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没事。”
周逍笑道：“可惜晚了，我想来想去，租楼上太不划算。”
对方穿着一件棉布长裙，外披针织开衫，长发微卷，身材高挑，清纯又可人，笑答：“我叫欧维妙，你好。”
“你别后悔。”
方已硬气道：“你爱租不租，我还有十块钱坐公车！”
一路顺畅抵达欧海集团，方已下车前被周逍拽住亲了几下，跑进公司，方已溜去洗手间补妆，一边擦唇彩一边腹诽周逍，耳根不知不觉泛红，一旁有女生打电话说：“我不是第一天上班，知道，午饭在食堂吃，先去报道再说，妈，再聊下去我可要迟到了，好，知道了，拜拜。”
方已长相讨喜，为人开朗热情，报道后两小时，马上和办公桌周边几个同事打成一片，中午几人互相挽着胳膊去集团餐厅吃午饭，方已捧着餐盘找座位，一眼就看见欧维妙，径直奔过去，笑眯眯说：“真巧，你边上有人吗？”
“嗬！”
方已低头：“二十块，这几天没花钱，这张二十就是你故意让我捡的。大方临走前给我煲了一大锅鸡汤，我每天省着喝一点，能撑一个礼拜，要是实在撑不住，我还有老母鸡可以宰掉。”
方已小声说：“你别吃这串大的，吃小的。”
方已眉开眼笑回复短信，低头不看路，脚下被翘起的地砖绊到，踉跄一下险些摔跤，幸好她及时扶住一旁的电线杆，一旁有人按喇叭：“别翘腿，我会以为你找不到厕所！”
方已翻白眼，周逍问她：“和-图-书你应聘什么岗位？”
有人冷笑，方已搜寻声音来源，终于被她发现周逍两手插着口袋，倚在楼道门边，方已走过去：“你鬼鬼祟祟站这里干什么？”
“你说你不后悔。”
岸边无人，入秋后太阳早落，没多久黄昏褪去，天边已有星光，静谧无声只有风过，方已穿得少，周逍把她揽进怀里，低声说：“待会儿想吃什么鱼，三文鱼？烤鱼？红烧鱼？”
“我在人力资源部。”
方已绕过他：“不跟你说了，我赶着上班，你……”她话语一顿，脚步也停下来，倒退两步回到周逍身边，盯着他手上甩着的纸币，一言不发，虎视眈眈。
周逍闷笑，捂住她平坦小腹：“喝点河水吧，当鱼汤。”
方已悄悄爬过去，从缝隙里往外看，外面开着几盏灯，简易桌上的器材一目了然，周逍挽起衬衫袖子，手起刀落，把鱼鳞刮得干干净净，动作利索熟练，不一会儿他将剔净的鱼串好放上烤架，方已闻到浓郁香味，口水止不住，催促：“还没好吗？”
“胡说，明明是你说‘你别后悔’，说完就挂断电话，我什么都没说。”
方已咽咽口水：“我饿。”
周逍没带方已去法国餐厅，开车将近一小时，才来到郊外河边，河岸上已经架起两副鱼竿，一旁还支着一顶帐篷，方已抚额：“我曾经幻想你带我来郊外，可能这里有什么神秘的私房菜，最低消费八万八那种，结果没有私房菜馆就算了，你居然还和*图*书要我自食其力？”
方已喜滋滋坐上车，又突然想到周逍会不会带她去吃路边摊，警告他说：“路边摊我自己会去吃，你别抠门！”
周逍说：“你也只适合吃路边摊，难道还想去吃法国大餐？”
周逍把她拉回来，打横把她抱进帐篷，方已捂住胸口：“你要对我做什么！”
周逍看一眼外面的旭日，再低头看看地面上铺洒的阳光，扬眉：“你可以再扭曲一下事实。”
佟立冬听见声音：“跟方已在一起？”
“在外面。”
方已盯着纸钞：“二十？你想分375期还？”
周逍瞥她一眼，翻几下竹签：“马上到。”
欧氏娱乐公司早年经营连锁夜总会、酒吧等，还曾涉足娱乐业，其后投资船运一举成功，欧氏娱乐公司也随之改名为欧海集团，如今集团还涉足房地产开发、生物制药和通讯传媒等领域，旗下资产雄厚。
方已塞回唇彩：“我也是第一天上班，我在营销管理部，你呢？”
今天周一，方已早起洗漱、锻炼、吃早饭，周逍打电话让她下楼，方已喝着粥说：“我的确会下楼，不过下楼后会直接出门，你有事可以预约，等我五点下班回来再说。”
欧维妙偷笑：“我上午一进部门，同事就告诉我这些领导的履历，想不知道也不行。”
“欧海集团的人事资料有没有可能出错？他们没道理会请你。”
火箭闻言，利索转身跑走，方已气道：“十五块也行啊！”
心酸地喝完粥，方已和图书收拾一下出门，走到楼下听见有人朝她吹口哨，方已抱臂说：“火箭，小王来了吗？”
方已扭头，奔向轿车，喜道：“你不是说你会经过大海吗，怎么经过欧海了？”
周逍说：“八百年前这里就是海，回家补习地理！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心算能力不错。”周逍夸奖她，又优哉游哉把钱收回，“你爱要不要。”
