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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调香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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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错相逢 第二节

第一章 错相逢

第二节

说罢看一眼她身边的露华,这是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看来她说得不假。她心中虽不甘心,也唯有讪讪住口。
龚夫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末了又觉好笑,拿绢帕拭去她脸上泪花,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多大的人了,做个梦也能吓成这模样,不怕人笑话。”宋瑜从小就爱撒娇,龚夫人对此见怪不怪,只暗暗有些忧愁。这般娇气,若是嫁到了谢家,不知人家能否像宋家这样惯着她。所幸看起来谢昌对她委实上心,大抵不会委屈她。这样一想,龚夫人这才稍稍放心。
这人坏了她的清白,即便昨晚她被人下了药,他也不该乘人之危。此刻,宋瑜心中已将他与小人画上等号,纤长十指不受控制地放在他脖颈之上,虽然隔着一点距离,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不过,她最终没能下得去手,宋瑜气急败坏地扯下床上帷幔,揉成团扔在他脸上,这才走开。
龚夫人颔首,临到门口仍旧不放心,嘱托露华亲自送她回房。宋瑜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在露华身后出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厢母亲大概已经回来,她片刻也不想耽误,奈何现在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身衣裳,头发也没打理,这样回家还不得把宋家老小都吓坏了?宋瑜唯有捺着性子让澹衫给自己绾了个翻荷髻,戴上青虫簪。许是她没休息好,眼下有层薄薄的青色,便以珍珠粉掩盖之。
“待会儿我去同住持辞别,我们用罢早饭就回去。”龚夫人安抚她。
宋瑜目送着她远去,这姑娘从小骄纵任性,以为旁人都该顺着她脸色行事,现在做事越加没有分寸,不教训教训行事只会更过分。只是自己现在虽https://www.hetushu.com.com然恼恨她昨日的所作所为,但目前自己也没有确凿证据,暂时也不能拿她如何。不过,经此一事,宋瑜对她不得不多长了个心眼儿。
龚夫人被她吵醒,睁开眼便对上宋瑜的盈盈泪眼,心中一紧忙坐起来问道:“这是怎的了?大清早的,澹衫薄罗怎么没在你身边?”说着便要唤人,被宋瑜拦了下来,任凭龚夫人怎么问就是不开口,真个急坏了人。
她心有不甘地走了两步,转身紧紧盯着床上熟睡的人。
眼前是氤氤氲氲的薄雾,仿若置身于虚无的梦境之中,她不受控制地前行,却走不到尽头。身上的燥热感并未消退,灼烧得人口干舌燥,她痛苦地嘤咛一声,黛眉紧蹙,身体蜷缩着,无助得像一只迷失的小羊。
龚夫人躺在床榻上睡熟,一看到她,宋瑜满腔委屈涌上心头,泪花泛上眼眶,宋瑜瘪瘪嘴踢掉鞋子钻进她怀中,双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母亲,母亲……”
起初宋瑜听罢心头赌气,觉得这些人可真无聊,拿人容貌说三道四!
她穿着净面妆花罗衫,低鬟髻已有松散,懒懒地绾在脑后,秋波入鬓,袅娜娉婷,确实对得起“陇州第一美人”的称号。耳畔几缕碎发随着晨风晃动。分明是该狼狈窘迫的,但此刻她却走得无比从容。
龚夫人只当她是在闹脾气:“你这孩子怎的这样不懂事,人家留咱们过夜,我们怎能不告而别?”
罗汉床上身姿颀长的男人抬手拿下脸上薄纱,缓缓坐起身倚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
这时候天色尚早,山顶晨曦微露,后院客房里没人起床。
谭绮兰藏在广袖下和_图_书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却一派淡定,冷哼一声很是不屑:“我不过顺路罢了,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说罢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往自己屋里走去。
正是这一下的迟疑,他胸膛便贴上一具婀娜温软的娇躯,耳畔的她呵气如兰,呼出的灼热温度带着一袭淡香将他包围。这香味有别于一般女子的香味,幽似玉蕊,更胜丁香。
直棂门合上的声音微弱,在寂寂清晨也微不可闻,恬淡幽香随之消逝,房中恢复了平静。
宋瑜连忙收回手臂,慌忙地要从他怀中逃出,后退时才觉察他的手臂横在自己腰上。登时,她脸上一热,又羞又恼地欲给他一巴掌,又怕把人惊醒更不好收场。她强忍着将人推翻的冲动,小心翼翼地退至角落,踉踉跄跄地翻到床下。
说罢龚夫人便去梳洗打扮,一切妥帖之后,才觑一眼宋瑜,见她仍旧保持刚才姿势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想着许是自己语气太重,她便柔声哄道:“你先回自个儿房间,母亲去见慧静住持一面就好,早点可以在马车上吃,你都及笄了不可再使小性子。”
薄罗手中提着食盒,时候长了胳膊泛酸,推门而入便将东西一碟碟摆放在圆桌上。寺里早饭都清淡,但花样挺多。有素包子和馒头,小米南瓜粥熬得稠浓,颜色金黄鲜艳。另有玉米饼、萝卜糕和豆腐脑,一看便知这里香火旺盛,僧尼的伙食都不错。
有露华在一切就好解决多了,宋瑜转过廊庑远远望去,有几个身影聚在她房间门口。
宋瑜跪坐在床沿揪住她衣角不放,神情带了点急切:“我说现在回,母亲,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再后来她www•hetushu•com•com就不当回事了,那些话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反正那些人又没有几个真的见过她,如此一想,她甚为平衡。
