可好?”
宋瑜直到从屋里出来都有些迷糊,总觉得有不大好的预感,她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如此一来,这个“交易”便是已然定下,宋瑜连反驳的机会也无,硬生生落进了他设的圈套,她抿着唇很不痛快。
谢主母自然同意,再三踌躇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你那日去,见着宋小姐没?”
管事天生一副和-图-书笑模样,面对他的刁难也不生气:“我家主人只是要和宋小姐说两句话罢了,不会为难小姐的。”
近来店里似乎出了乱子,近几日谢昌都面露沉郁,瞧着比往昔憔悴不少。
一方面他们不愿意谢昌为此毁了前途,连累自家生意;另一方面他们又舍不得宋瑜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若是由他家提出退亲,宋家必定恼恨非常,两家多年关系一朝破裂,吃亏的还是谢家。
谢昌颔首:“她去照顾宋伯父了。”
最终还是谢老爷出言婉拒:“霍园主请容我与内子回去思量一番。”
她想再去问问,可又不想再见到霍川,最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神色复杂地同宋琛一道离去。
谢老爷做了个请讲的手势:“园主但说无妨。”
宋琛早看他不顺眼,当下就一脸嚣张地杵在跟前,仰头睥睨着他道:“若是你又欺负我阿姐怎么办,我岂会让你如意?”说罢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见,遂撒气般往一旁绣墩狠狠坐下,“你们谈,不必在意我。”
谢昌喝了一口,免不了要想起那日不愉快,他剑眉紧蹙:“不大好,伯父身体状况日益变差。我正要同父亲提及此事,家中有不少名贵药材,改日可登门送去。”
他起身走向门口,这几日事情冗杂,店铺里连连出事,使得他精神紧绷,连带着话语也不由得尖锐起来。出门时他转身向后看去,正对上谢主母关怀视线,谢昌努力舒展眉宇道:“城内流言我已让人压制下去,最近让绮兰安分些,不是所有言语都是空穴来风。她若再如此,我不会再帮她第二次。”
这几日商铺出了大事,店里的伙计失手打死了人,此刻正在闹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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