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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调香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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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香引 第一节

第二章 暗香引

第一节

她虽养在深闺,但从宋琛那儿多少了解一些。那种药出自平康里,需要男女行房才能纾解,谭绮兰既然有这药,便说明她与那地方脱不了干系。宋瑜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谭绮兰险些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宋瑜点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整个冬天父亲都一脸愁容,只有过年那几日才露出笑颜:“你是该跟着一块去了,家里生意总要开始着手打理的,总不能日日蹲在院门口过活。”
宋琛笑她傻:“这是前年才培育的花圃,别说是你,连我都第一回来!”
宋琛跳脚:“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
正门是他近来走动最多的地方,俨然已跟守门的仆从打成一片,可惜,没有父母的命令,他依旧不能出府,如此看来,此刻的宋琛还真像个被困在金丝笼里无能为力的雀鸟。
思及此,她的心境陡然开阔,情不自禁地绽出轻松笑容。然而还没高兴多时,又想到那个男人沉睡的面容……如果他对她什么都没做,那、那她的药性是如何解的?
就连澹衫都忍不住嗟叹:“真是人心难测啊!”
宝髻松松绾就,头戴勾云金翠花钿,看一眼时候差不多,宋瑜便往大门走去。他们是去谈生意的,人多了反而添麻烦,况且有大哥和宋琛在场不怕出事,宋瑜便将薄罗澹衫留在家中,独自坐上前往花圃的车辇。
“这地方看着挺奇怪。”宋琛环顾屋内一周一脸凝重,负手立于八仙桌前。
她低头掸去身上水珠,平复罢心情正欲转身进屋,一抬眸便看见远处走来两个人。
宋璎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抿唇一笑捏了捏她手心:“你跟谢昌的婚事是早就订下来的,再有不久你们便要完婚了,日后万不可再说和图书这种话。”
“我出去收拾。”她连忙起身,顾不得宋琛疑惑的目光,匆匆步出屋内。
宋瑜拾级而上,面露不解:“我去做什么?”
宋璎家中有生意需要照拂,跟前离不开人,是以她当日就得回去。饶是宋瑜想留她住下,软磨硬泡一番依然得送她离开。宋瑜依依不舍地望着走远的车舆,青石台阶下宋瑜立在石狮旁,远眺头顶穹隆,一时惘惘。
宋瑜将那晚的事粗略跟两人提了,只不过隐瞒了进错房间一事,她只说在龚夫人那儿躲避一夜。薄罗和澹衫从她八岁起便在跟前伺候,她对两人较为信任,叮嘱二人对此守口如瓶。薄罗听罢义愤填膺,狠啐一口:“婢子一直就觉得谭小姐心胸狭隘,爱找咱们姑娘麻烦,未料想她竟是这般阴狠毒辣之人!”
宋瑜端着茶杯的手一颤,些许茶水洒在襦裙上。
宋瑜循着他视线看去,果见花圃东南角另辟了一间院落,门前清冷,与园里争奇斗艳的光景截然不同,看着甚为孤僻。宋珏常年出外,广交各路友人,两人相识并未引起注意。管家领他们到前方堂屋小坐,面前各放一盏花茶,茶味清冽飘香,是此处一绝。
宋瑜皱了皱眉:“你这样对佛祖不敬,小心死后下阿鼻大地狱。”
待宋璎跟宋家二老见罢礼,她便命薄罗请人过来。
“那阿姐当时呢……”宋瑜眨了眨盈盈水眸,眼睛漂亮得像点缀了千万星辉,“疼不疼?”
宋瑜讷讷地扶稳他手臂,踩着脚垫下车:“我怎么从没来过这地方?”
反正宋瑜那天没什么要紧事,出去散散心也好,她思量片刻便颔首应下。
简直快要憋死人了!他看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再看一眼门口杵着的两个仆从,www.hetushu.com.com烦躁地拂了拂袖襕,大步往正院走去,立在垂花门前转身看她:“我同父亲说了,到时你陪我一块去。”
话到嘴边宋瑜还真开不了口,她干脆采取迂回婉转的策略:“前天我跟母亲一道去大隆寺上香了,”见宋璎没反应,她只能瘪瘪嘴补充一句,“说是要为宋谢两家祈福,母亲才非要把我拉上,那天,是谢昌为我们开的路。”
薄罗手段多,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出府一趟就打听出近来陇州发生的大事。眼下她拿了一封信递到宋瑜跟前:“那平康里的老妈子是个守财奴,起初矢口否认,后来我拿点钱给她,她便什么都说了,这封信便是谭小姐同她暗通消息的证据。”
几人走了一段路她才想起来问:“大哥呢?”
宋瑜立在辇车上望向前方,被眼前美景震慑,她从不知道城外还有如此境地。
宋瑜偏头,一门心思全在茶上,随口敷衍了句:“哪里奇怪?”
现在她非但走路好好的,而且一口气下青武山也不费劲。宋璎又说若两人真的圆房……宋瑜将她的话来回斟酌思考,如此说来她还是清白身子?
宋琛向前两步,摸了摸桌子:“这屋里桌角弧度圆滑,像是刻意打磨过,不仅桌椅,几乎所有尖锐的边角都如此。而且既然种花,屋中大都会摆放盆栽,可惜我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他顺手敲了敲条案,“桌上没有烛台,这就更奇怪了,谁家夜里不点灯?所以我猜测……”
数她最油嘴滑舌,赞美的话宋瑜从小听得多了,如今多少有些麻木。
天气仍有些凉,宋瑜穿杏色大袖轻罗衫,束高纤腰,她本就生得纤细长,如此打扮更显得亭亭玉立。石榴红披帛衬着莹然如玉的瓜子脸,和_图_书颜色举世无双,碧青妙目光华流转,顾盼生辉。