龚夫人的房间在东南边距离她的房间不远,宋瑜紧了紧身上的罗衫,快步走去。山上的清晨有些凉意,才到门口她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宋瑜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推开门,转身关上门,桌上只有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露华百英还未起床伺候。
宋瑜越是心慌越是手忙脚乱,半天没能穿上鞋子,脚腕一截莹润似玉的肌肤裸|露在外,她胡乱整理了两下衣裳,好在衣裳都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趁着屋外一片青黛,她趿着绣鞋便往外走。
这时候宋瑜自然不敢回房间,薄罗澹衫下落不明,她怕谭绮兰与那男人在房里等候。若是如此,即便她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而她的名声也就此毁了。以后别说嫁人,恐怕整个陇州的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宋瑜冷得打了个颤儿,心想,绝不能让这等事发生。
澹衫薄罗面带焦虑,尤其薄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绕得人心烦。她俩身旁还有一人,谭绮兰虽陪着一块着急,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涂了口脂的朱唇不着痕迹地微微上翘,目光往房内一扫,别有深意。
宋瑜这才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始终抱着她不肯撒手,眼泪蹭了她一身。
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双手竟然环着他的脖颈。她稍一抬头便能看见一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的脸。他剑眉低压,纤长浓密的睫毛打下一圈阴影,长久处在黑暗中皮肤很白,唇极薄,鼻梁高挺,一看便知不是好对付的人。
两人将东西放和图书在一旁架子上,露华弯腰给龚夫人套上鞋袜,百英举起湖色梅兰竹菊暗纹比甲服侍她穿上。龚夫人回头看了宋瑜一眼,她纤细身板斜倚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人,似乎要看到人心坎儿里去。
霍川正欲转身唤人,却被宋瑜猛地握住了手。宋瑜只觉得他的手冰凉,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分外舒服,虽是隔靴搔痒,但却胜于无。
澹衫薄罗忙欠身认错:“是婢子不该,疏忽了姑娘。”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精致面庞煞白,禁不住栗栗颤抖。
宋瑜在几步外停下来,面带愠色地指责两人:“昨儿一晚上没见人,也不知道你们俩去哪儿偷闲了!害得我跟前没人伺候,唯有到母亲房里打扰。”
“姑娘!”薄罗惊喜的声音将她唤醒,从廊庑的尽头款款走来的,不是宋瑜是谁?
她匆忙躲入了一间房,本以为房内无人,谁承想……记忆在男人出现后戛然而止,彼时宋瑜不断告诫自己要赶快逃离,偏偏手脚不听使唤。
宋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示意两人起来。
谭绮兰惊讶地道:“你去了伯母房间?”
宋瑜心里装着事,匆匆吃完早点洗净双手,命薄罗澹衫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宋瑜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巨大的野兽压着,全身酸疼疲惫不堪,动一动手指都成困难,她缓缓抬了抬眼睑,一双水眸看着窗外初露的晨光,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不知所措。她眨眨眼,看了看前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前是一堵月白的墙,昨晚的光景鱼贯而入,一幕幕清晰无比地在脑海回放。
“莫不是做噩梦了?”龚夫人将她散乱的鬓发别在耳后,哄小孩般抚了抚她的后背,放柔了声音。
那现在……他们该www.hetushu.com.com不是……
握着他的双手柔软馨香,霍川有一刹那的愣怔。
现下谭绮兰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探寻到一星半点的异样,可惜没能如愿。
说起这第一美人,宋瑜真是哭笑不得。许是那些纨绔公子哥儿日子过得太清闲,突发奇想要将城里大家闺秀挨个排序。其中自然有见过宋瑜模样的,这些人一致认为首位归于她是实至名归。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认了这回事。当然也有些人没见过她,想当然地把这当成一种噱头,认为宋家小姐其实丑陋不堪,貌似无盐。
谭绮兰闻言面色稍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房中丫鬟睡迷糊了,我过去时见她俩也在呼呼大睡,便一道叫醒了。”
薄罗生怕宋瑜怪罪,忙不迭补上一句解释:“昨日傍晚婢子和澹衫被夫人身旁的人叫去,途中被人冲撞了下,醒来便已天光大亮了。”这丫头缺心眼儿,感激地觑了谭绮兰一眼,“若不是谭小姐过来,恐怕婢子要到日上三竿才醒。”
露华端了铜盂进来,百英手执巾栉胰子,见到宋瑜面露异色,欠身行了个礼:“姑娘也在。”
宋瑜在龚夫人怀里腻歪了一会儿,窗外已天光大亮,她哭得眼眶红红,好不可怜:“女儿想马上回家。”也不知道那男人醒了没,她可不想再和他见面,最好下山之后两人天南海北,再无瓜葛。
宋瑜闻言回过神来,大眼睛中似汇聚了千万星芒:“那母亲要快去快回。”
宋瑜停在门槛边,偏头朝谭绮兰嫣然一笑:“绮兰也进来吧,难为你大清早就去叫丫鬟,身旁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既然早早地来了我这儿,想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说,你我相识多年,何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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