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头
第十四节
小孩儿本来已经不哭了，正低头剥开巧克力准备吃，一听边南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头也没抬，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滴在了地上。
“吃巧克力吗？”他剥开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
边馨语走开时的眼神和语气让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会告诉邱奕……
“我的……我的……”小孩儿抬手在眼睛上抹着，“我的钱没了……”
边南喝了口牛奶，他不介意边馨语从小到大对他满满的恶意，不介意她说话永远夹枪带棒，不介意她张嘴就能自然地撒谎给他栽赃。
边南把另一块巧克力递给他：“我请客。”
边南对被关厕所这事没有印象，直到现在边南想起亲妈的时候直观的印象就是钱。
除了万飞，无论多熟的朋友，都不知道看上去家境优越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边南的真实背景。
边南叹了口气，看着窗外。
说完这句www.hetushu.com.com话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张晓蓉在后面还喊了句什么他也没听清。
边南没回复，把手机塞回兜里，进了路边的一家小咖啡店，要了杯牛奶靠窗坐着发呆。
“都？还有谁这么说啊？”边南追了一句。
边南没有逛街的习惯，感觉没什么可逛的，一年四季都运动服，训练紧的时候只想睡觉，有点空闲也就在网吧待会儿，逛街对他来说没什么实际意义还浪费时间。
喝完一杯牛奶，门外的小孩儿还在哭，路过的行人有停下脚步问的，他只低头抹眼泪也不出声。
情况简直太复杂。
“钱？”边南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嗨，我以为多大事儿呢，没了多少钱啊？”
小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眼泪。
边南脾气不好，不过对女生稍微能收敛点儿，跟女孩儿约好和_图_书了见了面几句话把人一扔扭头就走的事儿他是头回干。
他唯一介意的就是边馨语说出实话。
“你说什么呢？”张晓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总之他跟亲妈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很短，也许一岁多，也许是两岁的时候，因为听说亲妈出去打麻将的时候会把边南锁在厕所里整整一天，他被老爸带回了现在的家。
“哎，”边南赶紧抓过巧克力往他嘴里塞，“你别哭啊，一会儿人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边南觉得张晓蓉这笑容有点儿提示得太明显，他也笑了笑：“邱奕？”
小孩儿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巧克力，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摸出半包牛肉干来：“那我请你吃牛肉干，不过我已经吃掉一半了。”
这小孩儿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头发有点自来卷儿，看着跟洋娃娃似的。
“三百多块。”小孩儿一提钱数就哭wwｗ•hｅｔｕsｈu•ｃoｍ•ｃｏm得更伤心了。
不过他不会哭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其实心挺大的，很多事郁闷几分钟也就过去了。
了解他最不愿意示人的秘密的边馨语居然认识邱奕。
“朋友？”边南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邱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但我是在追你，你别说你不知道。”
“别乱猜。”张晓蓉收起笑容，过了两秒钟又皱着眉说，“他也没有别的意思。”
边南对自己亲妈的感受无法形容。
边南本来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加上现在心情跟刚掉河里特别没面子地被人捞起来之后又被一脚踹下去了似的很烦躁，张晓蓉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话让他相当不爽：“我说他有别的意思了吗？”
他亲妈是个小三儿，板上钉钉的事实。
不过今天他逛了挺久，万飞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这么
和*图*书转了一个小时，离万飞家已经很远了，再往前努力一把能走回学校。“怎么都这么说。”张晓蓉笑了起来。
他偶尔会去看看她，见了面说不到两句话，她就会提到钱，边南不明白她从老爸手里拿走的那些钱、房子、铺面都哪儿去了。
咖啡店外面有个小男孩儿蹲在树下抹着眼泪，自己以前也爱蹲着哭，莫名其妙被边皓揍了的时候，他就会蹲在后院哭。
张晓蓉愣了愣，这是边南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拢拢头发：“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弄得跟有仇似的……”
什么情况。
边南看着有些不忍心，放下牛奶杯子出了咖啡店，在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两块巧克力，走到小孩儿旁边蹲下了。
“没谁。”张晓蓉笑笑。
万飞的短信很简短，就四个字：什么情况？
张晓蓉低了低头，脸上
和_图_书还是带着微笑：“边南……”他对张晓蓉其实挺能忍的，换了平时他肯定不会发火，今儿算张晓蓉倒霉。
一直走出了步行街，他才放慢脚步顺着路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外面风很大，这阵儿空气也不太好，不过周末街上的人还是挺多。
“我这人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性。”边南打断了她的话，烦躁得不行，“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直说，这么吊着我有意思吗？过瘾？”
“我吃一块儿就行。”边南不爱吃零食，尤其是牛肉干，但还是从袋子里捏了一块儿放进了嘴里，“你跟这儿哭半天了，是被人揍了还是失恋了啊？”
他对老爸和亲妈之间的事并不了解，是怎么开始的，老爸又是如何回头是岸的，他都不清楚。
而且这俩人都跟他相当不对付。
“没什么。”边南站了起来，“就字面儿意思，愿意不愿意一句话的事，想两边儿都吊着我不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