方已扑过去：“好！”
方已默默点头，突然看见一张纸钞自下而上缓缓升起，最后停在她面前，周逍幸灾乐祸：“房租分期付款还给你。”
“营销管理部助理，这一周每天下午都会进行两个小时的培训，培训完直接下班。”
周逍把她摔到毛毯上，说：“开饭！”
世间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巧合，佟立冬阖上资料，轻叩文件夹。
欧维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她比方已大几岁，前不久来欧海集团应征，应征时间与方已的一样，方已说：“我三次面试都没见过你，我要是见过你，一定有印象！”
周逍说：“刚才我想重新租楼上，可是某人不同意。”
欧维妙一愣，认出方已后开心道：“没有人，你坐吧。”
周逍正要跟她去抢，手机突然响起，他随手接听，佟立冬在那头问：“不在家？”
方已不惧威胁，慢悠悠地喝着粥，翻阅欧海集团的相关资料。欧海集团董事长是著名慈善家，近年以集团和个人名义捐出的善款总额高达千万，方已咋舌，捞起一勺白花花的粥，她也想被这位董https://m.hetushu.com.com事长捐助啊！
“人事部？”方已眼神微动，笑说，“我叫方已，你叫什么？”
欧维妙笑：“我也没见过你，没想到今天反而能遇上。”
方已一把抽走钱：“算你狠！”
周逍指着鱼竿：“看，动了！”
周逍说：“嗯，有事？”
周逍笑起来，腾出手拧拧她的脸，方已拍开他的手，抓紧安全带：“你好好开车，我要活到长命百岁！”
周逍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说：“脱干净等我！”说完走出帐篷，又大声提醒，“洗干净！”
“你这种人，老天都怕收了你！”
方已立刻跑上前张望：“快收线啊！”
终于烤熟，方已立刻钻出帐篷，寒气迎面扑来，她搓着胳膊咬着烤鱼，说：“我多吃一点就不冷了。”
“会经过大海。”
火箭吹完口哨打量她，方已今天上穿长袖衬衫，下穿A字裙，高跟鞋大约六厘米，打扮清爽干练，与平常不修边幅的模样判若两人，他觉得比那回性感的打扮还要诱人，火箭嬉皮笑脸：“小王老婆过了预产期还没生，他多请两天假。你这是要去上班？什么职位？以前怎么从来没看见你这样穿过？”
周逍大笑：“我就是喜欢你够聪明，不用我多说就知道要做什么。”
轻轻松松工作一天，方已准点下班。她原本还想会不会遇见蒋予非，可是集团太大，想遇见人太难，到时走出公司时突然收到蒋予非的短信，蒋予非说他在外出差，这周五会回来，到时请她吃饭，恭喜她入职。https://www.hetushu.com.com
方已说：“没想到你这么八卦，一个上午打听到这么多。”
佟立冬挂断电话，低头翻看手上资料，方已今年二十二岁，外省人，来此地寻母，八月入住宝兴路338号，生父死于五年前的火灾，生母极有可能在火灾后失踪，现就职于欧海集团。
“我当然确定。”
挂断电话，对方见方已从镜子里偷瞄自己，羞涩一笑：“我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我妈不放心。”
周逍一笑，慢悠悠上前收线，鱼钩上空空荡荡，责怪方已：“你声音太大，钓鱼要安静。”
两人一见如故，当场交换电话，下午培训时她们特意坐在一起，欧维妙告诉方已：“董sir很厉害，毕业就进欧海做行政工作，半年后填表调职，转做培训，后来去香港读书深造，几年后又回到欧海集团，一做就做到现在，他有自己的网站，平常还给一些酒店做培训。”
方已蜷缩到角落：“不可以！”
方已不计较他的嘲讽：“是金子总会被伯乐发现的。”
周逍要去证券行，顺路送方已去欧海集团，方已得寸进尺：“你下午五点会经过欧海吗？”
方已忿忿：“我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钓鱼看星星！”
周逍冷笑：“你确定？”
周逍闷笑，捏捏她的下巴：“哟，小可怜，我要是还见死不救，是不是太狠心了？”
说完转身走人，周逍拦腰圈住她，笑问：“只剩十块？”
“我什么时候不同意了，我同意！”
方已眯眼：“别挡路，对了，有没有五十块钱借我？”