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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成双

作者:巫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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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成长 第十四节

第十二章 成长

第十四节

邱奕没有动,过了很长时间才低头抓住了他的手腕,抓得很紧。
“都回吧,谢谢了。”邱奕拉了拉衣领,“剩下的事儿我明天再过来处理。”
他转身往医院里冲进去。
“我们去弄。”申涛拦了他一下,“你再……”
就这样了?
“还有些手续要办。”邱奕说,站了起来。
万飞和申涛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边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裹着厚重的棉被,连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邱奕静静地跪在病床前。
“南哥,南哥,”万飞拽着他胳膊,“你别这样,邱奕也不好受……”
边南抬起头,看到申涛脸上有些灰暗的表情时,知道躲不开的那一刻还是就这么来了,眼泪一下滑了出来。
一直到冲出了医院,边南才在www.hetushu.com.com路边的花坛上一屁股坐下了,抱着头。
这是边南第一次看到邱奕哭泣,看到他从来没有外露过的痛苦和悲伤。
他没有经历过和至亲的生死离别,因为淡漠的家庭关系,他甚至都没像别人那样想象过如果有一天……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看到生命逝去而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是多么痛苦。
就这么结束了吗?
“没事儿。”邱奕拍拍他的胳膊,“要家属签字的,你们办不了。”
邱爸爸就这样……马上就要走了吗?
边南不知道自己在路边坐了多长时间,路灯亮起的时候,有人走到他面前站下了。
在医院里坐了半个多小时,边南才慢慢缓过来,看着坐在和_图_书他对面椅子上的邱奕。
因为邱爸爸这两天情况恶化得快,加上邱彦周末已经在医院熬了两天,所以大家今天没让他放学了再跑来医院,他还在等哥哥们忙完了回去跟他说说爸爸的情况。
“想在家待着还不容易吗,”申涛笑了笑,把他推到了出租车旁边,“跟我们还客套什么?”
“不好受他还这样!”边南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把万飞和申涛都甩到了一边,瞪着邱奕,“他说不愿意抢救你就不抢救了吗?他是你爸啊!你要怎么跟二宝解释?”
手上有温热的感觉。
他没法再在病房外面待着,眼睁睁看着邱爸爸的生命就这么一点点消逝。
邱奕靠着墙也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抢救也就是在ICU里多痛苦几https://www.hetushu.com.com天。”
边南没说话,说不出话,最后他看了一邱奕一眼,转身冲下了楼梯。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邱奕好受一些,他自己也同样难受,听到邱奕压抑着的哭声,他除了紧紧搂着邱奕,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邱奕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几乎掐进了他的皮肤里,最后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嘶吼:“爸——”
而他们还面临着另一个痛苦的现状,在家待着的邱彦还不知道爸爸已经不在了。
“你都这么难受了,”申涛看着他,“邱奕会有多难受?”
来不及等电梯,边南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本来想象中邱奕悲痛之后的爆发并没有出现,邱奕在发呆,表情和眼神都回到了平时的样子,看不和*图*书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啊?”边南冲上去把他推进了消防通道里,揪着他的衣领,“怎么就放弃了,你疯了吗!”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两个护士正沉默地撤下各种仪器的管子和线。
边南走得很慢,走到邱奕身后他停下了,跪在了邱奕身后,伸手用力地搂住他。
“你下船就这两天时间都没在家待过吧?”邱奕看了他一眼。
“邱奕,”边南搂紧他,“别难过……别难过……你没做错,你没有做错……”
“我知道。”边南站了起来,“我知道。”
他狠狠地咬着嘴唇。
就这么……放弃了。
“没事儿,不差这一会儿。”万飞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过来。
边南只觉得全身发冷,他没有权利干涉邱奕的决定,有些事他也知道,的确,抢救与和-图-书不抢救的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病就是这样,谁也无力回天。
他唯一还能顾及的就是邱奕,他紧紧抓着邱奕的胳膊没有松手。
这该怎么说?
可哪怕是理智上能明白,甚至也知道邱爸爸反复强调不愿意这样折腾,但情感上他也难以接受。
边南脑子里一直有点儿空白,办手续的时候他紧紧跟着邱奕,手续都有什么内容,都是怎么回事儿,他全都没注意。
他只是担心邱奕,那种巨大的要爆发的状态居然被邱奕又狠狠压了回去,这让他担心。
“先一块儿去你家吧。”申涛说,“二宝……”
万飞和申涛跟着跑了过来,一边一个想要把边南拉开。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虽然已经是春天,但今天却出奇的冷。
邱奕的眼泪一颗颗砸在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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