她命澹衫将信放在妆奁底下,时候不早,收拾一番好跟宋琛前往花圃。
宋璎的脸烫得如火烧,得知她是真烦恼,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宋璎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才敢贴在她耳边喁喁细语:“这得看男人的本事……彼时我在床上躺了两天,连路都走不成……”
宋瑜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把宋璎盼来,已是七八天之后的事了。
她立于廊下,举起袖襕碰了碰额角才发现自己已惊出一身冷汗。不会这样巧的,一定是她想多了,宋瑜如是安慰自己。
她环顾一圈不见宋珏,门口有两三仆从伫立,看模样是打理园子的人。前头有一个而立之年、面目和善的管事引路,宋瑜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月季,这花圃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同的花朵被分别栽种在不同的地方,与此同时,园丁又十分注意花开的时间,尽管现在还没到百花绽放的时间,但前后左右都有正在绽放的花朵,难怪远远看来花枝繁盛。
澹衫心怀疑惑,藏得不露痕迹后抬眸问道:“姑娘为何不把信中内容流传出去?她上次事情没成功,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如先发制人。”
信上火漆已被拆封,宋瑜打开细读了一遍,挑唇一笑,眼里满是讥诮:“这信里的内容若是公之于世,谭绮兰大抵会身败名裂的。”
这天清晨,宋瑜让薄罗调查的事渐渐有了眉目,谭绮兰确实跟平康里的人有接触。
姑娘家时常聚在一起说私房话不足为奇,薄罗甚至体贴地为两人合上菱花门。
宋瑜从未想过要饶恕谭绮兰,女子名节尤其重要,她竟当儿戏一般害人。旁的或许还好说,偏偏这回她踩着了宋瑜的七寸,别看她平时娇娇弱弱,hetushu.com.com可她到底是在龚夫人那样睿智强势的女人身边长大,总归不会太懦弱。
管事笑容亲切:“宋公子与我家园主是旧识,方才已前往小院叙旧了。小姐莫着急,他们议完事后便到。”
春风拂面,吹散了她身上淡雅清香,身后传来宋琛懒洋洋的声音:“自打从大隆寺回来你便不大对劲,莫不是被佛祖洗了脑子?”
宋璎生得漂亮温婉,性子柔和,虽跟宋瑜不是一母所出,但宋璎待她一直很亲昵。这会儿见她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这是怎么了?”
两人之间相隔一个台阶,宋琛又比她高出一截,他满意地拍了拍宋瑜头顶,道:“你对香料天生敏感,能分清种类看清良莠。再说了女人对女人最为了解,姑娘家最爱什么香味儿,你可比我和大哥了解得多。”
“可是阿姐……”宋瑜反握住她的手,神情苦恼,“我没成过亲,自然害怕。听人说洞房之夜要、要做那事……她们说疼得很,是真的吗?”
她前半句惹人发笑,后半句则让人难以回答了。饶是两人关系好,宋璎也免不了脸上一热:“这、这教人怎么说!”
从山上回来当晚,宋瑜坐在浴桶里仔细查看了身子,并未发现丝毫异样。她知道的不多,都是大姐宋璎普及的。阿姐说圆房后身上会疼,还会有瘀痕,可她既不疼也没瘀痕,这又该如何解释?难道那男人什么也没做,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
薄罗给她略修眉毛,对着鸾凤和鸣镜由衷称赞:“将来谁能跟咱们姑娘作配,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琛并非不善念书,相反,他脑子灵活得紧,就算是晦涩深奥的文章,他不但一读便懂,还能融会贯通,很有领悟能力。可惜幼时被龚夫人逼得紧了,教他念m.hetushu.com.com书的夫子又严厉苛刻,对他非打即骂,旁人做的坏事却冤枉到他头上。彼时他心高气傲,哪能忍受这般侮辱,一怒之下就冲撞了夫子。宋老爷得知后勃然大怒,将他狠训一通,宋琛心中不甘,从此学业便不大上心,渐次荒废了。再有,他被外边结交的纨绔子弟带坏了,终日不务正业。
宋瑜端起豆彩绘花枝茶杯小啜,果真与平常喝的不同,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
至于那个男人,只消一想起他平静冰冷的眼睛,她便惶惶不安。他们没发|生|关|系最好,最好,再也不相见。
花圃位于城外向西三四里的地方,共有十来亩,举目望去一片汪洋花海。孟春时节百花盛开,美不胜收,盛开的花朵簇拥成团煞是喜人。
宋瑜没料到得来这么个答案。
“还不下来?”宋琛行到她跟前伸手相迎。
昨晚大风,吹落不少花骨朵儿,管家急着去打理,满心愧疚地说明之后,就急忙退了出去,便让一名仆从陪伴在堂屋门口。宋琛对此不以为意,挥手让他忙自己的。
宋瑜正在挑出门的衣裳:“正是因为她不会善罢甘休,我才需要拿捏住她的命脉,若她再生是非,这封信的内容可就不止咱们三人知道了。”
一个风姿清举,俊逸英武,正是她的大哥宋珏无疑。而宋珏身旁……那人穿墨色圆领袍,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给人感觉阴霾冷鸷,他手中持一紫檀拐杖,正缓缓往堂屋走来。
年关将过便说这些死啊活啊的,她可真说得出口。宋琛连连呸了两声,将她拉到斗拱下面,避开风口:“后日父亲有意让我跟大哥出一趟门,去年冬天制作香料的原料准备不足,损失不少生意。这才入春便要到人家花圃里去,若是能谈成这笔交易,往后新鲜花瓣就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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