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快乐
第十五节
“你男朋友干的？”边南问她。
“没事儿。”边南闷着声音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了。”
“打你了？”边南接过杯子的时候看到了老妈手腕上有几条红道。
“没，我抽他的时候被抓的。”老妈拍拍他肩膀坐回沙发上，“哎！你还知道跑过来看看，真感动，比隔壁那家的狗强多了，碰上事儿只会跑。”
“就我妈和我爸这样的。”边南啧了一声。
玩了一会儿翘翘板，两人离开了小区，沿着路慢慢往前走。
“你怎么来了？”老妈拢拢头发，转身回了屋里，“看戏的反应还挺快，可惜已经演完了。”
“那你赶紧生条狗跟他家比比。”边南放下杯子，往门口走了过去。
边南走过去坐在了翘翘板上，邱奕从扭腰器上跳下来，坐到了他对面。
“hetusｈu.ｃｏｍ.ｃom跟奶奶聊天儿呢？”边南蹬了一下地，翘翘板翘了起来。
“真爱吗？”邱奕说。
“王八蛋！你再说一句！”老妈突然吼了一声跳起来，手上的烟几乎指到他脸上，“我这辈子都毁你爸手上了！生个儿子现在就他妈是这么对我的！”
边南按门铃前先站在门外听了听，屋里很安静。
老妈夹着烟笑了起来，半天才站起来用脚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到一边，过去给边南倒了杯水：“他脾气不太好。”
“嗯。”边南笑笑，“她一直说她是真的爱我爸，我爸毁了她这辈子。”
“还有别的。”邱奕吐出一口烟。
“我又不傻。”老妈笑了笑，“但这人对我还不错，我就是想帮他一把，一块儿……”
边南没有太深刻https://www.hetushu.com.com的记忆，只是在之后很多年的梦里，梦到关于房子的内容时，都会出现这一套，但从来没梦到过厕所。
“嗯。”边南进了屋。
“他从别人手上接了个小工程，差点儿钱。”老妈看着他，“你那儿有多少？”
“有些感情从开始就注定会有伤害，别人，或者自己，”邱奕掏出烟点了一根叼着，“无论你愿意不愿意。”
“我没看不起你。”边南皱皱眉，“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除去之前被老妈折腾没了的铺面和房子，老妈名下还有一套小房子，在市区不错的地段，她把那套房出租了，租金不低，如果不瞎折腾，她生活不成问题。
“你跟你妈长得挺像的。”邱奕说。
“我在外边儿等你吧。”邱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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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奕没说话。
“嗯。”邱奕也蹬了一下，“聊完了？没事儿吧？”
边南想到临出门时老妈那句话，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我没有二十万。”边南说，老妈高中毕业之后当了几年服务员，认识老爸之后到现在就没工作过，边南根本不相信她能跟这人干得了什么工程。
边南没在门外看到邱奕，四处看了看才发现邱奕在旁边的一排健身器材那儿跟一个老太太面对面玩扭腰器。
边南拉开了房门，老妈在他身后又追了一句：“我不需要你养，你留着去养你亲爹和你阿姨吧！不过也许轮不上你去养……”
边南没说话，只是靠在桌边看着她。
“看够了没，要不要拍两张照片存着啊？”老妈说。
“二十万。”老妈说。
边南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砖，沉默和图书了很长时间之后问了一句：“谁把谁一辈子给毁了，这话你觉得有意义吗？”
边南没说话，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玻璃茬子，花瓶和窗户碎了一地，老妈很喜欢的一套茶具也被砸碎了。
“你还说你不傻？”边南看着她，“我没钱，你过不下去了我给你生活费，我给你养老，多的钱我没有。”
“那你有多少？钱要不够我就得卖房了。”老妈皱着眉。
边南差点儿笑出来。
“我跟你说，边南，”老妈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在他胸口上一下下戳着，“谁都能看不起我，就你不能。”
“滚吧。”老妈坐回沙发上，“滚吧。”
“嗯，真爱呢，”边南仰起头看着天，“这种真爱有什么意义，以伤害别人为前提的真爱根本就不算爱，自私而已。”
“你新交的朋友吗？”老妈坐在沙和_图_书发上，点了支烟看着他，“你不总是跟万飞一块儿的吗？”
“都这么说。”边南笑笑，“不过我跟我爸一样黑。”
老妈低头狠狠抽了两口烟：“你那儿有钱吗？”
“你要多少？”边南问。
“你妈说的吗？”邱奕看看他。
“我觉得没谁毁谁这说，要真论起来，她先毁别人家来着。”边南对老妈的感情很复杂，在这一点上他始终不能认同她，“以真爱为借口，只是最后没全毁了而已，末了还把自己过成了这样。”
老妈的房子在一楼，带一个小小的半开放式院子，有十来盆早已经枯死了的花花草草。
“我哪儿来的二十万？”边南看了看一地的残骸，“那人知道你还有套房吗？”
邱奕从他身后伸出手在门铃上按了一下。
老妈穿着睡衣开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的边南和邱奕显然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