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珍惜
第九节
“其实吧，”邱奕停了一会儿，语气平静而严肃，“我也没多平静，就怕再聊下去把这个小东西吵醒了我俩要累死。”
俩人笑了有两分钟才慢慢停下了，邱奕长长地舒了口气：“行了，睡吧。”
边南闭着眼睛乐了，“我还想再聊会儿呢。”
“我醒得太早啦。”邱彦很开心地笑着，“哥哥说他还要再睡一会儿，让我过来拱你。”
边南对早餐要求不高，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就带着邱彦在一排早点摊儿上来回转悠，把邱彦想吃的都买了，拎了一大堆。
“笑什么？”邱奕问他。
边南有点儿想笑，但一想到昨天晚上邱奕说的事，看着邱爸爸这么跟他们逗乐又感觉很心酸。
“嗯？”边南转过头，看到了邱彦亮晶晶的眼睛和一脑袋乱糟糟的卷毛。
“你丫挺美啊，大清早就指使人！”边南最后一点儿
和_图_书瞌睡也没了，翻身往邱奕身上一压，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手在空中用力挥了几下，凉透了再往邱奕脸上脖子上一按。
邱奕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睡着了。”
迷糊中听到了隔壁院儿里的鸡在叫，身边的人在翻来滚去的。
“想聊什么，你不睡了啊？”邱奕继续平静地回答。
“别瞎摸，齁凉的。”邱奕笑了，坚持不睁眼儿，“麻酱烧饼……炒肝儿……糖火烧……”
邱奕没动，只是从被子下面伸出手冲他竖了竖中指。
“大虎子！”邱彦看他睁开了眼睛，立马拱着挨到了他身边，“早！你昨天没回去呀？”
边南跳下车，往学校围墙那边走过去，这个时间早锻炼已经结束了，从大门爬进去是找死。
“邱奕，”边南捏了捏邱奕的手指，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来，这位小施主，看我的手——”邱奕把胳膊伸出了被子，手指在边南眼前晃了晃，然后往墙那边指了指，“指了，看到没。”
边南打了个呵欠，往后一倒，躺回了枕头上。
“有？”边南扭头看了看邱奕，“大师，麻烦你给我指条路，怎么能像您一样平静？”
说完晚安之后，边南并没有马上睡着。
邱彦神采奕奕地穿好衣服跳下了床，哼着首因为走调听不出来是什么的歌跑到院子里洗漱去了。
邱奕伸个懒腰坐了起来。
这觉睡着了还是挺沉的，边南感觉自己没做梦，就那么一个姿势直接睡到了天亮。
“你……有没有……”边南想问问邱奕有没有跟他一样心情不错，但又有点儿开不了口，觉得这事儿要问出来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大概是因为出了这么大和_图_书的事儿现在又要见长辈，俩人都有些紧张，一脸严肃，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了，该贴膘了，一屋子人都挺能吃，光邱彦一个人吃了仨油饼带一碗豆腐脑，最后买来的东西一点儿没剩下。
边南本来想打车去学校，但邱奕要坐公车，他只能跟着。
“嗯。”邱奕点点头。
“看着买吧，就这几个人。”邱奕说。
这围墙边南翻了好几年，熟得就跟走楼梯似的，腿蹬两下手一攀就过去了，一想到再有半年就翻不了了，还有那么点儿忧伤。
吃过早餐，邱彦背着书包跑出了院子自己上学去了。
邱奕说，“有。”
毕业前应该来拍几张潇洒的翻墙照，用于纪念他乱七八糟没追求没目标迷迷糊糊的几年青春。
边南先下车，邱奕要坐到下一站。
“吃多了好像，大清早就吃多了可不行ｈｅｔushu.coｍ•coｍ。”邱爸爸推着轮椅在院儿里来回转悠，“得散散步消食儿。”
“麻酱烧饼炒肝儿糖火烧都要吗？”边南问。
“早，我昨天回了又来了……你怎么跑中间来了？”边南撑着胳膊往里面看了一眼，邱奕正盖着邱彦的小被子蒙着头冲墙睡着，“把你哥赶过去了？”
“……知道了。”边南愣了愣，叹了口气，他不用看也知道邱奕指的是正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的邱彦小朋友。
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边南转过头，有些紧张地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我爸应该会过来接咱们。”
身边邱奕平稳的呼吸和邱彦的小呼噜都让他觉得很动听。
边南听到这话沉默了没两秒钟就笑了起来，闭着眼睛乐得停不下来。
“哎——”边南拉长声音喊了一声，“油饼油饼，你先去洗脸刷牙。”
“不知道，就是想笑。”边南边乐边说和图书。
“行行行行……我去买。”边南本来早上起来还没什么食欲，让邱奕这一数顿时饿了，抓过衣服套上下了床。
他迷迷瞪瞪地啧了一声，手摸了过去，刚想说大清早的你翻个腿啊，手摸到了肉乎乎的一条胳膊。
“我们去买油饼吧，我想吃油饼。”邱彦跟着起来了，扑到边南背上趴着，手在他肩上一下下拍着，“油饼！哈！油饼！嚯！油饼！咣！油饼！当！”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边南觉得很惬意，干燥的空气里有某种说不上来的属于这个季节特有的味道，车窗外满地的黄叶看上去赏心悦目。
“嘿！”边南一下坐了起来，掀起被子对着邱奕屁股踹了一脚，“起床！”
好在去学校这条线比较偏，车上人不多，他俩上了车居然还找着俩座。
“油饼。”邱奕还是冲着墙，“我还要豆腐脑。”
邱奕绷了一会儿跟着他一块儿开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